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尤兰德之子”的四位武艺最为高强的人正围在尤兰德的身边。除了“惩戒者”安塞之外,还有布格、瑞文、“枪使”蕾丽亚。至于阿尔托瑞那和贝维尔则因为骑术高超被调到中央阵线的骑兵队作为主力。
似乎这四人的虚荣心的短暂恢复,他们为了夸示自己的武勇,各自梳妆打扮了一番。
安塞将他那身加厚盔甲打磨了一遍,并弄来一柄攻城时用来破门的巨锤。那是需要5名壮丁才能抗动的家伙。
蕾丽亚则将身上的甲胄换成黑色,配以红色的战袍。但背后的双剑和紫色长枪仍然保留。
瑞文给自己打造了深蓝色的胸甲和带双角的头盔,原来的同色法袍被罩在身上。
相比之下只是为自己加了许多弹药的布格反是最正常的一个。
把战争看成是一种郊游,或许这就是使很多老兵得以生存下来的要素之一。
“以奥丁的长枪——永恒之枪昆古尼尔起誓,攻破敌阵,让他们如垂死的野狗般瘫在地上。”
在战神的神话中永恒之枪昆古尼尔战神奥丁的武器,当他掷出时,会发出划越空际的亮光,地上的人称之为“闪电”,这支枪投出后必定命中。这枪是神圣的,一旦对着此枪发誓,便不能再反悔,是战神信徒的最高誓言。
尤兰德以很慷慨激昂的语气说道,但回答却是五花八门的。
“以奥丁的长枪——永恒之枪昆古尼尔起誓。”
“……”
“加钱,发奖金!”
“嘿嘿嘿……”
看到这情景尤兰德只好嘟哝了一会儿,攻击的号角响起了,进攻开始了。
深灰的黑暗中充满敌意的炮弹从各方杀到,费伦茨的火炮也轰击起来。
会战之始,双方仅仅以炮弹互致问候。
有如得到神奇的幸运之神眷顾,尤兰德刚刚跨步离开一地,飞来的炮弹在他身后弹起,砸倒了一名倒霉鬼。双方都用火焰加热铁制的球体,巧妙的用湿布隔离后,将滚烫的炮弹用钳子放入管中发射,希望引燃对方的火药而毁灭敌人。
帝国和奥里沙曼的军阵中各有一架架的火炮被破坏,剧烈爆炸的火药让附近的人一个个化为火球。
装备火枪和重弩的帝国军在的远程火力上占有优势,虽说一分钟最多3发的发射频率逊色于对手的弓箭,但帝国军人身上的重甲有效的保护了他们的生命,相对而言,奥里沙曼军的穆宁人军团却只能依靠火炮杀伤敌军,装甲不足又让他们被枪弹击中的人非死即伤。
处于这等窘境让穆宁军团指挥官罗梅纳斯被愤怒弄得满脸通红。凭借自己身上较好的盔甲,才让他屡次逃过一劫。他身边的掌旗官连换了三人,不下七个士兵在他面前被打爆头部冒着血倒在营寨上。
“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狼狈?”
罗梅纳斯本身是神射手。曾有记录在100米内连射10箭,把9名敌人送入死神怀抱之中的记录。但他却无法干涉军需的供应,因为奥里沙曼帝国苏丹仅仅想让他们远距离支援战斗,自然与在阵前卖命的其他军团的待遇不同,理所应当的没有配发了重甲和火枪。即使强大如奥里沙曼,也不能无限制增加军事费用。
无可奈何的罗梅纳斯最后下达了一道命令,连他自己也觉得这是一项侮辱了自己多年军人生涯的命令。
“火炮!上铅弹。”
罗梅纳斯安静的倾听着帝国军人齐进时那如雷般的脚步声。
等待数秒后,指挥者大吼:“营前150米,覆盖射击。”
这个指示是正确的。大约在150米处,传出了帝国军人制造的声响。
“开炮!”
无所遁形的帝国军当即这些索命之物抓获,在火光闪动间,数百人的性命从此在世间消失了。
“什么!突击!”
