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什么样的光芒能照亮自己的背影

作者:MrDevil 更新时间:2016/3/19 19:22:29 字数:2882

有很多事情,都是些很想用一句与我无关的话带过的事情,恰巧却不能用这句方便的话轻描淡写的应付,

比如说,代价,

因为享受了值得或者不值得的便利,就必须付出值得或者不值得的代价,这是一笔一对一,一等一的交易,无论你是平民百姓,还是王宫贵族,我们都是这个无法逃出的规则竹笼中的蚂蚱,在蚂蚱的眼里,牢笼顶部的灰色圆盖和我们所见的广阔苍穹同样不可逾越,

可是,这可有可无的便利是被强加的呢,被用最正当的理由给予的恩惠要求支付代价的时候,并没有如上所说那般理所当然的轻松,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被要求去参加不具必要性的集会,被灌到不省人事却还要支付买酒钱一样的感觉,其中的盈亏之理虽然无可厚非,可是终究是被强加的享乐,被强求支付的代价,

现在的我,就处在这样的困境中,

事实上,我受雇于特里爱坡书店,与店主特里爱坡夫妇的关系也只是仅仅几面之缘,作为古籍研究学者两人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夫妇两人长期辗转奔波全国各地进行实地考察,连米娅,他们的亲生女儿平时都难得相聚,更不用说我这个外来者了,

但是凭着这样淡薄的关系,特里爱坡先生,这位在我印象中不苟言笑的先生却赠与了我无法推脱的厚礼,

五官古板的脸上满是愧疚,

‘抱歉,我和我的夫人对你的工作没有任何不满,只是因为一些无法抗拒的因素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实在是非常抱歉,请你一定要收下这些,’

他推过来的包袱沉甸甸的,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不,特里爱坡先生,工资您已经结算给我了,在这里工作的这段时间我也很高兴,感谢您一直以来的信任和照顾,至于其他的我不能收下,’

并不是虚情假意的推脱之词,可是特里爱坡先生却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执意要我收下这份不必要的赠礼,以弥补我突然被辞退的损失,虽然这位可敬的先生没有明

说具体的原因,我也能大概了解他的难处,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作为雇主,他背负起了太多的愧疚感,以至于我站在被辞退的立场上都忍不住试图安慰他,

几次劝说无果,这位可敬的先生终于放弃了,可是他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弥补我的损失,看来,如果我不接受他的好意,恐怕今天是无法脱身了,

‘你是因为喜欢看书,才来这里工作的吧,那么我把你介绍给我的一位老朋友,正好他最近在和我抱怨缺一个助手,’

被特里爱坡先生称为老朋友的男人脸色苍白,身体消瘦,看起来意外的年轻,也可以说作为一位老朋友的角色年轻的有些过分,他蜷缩在靠椅里,对着壁炉在看着什么,一只手神经质的在扶手上有规律的点着节拍,

圆形的房间里高耸的书架直至天花板,一个可滑动的扶梯颓然倒在地上摔成了碎片,与之相伴的是像小山一样高高堆起的书籍,这就是他要找助手的原因吗,

咳咳,

我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可是靠椅上的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又在厚重的木质门上扣了几下,苍白的男人这才眼神迷茫的站起来,跳跃的火光将本就瘦长的影子拉的更加瘦长,他向这边转过头,似乎在看我,又似乎是在看其他的什么东西,

‘您好,弗里先生,我是特里爱坡先生跟您提过的新助手,我叫k,’

我鞠了一躬,可是过了好一会,苍白的男人才慢悠悠的说出第一句话,

‘俯首亲吻您脚下的尘土,我是您最卑微的仆人,您悦耳的呼唤是黎明之光,您温柔的爱抚是皓月之辉,在最明亮的光芒里,在最懵懂的混沌中,沿着我心中所指,都能找到您存在的方向,’

‘抱歉,您在说什么,’

苍白的男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从头到脚重新审视了我一番,并没有回答我的疑问,露出同样苍白的笑容,伸出一只像女人一样纤细的手,

‘很高兴认识你,你是k,对吧,我叫弗里,弗里赫利斯托利,’

我握住了那只手,意外的,与看上去的感觉截然不同的温暖,说是热情也不为过,他的眼睛也有种与外表截然不同的感觉,

‘我也很高兴您能给予我这个机会,我很荣幸能够...’

