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蛟分承影,雁落忘归

作者:小傅傅 更新时间:2008/11/23 16:20:15 字数:0

——左拐么……

离开了校长室的辰独自的走在教学楼的通道上。

因为已经是中午,来往的学生很少,即使是整个楼层也没有什么人影,这是辰刚才所观察得到的结果。

——午饭时间么?

辰并不担心自己的肚子问题,只是有些担心楼道怎么会那么空旷。

嗯,其实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就是——没人的话谁来给他指路?

叹了口气,继续着在这陌生学院中的漫长摸索。

不过幸好得到了校长的指示,修女们都没有过来撵人,不然一个男生在女校里乱逛还不知道要闹出如何的风波。不过除开校长的指示以外,似乎也因为辰的卖相够好的原因?

但是,此时的辰却急切希望哪位“善良”的修女过来“问候问候”自己——两个小时的乱逛辰已经受够了。

“这位同学,请问你在找什么呢?”

“…………”

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人,辰的心脏不自觉的突然跳动了一下。

注视着眼前微笑的男人。

约为二十五岁左右的年龄,文质彬彬的体格跟黑框眼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简直……简直就和那个名为黑桐干也的一样的感觉!

不仅仅是相貌和气质的相似,在辰的感觉中,很明显的感受到眼前之人和黑桐干也那相同的“无害”。

与其说是相似……

辰转过身来,正面面对着眼前的人,静静的注视这对方。

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依旧保持着微笑,但是却主动开口了,

“没错,我就是你要找的玄雾皋月……如果不介意,来我的办公室吧。”

————————————————————————————————————

八月二十四日,清晨,

——珈蓝之堂——

工业地带正中央,外形如同废弃大楼的建筑物内。

一位悠闲而雅致、容貌和气质都绝佳的少女轻柔而优雅端着一杯咖啡静静的品尝着。在她所坐沙发一旁的房间门口,另一位身着白色和服的美人斜倚着门前的楼梯扶手,静静的眺望着外面,和沙发上的少女不同,和服美人是一种凛然的英姿。

“哎哎,是这样的。关于那个事故的情形。……啊啊,果然在发生事故之前就死亡了。死因是绞杀吗?没有错吧。如果颈部被绞断的话就是绞杀了。强度是另外的问题。你们那边的见解如何?果然是作为交通事故处理的吗。是这样啊,在车中只有被害者。移动中的密室,无论是怎样的名侦探也无法解决的……不必了,只要知道这些就足够了——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我一定会还您这个人情的,秋巳刑事。”

带着眼睛的女性在打着电话,语气十分恭谨,听起来像是一位无比温柔的女性。但是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式,出现第七个人了。”

挂上电话,微微推了推眼镜。镜片之后是断绝了一切温情的眼神。

“这次可以算是乱杀无辜了吧。”

被称为式的和服美人质问着,不过却不是向刚刚挂上电话的女性,而坐在沙发上的优雅美人。

“…………”

回应式的只有沉默。

端着咖啡的优雅美人此刻的眉宇上只是沉寂着淡淡的忧愁。

“……那孩子,是有原因的。”

良久,只吐出了这样毫无力气的话语。

“凑启太似乎也不认识今天早上的被害者啊,仙诗雅,这是与她的复仇毫无关系的随意杀人。”

名为苍崎橙子的女魔术师向名为仙诗雅的优雅美人说出了这样的结论。

身穿白色丝绸和服的式咬紧了牙。其中的感情只有愤怒。她强将红色的皮夹克披在和服上。

“是吗。那样的话就不能再等下去了。橙子,你知道那家伙在哪儿吗?”

“这个嘛。有两三个可能潜伏的地方。想要找的话只有依次去看看了。”

橙子从桌子上取过几张卡片,扔到式的面前。

“……这是什么。浅上建设的身份证明?这个荒耶宗莲是谁?”

三张卡片全部都是与浅上建设有关的工程设施的进入许可证。大概装设有电磁锁,卡片一端有磁条。

“这个化名是我认识的人。让委托人制作身份证明时,一时想不到合适的名字就用了这个。算了,这种事情怎么都好。浅上藤乃想要潜伏的话只能是在其中之一。为了避免麻烦,要在黑桐回来之前解决。”

“等等……”

一旁的仙诗雅突然发出了声音,

“……能不能……让我和你一起去。那孩子的事情,我还是放心不下……”

式瞪了一眼仙诗雅,平时空洞的眼神在此刻如刀锋般锐利。

“和我去……你的那个辰会让你做这些事情吗?——我可不想回来的时候看到他那一脸臭样。”

式冷冷的说着,迈着流利的步子走出了房间。将那不带任何感情的背影留给了后面——脸上满是忧愁的仙诗雅。

————————————————————————————————————

“辰,是吗?”

