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饱经沧桑的脸，就像老了几十岁一样，整个人松松垮垮，看样子长途跋涉了很久的样子。
“上官修，你回来干啥，你被通缉了知道么。”
叶大爷知道自己是在说废话，但只要先开口，看看上官修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果然上官修开门见山地说道：“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明天临走，在阵法大殿留一个破绽出来。
放心基本没有人会怀疑是你做的，只会是我。“
“你想做什么？上官修，你是不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叶大爷顿时厉声起来，将一些木简摔出来。
“你看看，这都是近年来，收集关于你的资料，你在所有人眼中成为了什么？
不是敌人，而是老鼠屎！”
叶大爷愤愤道：“我们曾经讨论过阵法，也认识了那么久，你变化太大了，简直认不出了。
趁我还没有改变注意，你快点走吧。”
“没有你的帮助，我根本攻不破这阵法大殿，只要破坏了这核心阵法，我和妖族签订地契约也会完成。
也许她的一族血脉可以流传，不然那些妖只会杀光她家族。”
这话是担心那个妖族女子的家人？这是在搞笑么？
叶大爷摇摇头：“你真的是疯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一旦阵法出现失误，面临危险的，不是他们了。
而是我们这些宗门。”
“我当然知道，但我必须这么做。”上官修冷冷道。
“你杀了几个人？”
叶大爷突然问道。
“总共加起来有十三个，大部分都是高于我修为的。”
“十三个，好，真好。”叶大爷瞪大眼睛：“你已经杀红眼了，你成为了刽子手么？已经可以冷酷地给他人下达死亡的命令了。
你曾经不是这样。”
“人总是会变得，总有些人要生活在阴暗处，沾染黝黑的血，见不到明天的阳光。
我现在觉得晒太阳挺冷的。”
“你是在讽刺我生活在高楼上，不懂得人间疾苦咯？”
叶大爷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你真的不肯回头？你现在的罪证还可以洗清，只要去战场，若是再加上这个破坏一代阵法的事情。
你这辈子都会被镇压在某个地方，像史料里面的孙悟空一样，压个几百年。”
“我的路只有通往那里。”
上官修指着前方，那是阵法大殿的位置。
此刻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雨中。
水滴沿着耳畔滴落，浸湿了鬓发，一股凉意袭来。
上官修就这么一直指着前方，手臂不动，如同蜡像。
无言。
雨越下越大，像一层迷雾掩盖了整个世界，在雨中只凭借肉眼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比起扼住咽喉，暗中凄凉的感觉，淋雨总是会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压抑的空气也会让人喘不过气。
此刻上官修到底是什么心情，叶大爷不知道，自己沉醉在阵法之中，已经很久没有想过安歇琐事了。
这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
人就是这样，曾经拥有的，失去之后才会惋惜。
往往认为看到的，就是真的，听到了就会去猜忌。
不然史料上怎么有那么多贪官戾史呢。
这些年听到的消息是否正确？上官修也没有为自己辩护，直接承认。
“你回去吧。”
叶大爷下了逐客令。
雨中只留下那寂寥的身影。
……
第二天白天仍在下雨，不过随后出现了彩虹。
上官修掠过一层层防护，阵法大殿的部署十分严密，但这些人拦不住自己。
关键是防护的第一个步骤十分克制自己的术法，根本无法闯入。
不然他也不会去向昔日好友求情。
但身为一个阵法师真的会背叛么，为了自己这样的人，会丢弃心中那个名为责任的东西？
上官修不知道，也不多想，打昏了几个发现自己的守卫，都是金丹期的修为，接下来大殿里还有元婴。
但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楚，不是问题。
“只能强行打破防护罩了，虽然这样可能会引来所有人，最后我破坏阵法可能不会成功，但都走到这里了。
离开更不可能。”
有一种路，走上去之后，就回不了头，若是回去不是跌入万丈深渊，就是被身后的恶鬼吃掉脑袋。
抱着侥幸的心理，上官修还是来到那一处说破绽的地方。
伸手，反复伸手，缩回。
还是难以置信，上官修抬起头，看着天空的彩虹，坚定地走了进去。
沐浴在一切金光之中。
随后人族四大核心阵法其中之一被破坏，立刻消息传遍整个大陆。
随后妖族前来侵犯。
……
叶大爷背着包袱，骑着马，并没有飞行回去。
准备找一个不认识自己的地方，从新开始生活。
“你知道躲在下水管道里面的日子么，你一定没有体会过，你知道一张只会笑的脸是那么珍贵么。
不，我以前从来没有感觉过，那样的砍柴生活是最宝贵的。
现在我为了她，就算是染上黑色，又何妨，我早就不是我了。”
上官修的那句话在耳畔回荡。
总有那么些人选择生活在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并不是因为他们喜欢。
因为他们别无选择，自己还有选择。
成也萧何败萧何，还是离开这阵法团队，寻觅一处幽静之处吧。
这一次，不再后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