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斯特视角（八）
安静的夜晚，这是一个让我们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的绝妙时机——比如说我和莎兰即将要进行的事。
这段话如果配上正穿着宽松睡衣并坐在床上的莎兰，不管是谁走进房间大概都会以以为我们要搞那档子事然后把我们两个“不懂事”的小家伙拉出去，情节严重的话我爸还会把我的腿打断。
然而我们并不是为了做那种有可能会搞出人命的运动才在这个时刻见面的，而是我向莎兰讲述过去在遇见她之前的那些事才在这时候聚在一起。
毕竟话题涉及到尼古，如果让其他人听到的话非得把我们当成神经病不可，因此我们还是早点聊完散去会比较好。
话虽如此，但是从她进来房间以后的这十分钟里，我还是保持着沉默，结果引得莎兰不耐烦的向我问道。
“还是不想说了吗？”
“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些事要不是见到那家伙我就真的要忘记了，所以我要花点时间回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我摇了摇头，然后终于开口讲述着那最初的故事。
“当年的我只是个因为受同辈欺负而从孤儿院里逃出来的野孩子——这种连一点苦也受不了的家伙很可能会就会就这样饿死在街头，特别在是他并没有学过任何谋生技能的情况下——因为没有工作能力所以找不到雇主；而不知道从那来的野小鬼也不可能找到什么的工匠来收留；年龄太小不能成为苦力，而这样一无是处又一无所有的我们能走的路只有三条……”
就仿佛刚刚持续了十分钟的沉默并不存在一样，在话匣子被打开了之后，我就已经停不下来，像个话唠一样滔滔不绝的说着。
“像我这种什么都不会也没有人相信的野孩子，一般就只有三条路走：成为小偷去偷；加入流氓团伙去抢；还有就是加入佣兵团去拼。不过正常情况下，基本上也只是把死期延长而已，小偷和混混终有一天会横尸街头，每天在野外死亡的佣兵也是数不胜数，大部分的佣兵团对我们这种孤儿的做法一般都是给我们一把长剑和解便讲一下挥剑的方法，就把我们赶上和各种探索遗迹的战场中作为炮灰充当阻栏其他佣兵团的炮灰战斗和阻栏其他非本团强者——当时我所遇到的唯一的幸运就是无名的师傅教我们的不只有正向挥剑，而是一整套基础剑技，而这个就是我当年唯一一次得到别人的恩惠。”
说着我就站了起来，闭上眼开始回想起当年无名的师傅对我的教导并且右手虚握，以缓慢而稳定的动作演练着那中规中矩的基础剑术。
没有新月的疾速，没有圆月的滴水不漏，没有朔月的锐利，更没有月轮的完美，有的只有我作为一个天真少年的种种回忆。
而莎兰看到我忽然练起剑术也没有开口打断并催促我把接下来的内容说完，只是默默的看着，并且等待着这有点缓慢的剑技练习结束的时候。
动作简单的基础剑术没几下就已经练习完毕，而我在心里对那一位因为遇到瓶颈而无法步入传奇，最终被埃克扫地出门的老剑士说了一声发自肺腑的感谢。然后才继续诉说着自己那无人知晓也没被编成魔影的故事。
“当时的我跟着佣兵团四处走着，在作为炮灰的战场上拼命，在每一个宁静的夜晚练习我会的唯一一套剑术，过着把头颅挂在腰带上的日子——比起其他佣兵，我的生活也许可以用称为‘头颅用细线吊在身后的日子’，因为我不愿意杀害任何一个人，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其他用腰带挂着的头颅都掉下来了，但是我这用细线吊着在空中飞舞的头颅却总是掉不下来，太概过了七年吧，我在战场上作为炮灰的战斗经验也化为足以令我踏入高级战士的实力的时候，我也因此成了佣兵团的老资历，从此摆脱了作为炮灰的命运，有了可以跟随佣兵团的大家进入那些遗迹探索的权利……”
回想起当时兴奋的心情和已经咸鱼翻身的自豪，以及对即将可以参与呤游诗人们口中的传奇故事的参与者的期待，我不禁的笑了出来——耻笑着当年那个天真的少年。
“那是我第一次参加佣兵团的核心任务，也是最后一次在佣兵团中参加任务……那个遗迹是一个圣域强者死前留下来的，而且是那种活了很长岁数的老牌圣域，因此具有特别大的吸引力——记得当时所有的知名强者，不管是独行侠还是各大佣兵团的高层，以及那些被各个大势力供养着的老怪物都来了。”
