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云山山脉依旧是云雾缭绕，仿佛从未有过天晴时候。
近处的院子中，林青姝正在练功。
楚衍和玉蝉坐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玉蝉随意提些长水仙宗这些年来发生的趣事。
但大抵都是玉蝉说，楚衍在听。
过往的岁月里，他早就养成了无比沉默的性子，若非是林青姝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可能数天也未必需要说一句话。
他不擅长聊天，也不怎么喜欢聊天。
“林姑娘又在练功了。”透过窗户，玉蝉看了一眼院子中的林青姝，开口道。
顺着他的话，楚衍也将目光投向了院中的林青姝。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林青姝对待修为的态度，好像比之前努力了不少。
不止是白天修炼，现在每天晚上，她也在修炼，有的时候更是一夜不睡。
与之对应的，是她令人瞠目结舌的修炼速度。
一个月以前，楚衍感受到她身上的灵气，才不过阀体境后期，到了现在，却已经是启灵境了。
这速度，便是他那被外界夸赞为天赋异禀的徒弟，也所不及。
不知不觉，壶茶喝残，不停的续加沸水，由浓至淡。
“师祖，要不要添些茶叶？”玉蝉恭敬的问道。
“不用了，茶壶里有茶，只添些沸水也挺好。”楚衍淡淡回答。
给茶壶中添了些沸水，玉蝉突然问道，“说起来，为什么师祖不把您的身份告诉她？”
“知道太多对她没什么好处。”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楚衍的心中却不是这样想的。
这么久的相处已经让他习惯了两人的相处模式，要是真的让林青姝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或许这种日常就再也无法维持。
他的身份有的时候能带来便利，有的时候却又像是隔阂，让人望而却步。
所以他的朋友很少，硬要说的话，也就只有湖隐一个人了。
他不太想因为身份的缘故，而破坏这种关系。
这样就挺好。
玉蝉点了点头，又问道:“林姑娘的体质好像有点特殊，修炼的功法，感觉也是不俗，不知道是哪门的功法？”
即便她不流露一丝灵力气息，却总有种浑然天成的道韵感，但以玉蝉的见识，却是看不出林青姝是何种体质，修的是何种功法。
玉蝉悠悠饮了口茶水，暗将林青姝与同辈人中资质最好的那位龙傲天师弟的体质做对比，竟是隐约觉得林青姝要更强些。
这等天赋体质，恐怕同辈人无出其右，又有师祖护道，数百年后，多半又是一方无敌者。
楚衍抿了一口茶水，摇了摇头。
“师祖也不知道？”
玉蝉有些吃惊。
悠悠的舒了口气，楚衍道：“不知道，但应该非同凡响。”
瞪大了眸子，玉蝉再看向林青姝的视线中，便多了几分艳羡。
——连师祖都说非同凡响，那应该就不是一般的好东西了。
“不过你也不用嫉妒她，长水仙宗的功法也不差。”
看着玉蝉一脸羡慕的样子，楚衍还是出声提醒了他一句。
如果说天赋决定起点的话，那心性便决定了修者未来能走多远的路。
“你可知我的天赋如何？”
“师祖的话，应当是惊才绝艳之人。”
关于师祖的信息，玉蝉其实知道的不多，师父很少提起他，认识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和他没有一点交集的一方大人物。
他知道的消息都是从话本和书里写的。
关于他刚修行的消息，更是少之又少了。
但能修至圣境，肯定是天纵奇才。
“惊才绝艳？”楚衍笑了起来，“倒不如说我资质平庸，甚至修炼启蒙也比别人晚些。”
“师祖你不要诓骗玉蝉了。”玉蝉不信道。
资质平庸能修至圣境，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事实如此。”楚衍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我自小身世漂泊，受过不少暗伤，本应踏上修路都费劲，但我师父跟我说过——你会成为东极最厉害的修士。”
“天底下比我修炼资质好的人一抓一大把，但他们未必能够走的比我远，最终境界未必比我强。
资质只是一个点，一个很重要但无法完全影响大局的点，我未来能走多远的路，由我自己来决定，与他人无关。
简单来说，便是林姑娘资质比我好，便是天下很多人修炼资质比我好，我也不觉得会输给他们。”
楚衍回答的很平静，言语间却如同远方连绵的山脉，沉稳而自信。
“修炼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路在脚下我便走着，没有路便拓开一条路走着，走到哪里，终究是自己的事情。”
见到楚衍罕有的认真之色，玉蝉沉默片刻，认真记下，拱手行礼致意。
“师祖教诲，弟子必将铭记于心。”
楚衍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远处云山上的浓密雾气突然变淡了几分。
一缕肉眼不可见的黑气出现在了峰顶。
皱了皱眉，楚衍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站了起来。
黑云渐起，他微眯起眼睛。
有麻烦了。
“师祖？”楚衍的异常让玉蝉有些疑惑，“怎么了？”
“云山上的法阵出问题了。”
楚衍一边解释，一边进了储物间，寻了些东西带在身上。
“我现在马上要去一趟云山。”
楚衍严肃的模样，让玉蝉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
“师祖，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待在此处便是。”楚衍说着，又看了一眼窗外，“我可能会去一段时间...”
玉蝉不是傻子，他马上会意。
“师祖可要留个信？”
玉蝉不知道从哪扯出一张信纸，恭敬的递到了他面前。
楚衍拿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回去。
“不用了，我尽快回来。”
...
云山山脚。
山下的小贩们看着眼前的奇景，无一不瞠目结舌。
原本环绕在云山上的雾气，仅仅一会的功夫，突然消散了个干干净净。
雨水淅淅沥沥的落在地面，小贩们纷纷撑起了伞。
“诶，你们看，那是什么？”
不知是哪个小贩喊了一句，所有的行人和商贩注意到了天空的一丝怪异。
正在烤肉店老板停止了和旁边客人炫耀自家二百七十年的祖传手艺，用毛巾擦了擦手，抬眸向空中望去。
昏暗的天空中，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正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这东西究竟是什么的时候，那黑色的球体突然爆裂了开来。
黑色的灵气席卷了云山，空气仿佛都在轰然作响。
等黑色灵气散尽之后，烤肉店的老板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今天发生的事情，透着些邪门。
以他行走江湖卖烤肉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云山多半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比起赚钱，还是小命要紧，他已经攒够了灵石，可以支撑他启灵了。
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了意外。
他收了东西，正准备跑路的时候，远处不知道是谁大喊了起来。
“喂...你怎么回事？”
“来人帮帮忙...”
...
PS：手滑，把之前改过的章节又发了一次...被自己给蠢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