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息严密封锁到门都被装了窃 听 器的实验室内，我穿着黑袍子一边品尝着热可可一边给自己的腰做着转圈运动。我边运动的同时和黑发红眼的仆人（E5930）闲谈，她相比那个寡妇型的家伙（E5940）多多少少跟我聊几句话吧。那天的主题我清楚地记得是围绕【未来】展开的话题。
“为谁效劳能让您妥协于模糊不清的现状？效劳给您洗脑的人？还是怨念不公而向周围发起自以为是的复仇？”
“呵啊，你的选择让我大吃一惊啊，我属于那种不把全世界彻彻底底每个角落都嫖个干净的人是不会罢休的所以你放心吧，我是不会为世界上任何一群有私欲的人效劳的。”
“私欲吗？就是利己的欲望吗？”
那种东西资料库可没有参照对象，我就放下茶杯背靠在四脚方凳上对她说
“不过私欲也要有参照物，若是为了大家的公共利益而牺牲自己的杯水车薪的话，你是无私的；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牺牲集体的利益，你就是自私的并被大家所鄙视一生还被遗臭万年。说起来真是可笑呐，若某一天那个集体选择让你必须去牺牲的话，你还会愿意为他们的贪婪埋单吗？换我来的话我拒绝，我拒绝为一个根本不光明的未来卖命。”
她坐在我身旁，我顺手就能摸着她的头就像摸着一只乖巧的猫咪般，她是让我能在研究所里安心的人了，尽管她外观与人无异，但是冰冷的体温无疑在时刻刺激着我的手，她是一台机器，一台冷冰冰的机器。但她绝对不会是武器，武器是用来人用的，她要做的仅仅是。
“如果我有一天因为一个人而牺牲大家的时候，我是不是自私了？”
“你为了什么而牺牲大家？利益吗？”
“一种被文学多次含糊解释的为『爱』的东西，那种东西居然让我陷入迷幻与不安，我该怎么办？”她恋爱了？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
“哇哦，这个问题出乎我知识库所料了，你爱的人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似乎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她皱起了眉头眼神流离失所寻找着能躲避的方向。
她不安地颤动着嘴唇说：“那个人不会向我报喜，他的下场因为我的关系变得无比惨淡。最后他穷途末路的时候命令我杀掉他，我遵循他的意志亲手杀掉一个对全世界作出过最大努力的人。该不该原谅我我杀掉了一个全世界的救星，杀掉了一个被集团列入黑名单的人，我这种捍卫了集团利益杀害全世界的救星的人，这种行为能否是无私或自私？那之后我成了馄饨的存在，我无法忘记他那双一红一蓝的眼睛盯着我的时候我的电源管理器仿佛感受到人类心脏扑通的一阵微妙的波动。”
我抬起了我的下巴深思考虑我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时，她回转头来是一副微笑的面。
“或许我不应该爱他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世界因为这一选择变得无比开阔。那时候已经没有了边境的地平线了，人类有序地工作着，大家都活得平平安安，这已经足够了。”
从她口中我得知选择了无私，因为她的无私她选择了离开她的爱人，我虽然很好奇她的爱人是谁，不过算了，人工智能能选出怎么样的人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我没有权力干涉它们选择，它们或许是别人手中的武器，又或许是别人的眼中钉，我的任务仅仅是为了制造它们警醒后人而已。知晓未来的能力对我来说实在太可怕了，我根本没有触碰它们神圣的代码的权力，那段来自未来的人的力量曾让我这个坐在四方凳上的人陷入过不安。不过很快我的不安被我的欲望打消了，因为我要像个旧时代里流离失所又被放逐的流氓挺起腰杆子嫖遍整个星球就好了。话说回来，对知晓未来万物的她来说，她也畏惧着未来吗？
在次声波武器的影响下，老鼠在黑暗又潮湿的下水道中乱串，嘎嘎响的下水道里还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她们摸着墙壁前进，那里没有光照路，阴深深的风吹拂在潘科的十字架上。
“老板娘，我想知道一个答案，对您来说，情报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人若是死了就无法传递情报，但是一些关乎所有人性命的情报却能通过其他刻录方式传递给别人。所以对我来说，一些重要情报远比人命重要，当然也有部分例外。你说吧，你知道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请对阿金他保密这里的所有事情，因为这里发生的所有事都和阿金个人有关。设套者是他那记忆中的毫无血缘的姐姐，不过这位亲人似乎已经不再是人了。当一个人知道自己的亲人在作奸犯科的时候，正义的一面就会逼迫他与罪恶面反目成仇，而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正好符合这个要求之一，背后还有个让阿金彻底醒悟的激发条件。”
“什么条件？他的中二病？那种能看透钢板看到浮现在眼中的字符的能力？真可笑，那些东西怎么可能会……”
“您错了，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但是那些能力并还没有让他彻底应用成功。若他被正义的愤怒遮蔽了双眼，那股犯二的力量是不可想象的。详情请参考一下历史上的每位君王对一个几乎灭绝一个物种的举动吧，他也能做得到。”