说到这里，我回想起当时那惨烈的战斗，以及那足以和传奇小说相提并论的事态发展，然后继续向莎兰说着。
“连传奇强者也只是一群高级一点的炮灰而已。至于我则是靠内层一点的高级阻拦物，不过有些事还真是出乎意料。里面最为重要的那个圣域强者的随身兵刃在众人的争斗中居然掉进附近的一条河里，当时的我离那把兵刃也只有几步的距离，而我也已经准备游过去准备拾取那把兵刃——不过在那个时候我却听到了一个呼救声。”
然后我想到了我那个当时被认为是愚蠢至极但是现在足以被评价为无比贤明的诀择，平静的说着当年发生过的事。
“一个七岁多的小男孩，应该是孤儿出身的炮灰佣兵，也许和曾经的我一样的野小孩，又也许是佣兵团从孤儿院里买过来当炮灰，总之就只是这么一个小男孩。当时他正在向最近的人呼救——他溺水了，如果没人去救他的话他会就这样淹死，而在那个时候离他最近并且有这个能力救他的人就只有我了。”
听到这里，莎兰终于忍不住向我提问道。
“所以你就放弃了神兵利器而选择去救那个小男孩，而埃克他则是遗弃了你并且追着神器离开了？还有那个小男孩就是尼古？”
对于莎兰这问题，我只是点了点头，并且补充着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抱着溺水的尼古上岸的，那绝对是我有生之年遇到过最大的危机。顺带一提，尼古这个名字是我后来取的，因为当时我问他其他的事情有关自身的事情的时候他什么都知道，而为了方便称呼我就给他取了‘尼古’这个名字。”
而明白到关于我和埃克之间的事已经到此结束的莎兰，开始对我把尼古救离那条小河之后的事感兴趣。
“之后呢？当时的你应该是把尼古带到某所孤儿院安置，了不起给点小钱给院长让他给尼古一些优待……还是说因为童年的经历而令你对所有的孤儿院都失去信心了？”
嘛，莎兰说的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果然还是……
“尼古他太不合群了，总感觉和当时的人们有着一些决定性的不同，如果把他放到其他孤儿院里头我担心他会被其他人排斥和欺负，所以我决定带着他一起走——后来实在是不能带着他去跑任务了就用储蓄买下一所孤儿院并让他住进去，那已经是两年后的事了。”
事实上在当年帮他取名字的时候他就表现得很不合群，记得当时他坚持要取一个狗屁不通的名字——好像是有着“巨龙比天空还要骄傲”的含意在里面，一个超级奇怪的名字。
而听到我把开设孤儿院的主要原因说出来以后，莎兰马上想到尼古种种诡异又奇怪的行为，为了忍着不发出太大的声响而拼命忍着不能大笑出来结果忍得满面通红，好一会平静下来之后才幽幽的开口说道。
“的确，从那些不成音调的诗歌（大陆通用语与汉语发音有异）和一大堆情节诡异故事创作来看，尼古的确是和那个世界的孤儿不太一样。说起来娜塔莎就是被他的诡异创作所以才迷上写那些性别变来变去的故事，为此路德还罚他抄了几百次的《元素基础》，那次抄得他手都快断了才算完。”
在欢笑过后，莎兰把话题转回那次任务的事情里，认真的向我问道。
“你现在，还是在恨着埃克吗？怨恨他把你遗弃在那里……”
恨吗？应该不算吧——对于埃克，比起憎恨我还有着其他更为强烈的想法。
那种情感名为不解，在一条生命和一把所谓的神兵利器之间选择生命不是很正常吗？我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为了这种狗屁东西而放弃那个向自己求助的人。
虽然我已经明白自己的答案，但是我却没有这个想法向莎兰说明，只是向她反问道。
“那你是怎么看待我这种把放弃神器去选择救人的做法呢？”
莎兰听到之后无奈的耸了耸肩，装出一个苦笑的表情向我说道。
“能有什么想法，这是你的本能而已——不管重来多少次，你也会本能性的去救人不是吗？即使那是被人称为‘软弱’的本能。而我和大家都是因为你这份本能才会聚在你的身边的，所以别想那么多了知道吗？”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让我一直这样“软弱”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