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斯特视角（二）
“这是我爸小时候经常跟我讲的故事……”
魔导车拐入了某条小路之中，司机正以一脸怀念的表情向我们讲述着。
“由于受不了在虚空中游荡的艰难生活，他们选择以他们知识来换取在这里生活的权利，而得到大量知识的人类也相当大方地承诺我们可以在这片大陆建都。”
这是在复苏年代中期刚刚和这两族建立关系时的事了吧：人类刚刚摆脱“最后的狂欢”的影响、虚空两族也是初来报到的时间段。
在那个不管是人类还是虚空两族都因为离不开对方的支持而一直互相扶持的年代里，来自两族的魔导工学和传统的魔法技术得到了极大的交流，有很多技术都是在那个年代出现的。
个人用施法辅助仪、稳定性魔导动力炉、通信终端——这些东西来自尼古的概念设计基本都是在这个年代得以实现。
可以说由于得到虚空两族的知识，特斯拉他成为了不亚于他名字起源的优秀研究者。
“据说在我们的父辈选择这里作为我们未来的都城时，随行的人类官员还一个劲地劝我们好好想想——‘这里可是个一无所有的不毛之地’，恐怕也只有那位技术贤者才意识到我们会选择这个地方的原因吧！”
司机这样说着并且向远处的巨型建筑物努了努嘴，在看到他这个动作之后我们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那是这座城市的中枢塔……也是大陆中最大的中枢塔。
赛因特城中枢塔——拥有全大陆唯一一座能够直接抽取虚空能进行能源生产的高功率魔能池，还有聚集了大量只有这个级别的魔能池才能驱动的高耗能研究设备的最高级研究中心。
对于塔纳和爱丽莎这种研究员来说，这个地方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圣地，甚至连在魔法一道上站立在顶峰的路德也对于这里所进行的研究项目相当感兴趣。
“这里的确是什么都没有，但是这里本身就是个宝藏——这个特殊的空间结构就是个天大的宝藏，正是因为这里特殊的空间结构，虚空能抽取装置才有实现的可能，用于前往虚空的传送门也只有在这里才可以运转。”
在我们对于这座最高级别的研究设施行注目礼时，正在驾驶魔导车的司机这样向我们说道。
难怪巨魔和地精会选择在这里建立起他们的都城——只有在这个空间结构特殊的地方他们才能使用他们特有的虚空技术，因此他们才会选择在这个本来一无所有的地方建立起他们的城市。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这个地方的原主——当年的路德曾经以某种方式参与到这座城市的建立也说不定。
“特殊的空间结构……是因为那一次大爆炸吧，在强者时代发生的那次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爆炸。”
“这么看来各位是互助会的成员吧，请你们代我向你们的会长说一声多谢。”
在听到我这句之后司机突然反应过来向我们道谢，然后才继续向我们讲解。
“没错，正是由于你们会长，大法师路德的法师塔被炮火引爆，这里的空间壁才被会在高强度的虚空能反复冲刷并且形成了这种稳定而又脆弱空间结构，这对于持有大量虚空相关技术的我们是难以想像的宝藏……虽然说只有这个并不足够。”
魔导车还在公路上行驶着，而驾驶着它的司机只是带着笑容讲解着。
“我们需要可口的食物、舒适的衣物、用来安置同胞的土地和建设房屋的建材，而人类也需要大量的资源来支撑他们用于魔导研究的巨大开支……”
这时司机的表情有中么一瞬间的黯然，然而这短短一瞬间的情绪波动即使是身为老江湖的我和莎兰都没有察觉出来，只有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沉默着亚当开口向他问道。
“所以你们就向资源富足的其他种族发起战争？为的就是可以掠夺更多的资源？”
“是的……当年我还上过那个惨烈的战场，战争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只可惜我们别无选择，总不能让我们的族人挨饥抵饿吧。”
而听到司机的回答之后，亚当他只是针锋相对地说着。
“所以你们就打算从他们手中抢走本属于他们的资源，让不应困苦的他们挨饿抵饿吗？”
……
亚当的话让魔导车里的气氛冰冷了下来，这令人窒息的空气让车厢内所有人都为之沉默。
车窗外的景色依然流动着，然而车厢内的所有人都对这充满异域风情的建筑失去了兴趣。
亚当他到底在说什么啊，人家难得好心为我们介绍这座城市的历史……
良久，司机才以无奈的语气向我们说道。
“总比自己人受苦要好……”