他的热情突然消散了,一脸厌恶的甩开我的手,

‘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我讨厌那样的言辞,我说过我要的是助手,而不是阿谀奉承的奴才,’

我有些哑然,可是还没等我缓过来,他又变了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态,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弗里先生,’

一头雾水的我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

‘我刚才的吟诵你难道没听清吗,要不要我再讲一遍,’

‘哦,听起来像是祷告的感觉,可是并不是...’

‘并不是正教的祷告词,’

他笑着对我微微点头,

‘这就是我最近的研究课题,很迷人,对不对,’

我小心翼翼的挑选答案,因为在这片以正教为主体大陆中,近年来,对被称为异端的少数教派进行了更为严格的打压,甚至有信仰异端的村庄被血洗的流言,无论那真实与否,在这一问题上都必须谨言慎行,

‘我会尽力完成助手的工作的,弗里先生,请您放心,’

‘嗯,这才好,’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回复,

‘好了,首先你需要的是尽可能的搜集并分类记录厄萨大陆的神话,注意,是古代流传下来的神话,并不包括近现代无中生有的神怪奇谈,’

‘神话?’

‘怎么,你有疑问吗,’

‘不,还有其他需要我做的吗,’

‘暂时没有了,光是这些就够你忙好一段时间,不过不用担心,至少在薪水的问题上,我绝是不会吝啬的,只要你不像前几个家伙一样投机取巧的话,’

‘当然,弗里先生,我会尽我所能,’

‘你和他们回答一模一样,果然不能对你们这些好吃懒做的家伙抱太多希望,’

他善变的态度说是粗鲁的直率,倒不如说是对天生恶劣的人性有太过深刻的认识而产生的愤恨,

‘谢谢您深刻的评价,那么,我的工作是现在就开始吗,’

‘嗯?’

这次吃惊的轮到了他,我意外的充满干劲的回答让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见鬼一般的表情,他结结巴巴的说,

‘那...那就好,那张书桌就是你的位置,’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才注意到,扶梯旁堆起的书山中有一个方方的桌角探出,

‘那些书...’

‘是的,全部都是前几任助手搜集的资料,我已经完成了一部分的甄别,一个人进程还是太缓慢,’

他捏了捏鼻梁,看来他刚才一直在读的就是其中的一本,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无法拒绝的好意让我支付的代价是否值得,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代价似乎有点沉重,

心直口快的弗里听到我的叹息,为一眼就看穿我与前几任助手无异的卑劣本质而得意,也为自己将独自进行这项浩大工程而无奈,用喜忧参半的口吻说,

‘如果你要放弃的话,现在就可以说,免得以后给我添麻烦,’

‘不,弗里先生,我现在就开始工作,请不用担心,’

苍白的男子迟疑的坐回原位,不放心的瞟了我几眼之后终于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房内只剩下了壁炉的噼啪声与我搬动书本的响动,

呼,

我擦了擦额头溢出的汗滴,光是整理这座书山就耗费了不少的气力,之后的分类记录的工作量肯定更为可观,我几乎有些泄气,但工作就是工作,

我刚拿起笔,楼下就传来仆人的呼喊,

‘弗里先生,弗里先生,有客人来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迅速的从楼下到楼梯口,在到房门前,这位仆人口中的客人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弗里,

半掩的房门被毫不客气的推开,塔娜口中被神赐福的美丽容颜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眼前,

‘弗里...’

‘很荣幸在这里见到您,安琪亚公主,’

为了方便奔跑,她不成体统的拉起袖口,稍稍提起长裙,额前几缕凌乱的秀发垂下,平日里温婉安静的面庞因高昂的情绪泛起了些许醉人的红晕,

一切都像时间静止一般冻住了,她没有对我礼貌的问候作出任何反应,

终于见到你了,安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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