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尘封的往事

作者:路人甲gg 更新时间:2021/1/20 19:32:42 字数:3733

轮红日由东方缓缓升起,金黄色的阳光倾洒在刚从黑夜中苏醒的小小村落中,水波粼粼的海面映照着那硕大的火球,温和的波浪轻轻拍打着海边饱经风霜的礁石,荡起一圈又一圈白色的浪花,海边早起贪黑的渔民们已经乘着小船由海平面的一端归来,日落时分就再回去收网,妇女们晾晒着衣物,孩童的嬉笑声不时从村落中传来。对于利特村而言,这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

清脆的敲门声把还在睡梦之中的戈狄娅娜唤醒。

戈狄亚娜是个有些奇特的女孩,或许是因为她的发色和眼眸的颜色,但是她与别人最大的不同点,则是她的手臂上有一个六边形法阵样式的图案,父亲说过这是为了寻求保佑,用特质墨水画成的,大多数人都接受这个解释,除了戈狄亚娜。

她很了解自己的父亲,每当自己提及这个图案,父亲就会保持沉默,然后通常母亲就会带着一些自制的小零食来缓解尴尬的气氛。

当然了,这也不曾影响戈狄亚娜的生活,所以她在问了几次并且得到沉默的回答后,就不再提及了,她知道,父亲不愿提的,那再怎么问也无济于事。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戈狄亚娜一如既往地打开门迎接她的父亲拉尔查,一个五十多岁,沉默寡言但是相当理智的老渔民。

与很多别的孩子不同的是,十四岁的戈狄亚娜并没有和其他渔民的孩子一样去跟着父母出海打鱼,拉尔查从来不让她跟随他出海,哪怕只是在近海的短暂航行,他只是很偏执地让妻子看好女儿,并且时不时带回来一些古籍或是城镇之中才会有的小玩意,又有意或无意地训练着自己女儿的魔法技艺。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在启蒙的时候就可以掌握最基本的元素粒子操作,就连三岁儿童或者百岁老人都能相当自若地操纵那些无时无刻都漂浮在空气之中的元素微粒,让其为自己所用,并且,魔法从来不说天赋,每个人的起点都是一样的,由低级到高级的过程只因个人而异,譬如说,一些人可以使用最高级的火球或者炎爆,有些人却只可以搓出呲花一般的小火苗,乍看之下差别很大,实际上都是在同一维度层面上的粒子操作,与所谓人和魔法的亲和度无关,仅仅是构造魔法理论体系的了解程度以及掌握理论后实际应用的熟练度上的差距,这个差距完全可以通过学习来弥补,也因为这个原因,培养魔法师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是要培养精英阶层的高等术士,那所需要的精神以及物质财产会高出许多倍。

拉尔查想让他的女儿成为一名术士。

一个贫穷的渔民是无法争取到术士培育学院学位资格的,那无异于痴人说梦,更况且他自己对魔法的造诣也不高,妻子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言传身教更是不可能,那么只有一个方法,那便是以市面上的书籍作为教材来进行学习。

即使是这样,一本基础理论的价格也相当于他捕鱼一个月所可以挣得的财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国家严密管控术士的数量,因此基本上术士在学院毕业后会被立刻调派到国家机关去工作,以防止万一有心术不正实力却相当高强术士会直接威胁到国家。

一筹莫展之际,他想到了一个让人感到荒唐离奇的方法——买古籍。

市面上流通的古籍不怎么被重视或者是管控,谈及魔法的古籍少之又少,而真正拥有一整套魔法体系的古籍更是屈指可数,国家机关曾经也有过管控的考虑,不过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古籍数量又多又杂,更况且就像上面提及那样,在数千上万的书中找那一两本就算被人弄到也很难理解的魔法书,一方面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另一方面就算全部回收了也捞不着好处,这个方案实行的计划就被一直无限期延长了。

拉尔查这近乎偏执的想法也并不是不能够理解,他是一个极端理智的人,他知道自己的生路对于自己的孩子而言是死路,这个孩子特殊的来历和种种表现体现出了她或许本就不属于这片大海,那么自己也不能将她的羽翼扯断。

术士在社会上会遭到一定的管控,对此拉尔查也思考了很久,最后他决定一但他的女儿真的成为了术士的话,自己或许就会拖家带口离开他们熟悉的大海,找一片安静的地方作为居所,那之后,他就再也不会束缚已经可以展翅高飞的雏鸟。

拉尔查把手中捏着那本残破,纸页已经发黄,封皮损坏了很多,甚至边角处有着淡淡烧焦痕迹的《戈德卡米什》递给了一脸“我就知道”表情的戈狄亚娜,前者之所以得到这本书是在一次捕鱼中从一只六角棱梭鱼的肚子里面拿出的,他对这本书为什么还没有损毁,甚至没有被水浸泡过的痕迹抱有很深的困惑,不过他在简单翻阅了一下后发现这上面记录着由古文字编写成的文段,以及一些魔法阵构造示意图——这是一本魔法书,那么会采取保护措施也变得不稀奇了,应该也不是很高深的法术,据他所知那些高阶魔法书籍都在王宫的书阁中,被保存起来,不可能流落到被梭鱼吃到肚子里的境地。后者则捧着这本古籍轻轻地转身走回了房间,拉尔查则是静悄悄地出去去和他的妻子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攀谈与议论,讨论他们现在面临的任何问题。

