吊在教堂顶的教皇①

作者:纯子补习电影理论中 更新时间:2015/4/27 9:31:51 字数:3186

加兰公国。不伊斯兰诺。

啤酒花即将开放。明亮的天光与路边的野花和榉树都预示着欢快明媚的夏季的到来。

可刚满十五岁的弗兰克陷入了自己的苦恼。

不是因为不伊斯兰诺为了迎接众多联邦国家的首脑或外交人员而到处封锁公路,也不是因为课业出现了难题被老师训斥,而是青梅竹马的路易莎爱上了一个对她来讲遥若繁星的男人。

如果是往常,他还可以放声嘲笑路易莎的天真稚嫩。但这一次他的情敌实力过于坚强,让他的心里泛起了从所未有的醋意。

每一次路易莎谈起那人的时候,小小的稚嫩的面庞上都会浮现醉人的红晕。他看到这一幕就会心里愤懑的不得了,所以渐渐地也不再那么喜欢去教会了。

路易莎喜欢上的那一个人是查理教堂的神父。与普通的人类牧师不同,这人是一位正式具有曼图王国户籍的傲慢神族——当然“傲慢”只是弗兰克个人的偏见。

他不喜欢那位神父——这人看上去固然年轻,但职教六年间从未生过一丝皱纹,年龄不明。而不管是年龄还是笑容,都给他不自然的虚假感。也或许所有的神族在他看来都是同样虚假,因为他们几乎不会老去,也不会如人类一般为死亡与痛苦而忧伤。

这个神父——名为思菲德尔歌,是一位神道学者,专攻神学多年。在一次成功治愈了路易莎的感冒后,路易莎就不可避免的爱上了他。

“思菲德尔歌大人会不会喜欢这些松饼呢?听说神族的人都喜欢天然的东西,或许牛奶和面包会好一些?”

路易莎天真的问他,手里拎着一只小小的野餐篮,篮子上盖着防止落叶或花粉误入的格子餐布。里面装着几块她亲手烤制的香蕉松饼。

弗兰克冷哼一声:“谁知道。那帮人不是喝露水吃草过活的吗?”

路易莎从后面踹了他一脚。还努力保持着野餐篮的平衡,不让松饼们撞击到一起。

“不许你这么说思菲德尔歌大人。这些天他为了祈祷战争的胜利和战士的安魂仪式已经忙碌了很多天了。就算是我们这些没去参战的人,也应该懂得感恩。”

路易莎生气的瘪起了小嘴。她金黄色的卷发梳成两个小辫,看上去稚气率真。

“那不是一样。有没有他祈祷,战争该胜利就胜利,失败了也怪不到他头上。何况现在连是胜利还是失败都不知道呢。”

弗兰克边走边使劲踢开了挡路的烂竹筐。

路易莎抬头望天,眼里显出一丝忧虑:“真希望战争早些结束。爸爸能快点回家。”

弗兰克嘴里发出“切”的一声。“就在我们开会的功夫,魔族的人都已经换上新的魔王,准备一把火烧到加兰来了。还开什么狗屁的会议!”

“新的魔王?”

“你不知道吗?你也该看看报纸了吧?!上一任的猪头魔王让位啦,让给那个在太阳**出了黑焰的那个新魔王……那个叫黑焰的东西很恐怖的。我爸说他爷爷年轻的时候参军看到过一次黑焰,那东西连大地和天空都能燃烧起来——!”

他摆出一副经常吹牛皮时出现的夸张嘴脸,路易莎被吓到了,张大了小小的嘴巴。

“太夸张了吧?那怎么打败他们?”

弗兰卡说:“就是啊。与其在这里磨磨蹭蹭消耗时间,不如趁他们现在还没稳定,带着圣光铁炮扫平那个该死的国家——”

说着做出了一个手势,像是要发招一般。路易莎歪着头,金色的小辫搭在肩上。

“但是他们除了魔王也有别的很厉害的将军吧?我听说过一个叫……对……伊难卢卡的魔族不是很强吗?”

弗兰克像是很懂行一般,偏过头,摇了摇手。“强是强啦。在没有指挥的时候再强也没用。这个你也没听说吧?他们十九区的议员全都改选了,和魔王一起。”

路易莎挥起小拳头抗议,“这个我还是听说过啦……不要小看我!”

“好吧好吧。不过你肯定不知道那三十多个议员和旧魔王根本不是退位了,而是被杀啦!”

“什么?!”

