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文鸢焦急地拽起木左钥的手指。
“咱们在山里走了那么久,所以必须先说清楚,现在可是黄昏,黄昏了哟。可是你看这边的校场在操练,那边,这边,那~~边,三处锻屋都还在工作……”
“呃,所以呢。”
“这些还都不是重点~”
戴文鸢像小女生一样生气地鼓起嘴,话说木左钥发现自己还真没见过戴文鸢这么委屈的模样。
“木左大人看那个大屋子,对哟,就是那个唯一有可能闲置的大屋子——”
“然后……?”
“刚刚走近的时候听到了女孩子的声音,咱家还以为是做这样那样事情的专房呢。再靠近一点才发现居然是纺织作坊,都在工作耶……这样一来就都是有用的屋子,根本就没有**的事情……”
“那只是你根据《银风柳》单方面臆断吧。”
“咱家可是抱着一颗少女心满怀期待的哦!”
“哪儿有期待**事情的少女心!”
“明明是黄昏,明明是开始休息开开心心享乐的黄昏……”
——真是够了。
木左钥这才知道,戴文鸢一开始“嘿嘿嘿”的痴笑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问题是,现在确实就不是享乐的时候啊。”匡弘毅叹了口气。
“不是……?”“什么意思?”
“就是各种方面都很紧的意思啊。”
匡弘毅耸肩道。
“今年温谷的灾情你们肯定和我一样清楚,在这种情况下造反……道理上挺通,实际上挺赶鸭子上架打肿脸充胖子的。‘赶集’‘别梁子’……啊不,征粮吧,平民百姓已经捉襟见肘了,劫镖吧,恰因之家那群混账还想着反过来干我们呢。”
“……”
“所以才要屯田啊,自己造东西,自给自足什么的……一边操练还要一边生产,忙碌得很啊。要是放开来让他们瞎搞的话,隔天谁还有力气干活?”
“唔嗯……”“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
除了深感受骗,在一旁“呜呜”啜泣的戴文鸢以外,其余三人都对匡弘毅的决策深表赞同。
“不过……也不能一直堵着不疏通,该释放压力还是得放啊……”
匡弘毅末了又话锋微转,与之相应的是戴文鸢“诶!?”地一声,骤然明亮起来的眸子。
“只要挑好了人,拉过来找我批准,我一个月还是允许他们乱来一次的。啊当然,因为是我批准的缘故,我自己就没那么多麻烦了,当然我自己也不会乱来的。”
“诶嘿嘿……”
戴文鸢的眼睛在匡弘毅的追述下几乎绽出光来。
“啊,当然,你们虽然是外来的,不过原本都是要员,就算降点级也不至于让你们和那群小兵相提并论的。”但匡弘毅却又忽然摆了摆手。
“……”
“所以你们放心好了,如果我手下有谁敢瞎想的话,我自己先亲手干劈他,这种问题就不用担心啦。”
“呜——”
“伊伊也是,在这段时间好好休养,找回真正的自己吧——”“余才没有那回事!”“——喂等等,戴那个啥……哎总之下作的乳量,你怎么突然跪倒了?”
尽管看不到戴文鸢的正脸,不过木左钥却能从气场中明显感觉到:
那一瞬间,戴文鸢几乎面如死灰。
“呜呜呜……”
夜晚,因为房间分割问题,不得不四人同住的窖屋里,戴文鸢依旧持续散发着怨念,呜咽个不停。
“……不行,咱家不能就这么认输,咱家要夜袭,夜袭——”
“……”
听到戴文鸢的这般宣言,窖屋的其余三个角落,木左钥、锁之伊和哈维·勃朗特,都不由自主地往自己的炕边多加了两道防护。
“——说夜袭就夜袭,这种水平的屋子,对咱家可是小菜一碟。开一间屋子榨干四个,开一间屋子榨干四个,只要咱家满足就行了,第二天精神恍惚被那个幼女癖逮到了是他们的事儿,就这么决定了!”
“……你还真是执着啊。”
“这可不止是执着,是生存本能哟。”
“真是让人无法反驳的冠冕堂皇……”木左钥不禁无语。
“话说回来,”锁之伊一边蜷在被子里,一边快马加鞭地强化身边的火焰魔法阵,“今晚一直在听戴伊之呓语,尚未谈及正事呢。”
“哦哦,这倒是。”
木左钥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那个‘渡河雀’,呃或者说匡哥?好像一点把我们引荐给横山翁的意思都没有呢。”
“没有。”哈维赞同道。
“根本未曾提到如何才能见面。”
“甚至其他低级别的头目也没有介绍给我们的意思呢~”
锁之伊和戴文鸢也先后分析。
“……”“……”“唔。”“嗯……”
四人一起陷入思索。
“莫非……彼君意图将余等之贡礼据为己有?”锁之伊撅起嘴,给出一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