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丝视角（八）
第二天的活动是兽人军营的一日体验营，因为大家都会玩得比较累的缘故所以也没有安排晚上的活动，在晚饭之后就回到酒店的我可以早点前往兽人皇城。
“今天去军营参观还真累，不过战史课倒是挺有趣的……不过除了军营以外你们还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展示的东西了吗。”
在会客厅中，我坐在历克对面活动着一下因为坐了一整天而僵硬起来的肩膀，在感觉舒服了一点之后才笑着向兽人皇说着。
看到我这样一个忙活了一天的上班族的样子，历克微笑着拿出两个杯子，把手里水壶里的倒进去以后把其中一杯交给我。
“用精灵族的水果榨出来的果汁，要不要来一点呢？忙活了一整天也该先休息一下，时间还有很多，我们慢慢聊就好。”
这还有点出人意料啊，以兽人们一贯粗豪的风格我还以为水壶里的会是粮酒呢！
说着我拿起了杯子，检查了一下杯中物以后畅快的喝掉。
冰凉而甜美的果汁滑过感知味道的味蕾，穿过干涸的咽喉进入食道，让因为上了一整天课而有点疲累的我感到无比的舒爽。
“如果说是果树类作物的话，还是由拥有自然之子美称的精灵培养的比较好，这暗紫果汁我是很久没喝过了，老师你也来一点吗？”
说起来除了以前去精灵族领地时喝过现产的暗影果汁外，我也没怎么喝过这东西……毕竟精灵族的果树作物一直都是有值无市的。
一杯果汁下肚之后，我看了一眼在的身后装成空气，尽力的把自己存在感抹消的自家班主任问道。
“不……不用了！！”
而老师在听到我的声音之后马上全身绷紧并急忙的摇着头，一头干练的单马尾就像是活过来一样不断的摇动着。
果然是吓破胆了……明明这东西是有着提升睡眠和冥想效果的好东西来着。
感到有点遗憾的摇了摇头，我开始说着以往的事情。
“算了，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也不勉强。现在开始讲吧，虽然格兰姆的事我也不是很了解，毕竟我们回村之后就只是把他带到佣兵公会登记，然后就让他自吃其力去了。”
“你们就这样！？你们应该是被当时的兽人皇拜托要教导好他才对，但你们却就这样把他丢在那放置着。”
老师在听到以后惊讶的向我问道，完全没有刚才那种畏缩的神色，看来是在“不能得罪大人物”和“教师的本份”之间选择了后者……本能上选择了后者。
历克在听到她为自己父亲抱不平之后只能哭笑不得的向老师解释着。
“家父他说经常会感到有人暗中保护他的安全，也不算是完全不管不顾。”
嘛……事实上这事只是因为要是让格兰姆死那边的话麻烦会不少，所以我们才会暗中跟着他，以防出现什么问题而已。
而对于老师的质问，我带着对于现代教育的一些体会，笑着反问老师。
“你有学过做菜吗？”
“当然有……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老师被我前言不搭后语的反问搞得一头雺水，因此有点反应不过来的露出了呆滞的表情。而我则是在心里鄙视一下现在在酒店躺着的某个人。
看来也只有图特他怎么都学不会做菜了。算了，我来当他一辈子的厨娘好了。
在心里下了当某人一辈子厨娘的决定之后，我继续向老师说着。
“你第一次做菜的时候会是一看完菜谱之后就会做吗？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要体验一下才能懂的，这也是学校组织这次旅行的目的所在不是吗？”
没错，有很多东西都是要体验过才能掌握，知识是这样，技能是这样，而智慧更是这样。
说到底当时格兰姆需要的是明白真正的勇气是什么，需要的是体会弱者和凡人的感受，让人真正了解这些的方法从来就不是简单明了的向他说明。真正能让人明白这些事情的方法，就只有让他好好的体会，参与在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凡人群体之中。
历克只要思考了一会就明白我话里的意思，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向我们说道。
“‘只有体验过才能明白’，果然你们这些在那个混乱的时代中活过来的人都有着一种只有时间和激烈的环境才能造就的智慧啊！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事，让家父从真正意义上得到那足以胜任国皇一职的智慧呢？”
我看了一下在墙上挂着的兽人皇和某个人类传奇女佣兵的画像，然后笑着向历克说道。
“记得是你父母一起进行某次护送某批平民远离某个恶德领主的领地之后，他的眼神和战吼就都变得很不错……能让我看一下你的战吼吗？”
“哎……母亲大人也在其中吗？”
“那个小傻蛋可能到死也意识不到，当时总是和她一起行动的大块头狂战士就是自己的丈夫吧！毕竟当时他被强制使用欺诈宝珠伪装成人类……能展示一下你的战吼吗，实在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对于历克的惊讶我一点都不意外，毕竟我也不认为那个粗心大意的小丫头会明白这些事，而从历史书上来看格兰姆也没有和人提起过当时发生过的事，这自然就成了一起无头公案。
“好吧！等一下你一定要好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莎兰外婆看好了！”
吼！！
