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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省判脸上闪过一丝后怕的表情，似乎是在庆幸木左钥和降华颂出现的时候自己还没走到祭坛中央，不过看到两人如此安分的跪拜状，很快就放下了心来。

省判冲恰因之犬苑挥了挥手，示意她把对着木左钥的匕首收起来，后退一点，只要保持警戒距离就行。

“省判大人！”恰因之犬苑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只管退下。”

“是……是！”恰因之犬苑只得咬牙点头，退出直接威胁木左钥的范围。

“冷不丁地就闯到这种要地来，还说无意冒犯，你倒是说说，是怎么个无奈之举啊？”

“谢贵殿垂询！”

降华颂说着和恰因之犬苑一样标准的敬语，由全跪变为半跪，不过依然没有抬头。

“听闻省判大人光临，主持吊兔祭祀，霜降谷神光四溢，彩霞遥迎，无人不能为此振奋。不敢不精诚准备，以最好之人力、物力，支撑起最宏伟之祭典，以最华美之祭品，发扬大人最伟大之英明。”

木左钥听得一愣一愣的，从来没料到降华颂这家伙不仅是个阳谋家，还是个演说家。

“但是，恕余直言，”

一瞬之间，降华颂话锋一转，恰因之犬苑不由得为之皱起了眉头。

木左钥倒是知道，最重要的部分来了。

“区区银眼之石，论光彩，天权即可令之失色；论价值，温谷遍布，不足为奇。取此等平庸之石，冒顶吊兔之祭，恐有损大人英明啊！”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省判读出了降华颂的潜台词，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

“祭品，自然越精良越好。余碰巧怀有宝玉一颗，不料受人阻挠，错过了征收之时机。余不怕赏赐被劣等祭品谋去，只怕坏了大人名声，因此才擅闯此处，只为将手中宝物献给大人！”

说话间，降华颂已经双手将坤玉捧出，皎洁的月光射入漆黑的宝珠，表面熠熠生辉，遑论内部一轮奇异的玉轮若隐若现，绮丽无比。

“哎呀……坤玉！这可太……”省判满脸惊讶，伸手就要去取。

“省判大人，小心图穷匕见！”

恰因之犬苑露出警惕的神情，挡在了降华颂和省判之间，降华颂倒也不急，双手一挪，把坤玉递到了木左钥手中。

“诶……”

木左钥愣了愣，不过立刻就意识到降华颂是要他把坤玉，用没有威胁的方式递上去，于是把圆盾变成托盘，握住盾上唯一有威胁的钉刺，绕过只能挡降华颂那边的犬苑，把坤玉毕恭毕敬地呈了上去。

“好……好！”

省判把玩着手里的宝珠，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真是罕见的宝物啊，祭典的祭品就是你们这个了——来人，把赏赐拿上来！”

（成功了！）

木左钥心里暗暗叫好。

看向身边降华颂，他也正毫不掩饰地露出得意之色，不过奇怪的是，他与此同时还在微微地向后扭头，不知道还想看些什么。

（诶……）

是想看看那个秘书的反应吗？

木左钥跟着降华颂一起扭头，可惜恰因之犬苑正处于两人身后的死角，以不被发现失礼为前提，根本看不到。

“哎，哎……余可知道啊，坤玉这东西，一般都处在非常危险的地方，不承担巨大的风险可无法得到！你们可真不得了啊，到底是从哪儿弄到的？”省判高兴地问道。

“余等……”

只见降华颂眼珠一转，似乎已经又拟好了一段漂亮的演说词。

就在这时，声音却被身后的恰因之犬苑打断了。

“省判大人！在下听说，霜降谷西北面百里开外，有一处禁区唤作冥渊，毒物魔兽充斥其中，瑰宝遍地。此等珍宝，非禁区不可出产，想必是二君不畏艰险，组团远征所得吧！”

“啊……”

降华颂表情猛地一变，显然没有料到恰因之犬苑能推断到这种程度。木左钥从他紧接着不甘地咬紧的牙关中读了出来，降华颂似乎本想杜撰一个毫无关联的故事——可惜两人第一反应下做出的表情已经把自己出卖了。

省判当然也直接把恰因之犬苑的推测当做了事实。

“那可真不得了，你们的同伴何在？只有你们两人露面太可惜了，把他们都叫来吧！”

“这……”

降华颂死死咬住了嘴唇。

木左钥感觉得出来，降华颂不想把两人的队伍暴露在那个潜在的竞争对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