弗兰克脸上神秘的表情吸引住了她,她压抑住惊讶的心情,屏住了呼吸。

“一夜之间全被杀啦。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过都说是他们那个大臣做的。魔族就是凶狠,犯下这么大的事也没人纠察。光是找不到证据就放过了。”

路易莎喘了口气,扶住胸口,像是做了个潜水运动一样。脸都憋红了。

“好吓人啊。果然那些人都是恶魔,要是神族的人出马,把他们都消灭掉就好了。”路易莎表现的像是正义的骑士一般,跺跺脚,又赶紧稳住手中的篮子。

“算了吧。神族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正走过离开市场的最后一条小巷。星期六没有了早市的街道显得宽敞又可爱,空气中发霉的生菜味道一扫而光,留下了清新的泥土味。

路易莎正为他的话而吃惊,但他们此刻正走近教会,周围来参加布道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这些人都聚在一起大声闲聊说笑,她不敢更加凸显自己的存在了。

弗兰克也压低声音凑在她耳边:“你不知道吗?神族的主神换人啦,和换魔王几乎是同一时期。”

“换人?主神吗?”

“是啊。虽然不知换的谁,不过这件事还真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呢。有一个新开的小杂志社报道了这段传闻,为了吸引眼球,还没发行几天就给政府取缔了。说是宗教敏感问题,严禁讨论。”

弗兰克得意洋洋的对路易莎炫耀着自己的独家新闻。

他们已经越过大人们,走进了教会的拱形门。教会年久失修的木门敞开着,每当有人碰到时就发出可怜的吱呀声。

路易莎急切地赶上去追问:“到底是什么嘛!”

“别急啊……新主神上任是在一个星期前。不过那事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发生啦……那时候不是人人都猜测教皇消失到哪儿去了么?有人说是生病,也有人说是找到了新情妇。但不是这么回事啦……”

他们走进教会内部,找到了一个摆放着旧盔甲的角落。

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堂内的彩绘玻璃照亮了两人所在的角落,台上正在练习圣歌的男男女女们头凑在一起,正小声的商量着什么,不时有几个人开始小段的唱诵。

并不十分动听的嗓音却和谐的交融在一起,达成了一种柔和的自然感。

“继续说!”

“好吧……你知道神之都西典吧?那里有一个最著名,最受到信徒敬仰的国家中心教堂——西典大教堂……”

话没说完就被路易莎打断了。

“当然知道。我妈说她一生最大的理想就是能跑到那教堂里去拜一拜。不过签证开放时间只有两个月,我们家那时的生意最忙啦。”

弗兰克不耐烦的摆摆手。

“别打岔——我就说那个西典大教堂——那时有那么一个人目睹了全程。是个给报纸杂志写过评论的潦倒作家,筹钱去了一趟西典,搞了个什么朝圣之旅。好不容易到了大教堂,听完了圣歌,跪在那里想啊想……想自己的家人和事业,越想越难过,想了好久,时间就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下午的赞歌就又开始了……你干什么?”

看到路易莎用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会儿望着宣讲台,一会儿又望向自己,弗兰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

“啊——就是想查理教堂的圣歌都这么好听了,西典大教堂肯定有天使一样的唱诗班吧?”

她看着组成查理教堂合唱团的人们,口气里充满羡慕的说。

合唱团的歌声悠扬的飘荡出教堂大门,缓缓流淌于空气中。透过彩绘玻璃的阳光似乎也因此停驻,神秘的色彩在此刻变得灵动且温暖。弗兰克与路易莎的头凑在一起,仿佛整个教堂里只有他们两人。

“那何止……简直是仙乐。跟他一样一晃晃到晚上还没舍得走的人一抓一大把。而且那里的合唱团全都是神族的人,站一块儿就跟自己会发光似的——不说这个。反正那个作家就这么跪在那儿,离合唱团的座位挺近,这时候就听到一个神族的女人跟一个好像是管理者一样的男人说话。说什么,他们心里特别不安……总之是用古神语说的,作家听懂的也不多。反正大体就是,大教堂的那个圆形屋顶,壁画那里大概死了什么老鼠,总是发出一股很怪的臭味。”

路易莎的表情异常认真,好像在努力的记住弗兰克嘴里发出的每一个单词和句子。弗兰克的心似乎被晨光充满了,令他烦恼的准备进入教堂祈祷的大人们似乎都消失了。眼前就只有这个梳金色发辫的小天使。

“‘我们注意很久了,但是总觉得不可能。但那股味道一天比一天重了,您还是让人上去看看吧。’那女人说。管理者的男人也觉得有些怀疑:‘上次叫那个从米卢堡来的画家修补壁画,可能把外面的松鼠还是老鼠什么的放进来了。我让修理工进来看看。’”

“他们就放进来了一个和那帮留着长头发,长着不男不女的脸的神族不一样的一个短头发男人,那男人拿来了架特别长的木梯子。搭在圆顶上,就顺着轻快的爬上去了。他在上面左右捣鼓了好一会儿,总算爬下来了。下来的时候本来红扑扑的脸都变白了,说:‘味道实在太重了。大概真是有老鼠死在里面了。麻烦您叫人把结界打开,我们上去清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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