带着某种决心的声浪在会客厅里回荡着，同时历克的气势上涨到最高点，到达了足以和圣域强者决一胜负的地步。
“合格……还有就是别叫我外婆，显得我很老的样子。老师，该回过神来了。”
说着我拍了一下身边被强大的气势所压倒的老师，后者这个时候才从战吼所带来的精神冲击中回过神来，急忙的向我抱怨着。
“这突然间到底是怎么了，还有怎么才算合格……我感觉和平常看到的兽人战吼差不多啊！”
“这就是没有真正体验过斗技的人永远明白的东西，战吼并不是单纯的把体能逼出来的技能。这可是一个圣域强者开始出来，把灵魂和身体的潜能给逼出来的技能，至少最初的原始战吼可没有嗜血之类的副作用……”
一边对老师进行着科普，一边征求着历克的同意——毕竟这是他们兽人一族的秘辛，还是得到同意再说出来比较好。
而历克也相当开明，向我点了点头并且一脸期待的想要听听我会怎么样的讲解这兽人的绝技。
“战吼事实上并不能分到斗技里头——从激烈的情绪中获得力量，这和死灵法师常用的‘狂暴术’很相象，事实上现在兽人通用的战吼技能就是以这个法术的法术模型和最早的战吼技能降级之后，令大部分兽人都能力掌握的技能。而最早的战吼则激发出身体和灵魂所能潜能的技能，所以对于真正的传奇强者来说，可以从战吼里听出使用者的灵魂状态——顺带一提，和历克你这种带着信念战吼不一样，当年你爸的战吼里只有好勇斗狠和对个人名誉的执着……还是继续说格兰姆的事吧！”
说到这里就好了，毕竟再说下去的话这话题大概会没完没了，还是快点把话题转回来。
“幸好当时跟过去的人是我，所以他们遇到什么事我也是了解的。对于当时贵族领主来说，居民是他的财产，所以当时那个贵族完全不顾平民生死的横征暴俭，自然会有那一大批平民打逃难到一个税制更宽松一点的地方——至少是可以剩口饭给他们的地方。”
“当时家父和母亲大人接了护送他们的任务吗？”
“是的，事实上一个传奇战士加一个高级战士，这个阵容基本上可压过任何一个领主的所有兵力。可惜的是，这一次的领主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请出一个传奇强者，结果为了阻击那个传奇强者，格兰姆只能先行脱队将那个强者击退，而当我跟着得胜之后心急如焚的他回去时，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再喝了一杯果汁之后才继续说下去。
“当时领主的骑士团已经追上了逃难队伍，而你的母亲为了保护队伍而与已经到达高级战士等级的骑士长交战，队伍已经被大军所包围，剩下来的仿佛只剩骑兵部队对平民的屠杀……”
说到这里，当时在平民队伍中的某个不知名男人的吼声依然在耳边回荡着。
“‘拼了，你们这群吸血鬼别想碰我家婆娘一根头发！！’随着第一个反抗者的怒吼和反抗，队伍中所有男人狂吼着冲向即将发起屠杀的骑兵们。而那些男人们的吼叫声，就和原始战吼一样可以把人体和灵魂的潜能同时激发出来，虽然男人们的身体早就因为饿寒而瘦弱不堪，灵魂也因为没有经过升华而无法使出多少力量，但是却还是死死的抵住了骑兵们的冲锋，并坚持到格兰姆赶到并且把骑兵队击退为止——虽然那些男人们伤亡惨重，但是女性和孩子们却是被男人们守护得好好的，然而这对于格兰姆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
这个时候历克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的含意，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最重要的是……那些男人们下意识使出了战吼，最初的战吼。是吧！”
而对于历克的话，我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是的，通过发自内心的呐喊和激烈的情感而引出自身灵魂最大的力量，从而令肉体力量大幅提升——这就是最初的战吼技能。而格兰姆在这些男人们的战吼中，终于领悟了真正的勇气并以此获得了当时兽人皇，也就你爷爷的承认。”
勇气并不单单是做自己不敢做的事，因为这只是盲目而狂莽的冲动。真正的勇气往往都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守护想要守护的人们，带着面对悲惨结局的觉悟而做着明知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而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被称为真正的勇者。
就这样，前任兽人皇格兰姆在人类社会学习成长的故事结束了，而他儿子历克则是感慨的说着。
“感人的往事，然而在那个时代中却经常的发生。也许这才是这个世界不断进步的根本原因，我终于明白两位拒绝塔莉娅阁下邀请的原因了。看来我现在做的事根本毫无意义……”
虽然我早已看穿他的企图，摊着手向他说着。
“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虽然平常都是由我来进行谈判事宣，但是你以为图特真的就完全不会吗？你们大概要刷新一下三观了，图特也不是空有力量的大傻瓜啊！别想着只要把我隔离了就可以顺利的骗到他，我家那口子可精明着呢。”
我笑着向历克说着，然后站了起来向老师说道。
“老师走了，喝了两杯暗紫果汁我也有点困了。这东西本来就有安眠成份，看来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