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克视角（四）
“情况还真是每天一变……相信诸位已经知道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吧。”
在市长办公室里，我向被召集到这里的幕僚们感慨着。
距离拿下赛因特城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在这三个月里实在是发生了很多事。
首先是因应战争地点的转移而令双方都紧急扩军——不管是我们还是主大陆都正不断的加大军队规模，相信不久后的战争烈度将会向上提一个等级。
而这次扩军也引发了另一个事件——重生者的大规模逃亡。
事缘于主大陆军方对他们的重生者进行强制征兵，结果令大部分重生者都离开城市躲到山林之中，像互助会那样有能力开辟新世界的重生者集团甚至还脱离主大陆到新世界恳荒去了。
当天我还收到了来自互助会的信件，上面说像是图特和路德这样规格外战力已经全数脱离这个世界，而那位前任德鲁伊首领祭也都带着留在主大陆的德鲁伊们重新退隐山林，不会参与到这次战争之中。
留下来的互助会成员就只有那两名医生和拉斐尔几人——前者是和爱德华那样为了在战场上救人，而后者则是因为立场不得不留下。
原本还想着有强力盟友支援的主大陆军队也因此一时间士气大降。
而趁着这次士气大降的机会，先一步完成扩军的我们马上挥军发起进攻，成功占领了巨魔与地精联合的所有领土，直到这个时候主大陆才将军队给整合好，派出了重生者与现代军人混编的联合部队出来迎击。
然后战况就陷入了疆持状态——主大陆军方的的装备更加先进，那些现代军队在拉斐尔提供的强效药水和少数留下来的重生者支援下还是相当难缠的。
现在我们正是为了打破这疆持局面而进行讨论，讨论焦点理所当然就在……
“那么让我们开始今天的议题吧——我们应否在战场上使用‘怒火病毒’，如果确定要使用的话又该如何说服德鲁伊们为我们开发新型病毒。”
环视了在会议室里的众人，我说出了这个沉重的议题。
怒火病毒……真的没有想到居然会在有生之年里再一次听到这个可怕的名字，这个在四年前象征着死亡、灾难以及未日的名字。
由激进派德鲁伊研发出来的可怕生化病毒，其杀伤力甚至可以将图特杀死。
当时如果不是克劳德及时将病毒研发资料带回再加上的立刻得到救治的话，图特的小命就真的得交代在那里了——这恐怕也是在他前后两辈子里面最为艰难的一战。
而现在我们即将就是否在战场上使用这种高效的生化武器而进行讨论，如果这个提安真的在会议中通过那战场就将会变成名符其实的人间炼狱。
“怒火”就是这么可怕的一种生化武器……也正因如此在我说出这个议题之后，会议室里的气氛马上就变得沉重起来。
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今天要讨论的是何等沉重的议题。
坦白说，要不是有相当一部分人赞同这个恶魔般的提案的话我是连提都不想提起的。
“我觉得与其在这里和主大陆的军队耗着倒不如更有效率的武器来迅速地解决战争，避免不必要的消耗会比较好。比如说我们在水源投放病毒增加对方的后勤负担，只要使用怒火病毒的话我们就可以以很少的代价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发言的是负责管理间谍的贾法尔，此时他正一脸平静地说出冷酷得过分的发言。
冰冷、残酷……但的确是效率最高，最能减少我们损失的选项。
就如同当年那个以冷酷而高效的方式猎杀法师时一样，为了达成某个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到令人恐惧的地步。
“的确战争早一点结束的确会比较好……”
“但是这样的话我们除了充满毒素的土壤以外什么都得不到，这样真的好吗？”
“才不要，这样一搞都没了赚头了——一个无法从事生产的土地是带来不了利益的。”
“贾法尔你觉得如果我们这样做图特他们会有什么反应？我可不想刚赢了战争就被那几个规格外给灭了。”
“他们不是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不插手战争吗？”
“那也只会是我们不使用反人道手段的前提下，我们还是规矩点好了。”
“但是他之前不是因为怒火而差点死掉吗？他真的有这么无可匹敌吗？”
“而且就这样干耗着也是很不妙，可以再想想办法吗？”
在贾法尔发言之后，会议室的众人也开始讨论起来并很快地迅速的划分为两派。