司机委屈的语气让车厢里的所有人为感到尴尬，感觉我们就像是不讲理的恶人一样。
亚当从刚刚开始到底是怎么了，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才是。
和身边的众人对视了一眼，从她们的眼中我同样也看到了不解。
而在我们还在感到疑惑时，亚当只是指着窗外的一座纪念碑向司机追问道。
“即使结果就是这个也一样？”
一座建立在战争时代后的慰灵碑——用来纪念在战争中死亡的巨魔地精族牺牲者。
虽然说当年他们的确做得不对，但是对于一名战士来说这就是否定他和他的战友们的牺牲——对于忠于命令的士兵我们不该在这个话题对他们发起责难。
果然从刚刚开始亚当就表现得相当的奇怪。
“好了亲爱的，你从刚刚开始就有点不对劲……怎么了？”
就在我和莎兰对亚当有点过激的言辞感到不快时，夏娃已经向他询问着，而回答我们的却只是亚当的心灵传信……
“打听到一些令人在意的事……详细的等到了酒店再讲，小心隔墙有耳。”
令人在意的事，还小心隔墙有耳？他哪里有时间去打听什么……是他跑去厕所时的事吗？
如果是在那个时候打听到什么的话，那这件事肯定是和虚空领的示威活动有关。
而现在他恐怕是怀疑这位司机的身份，并对其进行试探。
就在我正在思考时，亚当则是表现出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向司机说道。
“刚刚是我言辞过激了，真的很对不起。”
看起来就像是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害怕得罪女朋友的样子。
总觉得现在的亚当跟他的师傅越来越像，看起来就是个无法看穿的多面人。
而司机在听到亚当的道歉之后也只是不痛不快的说道。
“没关系，你刚刚说的也是事实。当时的确是出于我们的自私而让全大陆都卷入战火之中，事后没有过于高额的战争赔款实在是太好了。”
事实上你们不用支付超出支付能力的战争赔款也许需要感谢一下尼古，还有在他故乡的历史中的那些因此遭遇厄运的国家。
之前我还有点不明白塔莉娅她是怎么说服那些精灵贵族和兽人军官放弃这个敲诈的大好机会，但是在得到了异界知识之后我总算是明白了。
这全都是为了避免第二次大陆战争爆发所做的安全措施——在那边正是因为第一次战争的战胜国过度的压榨导致战败国渡过了二十来年的经济寒冬，才会导致那无比惨烈的第二次世界大战。
在那第二次的大战中，经过第一次大战洗礼的各种战争科技粉墨登场，令该次战役变成一次异常惨烈的战朵——真正意义上的尸山血海：针对种族的屠杀行为、非人道的各种战争罪行、还有当时遍及全球的惨状。
虽然在那个世界里的人们常常把责任归疚于那个疯狂的领袖，但是我并不能对此表示赞同——因为那只是当年那些第一战争战胜国为了推卸责任的说辞而已。
那个肆意屠杀疯狂的领袖固然可恶，但是他的疯狂之所以成功得到一整个国家所有国民的支持不正是因为这个国家被其他的战胜国逼得太紧的原因吗？
他们渴望可以撕毁快要把他们逼上绝路的那张不平等和约，他们渴望自己劳作所得不至于全被被战胜国瓜分掉，他们只是希望自己和家人可以活下去而已。袖
正是因为那个疯狂领袖为他们带来了这一切，所以那个国家才会愿意和他一起疯狂。
恐怕塔莉娅就是以这个理由说服那些渴望从战争的胜利获取利益的人们——至少留下让他们可以活下去的资源，逼得太紧小心兔子会咬人。
这么一说可以以相对轻微的代价渡过必然到来的世界战争并且马上迎来和平，还真是建立在鲜血和白骨之上——只不过用的是异界人用鲜血和白骨。
如今对这一点了然于胸的我只用带着微笑向司机说道。
“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的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和平——这可是建基在尸山血海之上的。”
“我会记住的，也希望上面的大人物可以时刻铭记这一点。”
在听到我的话以后，司机他只是微笑着向我说着。
“你说得对，我们在这里谈天说地也没有用，重要的是大人物们是怎么样的。”
直到此刻亚当他那充满戒备的神情才算是稍微舒缓了一点并向司机说着，对此司机只是面露苦笑向我们说道。
“不就是……那么这里的历史也已经讲完，温尼酒店是吗？我这就送你们过去。”
“有问题吗？危险还存在吗？”
“没有了，现在去酒店是安全的。”
一听可以回酒店了亚当马上以心灵通讯向云尼确定着，在她确保危机已经过去之后才笑着向司机说道。
“那就拜托了，过了这么久房间也应该准备好……到那里之后就先好好洗个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