发觉不妙的尤兰德立刻在离目标还有150米时下达了冲锋命令。
[2]
格莱守军的战力已到了极限。减员数量已经无法计算,残存的人大半也处于无法战斗的惨状下。而奥里沙曼的安纳托利亚军团也已经接替奋战半晚的加里尼沙亲卫军,冲开火墙,开始涌入城内。
临时提拔为马提亚副官的骑士提图斯以苍白的脸色面向指挥官。
“阁下,如今要再继续战斗已是不可能的事了,降或逃?”
“都不名誉。”
提图斯脸上挂着自我嘲讽的苦笑。
即使要逃也得狠命混战才能杀出血路。对于现在守军的状态来说,与自杀无异。而汉亚最著名的特产就是“顽固”,马提亚还是将残存的士兵重新整编为锥形阵,由自己担任阵头,以期一举突破包围网的一角。
但是,历史上最为玩笑的一幕却在此时发生了。
离开了中军大营的苏丹突然发现自己的后路被截断了。
这完全是难以预料的事。掉队的卡皮斯特拉诺农民十字军出现在奥里沙曼大军身后,因为狂热的宗教情绪,一万多农民不约而同的开始疯狂攻击所能见的敌人,而在他们面前正好是苏丹的大营。
后来经过调查——当时卡皮斯特拉诺所带领的十字军因为训练不足而掉队,分外幸运的是,十字军当中有不少本地人,于是卡皮斯特拉诺采纳了他们的主意,从捷径跨越了多瓦河。
出现在了格莱城南面,苏丹背后。
“等一等!这里是哪?”
卡皮斯特拉诺拽过身边的一名十字军问道,因为用力过猛,卡皮斯特拉诺将对方身上的麻布衣服撕开了个大口子。
“不知道!”
一连数人都是如此回答。
这时,圣战的僧侣发现了燃烧的城市。从而确定了自己所在的方位。
他猛然大喊:“错啦!错啦!”
一骑奥里沙曼斥候却正好在此时出现在十字军的面前,旋即又掉转马头狂奔逃走了。
十字军们当即发出足够吓死一名正常人的欢呼声,当即拔腿直追。卡皮斯特拉诺也被围绕在人潮当中。
“和大队会合!!~~”
小规模的战斗在约尼亚教徒和哈尼夫教徒之间的开始了。
“谁在进攻!?”
战斗爆发的信号立刻被联军高层洞察了。
而观察到该状况的提乌德贝尔特圣骑士只是一言不发的武装起来。
“陛下,请快准备!”同样意识到这是千载难逢的战机的匈雅提也向国王进言。
此时,每名圣殿骑士都有配备的5名军士,一个随军牧师,以及雇佣军业已经打点停当。
“神的旨意!”
在圣殿骑士团的战呼中,100名圣殿骑士率先发动突击了。
卡斯坦身边的那名“喉舌”忽然开口。
“库博大人,我的主人希望能先行进攻!”
库博回瞪着那名身材高大的“喉舌”,骷髅面具完全遮住了他的表情。
“那我就将第一口鲜血让给你了,老头!”
在卡斯坦比出手势后,原先宛若岩石的“钢铁骷髅”们都缓缓的站了起来,向渡船前进。
刚开始时,突然出现在中军大营前的十字军们让留守的奥里沙曼军人大感惊讶,惊恐开始在那些较为次要的奥里沙曼附庸军中流传。
情况似乎在苏丹的情报头子萨巴赫将五千名亲卫军带回后有了好转。
“主会让战争发起,也会让战争结束!”
