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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房间里，谷田梁坐在床沿上，随意地摆动着双脚。

“呐，呐，卡垃圾大哥，新魔术到底有什么好的？”

“……”

“大哥？”

“啊……是在叫我？”南洋走私商，格文柯·卡耐基，正在房间角落收拾今天的走私套装，匆忙回头。

“是的哟，已经叫了你好半天啦，卡垃圾大哥！”

“啊，非常抱歉。但是我的名字是卡耐基而不是卡垃圾，因为我不太熟悉华语，所以如果叫错名字，确实很难反应过来……你在问什么？”

“我是想说——”谷田梁说道，“——有个问题我一直很不清楚啦，你们南洋人的新魔术，到底有什么好的呢？”

“这……这个问题有点太宽了，”

突然遭到这样的质问，卡耐基尴尬地挠了挠头。

“话说回来，你这种普通出身的，竟然会问这种问题，这还挺罕见的。”

“那是因为我跟着木左大哥出来，就是想要长见识，越多越好啦。虽然说新魔术很乱七八糟，但是多一点总比少一点好嘛。”

“原来是这样啊。”

“好了，别跑题啦。新魔术的好处到底是什么嘛。”

“我已经说过这个问题太宽了啊。”

词穷的卡耐基又挠了挠另一边的头。

“啊……如果非要说的话，宽一点回答的话，应该说……新魔术比传统魔术，用处更广泛吧。”

“用处广泛？可是如果没法用的话，那就谈不上广泛了呀。”谷田梁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会说没法用？”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也偷偷翻过木左大哥的新魔术书的。”

谷田梁得意道。

“所以才说根本没法用啊，因为你们新魔术的法术，句子太长啦。点火灭火这么简单的法术，都要十四词和十二词，就连木左大哥，能学会的最复杂的，也只有区区一个‘驱散’而已。世界上根本没有那么多能达到十几二十词的天才，所以才说没法用啊。”

“啊，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

“对啊，就是这个意思啊。”

“嗯……”

卡耐基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心中已经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了。

“谷田梁，你见过水车吗？”

“见过，四河谷镇才不缺河水呢，就是靠水流咕咕转的那种嘛。”

“嗯，对，就是那种，是一种一般情况下不需要附魔就能运作的古老机械。”

卡耐基点了点头。

“不过，谷田梁，你知道水车是怎么将水的力量传导到磨，或者杵上帮助人们工作的吗？”

“诶……？”

谷田梁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你都已经说了‘传导’了啊，不就是顺着机械，这么‘咕噜、咕噜’，”

谷田梁的手指顺时针模拟着水车的运动。

“——顺着传过去了吗？”

“对，”

卡耐基继续点头。

“这里面涉及到了轴和履带的旋转原理，将两者之间以恰当松紧、比例重合，传递动力的原理，还有与磨盘连接处的齿轮，不同的比例会导致不同的舂面力度、速度，如果是杵，还有合适的高度和复位技术。”

“诶诶……”

谷田梁开始听不懂了。

不过，即使木左钥等人在场，他们也不会太懂吧。

“总之，这些都是很专门的技术，我也只是大致听说而已。”

“啊——原来卡火鸡大哥也根本不懂啊！”谷田梁立刻抱怨了出来。

“但是，我和你都不需要懂。”

“……”

“根本不需要理解水车运行的具体过程，只要把它的机械制作，组装起来，我们看着它‘咕溜、咕溜’地转就行了。”

“嗯嗯，有道理！”

尽管根本没听懂前面那一大通原理，不过卡耐基的最后一句话还是深深地获得了谷田梁的赞同。

卡耐基收回了和谷田梁一样，滑稽地旋转着的右手。

“好，你明白，就很顺利了。”

卡耐基说道。

“同样的道理，可以和新魔术来比较。”

“嗯，比较？”

“对。”卡耐基再次点头，“新魔术就像水车，机械过程非常长，而且复杂，但是，按照同样的原理，同样的机械结构，可以在任何地方，给任何人用。就像我卖的这些道具一样。”

“唔……这样啊。”

“谷田梁，我问你。传统魔术，比方说你们的五行，能将多复杂的法术刻印到道具中，并且使所有人都能使用？”

“这个……最多五、六词吧，像什么点火棒、治愈小杖之类的，再复杂一点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了，不事先教绝对不会用啦。”

“那么，如果新魔术能做出比这复杂十倍以上的道具，让每个人都会使用，是不是就有价值了呢？”

“哇！”谷田梁跳了起来，“卡没鸡大哥有那么厉害的道具吗？”

“我的都是些小道具，复杂两到三倍就了不起了。还有，我叫卡耐基……总之，如果那样的话，就确实有价值了吧。”

“那可不止是有价值……如果能那样的话，帮镇子外头萃肥的大叔也好，帮镇子里修房子的大爷也好，就再也不用跑来跑去，只要卖棒子就行了，太伟大了！”

“所以，你能基本理解了吧？”

“对，知道乱七八糟的新魔术的意义了！”

“那可不是乱七八糟啊。”卡耐基笑了。

“那是什么？”谷田梁问道。

卡耐基思考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

“诶……那果然还是乱七八糟嘛。”

“不过，也许，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