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日的时光,似水流年

作者:张鹏程1989 更新时间:2016/10/27 23:41:22 字数:5535

薇兰伊和安娜两人继续执行任务,她们悲惨地发现,这个村庄已经彻底地被洗劫了,仅剩的窝棚全部被烈火吞噬,尸体和断肢散落在街道上,他们中间,甚至有可爱的孩童!

对于安娜来说,这样的回忆简直不堪回首,因为她曾经经历过类似的场面,那些屠戮这个村庄的暗面骑士,犹如那个悲惨雨天里的邪教徒,毫无人性可言。目睹者满目疮痍的世界,她的情绪几近崩溃。

“把尸体整理一下吧。”安娜面无表情地说道,然而,她的内心却早已碎成无数片,难以弥合了。

这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风也渐渐凛冽了起来,气温表显示,室外温度正在迅速下降。薇兰伊和安娜把村民的尸体堆放在了挖好的坑里,向里面扔了一枚凝固汽油手榴弹。

对着燃烧的尸体,薇兰伊做了一个向乌鲁祷告的姿势,那是唯灵神职人员的责任之一,让逝者安息的仪式。

“走吧。”安娜不愿意再看到这些,她拉着薇兰伊,离开了村子。

雪渐渐大了起来,能见度也变得极低,安娜打开了远红外监视器,这样就能透过风雪观察前方的地形了,她们走到大坑边,停了下来。

“就这样下去吗?”薇兰伊有些不确定,问道。

“用火箭背包,这样快一些。”说着安娜和薇兰伊启动了火箭背包,这样便能快速到达大坑底部。

“这里……应该就是大厅了吧。”薇兰伊朝四周看了看,可是地面已经被积雪所覆盖,看不出地上有任何文字活着石碑之类的地方。“怎么办?这些积雪该怎么处理。”薇兰伊问道。

安娜又掏出了一枚凝固汽油手榴弹,将它扔在地上,“轰”的一声,它爆炸并燃烧起来,几秒钟后,积雪被融化,雪水则流进了大厅周边的排水沟。这些建筑是古代唯灵人建造的工程,当然也会考虑到排水的因素。

“好了……让我看看……这些文字。”薇兰伊蹲了下来。

“要快些,积雪马上又会覆盖的,温度太低了。”安娜提示道。

薇兰伊阅读着地上和周围墙上的那些文字,这上面记述着古代唯灵人的工程学和建筑学知识,以及诸如金属铸造,度量衡换算之类的知识,和图书馆里记述的并无二致,“嗯,没有什么新鲜的……”薇兰伊意识到,她现在得抓紧时间寻找机关以释放精神能量。

忽然,她在大厅的角落里看到一副刻在石板上的岩画,那是古代唯灵人设计的一种天文仪器,这个仪器由多个圆形的金属环构成,通过滚轴和齿轮相连接,并且可以转动,用以反应星系中不同行星的位置关系。这幅图上正好反映了七颗行星的位置,她在脑海里浮现了圣典里那张表明乌鲁启示的星图,结果竟然完全一致。

“就是这个!这是个圆形的大厅,让我看看这几个地方!”薇兰伊兴奋地跳起来,她根据顺序到达大厅的不同角落,用手触摸地上,看是否有可以按动的机关。

“哈!有了!”这是第一个!薇兰伊按下了第一个按钮。

接下来她按照顺序按下了其他机关,果然,机关确实是有效的,这让薇兰伊感到十分兴奋。圆形的大厅开始如电梯一般向下降落,周围的岩石被巨大的震动所震裂,滑落在平台上。当平台停止后,她们发现正身处于一个近似于浮空的岛屿上,有一座长长的桥梁连接着远处,光线有些昏暗,看不清桥的对面有些什么。这座桥貌似很高,而桥下正式精神能量的海洋,闪烁着诡异而炫目的幽蓝色光芒。