卡皮斯特拉诺圣僧平时就很大的嗓门在狂热情绪的刺激下更显洪亮。
被疯狂的信徒裹挟,推到阵头的圣僧如同神灵附体一般,驱动他的战士猛烈攻击奥里沙曼的战线,就连加里尼沙也不断地后退,恐慌无可抑制的爆发了。
“让他们混进敌阵,干掉那个混蛋。”
作为哈尼夫教中最极端的伊斯派代言人,萨巴赫极端憎恶约尼亚教徒。尤其是在现在的情况下——几名疯狂的约尼亚教徒无视击倒同伴的子弹,跳到苏丹最精锐的卫士身上,又抓又咬。其中一名撕下了他的鼻子,之后马上吞吃了下去。另一名加里尼沙刚用弯刀砍翻一名农民,但武器却被以肉为盾的人窃取,其他人的剑,匕首,镰刀等武器就从上、左、右、前、后五个方向一起挥了过来。亲卫军随即化成了血块。
小规模的战斗终究变成了约尼亚教徒和哈尼夫教徒之间的大混战。
[3]
在炮垒前的第三次散射,让壕沟前变成了屠宰场。
战场上的士兵不断地发出咆哮。钢铁和钢铁互相冲撞,血肉和沙土在穆宁人炮垒前的壕沟越积越高。
“什么?奥斯曼的骑兵走了!”
罗梅纳斯失态的对着给他带来着不幸消息的年轻人大吼。
拉瓦几亚公国未来的继承人弗拉德只能无奈的听着老将的抱怨。
“我根本无权调动西帕希近卫骑兵和轻骑兵,我所能控制的只有本国的四千拉瓦几亚轻骑!奥斯曼一看到大营出了问题,马上就到陛下身边去了。劝也不听,这么黑的夜晚骑兵部队根本无法发挥。”
“现在能冲击他们的侧翼吗?我的营地一垮,陛下更危险!”
弗拉德的反应是仔细观察了一会天空。
“两个小时后,战场的能见度才足够冲锋。我可不想撞到长矛上!在此之前,我和我的亲卫队会留在这里。”
即使在两军开始陷入激烈的短兵相接之后。火炮依旧在工作。不胜计数的火箭和子弹交错飞射,爆炸的光芒划破了黑暗。
尤兰德现在正站在营盘的壁垒上。临时拿来的盾牌已经光荣的完成了使命,150米的距离着弹超过5次,在离壕沟大约10米处被抛弃。突击队身上加厚的盔甲大都发挥作用,他们的伤亡主要是在攀爬营垒的过程。
尤兰德手中的巨斧制造出惊人的动静,三次横扫荡开了眼前所有的障碍。而他也被重点招待,长枪纷纷向他刺来,一只神箭钻过桶状盔的观察孔,正好射中他的左边的义眼。虽说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反冲力也让尤兰德产生了生理性的头昏。
狼狈的向后倒去的尤兰德却被跟在后面的蕾丽亚推了一把,将紫色长枪换到左手的蕾丽亚在接住尤兰德的同时,抽出了左肩的赤金色重剑,和她身长相差无几的重剑如同玩具般飞舞,开辟了大片的空白地带后又回到了剑鞘中。
在极短的时间内,安塞跃入营盘。攻城巨锤砸开无数敌人。缺口瞬间挤入了更多帝国士兵。
随第一个攻击点的突破,营寨上其它的“点”也岌岌可危。
兵力集中于一点,以致穆宁军团的防卫线因承受不了而使其被洞穿,随即发生的将是对穆宁军团更不利的混战。
卡尔四周的声响和灰尘渐渐变少了,在被火球团团围住时,他的指挥中枢也受到过破坏。飞溅的石块曾经将他的坐骑打死,卡尔跌了个鼻青脸肿。但随即他又换了一匹马,立于最前。
突破阵线的号角声响起。
“不愧是我的损友!果然气势汹汹!”他口中发出不知是赞叹还是羡慕的言语。
“……弗茨贝格应该也攻进去了,没办法,既然到这一步了,传令!”
穿着绣有卡尔的纹章——狼与虎纹章号衣的传令官来到他的身边。
“让费伦茨停止炮击,莫斯的长矛队前进!”
作为指挥官,第一要务是在保有有生力量的同时尽量杀伤敌人,在战况最激烈时投入精神饱满的生力军,无疑能做到这一点!
