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别走啊！喂！”提督徒劳地伸出手没拽住，心里在咆哮，“浪上人的火来又跑了！我不想吃菜了啊，血液都跑到奇怪的地方去了啊，要倒流回消化器官好麻烦啊！”
想了想，还是专心享用好吃的吧，齿颊留香的滋味还萦绕在脑海味道棒极了！
拿起刀叉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提督的笑容僵住了。
等下，刚才沃克兰怎么做的来着？一点印象都没有啊，我没看吧？我根本就没看吧！目光一直在她的领口逡巡吧？一眼都没有看那个盘子吧！
这玩意该怎么吃啊混蛋！
如果沃克兰回来，我继续发呆岂不是丢脸到家了！绝对，绝对不可以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提督急中生智，迅速张望了一眼门口，放下刀叉，开始用手剥麻辣小龙虾的手速，消灭芝士大虾。
我真是太机智了。提督得意地想。
沃克兰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提督已经战斗完毕，正在挨个嘬手指。
“提督……你在干嘛？”沃克兰愣住了。
提督含着拇指睁大眼睛愣了一下，然后面不改色地说谎：“因为手被扎破所以忍不住吮了起来。”
“提督大人真像小孩子呢。”沃克兰啥都信。她把小车推进来，收走残羹冷盘，端上主菜，揭开盖子，得意道：“煎牛排配香草土豆泥新鲜时蔬。好好享用噢提督。”
提督饥渴得对满桌美食视而不见，急急忙忙拍大腿说：“我忘了怎么用刀叉啦快坐上来再教我一遍！”
“不要啦提督讨厌。”沃克兰捧脸大嗔，心花怒放地娇羞道：“这是我很用心做的呢！面对大部分厨师都不会逊色的噢！提督先吃完主菜再说啦——”
“恩恩！”提督心急火燎地开动了。
沃克兰咬唇想：“提督真是着急呢。”心痒痒地抬头观察提督的吃相。
然后沃克兰两眼一坠，下巴掉到地上。
提督熟练地使用刀叉，把鲜嫩多汁的牛排夹在两片面包中间，张开大嘴，一口咬下。
他还不忘对沃克兰竖起大拇指，抛眼色，一边大嚼一边夸道：“法餐跟肉夹馍一样符合我的性格呢！”
沃克兰檀口微张，站在那里风中石化了。
“忽然觉得好累啊，浪漫是什么啊能吃吗？比起我提督果然更爱肉夹馍一些呢，我输给肉夹馍了呜呜呜呜……”沃克兰红唇微张，内心防线崩溃的一塌糊涂，一个机关枪一样的声音在脑海里疯狂吐槽起来。“我的努力原来都在肉夹馍的掌握之中吗，果然一切都是徒劳的呢肉夹馍才是他心中的女神呢，这个男人血管里流的不是血而是肉夹馍的汤汁啊！”
然后提督低头瞧了一眼手里的牛排肉夹馍，蠕动咀嚼的嘴暂停了一下：“啊？这红红的是什么啊，是血吗？没熟吧？这根本就是生牛肉吧！会有寄生虫吧！”
提督转头，宛如喷射的高压水枪，嘴里的玩意儿全喷在了雪白的墙壁上。
沃克兰目瞪口呆。
提督尴尬地双手捏着法式煎牛排香草肉夹馍，笑容僵硬地弱弱解释道：“呐，沃克兰，这牛排是不是火候没到位啊？关火太早了吧，煎的时候火被风吹灭了吧！”
“那是七成熟的牛排啊笨蛋提督！”沃克兰苏醒过来，从背后抽出法国130毫米单装炮，怒火中烧地瞄准提督嚷道：“去死吧笨蛋提督！”
130毫米单装炮开火了，明艳热烈的火光绽放在昏暗的房间里，炮弹划开的真空轨迹让桌上的烛火摇摆乱窜，提督脑袋一偏，火辣辣的炮火擦着耳朵飞过去，撞碎身后的玻璃窗消失在夜空里，提督站起来伸手嚷道：“对不起沃克兰我实在太爱肉夹馍了太爱肉夹馍了了了了了……”
沃克兰忍无可忍地抓住提督的右手，用力拔了下来，拿他的右手当球棒一样拼命抽打着提督：“去死去死！和肉夹馍一起见上帝去吧！笨蛋提督！”
“啊啊啊！沃克兰！沃克兰！沃克兰！”
