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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边的入口起，穿过主干道，拐过三两个直角弯，直贯霜降谷镇衙的路上，已经被清得干干净净。

“哎哟哦……省判大人的面子还真大……”

木左钥一边看着街道另一侧，两个衙役连轰带踢地叫一户老太太把她的烧饼摊收回去，一边被自己这边的衙役蛮不讲理地逼到几乎靠墙走，无奈地抱怨道。

“呵，面子当然大。”降华颂轻笑，“而且还让你从这条道过，就已经够宽容了。”

“喂喂，不让我从这道过是怎么回事啊……”

木左钥盯着降华颂，对他的说法表示怀疑。

“这道可是差不多贯穿了整个镇子啊，省判差不多中午才到，一直封死不怕把镇子交通堵死吗。”

“那就堵死嘛，这算什么。区区草民，被堵一天而已，你打算上访还是造反？”

“……”

“在平阴那边，每个月城市都要堵死两次，一次是赤华之家出游，一次是盐上家和周家联合出商。啊……当然，现在赤华之家变成降华之家了，赤华之被我老家搞死了。”

“什么和什么啊……”

木左钥不由得感到无语。

“要不是你说人多会引起警觉，让锁之伊和若月跟过来的话，看你还敢不敢乱吹牛。”

“哦？东居之若月是贵族我理解，为什么还提锁之伊？”

“我是说她老家也是平阴而已。”

“没注意，真是不好意思。”

“真是轻描淡写的抱歉啊……”

木左钥不悦地瞪了降华颂一眼，不过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可做的。

顺着空旷的街道（的墙角）走，隔几十步就能看到几个衙役，说不算“戒备森严”根本是开玩笑。一路上衙役以外的人寥寥无几，除了被赶得到处跑的，消息不灵便的商户，就只有少数跟衙役陪着笑，匆忙蹿过道中央的平民。像木左钥和降华颂这种顺着街道看热闹的，绝对是异类中的异类。

看过整条省判进镇的道路，来到霜降谷镇衙，周围张灯结彩，装饰喜庆而华丽。

“哦哦……兔子！”

在各种各样的装饰中，木左钥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屋檐下两只被倒吊起来的兔子，感叹了出来。

“嗯，迎接月娥降下的灵兔，祈祷来年诸事顺遂的象征嘛。”降华颂耸了耸肩，“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装饰里，就只有这个比较符合规矩了。”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右边那只，是我们队抓到的那个。”木左钥摇了摇头。

“嗯……”

降华颂盯着比较了一下两边兔子的形状大小，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区别。

“真出乎意料，你的眼力和记性很出色啊。”

“你够了没，整天‘出乎意料’‘出乎意料’的，真把别人当垃圾不成……”木左钥不悦道，“别看大小，看颜色啊。”

“颜色？”

“我们抓到的那只，肚皮上只有一小撮紫色，很不显眼啦。哪像左边那只品相那么好，那么一大块，跟在染缸里泡过似的。”

“原来如此。”

降华颂点了点头，同时偏开头，从嘴角流出一小句碎碎念。

“说不定真是染出来的呢。”

“什么？”

“没什么。”

降华颂马上摆回那副气势凌人的模样，轻巧地耸了耸肩。

“这边对我们来说也不是重点，大概看一下就可以了，接下来去调查祭典的位置吧。”

“哦哦……行。”

而事实上，祭典的位置也并不是什么隐蔽到需要特地“调查”的情报，就坐落在镇衙更东南面的广场上，再往东南走是一道陡峭的山坡，山坡上首先是仍属于镇衙的哨所，然后是零零星星的一些杂货店铺，继续往外房屋便越来越稀少，只剩下一些猎户的小屋，然后就出镇了。

总之是一个说处于镇子边缘也好，因为有山坡的地形遮挡，又显得没有那么偏僻的地方。平时一些重要的集会活动，应该也会在这个地方举行吧。

在广场的外围，木材与木刺以松散的结构组合，围出一圈一圈的关卡、路障，把原本宽阔的空间隔断开来。

踮起脚尖，和广场中心的距离竟长达两、三百米，想在晚上看清里面的表演和仪式细节，应该得不到令人满意的结果吧。

“呵……排场真够‘森严’的，不愧是省判啊。”降华颂轻笑道。

目前入口处还没有进入完全戒备状态，木左钥试着往前凑了凑，没有遭到守卫的喝止，不过也发现不靠术式、不费一番功夫无法翻越这些路障，看来祭典的时候，平民想进去果然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