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照旧撒在京都的街道上,接着商铺开门,菜贩挑着担子进城卖菜,早餐店里开始有顾客点菜,对于平民百姓而言,这又是平常的一天。
只是有一些人他们醒来后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睡在风俗街的街道上,他们拍拍自己隐隐作痛的头,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他们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财物没有丢失,而且已经是早上了,该去干活了。
对于百姓而言,只要没有财产上的损失就是无所谓的事,毕竟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一部分人赶紧先回去给家人报了平安,然后再去场地里干活,有的人则家都顾不上回,直接去吃早餐,吃完后就去工作了。
但今天,对于皇宫而言并不是一个平常的日子。
张三本来对皇宫有些期待,毕竟动画里的皇宫都是金碧辉煌的,再不济也是用上好的木材搭建的。
一到城墙外,张三的心就凉了半截,这跟井上家的围墙差不多,只是高了一些、厚了一些。进城后地上还是泥土地,好在登上皇宫的台阶是用石材雕刻出来的,张三爬得不那么费力,沿途还可以看一看风景。
“我是晴明大人的弟子—源赖光,有事要找师父。”
阿光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牌子,渡边也拿了一块出去,张三粗略看了一眼,觉得两块牌子有点不同。
守卫在确认两人身份后说道:“安倍晴明大人现在在藏书阁里。”
阿光点点头,和渡边一起脱下鞋子放进了大门前的一个柜子里,张三看到后跟着脱了鞋,还好皇宫的地板踩着还是比较舒服的。进宫后,张三也好奇地四处看了看。
“怎么样?和神国的皇宫比,我们琉朋岛的皇宫很干净大气吧。”渡边得意洋洋地说道。
张三并没有去过神都,但跟楚天的领主府比,确定是要干净得多,只是“大气”这方面两者都称不上。
“嗯,是很干净,我的鞋子底没有沙子,而且也没有异常的气味。”张三说道。
“你真的是神国人吗?我怎么感觉你没有神国人的那种气质。”
渡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张三,张三正准备开口解释时,阿光抢先说道:“他是神国阿喀汗人,所以和赛瑞迪亚人、希尔雅人不同,渡边,看来你修行的还不够啊。”
渡边撇撇嘴回道:“不像你,出去修行把童子身都失了,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把你骗了。”
“嘻嘻,就是他啊。”
阿光满脸笑容地指向张三,渡边的黑瞬间黑了,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张三,张三则尴尬地咳嗽了几下。
“呀呀呀,你不会是想和张三打吧?小渡渡,你可是才见识过他的本事啊。”
阿光坏笑着用食指戳戳渡边的脸,渡边皱着眉头躲了几下说:“你别忘了,是我把茨木童子的手砍下来的。”
“呵,没有我们的帮助,你早死了。”
阿光收起笑容,敲了敲渡边的头。
“行了光姐,前面就是藏书阁了,别闹了。”
渡边话一说完,阿光神情一变,不再和他打闹,背也直了起来,走路的姿势似乎也沉稳了一些,可见她是很尊敬师父的。
走到一扇门前,阿光正了正衣冠说:“渡边你站我身边,张三你就暂时不要进去,等我的指示吧。”
张三点点头,三人调整好位置后,阿光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几秒过去后,张三见屋里没有动静,准备让阿光再敲几下时,一道轻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
阿光和渡边同时推开门向里踏了七步,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齐声说道:“师父,徒弟回来了。”
因为门没有关上,张三在外面把屋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很有“韵味”,张三如此评价道,一排又一排六米高的书架里填满了卷轴,在屋内的正中央放着一张黑色的长木书桌,桌子上摆放文房四宝、一盏油灯以及几卷书,而在桌上看书的就是安倍晴明。
可能是游戏形象入脑,张三觉得这个世界的安倍晴明穿得不怎么华丽,和普通的阴阳师比只是衣服上花纹多了一些,帽子好像也比较高,但相貌却让张三惊为天人,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姿。这个安倍晴明比张三见到过的所有女人都要美,难怕是瑟琳娜的媚和强,铃的飒和活力,此时也黯然失色,若是普通人,恐怕身体已经开始激动地发抖了。
“阿光和渡边,你们已经完成修行了?”安倍晴明柔声说道。。
“嗯…事实上师父,徒弟是有要事相告…”
“是茨木童子吗。”
阿光和渡边心里一震,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是的,师父果然料事如神…”
“昨天是七夕节,西北的守护神贪玩失职,让茨木溜了进来,好在它被人击败砍下了一只手,我想和你们以及门外那位有关吧。”
阿光马上答道:“是的师父,弟子昨晚和门外叫张三的外国法师一起击退了茨木,手是渡边砍下来的…”
接着,阿光咳嗽了几下,张三便走了进去,但不知道该怎么行礼,跪礼代表着屈服,于是张三只好向晴明鞠了一躬。
“啊,是外国行礼的方式吗?无妨,阿光和渡边你们也起来吧。”
说完,安倍晴明起身向张三走了过去,虽然眼里满是笑意与友善,但张三总觉得他看自己看得太“用力”了。
“不才是安倍晴明,在这皇宫里任阴阳师,负责统管阴阳寮,请问张三是您的名还是姓?”
