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大叔与常备应急军(其一)

作者:怀世 更新时间:2016/3/7 21:32:42 字数:3121

医生犹豫了一下,答应了这个请求。王城立刻绕开了眼前的医生,毫不犹豫地进入了手术室。

西德莉的身上蒙着一层白布,所幸的是白布没有盖住她的头。她依然昏迷不醒,额头上沁着汗珠。王城走近她,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西德莉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不过所幸,她起伏的胸口和均匀的呼吸似乎预示着她很安全。王城松了口气,坐在了床边。

昏迷中的西德莉,依然能看出绝世的美丽。就算把天上的星辰放在她的身边,也不及她一丝一毫的美丽。就连维纳斯恐怕也要逊色三分。金色的波浪发披散在身后,白布下是凹凸有致的身材,虽然她闭着眼睛,王城还是能记起她的眸子,深邃如浩瀚的夜空。

如果她真的在赤道几内亚香消玉损的话,王城不知道会有多自责。他一直都一个人活着,谁也不去依靠。就算和阿卡沙结为合作关系,在许多时候也是自己冲上去,丝毫不顾及阿卡沙的感受。他讨厌束手束脚,但这也不是唯一的原因。或许在他的眼中,王城这条命比其他人都要轻得多。

虽然阿卡沙强调过许多次要一起行动,但是如果这个行动对阿卡沙有危险,而王城又有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可以独立完成的话,他会选择后者。他不愿意别人因为他而受伤,哪怕他是一个对敌人毫无怜悯心的刽子手。西德莉为他挡子弹,是王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每次想起来,他依然热泪盈眶。

有人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的命很有价值。

这种感觉,王城从来没有体会过。他的胸膛里涌起一阵温暖,王城把手伸过去,轻轻梳理着西德莉的头发。过了好久,才转身准备离开。正当他把手抽回来的时候,王城感受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力量。他回过头,发现西德莉正捏着自己的衣袖。

西德莉没有醒,只是像条件反射一样这么做。王城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忍不住一阵失落。就在这时,西德莉似乎在说什么,声音很小,王城只能探过身,侧耳倾听。

“别伤害他……”

西德莉的梦呓断断续续的。

“活下去……求你了……”

王城没有说话,不久之后,西德莉松开了他的袖子。王城犹豫了一下,握紧了她的手。西德莉的手修长而纤细,握起来稍有些僵硬,不过手感正好。不同于大多数女孩软软的手,西德莉的双手很有实感,王城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西德莉本能地回握了他的手,然后脸上逐渐浮现出温暖的笑容。

还是先不要告诉她阿兹贝尔的事情吧,王城心想。

只是总有一天还是要告诉她的,她最喜欢的男人,收养她的父亲,科学家阿兹贝尔,实际上是咎人这件事。没有阿兹贝尔的话,西德莉就不会去那片荒漠,她不去那片荒漠的话,也就不会差点死掉了。念及此处,王城的心里有些复杂。

如果她不去那片沙漠的话,自己很可能已经死了。

当天,王城坐着最近的一班飞机飞回了美国。他像是普通的美国公民一样,一身普通的休闲装,下飞机之后还去买了一杯咖啡。只是从咖啡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一辆全黑的车停在咖啡店门口了。

现在的王城看不出来什么心情上的波动,脸上还有淡淡的笑意。毕竟气场是需要控制的,太过锋芒毕露,身上的气势就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王城像是遇见老朋友一样打了声招呼,然后拉开车门,一步跨了进去,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开车的男人四十三四岁的样子,戴着纯黑的帽子,头很低。等到车开离了闹市,进入乡间公路的时候,他才抬起头,赫然就是曾经驰名沙场、现任合众国常备应急军的总指挥,勒兰德。

勒兰德只有右臂,左袖管空荡荡的。他晃了晃左袖管,半开玩笑地说:

“记得你和我讲过,在中国见面要挥手和握手的。不过我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腾不出手来。”

王城露出由衷的笑容:

“所以我才说,你们美帝国主义的大兵太过死板,不懂得啥叫灵活变通。在中国,你要是一边开车一边握手,十有八九是要被抓的。”

勒兰德笑了两声,低声说:

“至高神的事情,我听阿卡沙说过了。”

王城点了点头,勒兰德突然说道:

“保险起见,我还是听一听你的所见所闻吧。”

王城顿时有点尴尬,当初只是和阿卡沙商量好,这件事情就当成来了之后本源已经被破坏掉了来处理,绝口不提本源是王城杀掉的。不过当时时间紧迫,加上王城心思也不在这里,根本没有商讨什么细节。看着盯着自己的勒兰德,王城挠了挠头。