“朝桥对面走,应该在那边。”薇兰伊说道,然后快步跑去。

“等等我,注意岩石!”安娜提醒道,就在这时,一块震落的岩石落下,差点砸到奔跑的薇兰伊,安娜急忙拉住薇兰伊的手臂,让她躲过一劫。

“小心一点,不用太心急。”安娜松了一口气,说道。

“谢谢,你也是……抱歉,刚刚是我不好。”薇兰伊有些哆嗦地依偎在安娜怀中,后怕地表示了歉意。

接下来,两人开始小心翼翼地前进。

这座桥梁是一座石砌的多拱桥,虽然年代久远,很多地方有细微的裂痕,但依然显得十分结实。桥的石栏上依旧雕刻着精美的浮雕以及一些文字,文字显示,桥的彼岸是一座唯灵人修建的地下城市。果不其然,在桥的尽头别有洞天地出现了密集的建筑群,高大的房屋,街道,广场,干涸的喷泉,花园,高耸的乌鲁礼拜堂,一应俱全。同时,城市由三条宽阔的主干道分隔开来,似乎通向了不同的目的地。

“走哪条?”安娜看着这让人不可思议的地下景观,觉得迷茫了起来。

“走哪条都一样,你看那……”薇兰伊指着远方一处高大的如同宫殿般的建筑说道,“所有的街道都在那里终止,所以,走哪条都一样。”

“原来如此,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朵拉佩瑟,圣典里有记载这座城市,跟书中描述的一模一样。你看那些灯光,它们据说是用一种被乌鲁所祈福过的天然矿石制成的天然光源,只要有它在,唯灵人在远古时代就可以在黑夜之中探索未知世界了。这种矿石亮度很高,所以城市的轮廓才能这么清晰地显现,至今在唯灵帝国,人们还把这种矿石当做乌鲁的馈赠,是十分珍贵的收藏品。”薇兰伊有些兴奋地说道。

“是……是吗?真的很神奇,可是……”安娜一边环视四周,一边说道:“为什么唯灵人会建造这么一座城市呢?”

“是为了开采地下的矿物,虽然我不知道那些暗面骑士在这里采掘什么,但在古代唯灵帝国,中央政权需要大量的金属制造货币,所以建造了很多个地下矿场,矿工和家属为了方便工作与生活,便直接生活在地下矿场旁边,因而形成了许多地下城市。朵拉佩瑟是第一个也是最大的地下城市,是受到乌鲁的启示所建造的,因为我们只在朵拉佩瑟的矿场里寻找到了发光矿石,而我们又追随着这种指引发现了储量丰富的贵金属,你看,这不正是乌鲁引导我们走向繁荣的证据吗?虽然朵拉佩瑟后来消失了,可关于这座城市的很多传说依然被保留了下来。”薇兰伊十分乐于讲述这些故事,她对这些故事烂熟于心,因此讲述起来,也是简洁易懂。

“对了,我想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安娜突然说道,在这座安静的地下城里,哪怕很小的声音也会有回音,显得十分清晰:“你貌似很担心蓝小冰一样,难道……难道你爱上他了?”安娜问道。

“嗯……这个……”薇兰伊停下脚步,低着头,两根食指放在胸前,顶在一起。

“当然,你也可以不用回答,现在问这样的问题,我想应该很奇怪,对吧。”安娜有些不安地说道。

“不……不奇怪,我是很喜欢他,你说对了,不过……不过我想我高攀不上那样的英雄。”说着,薇兰伊流露出遗憾的表情。

“为什么?他不是很普通吗?”安娜表现得有些诧异。

“不……他在我心里的地位,莫名地,很重要,我也不懂为什么……仿佛,是乌鲁让他找到我,并指引我帮助他……他就像乌鲁赐予我的守护天使。”薇兰伊说这番话的时候,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好吧,他当然有他温柔和体贴的一面,但是……我希望他会没有大碍。”

“嗯,他一定要平平安安才好。”薇兰伊郑重地说道。

二人已然走到道路末端的广场上:这座城市从远处看并无奇特之处,除了空无一人之外,它比想象的要更大,到达广场耗费了大约30分钟左右。不过,看似宫殿已经没有必要进去探索了,因为一颗托举着黄色宝石的立柱就屹立在广场中央,她们都不约而同地了解了那意味着什么。薇兰伊仔细看着底座上的文字,开始寻找解谜的办法。

“永恒之光照耀在虔诚者的希冀之上,愿神启降临,打开枷锁与牢笼,赐福于他们。”薇兰伊读者底座上的文字。

“那表示什么?”

