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时光，云山光景依旧，只是人稍有些不同。
玉蝉重新淬炼着体内的灵力，相较来云山之前，他的境界稳固了不少，原本只是刚破入法天境后期，现在隐隐有冲击离玄境的势头。
他虽至今不知道楚衍所用来给他治疗的是何种灵药，但却愈加的觉得不同寻常。
玉蝉很清楚，他之前所受的伤势极重，恐怕没有数月难以恢复如初，即便是那般，灵脉受损也要堆砌很多天材地宝，消耗相当多的资源。
而实际时间却又被缩短了一周的时间，这便已经不是凭借财力或资源就能够堆砌到的地步了，非一些罕见的机缘圣物，恐怕根本难以做到。
不过无论如何，伤势恢复总是好事。
他出关的时候正是晚上，山林之间，虽群雾环绕，难见远方，但难得充沛的灵力，却让人心旷神怡，觉得神清气朗。
数道灵力在他的四周武动，偶有飘零的枯黄树叶，便会与大地之上的厚厚叶层一同，被卷成一道道棱带，规律而有序的斩动。
好似利剑，却又巍峨如山。
“你恢复的不错。”
不远处的楚衍正在观星，注意到他的出现，便停了下来，打量了他一会。
以楚衍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玉蝉无论是伤势还是境界都已经恢复完全。
灵药的加持之下，灵气波动也超过了之前。
听到楚衍的话，玉蝉运气散息，将周间的威能化去。
“多亏了前辈。”玉蝉笑了笑，心情极好。
这时，玉蝉看了楚衍一眼，想起前些天的某个打算。只是临至动手，他却又有些犹豫。
斟酌片刻，他认真问道：“前辈，你觉得我现在打得过你吗？”
楚衍的眉毛动了动，像是有些意外，然后又有些好笑。
“要不，你试试？”
他转身回望着玉蝉，神情没有太多变化，只是眼瞳之间，却像是望不到边际的云山山脉，让人看不出深浅。
“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但后果自负。”
起先，听到楚衍的许可，玉蝉的眉毛亦是微微挑动，像是有些喜色。但楚衍随之的话，却让他心中有些打鼓。
这，会有什么后果？
玉蝉在心中细细斟酌片刻，却还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
他后退半步，抱着手上的长剑道：“那就请楚前辈赐教了。”
夜里虫鸣声此起彼伏，楚衍随手从树上折了枝棠枝，他将多余的枝桠剔除，随手舞了几下。
看着楚衍挥舞着那枝木剑，玉蝉觉得自己有些被看轻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更是认真了几分。
院子虽然不大，但足够两人比试几招。
玉蝉比了个起手式，“前辈，晚辈要上了。”
楚衍点点头，“你随意出招便是，我可让你三招。”
他说完，玉蝉率先持剑朝他攻来。
不用灵力，仅靠剑招。
楚衍稳稳地接下这一剑。
长剑与花枝相碰，没能发出剑刃的嗡鸣，而是略显沉闷的低响。
这长剑是玉蝉的本命剑，名为玉魄。
长剑泛着温柔的莹光，修长漂亮，却又自带凌厉剑气。
这把剑是师父收他为徒的时候送他的，他从小与之相伴，而本命剑，即使不适用灵力，也会回应主人的召唤。
他的剑势凶猛，但楚衍依旧是从容不迫，单手对阵，身形缥缈却又流畅，轻易卸下他的攻击，却也微微诧异他的实力超乎自己想象。
他那徒弟以前也跟他比试过，靠的是体内澎湃的灵力，而不是招式和对剑的技巧。
事后被他评价灵力天赋异禀，悟性高，但却不会用剑。
而玉蝉不同，他的剑招熟练，御灵和掐诀配合默契，发挥稳定。
楚衍眼里略微扬起些笑意。
如此天赋，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在最后一剑相撞时，玉蝉抓住了他以为的破绽，却不想那一剑还未出，楚衍的木剑却已横在了他咽喉间。
玉蝉猝不及防下想回防，但下一瞬楚衍已缴了他的武器，他人也被花枝震退倒地。
“啪”的一声响。
那海棠花枝打在了他的额头上。
看着玉蝉捂着额头龇牙咧嘴的模样，楚衍突然轻笑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海棠枝抵在玉蝉额头上的时候，他的手就很痒痒，特别想用树枝敲他的脑袋。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应该会很爽。
果然如他所料。
“你输了。”
夜风飒飒，院外的棠花随风飘洒。
玉蝉撑着手从地上直起身，朝站在院前的楚衍看去。
他...竟是被一枝海棠花枝给打败了吗？
无奈的叹了口气，玉蝉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衣服上的灰。
“多谢前辈赐教。”
楚衍只是笑笑，没有回话。
山林之间传来阵阵鸣叫，也不知道是远处的走兽还是飞鸟。
比试过后，两人并肩站着，向远处的云山远眺。
“前辈，为何云山那里灵气磅礴，较之三川五岳都要强些？”
这个问题玉蝉闭关之前就想问了——云山山脉并非天地灵脉，按理这天云城城也不是什么天地福祉，为何会孕出那等神异的山脉？
那里的天地灵气强横的有些不太寻常，境界愈高，便会越加的感受到其间怪异。
之前跟林夫人一起寻人的时候他也仔细观察思量过一番，可即便是以他的见识与洞察，都无法看出那座云山究竟有何怪异。
这本身就有些离奇。
“那座山里绘刻着一个阵法。”楚衍没有隐瞒，回应道。
听到楚衍的话，玉蝉方才明白，这阵法大概是师祖弄出来的，多半不简单。
但他此刻权衡的，却是另一件事儿。
“能借用吗？”
玉蝉忽然开口，眼瞳间有些期待，他指的自然是云山的阵法。
即便他不知道在那云山所绘刻下的阵法，究竟是何种通天手段，但决然超乎想象，只要能够借用须臾，便足够应付很多事情。
比如对付之前的尸修。
听到玉蝉的询问，楚衍笑着点了点头。
“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应，玉蝉心中的计划也落定下来，不禁放心的长舒口气，颇有些期待的看向远方。
要是实在不行的话，身边的这位前辈，大抵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吧？
不过这前辈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不用灵力就能打败他，大抵要高上他不少境界，只是这些人大多他都了解，从来没有听说过楚衍这一号人。
恍然间，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一件自始至终被他忽略了的问题。
“师祖？”
他试探着问候了一句。
下一息，那边的楚衍偏了头，回道。
“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