“昏君？暴君？那就杀了他不就行了？难道说无可避免么。”
“只要做出正确的引导，我相信他是能成为一名在任何历史上都赫赫有名的明君的。何况他身上欠妥你大量的违约金和账单与技术以及那副让人不放心的面孔难道没有期待的价值么？”
“哼，虽然比起杀了他我更需要利用他，他可是我的店员，而现在这个不明的状况让我更加接近疯狂。是约尔冯·金那个家伙对吧？这里的所有糟糕事都是约尔冯·金安排的吧？我要宰了她！我的清白全都毁在她手上了！我的店员都被抓了，我得想办法救他们然后逃亡！这个杀人还带笑的疯子！”
“她根本再是人类了，她现在就是一副行尸走肉，这是一点，随后请您对阿金保密关于他姐姐的信息。这对他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潘科停下了脚步，她在黑暗中叉着腰问道：“为什么我要相信一个人工智能？人工智能真的能尝试攻击不在目标范围外的目标么？其实我老早就在注意你了，因为你身上有好多个疑点。为什么总是和阿金拉开一段距离而又要在暗中保护他？你身上的闪电纹让我想起一个老伙计，他是死在核弹下一个机器，在连番轰炸下他依然坚挺，那副身体又会在哪里？你总是伪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真实身份可能会是……”
伊姆打断了她的话，她无礼地说着别人的全名问道：“潘科，对我来说，每个人一生中只有三次机会决定未来，你会有三个选项。现在你可以选择『我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或『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和『下次』，不同的选择会影响不同的结局。”
下水道没有光，而伊姆的话让潘科感到恐惧。被黑暗笼罩的两人彼此的距离连呼吸声和液压泵的声都能听得见。
“若是我选了『想知道』的话……”
“我有能力立刻杀掉你并拯救大家。”
“但是如果我选了什么都不想知道的话我怎么制造强盾啊！看来我的选择只有下次么？这样会白白牺牲我的一次选择对吧？”
“选择『下次』吧，下次我会解释给您详细解释的，因为他们距离执行集中枪决没有剩下多少时间了。约尔冯为了阿金激活那种能力什么都能干得出来。我们得继续前进了老板娘。请您相信我吧，我会拼尽全力也不会再让悲剧重演的。”
“悲剧？难道是你跟野田和林宗说什么死得很惨的事？这一点都不有趣！”
“那就请您跟住我的脚步时刻相信我并相信我。”
冬天的白天光照时间相当的短，月光被乌云遮蔽起来，黑暗笼罩在这座小镇上，老鼠在空无一人的街上乱窜，阵风挂起了枯黄的落叶。忽忽地点燃油灯忍受着剧烈的头疼的居民们大量聚集在小镇一处正被几十个武装机兵守候的断墙处，那里有三个穿白衣服的人被反绑住双手固定在临时架设的木桩上。他们从左到右的顺序是被剥去面具的野田到林宗再后是阿金。犯人们毫无神气失去了张开嘴巴的力量，哪怕正被居民们扔着臭鸡蛋且毫无还手之力。
木桩还剩下两根，约尔冯在月光下的山崖上架着狙击枪时刻瞄准着那个地方，她正在看管着刑场，她看了看手中的插有与阿金合照的怀表，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六点五十六分。
“三分五十六秒，236秒，E5930你又能创出什么奇迹？没有原装身体的你能否追得上子弹的速度？”
“伊姆，虽然我对你还不放心，若我刚浪费了一个知晓未来的能力的话，那还有两次知道未来的选择对吧？听好了伊姆，我想知道我能否信任你。告诉我吧，你对于这个朦胧的世界来说，你到底是忠诚的还是叛逆的？”
“我是忠诚的，我会用实际行动来保护你们并证明我的存在价值的。”
“哈，你果然是我见过最有幽默感的智能，我甚至开始喜欢这么个不老实的家伙了，那么我们的性命就交给你咯。”
白衣的潘科以凌乱的头发和四肢麻木的地被一个白发武士机器人五花大绑地带往刑场。出现在约尔冯的观察孔范围内，约尔冯有理由优先瞄准她身旁那个白发的武士。不过她来不及扣动扳机就立即抛开手中的枪械立即回滚一段距离，只因为在小镇的某处地方有人对着她的所在位置从下往上地射来五发没有声源和光源的子弹。她的手不幸中了一发子弹，那颗子弹在她手心中贯穿出一个大洞。
“哼，236秒只能让你和我进行狙击战么？”
在山脚下的层层密林中，一个穿正躺在草堆里装备动力外支架的穿着黑衣的潘科正给手上的25机炮装填新弹夹然后架在手臂上重新往山崖瞄准着。
“真是讨厌呐，很久没有重新握起这么沉的狙击枪了，真枪实弹不是那么玩的呐约尔冯，我们是时候该玩玩小猫抓老鼠的游戏了。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会优先对我旁边的那堆小草丛盲射几发对吧？但是这么一来你会暴露位置的吧？山崖上没有能遮蔽你开火的草堆啊。居高临下是不错但却选错了位置，难不成你是故意的么？中二病姐姐。”潘科戴着耳机分分钟在监听着周围的动静，很快一阵阵脚步声朝她靠近。
“从伤口的灼伤感推断，应该是25mm高炮。能用这种武器的就只有……不配是潘科，但是你能用一己之力保护地面上已经暴露的你么？”
“约尔冯你啊，Zu Jung！『德语：太年轻了』你难道忘了你挖的地下迷宫吗？那些真正的建造者恐怕都死了吧，那谁会知道没有地图的迷宫？”
她们二人咬紧牙关的笑面在丝丝穿过乌云的月光下显得微妙又恐怖。
PS：我服了神奇的审查制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