“这个……永恒之光的话……”薇兰伊朝广场四周看去,她发现广场的四个角上各有一座塔型建筑。“去塔里看看。”说着,她朝东北方的塔奔去。

塔并不高,带有十分浓重的宗教风格的建筑,外观十分华丽,虽然历经风雨,花纹和浮雕有些斑驳,但丝毫掩饰不了它的华贵气息。通过螺旋楼梯到达塔顶,薇兰伊看到塔顶上有一颗类似水晶球的装置,旁边有一个带旋钮的控制台。她试着转动旋钮,水晶球发射出一道强烈的金色光芒,再转动一些,光芒改变了方向,她试着把光线调试到对准神台的位置。“好了,差不多,应该就是这样……”她对着塔下的安娜喊道。

“我去西边两座塔。”安娜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连忙开启火箭背包,飞到西边的两座塔上,用相同的方式,将水晶球的光线对准了中央神台上的黄色宝石。

“我这里可以了!东南的塔归你了。”安娜喊道。

当最后一道光线射向宝石的一刹那,四束光线马上就消失了,接着从远处一座乌鲁圣殿的塔顶射下一束更为耀眼的光线,精确地照射在黄色宝石上。宝石仿佛被烈焰加热了一般,一股耀眼的金色束流喷薄而出,并且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大约三十秒后,光线消失,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正当薇兰伊想要去取得宝石的时候,一个黑影迅速地奔上神台,而与此同时,精神能量池内的能量如同逆流的瀑布一般,向上方喷涌,直达地面。

“啊!有人拿走了宝石!”安娜大喊道,她启动火箭背包,朝那个黑影扑去。没错,黑影正是那个之前逃跑的军官,他偷偷跟随两人进入了地下城,并且守株待兔,夺取了宝石。

“别想让我交出它,我会把它扔下悬崖!”军官跑到悬崖边上,下边是看不见底部的深渊,精神能量正是从下方喷涌而出的。“啊!纯洁的能量,多么美妙啊!”军官半边身体被喷涌的精神能量所吞没,黄色宝石正好握在那半边身体的手里。在接触到精神能量的那一刹那,宝石再一次发出夺目的光芒,仿佛它能够感应到精神能量的存在。

“住手!你跑不掉了!把宝石交出来!”安娜用枪指着处于狂躁状态中的军官。

“再见了!凡人!我要与这能量融为一体!哈哈哈哈哈!”他狰狞地笑着,跳下了悬崖。

“不!”安娜大喊道,她冲上去想要抓住军官,虽然她抓到了那人的衣袖,却连着自己被带着跌下了悬崖。

“安娜!”薇兰伊大喊道,想要去抓安娜,但是她站的有些远,只能眼睁睁看着安娜掉进深渊。与此同时,所有的精神能量已经释放完毕,悬崖底部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

安娜在坠落之中,紧紧地抓住军官的衣服,然而他在疯狂地挣扎,安娜想要启动火箭背包,却发现火箭背包的动力无法支持两个人的自由落体,虽然减缓了下落速度,却无法保证他们不会被摔成肉酱。

“把宝石给我!”安娜大吼道。

“闭嘴!我要杀了你,你坏了我的好事!”军官恶狠狠地回应。

安娜想要伸出手,去抢夺军官手里的宝石,军官知道回天乏术,于是狠狠地将宝石抛了出去。安娜放开军官,失去了升力的暗面骑士军官重重地坠了下去。现在安娜可以一个人使用火箭背包了,她把马力加到最大,这样可以让她超过宝石自由落体的速度,终于,她稳稳地抓住了宝石!

“警告,燃料不足,警告,燃料不足!”火箭背包燃料即将告罄,安娜知道如果一旦火箭燃料用完,她就无法回到地面了,她立即用粒子束抢上附加的抓钩发射抢,朝着上方的悬崖发射了抓钩。

薇兰伊正焦急地看着下方,忽然,一个抓钩击中了她下面的岩壁,深深地扎了进去。好险!安娜在即将落到地面的最后关头,停住了,她的脚甚至已经可以触碰到悬崖底部的水流,而军官则重重地摔在锋利的岩石之上,整个人顿时四分五裂!