戈狄亚娜眨了眨金色的眸子抬起手将火元素微粒摩擦形成火花点燃煤油灯后轻轻坐在椅子上,翻开那本残旧的古籍,古籍没有著名,她对此司空见惯——爸爸带回来的古籍都是这样的,她没少看父亲带回来的古籍,她对这些书本有着莫大的兴趣,就算是看过好几遍的也经常反复翻看。她红色的长发被梳理成两条马尾辫,身上没有海边独有的腥味,反而是淡淡的柴火味,白皙的肌肤也和门外的大海格格不入。

戈狄亚娜习惯性地翻开了扉页,虽然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东西,顶多就是些晦涩难懂的古文字或者是这本译本作者所撰写的前言,但是这次,情况却有所不同。

上面的一行字用着现代语言书写“奇迹并不神奇,毁灭并不遥远”,下面的古文字戈狄亚娜也无法解读,最后,她把视线投向了书籍的中央——一个六边形魔法阵,而在视线交错的那一瞬,六边形却散发出了一瞬的蓝光,微弱且短暂。那并不是错觉,戈狄亚娜在惊骇之余这样提醒自己,这并不是错觉,并且这本书,或许没那么简单。

读下去。冥冥之中,似乎有微弱的声音在这样说着,戈狄亚娜的手不自觉地翻开了下一页。

下一页是一副画,画有许多地方都已经破损或者模糊,但是,在戈狄亚娜的注视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牵动,线条自己延长着,弯曲,**……最终,一副让她惊骇不已的图画完成了,图中是几乎每个人都熟知的四大奇迹,火山,雪山,风暴和漩涡,但是和现在的模样截然不同——四处奇迹已经变成了四处昭示着毁灭的不毛之地,火山喷发,极寒冰锥,风暴肆虐,漆黑漩涡……它们的线条狰狞无比,同时,点点红色粒子似乎在空中凝聚着。

戈狄亚娜没空去管那四幅诡异的图画,她更加关注于那红点,吞咽了一口唾沫,那是空气中火元素粒子凝聚的象征,而且是在没有人为操作的情况下,不断聚集,三秒钟不到的功夫,红点已经化作了半径不到一厘米的光球,还没来得及起身,光球猛然砸在了书页上,那一页被火焰瞬间吞噬干净,戈狄亚娜抬起手扭过头去不去看那火焰。

噼啪声只是持续了三秒钟,那炽热的感觉散去后,他金色的眸子中透露出惊魂不定的恐惧以及疑惑,她又看向了书籍,却发现了另一个惊人的事件——单是那一页被烧蚀干净了,书籍以及自己没有半点被烧着的迹象,如果不是因为那片书页的根部还有焦黑的痕迹,空气中也异常的干燥,她会觉得那只是幻觉。

结束了?紧张地咽下唾沫,她思考着:或许这本书中含有一个自毁的保卫措施来保证这本书籍不会被翻阅,那是一个极度复杂的小型法阵才可以做到如此精准的销毁,但是这却讲不通:书籍本就是给人看的,那么为什么要设计一个机关来自毁?疑惑把恐惧压了下去,她想不出原因。

好像是要解开她的疑惑,从被烧焦的书页之中飘出了淡淡的蓝色光点,戈狄亚娜感觉不到任何元素波动,这不可能——就连阳光都会带有光能,这世界上没有东西会没有元素波动才对——

除非那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潜意识中她这样想着,那惊讶的神色依旧没有褪去,那也依然不大可能,这个世界相传在几千年之前曾经被别的世界入侵过,但是那毕竟也是几千年的事情,况且听父亲说,那个时代是混乱且动荡的,每个人都在抵御入侵者,更况且这本书是被写出的,那个世界都是魔兽,根本不可能会书写文字以及绘图,以那个年代的记录方式而言纸张根本就不存在,更别提能保存到现在了——

除非比那更久远,更古老,有更加智慧的生物写下,而且这不是简单的纸。这次回答她的,是真正的一个声音,奇怪的事情则是戈狄亚娜对此完全不觉得奇怪,她的精神虽然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但是她的意识中却不对这声音感到陌生。

头好痛……她低下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一股奇怪的洪流融入她的脑中,庞大的信息量让她一时无法接受并且处理,抬起手扶着额头,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突突跳动着,那不清晰的声音逐渐变得近在耳边,那是一个沉稳的声音,分辨不出性别,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声音。

我能看到你们所看不到的,在这里甚至可以看到充满光辉的时间,这是最理想的世界,但是人类还无法跨越这道门槛。祂在说什么?她理解不了这个声音所想要透露的信息,她的头脑变得沉甸甸的,吃力地抬起头望向那本书籍,蓝点已经汇聚成型,那是一个……法阵?戈狄亚娜感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像是枷锁的物体碎裂,那法阵穿透了书本,其它什么都没有的书页一时间也一同发出光芒,最后整本书都在发光——亮度让她无法睁开眼睛。

你是谁?你在哪?谁在和我说话?不行,好晕……空气变得极度粘稠,她大口大口地吸入空气,一种奇怪的感觉传来,好像被粘稠的水浸泡着,缓缓剥离着她的意识,在意识彻底陷入沉睡之际,她眼前的书本似乎消失了,自己手臂上的法阵,正在发出亮光……

她感到自己正在远离这个世界,她支撑不住了,突然向后倒去,彻底陷入昏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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