过了大约几秒钟,王城斟酌道:

“我和阿卡沙去了之后,遭到了武装分子的抵抗。我和阿卡沙处理掉了大部分的人,但是有一个头目一样的人,很是沉得住气,硬是屏住呼吸,等到所有人都死光了,开枪阴我。好家伙,差点折在里面了。幸亏阿兹贝尔的女儿替我挡了一枪,不然我现在就真的去见你们的上帝去了。”

王城和阿卡沙说的似乎基本是一致的,勒兰德没有再多问,只是说:

“刚才你的话里,有一句是错误的。”

王城吓了一跳,但是表面上不会表露出来,只是说:

“我可说的都是大实话,哪里有问题了。”

勒兰德嘿嘿一笑道:

“上帝不是‘你们的上帝’,上帝是所有人的上帝,只有一个。”

王城锤了一下他的肩,笑骂道:

“你可拉倒吧,我可是坚定的布尔什维克,小学就是大队长,初中加入共青团,高中成为预备党员,是不折不扣的无神论主义者。你们那一套,对我没用。”

勒兰德寒暄地差不多了。现在公路上只有王城乘坐的这辆车而已,勒兰德警惕地四下环顾一番,随后说道:

“这样说来的话,就连至高神也已经被破坏了……我一向是不喜欢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你明白吧?”

王城露出苦笑。

“我也一样,最好的结果就是至高神和雅威能并存。中国古代有一种战争形势叫掎角之势,两座城能做到,一座孤城最难守。孤掌难鸣,也是这个道理。不过我也没有办法,差的实在太多了。每一次都是这样,总觉得自己没问题,却还是出了岔子。这是我的锅,确实是我的不是。”

勒兰德居然松开了方向盘,拍了拍王城的肩膀。

“我知道,如果是阿兹贝尔那种角色的话,确实也不是你的错。当年我看好你,是因为你有能力与他相提并论,但是阿兹贝尔和你不同,性格上的不同。我刚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铁匠,一个人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我觉得毫无违和感。但是阿兹不会的,他有一种气场,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无比强大的人。”

王城靠在车座上,抬起头闭目养神。

见状,勒兰德笑道:

“我当然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只是说事实而已。”

王城挥了挥手:

“得了,我不是自尊心多强的人。我和阿兹贝尔认识很多年了,他的手段高超我早就清楚。从十三岁那年设计计划玩死自己的父母开始,那家伙就已经如同怪物一样了。作为世界上最顶级的科学家,阿兹贝尔手下也接管着三四个百亿企业,光领养的‘女儿’就数不胜数。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喜欢在街上看小萝莉,简直他妈的心理变态。”

勒兰德哈哈大笑,又问道:

“这个先不提,有一件事我想知道。那个替你挡子弹的,是阿兹贝尔的女儿?”

王城点点头。车在无声无息地飞速行驶着,离目的地还有半小时左右的路程。很快车辆就上了盘山公路,王城和勒兰德换了一辆车,原先的车立刻被开走了。这是防止有人追踪到这里来,虽然军方控制了大部分的区域,但是按照勒兰德的说法,重兵防守不如虚与委蛇。

王城在新的车里坐好,才说:

“是啊,据说是阿兹贝尔的第七个女儿,名字是西德莉。能看出来,那孩子喜欢她父亲,但是阿兹贝尔似乎只是在利用她而已。”

勒兰德活动了一番脖颈,发出咔咔的响声,摇头晃脑地说:

“要我说,那些可都是些小女孩,真发生点什么事,犯法都。不过阿兹贝尔的魅力也确实是大,一群傻姑娘。”

王城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悲凉,轻声说:

“谁说不是呢。”

勒兰德猛然凑近了王城,压低嗓子说:

“我看阿卡沙的神色,也就猜出了个大概。你不会是喜欢上了西德莉吧,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爹就是咎人,也不知道自己的爹就是咱们抓的呢。要是知道了,关系可就难继续了。”

王城没有接话题,而是问道:

“最近总部有什么事情吗?”

刚提到这个,勒兰德的脸色立刻变得冷漠。他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那个铁血的将士,神色坚毅而阴沉。

“内部出了点问题。除了你我,合众国常备军还有四个干事,宫本茶莉一直为阿兹贝尔开脱,而维格鲁茨尼则打算尽快处死阿兹贝尔,现在内部闹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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