尤兰德终于从短暂但可能的致命的失神状态恢复了过来。
时机正好。
与他同样黑甲,持斧的骑士。
骑士第一击就砍开了他三层加厚防御中的两层,本来这一斧是向他脑袋挥去的。
黑甲骑士反手过来的斧柄重重的敲在尤兰德的头盔上。
头盔内强烈的共振马上让他头晕目眩。
但尤兰德仅存的意志让他启动了“左腕”。
左臂随即向他的大脑传来了刀刃入肉的感触。
罗梅纳斯年龄已经超过60,本来早就应该回家享受天伦之乐。
但他的一生正好经历了穆宁帝国最后的时光,穆宁首都被攻克时他也有了妻离子散的痛苦。之后更是加入了穆宁人的独立运动,与征服者打了一辈子仗。直到被穆拉德一世设计生擒活捉。
原本自认必死的人却要求加入苏丹的麾下。
而穆拉德也很愉快的接受了。之后更是以对一名贵族的礼遇来招待他。
在反抗军中同志的期盼中安稳度过了十年奥里沙曼将军的生涯。
不满在立志于抗争的同伴间爆发了,罗梅纳斯成了可耻的叛徒。
那时他刚好50,他的儿子刚刚出生。
他的母亲就是苏丹最早赐给他的侍女,比他小了20岁,理应有资格拥有公主称号的女人。
那是在她怀孕之后,罗梅纳斯最终拿着利剑站在苏丹面前时,得知的事实。
老将军原准备在战后退休。
布格和瑞文二人组再次组合在了一起。
除他俩人外,5米内无任何活口。
“嘿嘿嘿……”
“喂,奸笑男,别制造噪音啦!我根本无法集中精神了!火球砸到你身上怎么办!”
“去你的!嘿嘿!你只会打死你自己!”
“滚蛋,你还我500金币前我都不会死。”
瑞文的铁杖横向挥舞,背靠背的二人互换了位置。
“那叫为科学作贡献!嘿嘿……再说好像已经还你了!”
“什么时候?我没有印象?”
“我不是请你吃了一次美味佳肴了吗?嘿嘿……”
布格的连发枪火力全开,一连开了数枪。
“不是?那堆野菜配胡萝卜吧!”
“嘿……嘿……”
瑞文的背后传来了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罗梅纳斯的身上已经连中了几发子弹,对年老体衰者来说已经算是致命伤了。
这还是因为两名亲卫舍命相救。
现在,老射手再次张开了弓。
魔法战士的火球准确的炸裂了挡在他身前最后一名亲卫的身躯。
但他的箭只是穿透了凶手的膝盖。
老将军最后所见的景观——是一名身上背负着无数武器的男子。
箭矢准确穿过布格甲胄与头盔间的缝隙,撕裂了咽喉。
“喂,还钱哪!就这么逃债,会下地狱的。”
布格的脸上一直在笑,发自内心的笑容。
“混蛋,就算是追到地狱,我也要找到你算账。”
瑞文左腿上的箭矢已经折断,跪在血泊中。
“一定要,改嫁呀!安娜……”
被砍倒在地的老人身体依旧在微微抽搐。
弗茨贝格弯腰合上了他的双眼。
光明已经隐约降临大地。
这时,位于营寨后的弗拉德骑兵队突然高速挺进,冲向了卡尔所在的区域。此时穆宁军团的营垒内依旧杀声振天,但败像已现。他只好进行突击,以期打乱联军的阵脚,使他们混乱。
“阁下,新的敌人在东方出现!”
卡尔漫不经心的回答:“哦!这可是非同小可啊!”
之后他迅速下达命令。这是卡尔的优点。
他并未简单的直向迎击,而是让辎重车辆横向排开,形成一面坚壁抵挡敌人。他自己则率领骑兵出营绕到弗拉德。
以弥平太阳升起时,刺眼的阳光造成的不利。
弗拉德骑兵队之中开始有了间隙,一些骑者被帝国骑士的火枪击中,纷纷落马。但是速度仍然没有放慢。反而立刻转向逃走,放弃了继续对已经损伤的防御墙的进攻了。
总体来说,弗拉德骑兵并无重大损伤,但他的逃遁却是带来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炮垒最终被攻陷了。
卡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弗拉德自远方消失。
[4]
中央战场。
经过夜间的奔袭,付出约一成骑士马匹的损失后。
两万名骑兵往前挺进。马蹄的响声震撼着大地。
骑士们的盔胄因为的雾气蒙上了雾水,在清晨的阳光中发着耀眼的光芒。
“加里尼沙!前列!”
