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束这场简陋的晚饭后，赵玖儿重新恢复了冷漠的样子，道：“关于狱鬼之势的凝聚之法，我有一个好建议，可有兴趣？”
“没有。”叶空一口回绝。
但赵玖儿装作没听到一般，继续说道：“正统年间虽一流遍地走，但并非没有二流高手。这大梵山脚下，有一处村庄。里面不缺二流高手，但并未有一流之列。”
叶空眉头一皱，沉声道：“你是想让我去屠杀平民？”
“这只是梦境不是吗？终究，不是什么活人。目前最重要的，是让你进入一流高手。”
她的声音没有带着任何一丝的情感，草草地将山脚下的人的命运，做了决定。
叶空沉默不语，赵玖儿冷酷得令人感觉害怕。但她之所言，却是最为理智的决定。在这一流遍地走的年代，如他这般的二流，也只能找些村庄的平民。
“我，不会这么做的。”
他终究还是难以过心中那关，拒绝了赵玖儿的建议。
赵玖儿怒其不争，道：“这种时候你还圣母？别忘了，现实世界里你可是深陷危机。而这里不过是梦境，是虚幻的。你打过游戏吧？那些村民并非活人，你只要想着自己是打怪升级就行了！”
“不一样，这场梦境对于我来说是特殊的。”叶空压抑住自己内心中的情感，不让赵玖儿察觉到一丝的异常，“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因为它是一场梦境，而去违背我做人的原则。”
赵玖儿不怒反笑，道：“原则？遵守原则，难不成就能让你领悟狱鬼之势，能让你成为一流高手吗？”
叶空轻笑一声，道：“谁说二流，便一定要找二流打了？”
赵玖儿瞳孔猛然一缩，惊道：“你想以二流之身斩一流？这绝对不可能！”
“但我若储存足够的气呢？”
赵玖儿面色微变，当真静下心来沉思叶空方法的可行性。若是以引气之术储存足够的气，以量产生质变，并非不可能。但这么做太过耗费时间，没有个三五十载根本就不不可能实现。而到了那种时候，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毕竟谁能知道，这场梦境与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比例究竟是多少？万一途中发生某些意外，一切都将白费。
她深呼一口气，道：“我还是无法认可你。像你这种心理，爷爷这一次是真看走眼了！”
“我不需要你的认可。”叶空轻飘飘地做出了回应。
砰！
赵玖儿愤而摔门而去，叶空漠然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走下了炕头。
他孤零零一人站在院中，遥望着天穹之上的新月，突然开口说道：“看这么久的戏，也该出来了吧？”
赵老爷子一脸笑容地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奇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猜的。”叶空转过头看着中年状态的赵老爷子，眼神若有深意，“我猜你知道我是猜的。”
赵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叶空，突然道：“之前你干什么去了？”
“调查情况，毕竟这里是你的梦境，我又被你坑了这么多次，总要做些防备才是。”
“既然如此，你应该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吧？”
“当然。”他指着赵老爷子，开口大骂，“你就是一个丧家之犬！居然还恪守人道，若不是事实摆在我的眼前，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撑下去的！”
赵老爷子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笑。叶空说的并不错，被官兵逼到大梵山的他，很快就面临粮食短缺的问题。寨中一粒存粮都不剩，兄弟们平时的吃食，全靠周遭的野菜过活。
“那你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去山脚那村庄看看，能否讨些吃食。”
“山脚那村庄？小子，你怕是没有搞清楚情况吧？在这个战争频繁爆发的年代，那些平民家里的情况只会更糟糕。更有甚者……”
赵老爷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双目突然瞪大，仿佛猜到叶空究竟想要做什么。他深深地看了叶空一眼，食指点了点他，笑骂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什么纯良之辈。”
他顿了顿，又立刻换上一副深恨厌恶的表情，破口大骂道：“你塔马就是个伪君子！”
叶空嘴角微微上扬，笑道：“赵老爷子，我一直都在说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可从未说过自己是个好人啊。”
赵老爷子嘿嘿地笑了笑，道：“那你为何不向玖儿说清楚？”
“因为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纯真一些，这个世界的黑暗面，还是少知道一些比较好。”
明明赵玖儿表现得比他还要冷酷，可叶空还是说出了这段话。而赵老爷子，也没有觉得有丝毫的违和感。
赵老爷子微微眯起双目，悄悄打量叶空，道：“你先前应该经历过一场梦中梦，我开始有些好奇，你在那个梦中梦里，究竟看过什么？”
“我忘了。”
赵老爷子笑了笑没说话，是真忘还是假忘，这个问题，只有叶空自己一个人清楚。他要是不愿说，自己也没有办法。
不过，还是有些令人好奇啊。
从自己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这个看似纯良的小子，正在慢慢……黑化？不，更准确地说法是他正慢慢释放关在心中的野兽。
对峙殷豺的时候，他的表现，便远远超过了赵老爷子的预料。原本还以为他会手忙脚乱，但没想到，他居然会出奇的冷静。
那么，是什么让这小子渐渐显露本性？
赵老爷子的瞳孔微微放大，他的嘴角疯狂上扬，隐隐约约之间，他似乎触摸到了某个真相。
这么一来，一切似乎都能说的通了呢。
但现在的他，需要是另外一个答案。
“喂，小子。如果在这个梦境中呆久了，是否会分辨不清楚现实？”
叶空眉头微微皱起，道：“不错，但以你的实力，应该可以维持很长的本心，无需担心就就此沉沦。”
他以为赵老爷子担心影响自身，以至于出去仍受影响，便出言道明。
但这一次，叶空猜错了。
赵老爷子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这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