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十二岁，饿倒在街头。你母亲领着这么矮的你……”方自行伸手比了比，“给了我一张饼，还介绍我去城里的一个地方做工，我才活下来。那里的人们都喊你母亲叫陈二姐，我也就这么叫了。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没有忘记那张饼的味道，还有那天的太阳下，闪闪发光的耳坠。只是可惜，后来只是跟她当面道了声谢，她就带着你消失不见，我也再没见过她。”
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反正任妖他妈已经死了，任妖那时也还小，所以方自行一点也不怕有人戳穿。
“是的，母亲那时，一直带着我东奔西跑……”
任妖出了神，似乎在回忆什么，一只手不由自主摸上胸前的吊坠。
嗯……那是什么东西。方自行眯眼细看。任妖有这种东西的吗……
不过说起来，这个任妖长得还真是好看，头发披下来，要是不说话真的会让方自行以为是个女的。
“你跟你母亲长得很像。”方自行在胡诌，“那天我第一眼就觉得你熟悉，再一看那耳坠，就确认了你的身份。”
（重情重义之人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对劲。）
任妖心忖。
（为什么当时不开口确认，非要等我陷入危机才突然登场……）
（而且……）
任妖抬起头，看着方自行的侧脸。
（这个人身上处处透着矛盾。明明有着如此令人心悸的血腥味，却摆出这样完美无缺的态度。搏杀时也是，明明可以凭一己之力杀光对面，却顺着我一起并肩作战。就好像……在刻意博取我的好感一样。）
然而，任妖并非忘恩负义之徒。他不会忘记方自行救了他的事实。
所以，他这回向方自行真诚地道谢：“阁下，多谢你。”
“哈哈，没事没事。”方自行摆摆手，笑道，“这本就是我该做的。”随后看到任妖仍显疏离的目光，知道自己并没有完全得到信任，便笑一笑，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在对面的房间，有什么不对，喊我就好。”说罢推门而出。
……
……
一只鸽子扑腾着翅膀从空中飞下，落在夜如灵的手中。
夜如灵取下纸签，鸽子脑袋灵动地转动两下，便化成了一堆灵力飞散。夜如灵张口就咬，却咬了个空。
红衣少女在屋中无言地喝茶，见夜如灵走进，迎上去接过纸签。
“人玉并收。”少女念出纸签上的内容。
夜如灵探头：“这是要我们？”
少女展颜一笑：“你觉得，我们有把握活捉一个化形期巅峰的人吗。”
夜如灵真的在思考：“我觉得……大概……不可能吧……”
“如果只靠你……”红衣少女伸出手指，戳起夜如灵的胸部，“和几个暗卫，当然是不可能的。”
夜如灵有些发痒地往旁边躲了躲。
“对哦！阁主这么宠爱梁小姐你，肯定给了你不少好东西用来保命！”
红衣少女得意地翘起鼻尖。
“那你猜猜，阁主给了我什么东西？猜对了，我就给你十两银子作为奖励，怎么样？”
夜如灵闻言，立刻精神抖擞地连说了十几个灵器名字，却都没猜对。
红衣少女摇摇头，道：“好了，不闹了。刚刚暗卫探查来了消息，那个任妖就是拿着玉佩的人，也的确是化形期巅峰，跟一个同伴杀了一伙埋伏的人。”
夜如灵捂嘴：“这么巧。”
“这对我们而言倒是个好消息，不用多费心思去对付两伙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兵不血刃，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但是如果他们不答应……”
“不答应？”
“就要有人，流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