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
细雨绵绵。
一个青年打着伞,漫步在雨中的青石小道上。
青色的雨靴踩进一个水潭,溅上了些许泥点。
沙沙沙。
雨叩击青石地板,又或者被树叶给接住,发出着春天独特的声音。
这种声音让人不自觉的放松。
青年的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怀表,怀表好似由黄铜制成,在阴沉的天空下反射着暗淡的光。
11点整。
呱,呱呱。
在路旁似乎传来了青蛙的叫声,给雨幕中的青石小道平添了一丝空灵的气息。
青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周围不知何时升腾起了薄薄的雾气,眼前的事物似乎都难以看清楚。
这大概也是春天的特色吧。这种朦胧的美,也是古往今来文人雅士们所爱的。
青年看见了自己要等的人,哪怕四周被薄雾所笼罩,但是那个熟悉的气息就不曾变过。
看见对面那人不太真切的身影,他踌躇了一下,还是自己主动的向前走去。
然而,一阵短粗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笼罩起来的迷雾,露出了空荡荡的内里。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青年好像悟到了什么,又好像不真切。
笛--笛笛--
一头巨大的怪兽,发出着尖锐的叫声,冲散了雨幕和雾气,径直的向青年扑去。
打滑的轮胎似乎是这头猛兽的四足,带着没有余地的冲撞压迫而来。
青年猛的抬头,看到的是一双充满了惊恐的眼睛。
嘭!
伴随着重物的落地和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一个怀表连带着断裂的表链飞到了路边。
地上洒满了即将失去温度的殷红液体,汇成一股小溪,不知道流到哪块石头的缝隙里去了。
“这么大的雾,跑到马路中间干什么啊?寻死啊?操!又要多处理一具……”
司机脸上满是惊恐,一遍咒骂着一边飞快的把倒在地上的青年搬上了车,想也不想的踩下了油门,向雾气的深处开去。
卡车的的排气管散发出一阵阵黑烟,很快就散入到不知何时已经浓如牛奶般的雾气中,消失不见。
只剩下和雨水混合起来的血液,以及定格下来,不再转动指针的怀表。
满是裂纹的博乐外壳下,一根苟延残喘的秒针永远的定格在了一个刻度上。
用时间为单位的话,它指着的是……17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