眼前的男人带着不变的微笑,和气的问着少年。

在少年澄净的双眼注视下,男人没有任何不自然的表现,给人一种仿佛站在镜子之前的诡异感觉。

“玄雾皋月?”

回答男子的是一声反问。

“看来是你没错了,荒耶所说的人。”

“啊嗯——没错。”

意外的,少年此刻好像变得多话了起来。不过,从来没有过的表情浮现在少年脸上——那是这张面庞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厌恶神情。

“不要一副那样的样子嘛……你察觉到了吗?”

没有自我存在实感的男人,就像一面镜子一样机械的回应着他人的存在。

“收起你那表皮的扭曲吧,你那充满着假象的笑容。”

如此说着,虽然看起来应该是充满厌恶的语气,但是旁人听起来却是如平常一般的语气。

“不过,我可从没有笑过哦——连一次都没有过。”

玄雾皋月带着淡淡的笑容如此回答,双眼却充满了兴趣。

“看来和我一样啊……‘没有过去’而没有自我……‘过于完满’而无视自我,真是命运的相遇呢……”

维持着脸上笑容的玄雾皋月说出了令人莫名的话语,

“我说过,我根本没有笑过。只能观看别人的过去的玄雾皋月、只是追求自己过去的玄雾皋月,是完全不知道笑为何物的啊……”

玄雾皋月微微停顿,踏进一小步走到了辰的面前,注视着辰说到,

“那么你呢?无视自我的你似乎也没办法变现人类的感情……”

少年扭过了头,对玄雾皋月的话不置可否。

“你我都是违反常理——应该不会存在于世界之人呢。看来荒耶让你来找我不仅仅是为了某些事情,同时也是为了将我留在这里吧……”

说出了这样的话,玄雾皋月突然露出了笑容以外的表情。

——那是没有任何表情的神情。

“既然你希望如此,我就回应你吧。”

玄雾的话让辰闭上了双眼,两人静静的对峙着。

“虽然,你这东西实在是讨厌……”

如此的话语,却又使玄雾皋月笑了起来——那是真正意义的笑。

“东西吗……很切实的比喻,无论对于任何人来说,玄雾皋月都是没有存在意义的吧……只能去取出其他人之中的我,在他们的意识深处寻找可能连接我的记忆——确实是如同‘东西’一样啊。”

“『阿克夏记录』……”

少年说出了连自己也莫名的词语,似乎是由身体自己说出的。不,不是身体,那已经是如同本能一般的反应。而眼前玄雾皋月听到这个词语后却更加开心的笑了,没错,那是真正的因为开心而笑了起来。

“果然……你也能与之交感调和吗?怪不得……如此的感情真是从未有过呢!”

阿克夏记录,存在于超越时空某处的宇宙心灵中,拥有着万物不朽记录之物。

同时,也是亚特拉斯炼金术师对『根源』的称呼。

——说起来,着家伙也是亚特拉斯的炼金术师吧。

“亚特拉斯吗?可以怎么说吧……”

走到办公桌后坐下,面对着面无表情的少年,玄雾用平和的声音回答了辰心中所想,但不知为何,辰却在那平和中感受到一阵激动。

“与其说是我读取到你心里说的话,更不如说是你直接将意识传达给旁人吧……同是能与『阿克夏记录』交感的我们,我的是‘读取’,而你的是‘写入’吗?”

玄雾皋月以平静的语气传达着这样几乎是可以震撼世界的信息。

“接触到根源的人”这样不可能存在于世界的人,就在这样普通的办公室中静静的交谈着。

…………

少年依然沉默着,但是空间之中却散布着无形的思念。

“哦?需要我帮你鉴定东西么……也是,只拥有‘写入’的你虽然可以接触到‘那里’的记录,但是只能做到‘再认’。而拥有‘读取’的我正好相反啊,只能做到‘保存’而无法‘再认’……”

“铭记”、“记录”、“保存”、“再认”,少年所残缺的是“保存”,也就是说即使少年能与『阿克夏记录』有所交感,但所获知的“记录”却无法保存在脑中,只是直接与事情“再认”,在了解过后随即恢复为未了解的状态。换句话说,对于从『阿克夏记录』中的事情,就像在阅读一本书籍,从书中获得的信息无法进入脑中,而是直接对信息进行处理,但是在阅读过后却忘得一干二净。简单来说,如果要进行书中所描述的某件事情,必须一边对照着书本一边进行,而且无论将此事重复几次,每次都必须重新翻书对照。

这样的情况,正是少年此行的原因。

“只能‘读’而不能‘取’么……那么把东西拿出来吧,如此我可以回应你。”

玄雾皋月直视着辰,面容上依旧是那仿佛平淡的神情。

抬起了右手,闭上眼睛的少年静立着,窗外的阳光洒在身上,随着云层的漂移而不断的变换着光晕。空虚的右手中,仿佛荡漾着漪涟,好像在逐渐显现着什么一般……

——但是,什么都没有。

空空的手掌中没有任何东西,只是好像握住了什么似的。

“……原来如此啊,这是——『现存宝具』,吗?”