张三正准备回答时,身上布置的反侦察魔法向他传来了警告,张三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安倍晴明一直盯着自己看。
礼尚往来,张三也开始用侦测魔法进行反击,同时接话道:
“我就叫张三,有些地方的名字形式不一样,不知道很正常。”
安倍晴明额头上流下一滴汗,他察觉到张三的反击了。
“那是鄙人孤陋寡闻了,请问阁下是哪里人?”
“我是神国阿喀汗人,在阿喀汗的领主府里任宫廷法师,也就是为领主提供法术顾问,现在在精灵岛学习。”
张三皱了皱眉头,晴明的反侦察能力跟自己不相上下,但好在自己法力多而且会的法术种类也多,于是直接上了一套“中西合璧”的组合拳。
“哦嗯…那看来我们的共同语言应该挺多的…请问,您来本都岛是来干什么的呢…”
“找人的,人我已经找到了,阿光和我是在琉朋岛上认识的。”
在组合拳的威力下,晴明明显有点防不住了。很快,他的防线被张三撕开了一道小口子,而张三得以窥见这位伟大阴阳师法力的冰山一角。
“言归正传…张三法师,我们还是坐下来谈谈茨木童子的事吧…”
晴明说完擦擦头上的汗,转身坐回椅子上,同时张三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侦测法术消失了,便也收回了自己的魔法。
这场悄无声息的斗法张三占了上风,但这全靠张三极多的法力以及种类繁多的法术,若是单比阴阳术,张三是赢不了的,不过张三并不担心这一点,有机的结合能使1+1大于2,这是他一贯的观点。
对斗法毫不知情的阿光朝张三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跟晴明说话的时候用词尊重一点。
张三轻轻点头表示答应,然后让阿光和渡边先坐好后再坐剩下的位置,于情于理,张三不能表现得太跋扈。
“首先,我想问问,茨木的断手你们是怎么处理的?”安倍晴明问道。
阿光和渡边一起看向张三,张三呵呵一笑从“口袋空间”里,以握手的姿势把断手拿了出来,还开玩笑地在空中摇晃了几下。
安倍晴明神情变了变,倒不是因为张三“地狱笑话”一样的玩笑,而是张三竟然可以徒手把妖怪的物品或身体组织拿在手里,凡人要是像张三这样,最好的结果是手臂发黑坏死,最坏则是被夺舍,哪怕是安倍晴明也要做好相应措施才能处理。
“张三法师,你…身体可否感到有什么异样?”
晴明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了-把扇子,扇子的末端系着一片玉,同时扇子上还写着一些经文。
“没有啊。”
张三一边说着一边将断手献上,晴明没有接下,说道:“啊,暂时请您拿着吧,请问您会在京都停留多久?”
“今天晚上就走,船票已经买好了。”张三回道。
“那太遗憾了。渡边,既然这手是你砍下来的,等为师作完法后就由你负责看管,准备纸墨。”
安倍晴明站了起来从笔架上挑了一支毛笔,阿光赶紧磨墨,渡边则去准备纸符,张三拿着断手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退到一边免得碍事。
“张三法师,恐怕得请你回避了,同样身为法师,我想您可以理解。”
张三点点头说:“那阿光要留下来帮忙吗?”
“当然,我至少要4个时辰才能封印断手,阿光和渡边要做我的护法。”
“4个时辰?”
张三在心里快速算了一下,一个时辰是两小时,现在应该是早上8点,8个小时就是下午四点,而阿光当护法时不能吃不能睡,这么一折腾早就累死了。
“那…阿光,我把你的东西放下就走了…”张三低声说道。
“嗯…师父,我去给张三带路,去去就回…”
阿光轻咬嘴唇,缓缓开口道。
“好,去吧。”
阿光和张三一起走出门,两人一直没有说话,但两个人的都知道对方心里有一大堆的话想说,却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毕竟肉麻的情话两个人都不擅长。
台阶、上楼、行走,卫兵警惕的目光,侍女的窃窃私语,杂役的咳嗽声,看到这些的张三下意识开口道:“不知道皇族住在哪里…”
“殿下们住在最上层,我们还在中层是见不到的。”阿光回道。
接着,沉默再次降临,一直持续到阿光在一扇门前停下,她推开门说:“这是我的房间,你…把东西放在这…就行了…”
“嗯…”
张三走进房间扫视了一圈,空间不大但是很整洁,桌椅床铺一应俱全,给人舒适的感觉。
“东西放在哪儿?”张三一边打开口袋空间一边问道。
“放这里就行了。”阿光拍着一片空地说道。
张三双手伸进“口袋空间”,用力一扯,一堆娃娃掉到了地上。
“啊!你小心点,别把她们摔坏了!”
阿光惊叫着去捡地上的娃娃,一个一个地拿到眼前查看有没有裂缝。张三耸耸肩,又是一扯,这一次掉下来的是几个盒子。
“啊啊!我的胭脂!你就不能小心点一吗!”