戴着白色头巾的亲卫军将火枪平举。
悠长的号角传来。
骑士的长矛放下。
离奥里沙曼军阵列约500米。
“弓箭手!射击!”
密集的雨淋到了,全副钢铁的怪物身上。
寥寥几人的马匹扑倒于地。
离奥里沙曼队列200米。
“加里尼沙!射击!”
钢铁盔甲不停的蹦出火花,几倍于前的骑士翻下马身。
这是在离目标100米的地方发生的事。
排成三列的士兵连续且循环开火。
失去驭者的坐骑狂暴起来。
亲卫军将放置于地的长矛举起。
推开妖娆的女士——恐惧女神的拥抱,正面迎向杀到的骑士。
约尼亚教徒和哈尼夫教徒的武器同时折断了。
碾压过异教徒的尸体,最终为尸体所阻。
随身的刀剑互相撞击。
穿透肉体之墙,掀起血浪的提乌德贝尔特,发出狂野的吼声。
位于大军最前的骑兵们发现到坐骑脚底下的大地突然消失了。惨叫声瞬间响起,骑士们纷纷拉紧僵绳,然而为时已晚。他们从跌入了奥里沙曼人挖掘的大坑。
跌下去的人还未来得及因疼痛而呻吟,就立刻被自己的同伴践踏而过。
第一列的骑士被第二列踏过,旋即第二列的骑士又掉入了新的陷阱,被第三列踩了下去。人和马大声发出悲惨的哀号。
但突如其来的死亡到此为止了。
短暂的夜晚!
剩余的骑士靠近了苏丹。
圣骑士提乌德贝尔特用力夹着一个牺牲者的脖子,稍微用力后,他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掉入坑中的圣骑士失去了马和装备,却凭借过人的体魄和意志先于同伴离开了大坑。可他失去了武器,但他有无穷的力量。
提乌德贝尔特活过了整场战斗,尽管他的右腿已经骨折。
阿尔托瑞那和贝维尔已经合力斩杀了18名敌兵。阿尔托瑞那的斩铁剑往往在白刃战中无往不利,每次在挡住了急袭而来的弯刀后,它都在对手愕然的表情之中饮到了鲜血。
此时,前方砂尘飞扬,他们看到了自北面狂奔而来的枪林。落在在骑士后的步兵也将要投入了战局。
然而,一瞬间,阿尔托瑞那和贝维尔又都不禁心寒了起来。不久,背对朝阳杀到的骑影,如旋风般切入了约尼亚教徒散乱的人群中,无数士兵的被撞击后抛飞到空中。
贝维尔用那条新装的铁制义肢拉住缰绳,拽着一匹已经失去主人的马回到阿尔托瑞那身边。
“上马!”