玄雾皋月饶有兴致的盯着辰虚握的右手,发出了仿佛是赞叹一般的声音。

“如此恬淡雅致的剑纹、精巧流畅的剑身……真是优雅至极的剑呢!”

“——你,看得到?”

一直沉默少年用突然提出了这样的问题,眼中充满了疑惑。

“看到?可以说是看到,不过这样的说法却不准确——说到剑的本体,我是无法看见的。我只是‘看’到了过去其他人所看到这把剑的映像。我并非像你那样直接能感受到剑的形体,简单来说我只是‘读取’你看到这把剑的‘记录’而已。”

玄雾皋月一边说着,一边闭上了双眼。

“剑长一尺九寸(约55厘米),宽约一寸有余(约4厘米),看起来更像是短剑呢……如此之高的神秘度,不仅仅是『历史』的属性,居然还附加了极高『神性』吗!?说是宝具,其实已经是接近精灵的存在了吧。——这是剑类宝具中最稀有的『宝剑』呢!”

物质化的奇迹,人类祈求奇跡的思念的结晶,被称为『尊贵的幻想』(Noble Fantansy)的最强武器——『宝具』,是最接近魔法的东西,其威力甚至可以消灭精灵的终极武装。而在剑类的『宝具』中,又有着“再现物质化奇迹”的『圣剑』、“附加诅咒特性”的『魔剑』以及“命运干涉”的『神剑』之分,而其中最为稀有的就是东方的『宝剑』。几乎所有的『宝剑』都是『神造宝具』,不过也有以“人”这一最高材料所铸就的『宝剑』这样的例外。先不论能力,只是武器强度的话几乎是世界最高位的;并且在属性上,不仅得到东方悠久的『历史』、玄奥的『神秘』等属性的加护,就『宝剑』本身来说具有匹敌上位圣灵的『神性』,从某种程度上说已经是上位精灵了。同时『宝剑』解放的方式也与普通宝具不同,并非咏唱『真名』,而是咏唱篆刻在剑身上的『剑之铭文』。由于十分稀有,历史上几乎无人能见『宝剑』解放后的效果,不过传说甚至能召唤超越精灵存在的『东方龙种』。

“为对付『死徒二十七祖』么……居然拥有如此的武装,难怪没有被荒耶那种荒谬的建议给吓跑。”

辰走到玄雾皋月的面前,举起了手中之剑。

“——少那么多废话!”

冷冷的声音传达到玄雾那里,辰看来已经不耐烦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着急。”

一阵沉默后,玄雾才重新开了口,

“……剑身,并非只是普通遮断视觉,是用五感也无法触碰的材料的铸造……幻想凝结?架空元素?不,应该不是虚幻,而是为某种神秘的物质所铸就才对呢……”

玄雾皋月抬起了右手,在辰虚握之剑的前方拂过。

“果然……无法感觉到,但确实是却是存在的——这剑依然会受到世界的修正。”

不断变换着强度的阳光从窗外射入,穿过了辰握在手中的剑身,没有受到任何阻挡的阳光随着时间变换着角度……但是,却意外的在地面上出现了淡然精致的剑影——随着阳光角度的变换而变换着。

“在玄雾皋月的记录中,拥有这个这样特征的剑有三把,但是——”

玄雾皋月睁开了双眼,实现随着那淡然剑影的转移而转移。

“——『剑之铭文』与篆刻在剑上的中国夏朝文字相符的只有一把……”

—————『劍銘曰:』—————

——『蛟分乗影,雁落忘歸。』——

用蕴含这莫大神秘的莫名语言念出了这样的语句。

“————!”

这一刻,辰感到自己手中之间仿佛发出了威严的咆啸!

那是令灵魂震撼的声音,仿佛自己的意志要被冲垮一般的感觉!

“是的,就是它了。”

玄雾皋月仿佛也受到这啸声的波及,清秀的脸上浮现这脱力的惨白。

“『殷帝之宝剑』——『承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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