从顶部到底部,据目测大概有约近4、500米高,可以想见,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即便穿着侦查装甲也会粉身碎骨,这让安娜倒吸了一口凉气。

“嗨!你在吗?你没事吧!”薇兰伊在上方喊道,她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缓了一会儿,她慢慢地伸手去抓绳子,那种绳子使用纳米合金与特种纤维混合制成的,只如铁丝一般粗,但柔韧性和强度十分出众,可以承载近30吨的重量。

“我还好,等一下……我能站到地面上……你把绳子从抓钩上取下来,连接到你位于腰部的轮轴上,机械轮轴会自动把我拉上去。”安娜说道,声音从底部传来,很微弱,貌似拖得很长。

“知道了,你稍等!”薇兰伊照着安娜说的话,将绳子取下,由于安娜站在了地面,所以此刻的绳子并没有绷紧。接着,她将绳子接到了腰部的轮轴上。轮轴开始转动,侦查装甲位于鞋子上的钩子伸了出来,将薇兰伊固定住,这样一来,就能很轻易地将安娜从下方向上吊起。大约10分钟后,安娜从底部回到了悬崖边。

“呼!吓死我了!”安娜瘫倒在地上,长舒一口气。

“你没事吧,受伤了吗?”薇兰伊仔细检查安娜的身体,说道。

“没事,有装甲保护着呢!宝石,给你!”安娜张开了右手的手掌,那颗巨大的黄色宝石出现在眼前。

“好了,不要给我,你拿着它就可以了,你真是太勇敢了!”薇兰伊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同时惊魂未定地抱住了安娜。

“我们休息一下吧,有些累坏了!”安娜说着,倒在薇兰伊怀里,闭上了眼睛。

“嗯,休息一下吧。”薇兰伊抚摸着安娜的发丝,说道。

安娜就轻轻地躺在薇兰伊的怀里,她的眼睛注视着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的地下城市,看着这只有神话中才有的场景,想着过去几小时所经历的历险,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呐……你说,是不是真的有乌鲁在保佑着我们……”安娜轻轻地问道。

“你相信吗?”薇兰伊回答。

“嗯,以前不信,以为他们总驱使着唯灵人做一些邪恶的事情,现在觉得……这并不是乌鲁的本意,他一定希望人们都向善。你们的传说里,他会告诉唯灵人光明在哪,我想,他一定也是位很善良的神灵。”

“是吗?谢谢……我还从没有听过信徒以外的人理解我们的宗教,最古老的圣典里确实启示信徒要以谦虚,善良和宽容对待他人,只是在后来的历次教权强化运动之中,为了控制教徒,教条变得越来越偏激……”薇兰伊解释道,眼神里流露出遗憾的神色。

“呐……你会唱歌吗?唱首给我听吧。”突然,安娜说道。

“嗯,好啊。”没想到,薇兰伊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她唱起了一首十分动听的唯灵民歌。

“远方的羊群,你奔向哪里?

你不思念放牧你的人吗?

在广袤的草原,在靠近森林的溪流,

你的思念,回到故乡。

远航的小船,你驶向何处?

你不思念港口的女孩吗?

在沿海的山崖,在汹涌的浪头,

你的爱,回到故乡。

远游的恋人,你去到远方,

思念着等待与你终老的故乡,

在遥远的星辰间,在不知名的夜晚,

你的美梦,如水流淌。”

……

薇兰伊的歌声很优美,婉转地回荡在地下城的静谧之中,安娜闭着眼睛,她的脑海里,仿佛出现了这座城市从前的光景。这里从前是热闹而繁荣的地下城市,人们走在街道上,商人和旅行者穿梭其中,孩童在公园里玩耍,妇人怀里抱着婴儿;少女站在临街酒馆的二楼,眺望着远处。这里人声鼎沸,它们身临其境,仿佛那些异域风情的世界,就在身边重现。想着想着,安娜又看到了小时候在村庄里,和慈祥的父亲母亲在一起的时光,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时光,那些幸福而无忧无虑的时光。

“谢谢你,唱这首歌……”安娜说着,泪水流在了薇兰伊的手指上。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安娜姐姐。”薇兰伊温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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