看着阿光抓狂的样子,张三心里觉得甚是有趣,但嘴里还是说道:“那你过来接着啊,我把货扯出来,你就负责接着。”
阿光嘟着嘴,气鼓鼓地走到张三身边踩了一下他的脚指,疼得张三叫出了声。
“给你个教训!把东西递给我。”
张三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然后把东西递给了阿光。
两个人传递着昨天晚上买的东西,时不时地互相挖苦几句。
“给,我给你定做的脸,和你简直一模一样。”
张三拿着那副面具,咧嘴笑道。
阿光瞪着张三一把夺过面具,张三则笑着又伸进“口袋空间”里摸索了一番,在发现东西已经全部搬完后,张三的笑容瞬间消失,又确认了几遍后依依不舍地关上了空间。
“好了小光,全部搬完了…”张三故作无事地说道。
阿光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随后失落的低垂了下去。
“…临走前,我想再送你一件礼物。”
张三从阿光手里拿过面具,集中法力附上“魔力视界”、“雷霆之力”和“水下呼吸”的附魔效果,而附魔效率高达198%。
“魔力视界”和“魔力感知”一样,唯一的区别是“魔力感知”会消耗法力。“雷霆之力”顾名思义,可以使用五次雷霆的力量,使用过一次后便会自动充能,在198%的附魔效率下充能仅需5分钟。“水下呼吸”便是水下呼吸,没有时间限制,也没有使用次数,没什么特别的。
“你试试看吧。”
张三双手拿着面具给阿光戴上,虽然阿光没有法力但她感应到了面具上的附魔效果,也知道如何去使用它们。这是因为张三钻了一个小空子,他发现幻术类法术虽然没有办法和附魔相结合,但可以和附魔产生的魔力残余结合。
于是张三便抓住这一点,在魔力残余挥发前注入幻术,幻术的效果便是“自带说明书”,向使用者介绍附魔的效果和使用方法,这个幻术的有效期和魔力残余的数量成正比,最少可以持续两个星期。
阿光张开手掌,一道闪电从她的面具里流窜到肩膀,然后分成数道电流顺着手臂在手掌上汇集,形成了一个电球。
“呀,我只是想了想,竟然真的可以做到!”
阿光欣喜地看着手里的电球,接着拔出刀,将那电球引向刀刃,电球又化成数道电流附在刀刃上,几道紫色的电流闪出,这是阿光原有的力量,两道不同的电流交织在一起,并没有排斥或抵消,阿光的紫色闪光和电球的白色电流相辅相成。
张三本来有点担心这两股不同的力量阿光把握不住,看到这一幕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该送你…什么呢…”
阿光红着脸把刀收进刀鞘,毕竟是少女,面对离别的礼物,阿光卷着发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张三脑子里突然想起以前看的电影,虽然很羞耻,但对于现在的局面应该会很有用。
于是,他走过去抱住阿光,在阿光的耳边轻轻说道:“你早把最好的送给了我。”
然后在阿光抬起头看张三的一瞬间,张三吻了上去,等“吻戏”结束后,张三放开阿光,往后退了几步又补了一记:“勿忘我。”
阿光先是愣住了,接着,泪水流了下来,她再也忍不住了,扑到张三怀里大哭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啊!你别走,别离开我!我爱你,爱你啊!别离开我…”
张三抚摸着阿光的头,安慰着她,同时听到阿光的真情告白,心里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我爱阿光吗?我真的爱她吗?还有铃、瑟琳娜,我真的爱她们吗?
平心而论,张三在乎她们,可以为了她们去拼去争,为了她们心目中的自己可以去做违背本意的事,也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去依靠她们,但这真的是爱吗?
无法得知的答案,张三索性不去想,阿光此时也发泄完了感情,张三用手扯起袖子帮阿光擦干眼泪,两个人就这样默默注视着对方。
一阵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渡边的声音:“光姐,你好了吗?师父派我来催你了。”
阿光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口道:“马上,我整理好就来。”
“行,你快点,仪式已经准备好了。”
渡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阿光也知道时间不能再拖了。
“抱歉,我还想送你到大门口…”
“没事,不一定真的要9年,我可能还会来琉朋岛办事,到时候就能再见面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推开门走出房间站在走廊里。
“从那边一直走就到大门了…再见,张三…”
“嗯,再见,阿光…”
两人转身向各自的方向走去,当再也听不到对方的脚步声后,张三往后一看,身后是一面墙,他想看阿光的背影也看不到了,这一刻,张三的心颤动起来,悲伤淹没了他,但他故作坚强地往大门走,离大门越近,脚就越迈不出去,到最后一边哼着歌,一边用法杖强撑着自己往前走。
“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守着爱~怕人笑,还怕人看清…”
唱着自贬的歌,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走出这皇宫,张三如同被千刀万剐了一般痛苦不已,他强迫自己看向前方,让未竟之事充斥自己的大脑。
“哎,该走了,该走了,不知道铃她们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