——“沃克兰？”提督关切地走过来，伸手抚摸沃克兰的俏脸，“你怎么在发呆？”
沃克兰从幻想回到现实。她凝视烛光里的提督，轻轻摇头，“不，”她克制着把他的手拔下来的冲动，“没什么。”
提督说：“噢。你稍等一下，我去洗手间。”
沃克兰低头说：“你快去。”
提督快速离开了房间。沃克兰咬紧嘴唇，默默去墙角取来清扫工具，一个人清理被提督荼毒的墙面。
“讨厌，明明好不容易才能约会。”沃克兰鼻子酸了，她用力咬着嘴唇，忍住已经打湿睫毛的眼泪，“太失望了，笨蛋提督！”
提督走回来的时候，看到沃克兰的背影削肩微颤，宛如饮泣。他放轻步伐，靠近她悄悄问：“怎么了，沃克兰？”
“提督好讨厌。”沃克兰忍不住了，泪水从睫毛上脱落，直坠地面，“人家尝了好多遍才给你吃。不喜欢就不喜欢，不要捣乱嘛。提督好过分。”
“原来你准备了这么久？对不起沃克兰，我准备的东西是临时拼凑的呢……”提督挠着头，“而且我很喜欢今天晚上啊，很喜欢很喜欢，我想就算退休以后变成满头白发的老头子，也会偶尔想起今天晚上的美好呢，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就决定无论发生什么都当做宝贵的记忆来珍惜了。”
提督把手里的碗放在桌上，伸手去牵沃克兰的手腕：“我才不想捣乱啊。刚才我糟蹋美食了吧？发明了奇怪的吃法吧？”他自问自答，“一定是的，把牛排夹在面包中间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呢，因为美味的汤汁都被面包吸的干干净净了啊。对不起沃克兰，我下次会克制住对面包的邪念的。”
“真的吗？”沃克兰抹着眼睛转过身来，吞吞吐吐问，“如果再给你做好吃的，你不准发明奇怪的吃法了噢。不然就不给你吃哦。”
提督吞了一口口水，走到沃克兰怀里，轻轻抱住梨花带雨的副官，小心翼翼问：“我们说的是食物吗？”
沃克兰哭过的眼睛桃红微肿，长睫毛沾着雨露，楚楚动人。她抬头瞧着他的眼睛道：“提督说什么就是什么。”
提督的心化成了一滩清水。他想起雨夜一开车门就出现在头顶的雨伞，他想起客车上始终垫在乱震的车窗和他的脑袋中间的小手。他想起危难中陪他奔走的副官，想起大雨中仓库最高处的那面红旗。
他低头直视沃克兰碧蓝的双眸，愿意一头溺进那幽蓝澄澈的水面之下。
如果凝视一个异性，只想拥抱，不想上床，那就是爱。舅妈奶奶之类除外。
提督轻轻抱住沃克兰，胸膛马上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他像珍惜一件瓷器一样捧起沃克兰的俏脸，欣赏她慌乱又期待的眼神，轻声问：“不知道这种道歉你接受吗。”
他低头去追逐沃克兰的红唇。
沃克兰敏感地躲闪了两下，渐渐开始发出诱人的鼻音，她被提督咬住下唇，忽然顽皮起来，伸手勾住提督的脖子，甜津津的香舌送上来，大胆地挑衅起来。
提督没试过法国女人的吻法，贪恋她的香甜，追逐她的舌尖，接吻变成了渐入佳境的追逐战，沃克兰渐渐无力站稳，全靠提督搂住纤腰才没软倒，两个人都气喘吁吁起来。
＂抱我到桌上去，提督大人。＂沃克兰鼻息咻咻地附耳喘息道。
提督依令而行。副官调皮地跳到他腰上，长筒皮靴叠叉锁住他。
＂楼下的人会不会听见？＂提督轻轻把沃克兰放在雪白的桌布上，沃克兰身后半米处就是燃烧的烛台和罗列的红酒美食。
＂it depends 。＂沃克兰意乱情迷地捧住提督的脸颊，＂on how brave you are."
＂让他们都听见。＂提督说，＂让威海港都听见。＂
＂yes sir。＂沃克兰咬住提督的嘴唇。
办公桌上浪漫的烛火在轻柔的海风下颤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