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大人能和自己“意念对话”，小姑娘又兴奋了一下。
“邪神大人，我叫方小雅。”
她也姓方？
嗯，你继续说。
方小雅：“我找到了一本古书，讲述召唤邪神大人的办法，我准备了蜡烛，黑狗……不，用鸡血代替了黑狗血，划了法阵。”
“古书上是说自己要作为‘祭品’献祭的，我有点儿害怕，就用小熊代替了，用我割破手指头的血浇了进去。”
“本来担心这样会没用的，谁知道成功了。”
方少时明白了。
也就是说，要是献祭的是小姑娘自己，那么他就不是进入玩偶身体，而是和小姑娘这个人体融合了，就像司徒卿的遭遇一样。
他很想吐槽，那所谓的古书到底怎么搞的，阵法原材料被替代，祭品被替代都能成功。
难道那本书其实是忽悠之书，就是想诱导祭品主动献祭的？
感应到了方少时对书的好奇，小姑娘赶紧去到旁边双手捧过来了一本书。
方少时坐在地上，用熊手去翻那本书。
果然是古书，书页泛黄。
里头都是不理解的文字、还有各类邪-教风格的图案。
方少时很好奇：“你懂这里头的文字？”
方小雅摇头：“我没学过，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能读出来，还大致知道意思。”
还有这种事？
方小雅兴奋地说：“那时候我就知道，这本书里头的东西是真的，能召唤出邪神大人，帮我实现愿望。”
相比于实现你的愿望，邪神大人更想先实现自己的愿望。
方少时以贪婪的视线盯着小姑娘，方小雅初始不明白这盯视的意图，很快像明白了什么。
脸上通红，一阵子扭曲、挣扎，最终她开始解自己的衣服，还往地上躺，羞怯地说：“我、我知道的，书里有说过，召唤的代价之一是——”
等等，等等，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方少时无奈。
他的意思是获取食物那样吞噬掉方小雅这个祭品，就像在大街上想对路人做的那样。
但其实进入小熊身体之后，那种饥渴感已经基本消失。
再说就算真的有那种念头，眼前这个似乎没发育全，麻杆一样的小姑娘也激不起他的冲动啊。
小姑娘知道误解了，满脸通红。
但又像为自己辩解那样，她咕哝：“书里就是这么说的，说邪神大人十分好……好色。”
之前的邪神，大概真的是那样，否则“司徒卿”就不会“吃人”前那么多前戏了。
看不懂书的内容，方少时只好将古书抛回给小姑娘，吩咐：“给我大致讲一遍内容。”
小姑娘连忙答应，一页页翻着读起来，有时候碰到图案，还展示给方少时看。
方少时对前头的召唤术起源，准备过程等等毫无兴趣，他重点关注古书的后半部分，即“邪神”召唤成功之后。
古书里讲，邪神一旦召唤成功，将和召唤者签订下来“神仆契约”，契约的大致原则是，邪神负责尽力实现仆人的心愿，仆人则尽己所能来服侍邪神，包括献出自己的身体，献上其他各种形式的祭品。
而当仆人的心愿达成之后，契约解绑，邪神恢复自由。
表面看，权责分明，相当公平。
方少时想起来“司徒卿”的遭遇，却知道这些都是幌子，自从召唤成功的那一刻，仆从（召唤者）就身不由己了。
要不是小姑娘很奇特地用玩偶做了替代还成功了，眼前的稚嫩身体就是自己的。
方少时替代古书作者暗暗道了歉，问：“那么，小雅，你的心愿是什么？”
一般人要的心愿，不过是金钱，事业，姻缘，还有智慧，相貌，健康，复仇之类。
金钱现在对方少时应该不是问题，他的身体无形有质，可千变万化，穿墙入户，搞到些现金或等价物没有难度。
其他的嘛，需要看情况。
方小雅有些扭捏，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我，我也不确定心愿是什么，我，我就是想改变我自己。”
的确，这小姑娘一早祈祷的话就是“请邪神大人改造我”。
方少时正想建议对方选择他擅长的“金钱”等心愿，小姑娘渴求地看着他，请求说：“邪神大人，能不能让我慢慢找到自己的愿望啊？”
方少时点了头。
作为一个冒牌“邪神”，他比小姑娘更加怕底细被戳穿，所以心愿越晚提及越好。
这时候，上方地下室的出入口有拍门声，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喊：“小雅，地下室还没打扫好吗？”
“哦，我马上上去，爸爸。”
方小雅着急忙慌地收拾完了地下室的“犯罪现场”后，抱着玩偶上去，中途还连忙道歉：“对不起，邪神大人，要暂时让你当玩偶了。”
地下室外头，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正等待着，看见狼狈的小姑娘后有些不耐烦。
“怎么下去了那么久？”
然后看到小姑娘的一根手指上裹着创可贴，又问：“你手怎么了？”
“不，不小心划到了。”
中年男子再也没有关注。
——
“宝宝，吃这个，这个补脑。”
早晨。
这是一家人表面上和睦的吃饭时间。
一共四口人，夫妻两个，一个小姑娘跟小了好几岁的小儿子。
小儿子快成胖墩了。
一个被搁置在墙边条几上的玩偶冷眼旁观这家人的一切。
这玩偶貌似是手工制作的，形态不完美，针脚粗糙，但大致完成了制作者赋予的名称含义。
玩偶肚脐的位置，不知为何还被缝了新的线，剖腹后结扎线一样。
这玩偶最奇特的是，在眼睛的部位缝上了眼皮，半睁不睁的，死鱼眼一样，爱答不理。
这家人的诡异是对两个孩子的态度迥异。
小儿子快胖成球了，还在被父母劝着吃喝。
女儿瘦成了麻杆，夫妻俩却不管不问。
所以方少时很快得出了整体结论：这家父母重男轻女。
“我，我吃好了。”
有些怯生生，不想被家人关注到，也不想因为不说话被斥责没有礼貌，小姑娘就这么说了一句。
没有任何回应，那一家三口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方小雅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去洗了手，回到自己卧室去背起书包上学。
临出门，则将搁置在客厅里的玩偶带上了。
把小熊放置在客厅，是“邪神大人”方少时要求的。
现在受困在玩偶里，他的感官受到了限制，只好在方便的位置来观察这家人。
——观察这家人则是为了搜集契约者小雅的家庭情况，这是为了方**谓的“心愿”达成做准备。
而让小雅带着他离开家，是古书里说神仆双方最好长时间、较近距离地呆在一起。
出门之时，方少时用意识问：“这个玩偶是你自己缝的？”
方小雅低声说：“是，是的，我缝的不好。”
方少时：“的确不好看。”
在条几上正好能面对对面墙的镜子，他看到自己的全貌。
“但是——”
邪神大人补充：“很有诚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