在冲入敌群后不久,阿尔托瑞那的战马即被一名亲卫军用大斧砍断了马腿。
倒地的阿尔托瑞那开始理解为什么贝维尔的另一个绰号叫“完美肌腱”了,他用右手连续掷出三柄短标枪,解救了阿尔托瑞那的危机,之后更是守护在他身边,直到失马者能自保为止。
此时,在穿过联军步兵群的奥斯曼率领下,浑身沾满鲜血的西帕希近卫骑兵直扑联军骑兵而来。
巴耶塞特苏丹本人也已经杀入战场。在“忠诚的沙赫”护卫下,与多数的骑士拼杀,现在要夺得战场上的胜利,只剩下使用人命的方法了。
若是西帕希近卫骑兵先赶到苏丹身边,巴耶塞特就将戴上“世界之冠”。如果联军先取下他的首级,西吉斯孟王会享有无上的荣耀,在生时获取“世界之冠”,死后成为约尼亚的“圣徒”。
苏丹最强大的卫士已经在西吉斯孟王手下的骑士冲击下,如雪在骄阳下一般融化。
头戴王冠的西吉斯孟王割开了最后一道防线,马上就要如同赞美诗歌颂的那样——挥剑砍下异教徒之主的脑袋。
可惜的是,先行离开自己身体的脑袋,是来自西吉斯孟王所骑乘的爱驹。西吉斯孟王翻倒在地,重物压在他身上,他瞬间失去了意识。
沙赫用力起出嵌在马尸内的武器,绷带早已不翼而飞,战斗的刺激让他已经忘记了疼痛。只想结果面前的猎物。
他凶悍的用战斧分开了几名阻拦者后,逐渐逼近了西吉斯孟王。
撕裂了风的剑,以极快的速度命中了“忠诚的沙赫”。甲胄连带着肉体被分开了,加里尼沙的头领摔倒在地上。
匈雅提救下了自己的主公。
然而,与苏丹接仗的“白骑士”因为精神的过度集中,不察从旁伸出的长矛,被刺穿了肺部。三合内,让苏丹砍下了头颅。
阿卜杜拉报复了杀兄之仇。但他不得不回去救援自己的主人。
乔治•卡斯特里奥蒂的弩箭射中了巴耶塞特的大腿,
失去知觉的王者被忠心的卫士团团围住。
西吉斯孟也在卡斯特里奥蒂的保卫下,撤回了城内。
奥斯曼用手上的盾牌拨开了从30米外飞来的短标枪,巨大的冲击力使他的手臂隐隐作痛。
挥舞圣剑的骑士仿佛与战马连为一体,在身边持枪者的护卫下,贯穿了异教徒的骑队。联军骑士发挥了十分的勇气,紧随其后。
奥斯曼明智的选择了让道。西帕希近卫骑兵队组成的半月自动分成了两半。
联军已经撤入城内,西帕希近卫骑兵也赶到了苏丹的身边。
安纳托利亚军团的指挥官特拉达,目送着苏丹的王旗向后退去。
围城中的安纳托利亚军团突然受到身被钢铁重甲的士兵和食人怪物的袭击,攻防双方瞬间反转。
同时面临双方面的夹击,但他还是完美的履行了军人的职责。城内和西线的敌军动弹不得,直到他看见王旗的后退,意识到奥里沙曼已经尝到了败北的苦果。
安纳托利亚军团损失超过了一半,陷入了进退不能的苦况,为了保全士兵的名节和性命,他同样将绝大部分残存编为锥形阵,把受伤的士兵夹在中间先走。
自己和近卫则留在最后,选择了毁灭,以负起责任。
当安纳托利亚军团脱离险境时,他身边只剩下12人。
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侍奉多年的新月王旗,他走下了据守的山冈,迎来了结局。
圣战神僧卡皮斯特拉诺也叩开了通向天国的大门,被阿萨辛割开咽喉后,他依旧紧握手中的铁制长十字架,最终死去时,十字架依旧支撑着他的身体。
取自格莱大教堂的神圣十字架就耸立在他所在的山坡上。
超过1万名农民组成的十字军就躺在它的身边,实现了他们渴求的救赎。
农民十字军全军覆灭,无一幸免,成为战争中损失最大的部队。但同时带着近四千异教徒一起奔赴地狱。
战后,联军不得不彻夜守在城墙后面,防止奥里沙曼人进行反击,但是反击并没有如期而至。
苏丹军队迅速的撤离了,并有500辆四轮马车载着他们的伤员。
从教皇历1795年(帝国历1812年)8月10日开始一直到次日结束的会战,给双方带来了大量损失,以至无法统计出准确数字,唯一肯定的是双方的是当场死亡,救治不及时的因伤死亡,都超过了参战人数的一半。而格莱城的农地在日后的20年内连年丰收。
被记录为“流血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