一边是觉得这样干耗着会令损失扩大所以希望尽早解决战争的赞成派；一边是考虑到使用生化武器所产生的后果而持反对意见的保守派。
然后……
“你们这些人怎么都这么激进，用了这种东西就算是赢了也没好处！”
“你们一直说没好处，那你说像现在这样疆持着有好处吗？”
“至少我们不会被那几个怪物追杀——赢了战争丢了小命，这有意思！？”
“一直说这不行那不妥，你们倒是给我们一个妥当的方法。”
在双方的意见出现分岐后，理性探讨就被争议所取代……
“我早就说了你们就只是一群懦夫，这么胆小怕事你想要怎么赢？”
“你们这些利益至上的疯子，为了钱你们连命都拿去卖吗？”
“你别把我和这些短视的家伙混为一谈，用了这种东西就算是赢了也赚不了多少……也许会赔本也说不定。”
“就这样让消耗战持续难道就不赔本吗？”
争议很快就升级成相互质疑和漫骂，到了这里再谈下去也已经得不到什么东西了。
“够了，各位的意见我都已经明白了……”
明白到让他们继续争论也得不到什么结果的我让在会议室的两派人停止那滑稽的行为，开始说出自己的想法。
“首先我先表明自己的态度——对于使用‘怒火’病毒我是持反对态度的。”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而贾法尔则是以相当不友善的目光注视着我。
这还真是露骨的质问啊……看来还是得好好地说服这些赞成派才行。
“至于赞成这个提案的观点……你们说不能让消耗战持续这一点我是同意的，毕竟主大陆那边的生产体系和工业基础比我们更好，我们是耗不起的。”
面对以贾法尔为首的一众赞成派那带着质问含义的眼神，我点了点头认同了他们的观点。
事实上有一件事他们说得没错——让战况这样子一直耗下去是绝对不行的。
原因我刚刚也提及：虚空领作为开辟出来不足十年的新领地，基础工业和生产体系才刚刚上轨道，这么一点生产力是远不及主大陆这种已经运营了数百年的成熟体系的。
但我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更慎重地考虑要不要使用“怒火”这种会造成严重污染的生化武器……
“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更不能够随便使用会影响环境的生化武器——在我们的生产能力不足的情况下再放弃提高工业体系的机会，这不算是自废手脚吗？相信我，如果我们使用‘怒火’病毒的话莱茵哈特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这连使用焦土战术的力气都省了。”
……
只是一句反问就令所有的赞成派陷入寂静，想必他们也已经想到这里了。
生产能力不足的话最需要的并不是以战利品以战养战，而是在战利品还足以支撑战争消耗的时期建立起足够维持战线的生产体系，然后再一股作气将对方击破。
要不然只要他们顶住了我们的侵攻，我们就只能举起投降了。
而除了这一点以外，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
一想到这个原因，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而且还有一件事大家都忽略了……主大陆的那些人是有同归于尽的能力，禁咒弹这种东西要是遍地开发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
此话一出会议室的气氛马上降至冰点，而我在再次环视四周之后则是继续说着。
“先不说我们如果使用‘怒火’这种生化武器图特会有什么反应，光是主大陆的那些人会不会选择同归于尽这件事就足以令我们谨慎行事了——某个知名的圣阶强者死在某个不知名传奇小辈的自爆下这种事我相信老朋友们当年也已经听到过不少。”
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眼前，早就听闻甚至是曾经直面小辈自爆的老朋友们表情都变得十分凝重，至于提议使用“怒火”的贾法尔则是无奈的说着。
“好吧……你说得的确是有道理，但我们终归要从莱茵哈特手中夺取土地才行不是吗？”
果然事情还是回归到原点——我们怎么打才能赢。
毕竟我们终归是要打下更多的土地才能提升自己的生产力，因此我们还是得取得一次次的胜利才行——不过对此我也想到了应对方案。
“这个我倒是想到了方法，只要一部分的老朋友愿意牺牲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