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柯尔特注意到妖梦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心里虽然猜想她可能也看出了这件武器的强大之处，但还是多嘴问了一下。
卡米拉说的对，贸然和月面的人作对远比妖梦想象的更危险。她宁可被孤立也不能轻易被他们这群人当枪使：“呃……好像的确有点厉害的样子……”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妖梦想到了另一件事：“柯尔特，既然研发受阻，你们不也可以缴获他们的武器对付他们嘛？”俗话说得好，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然而柯尔特立刻摇了摇头：“如果那样就好了！我们的战士尝试过很多次，但什么都没发射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东西只有兔子才能用。”
好吧，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对了，你和你的祖辈一直是把月面激光铳当作地球的现代武器来研究的吗？”
柯尔特一愣：“就算你这么问我……我们曾经对月面武器的原理做过一些理论性的猜想，不过由于没有实体来研究，也就仅仅是推测罢了。直到我拿到这把枪，才亲眼见到了它所蕴含的技术根本不是我能理解的，假使我父母看到了也可能一无所获。正因为如此，不管是我爷爷辈的，还是父亲他们，重点思路都是改进现有的实弹枪，最多考虑能否将激光或粒子束替换子弹，但都由于单兵武器的限制而宣告失败了。”真遗憾。
“那如果用月面武器的零件来改良我们的装备呢？”妖梦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很多射击游戏里面强化装备就是靠改良部件来完成的，但因为现实中肯定没那么容易，所以妖梦也只是随口一说。
柯尔特不可能没想过，但是：“用哪里改良？我们连它绝大部分结构的用途都不知道。”
“关键就在这！”只要他没一口咬死，那就有可能：“我也许能解开它的工作方式以及各个零件的用途，而擅长枪械的你则需要看看哪些东西可以用在实弹枪上面，这肯定比凭空造一个东西简单多了吧。”
刚听完妖梦的想法，柯尔特的第一反应竟是她在痴人说梦：“我们完全不知道它们的原理，更别说增减替换了。”
“也不一定要知道原理吧。”妖梦的嘴角再次露出弧度：“我们现在用的，绝大多数也是自己造不出来又对其原理只有一知半解程度的东西，就像数学公式一样，即使不知道原始公式是怎么得出来的，但只要得出规律，就可以正确的解决问题。”最明显的例子莫过于自称神之长子的星灵了，在完全不知道萨尔那加留下的凯达林水晶的奥秘的情况下就能使用它们来发展自己的技术。
即便如此，柯尔特依然不认为他们能成功：“但愿吧，不过这仅仅是因为其他的方法都行不通，汉语里有句话叫「死马当活马医」，我感觉这就是我们的处境。”
“不不不～”妖梦再次幽默起来：“我们现在做的是「拿死马医活马」。”
………
科技进步往往就是瞎开脑洞来解释以往无法解释的东西，然后反过来证明自己不是脑洞的过程。但是妖梦连「激光」的严格定义都不知道，更别说类似那些民间科学家的开脑洞能力了。
幸运的是，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两个伙伴一起探索，而他们恰好分别擅长科学和超自然。
由于研究过激光武器，柯尔特大致知道这种高能射线的发生方式：由粒子的受激发射所产生的大量方向频率等性质全部一致的光子；卡米拉则在样品枪里面发现了两个拥有特殊增幅式神的密闭小零件，但它们好像都和产生激光没有关系；而妖梦用魔法发现了其中一个密闭零件里面有着大量化学性质极不稳定的高能粒子，有可能就是柯尔特所说的「粒子数反转」状态——人造激光的必要前提！
而另一个装置呢？柯尔特一开始认为它是产生入射光的仪器，因为粒子的受激发射需要特定波长的入射光。但妖梦否定了这个猜测，理由是第二个装置的位置在刚才的激光发射装置的前面，这时她想到为什么这把枪发射的是光弹而不是光束？那这武器就不是激光枪而是激光切割器了，所以一定有一个将光束压缩成子弹的地方，而这个装置应该就是。
“可入射光又是从哪儿来的呢？”柯尔特疑惑不解。
这时就轮到妖梦的脑洞了：“兔子，就是那些月兔！”铃仙的能力就是操控波长，而儚月抄中另一只逃亡的月兔reisen偷袭灵梦得手也是凭着巫女轻敌大意的时候搞了点小动作，而且和铃仙一样与诡异的红光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因此，改变光的波长可能是月兔的种族天赋。这也正好解释了人类无法使用月面激光枪的原因——反证法的经典运用。
这一切都太过理论了，但要想证明妖梦的论断是否正确也很简单：在特定波长的入射光照射时，再次扣动扳机，能打出光弹就是妖梦赢了。
然而问题再一次出现：“「特定波长」是多少？”本来高中的选修里面有入门级的相对论和量子物理，但高考不考老师也就没讲，这还不是问题的关键：难就难在根本就看不懂啊！什么「光速不变原理」「黑体辐射」，脑子里一点模型都想象不出来！
“唉，以后谁再让牛顿的棺材板脱离地心引力，千万别怪作者和编剧，罪魁祸首其实是爱因斯坦和普朗克！”妖梦感觉这辈子也就只能在经典力学的小池子里游一游了。
总之，研究陷入了僵局，最后妖梦只得悻悻而归，还好记住了自己房间的楼层和号码，妖梦不至于找不到家。从电梯里出来，妖梦才注意到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窗外的虚拟城市影像也变成了充满霓虹灯的夜景，不知不觉，妖梦向着那些人造光产生的人造光走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妖梦很不喜欢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仰望高楼大厦的巍峨，尤其是晚上，因为炫目的灯光会让她迷茫。但她却喜欢遥望它们，当她换成这种视角时，远处的不夜城就完全变了味道：人类文明的标志。
“哈，真是久违的景色……”但是妖梦却很难再融入这个文明世界了，一想到这里，妖梦就百感交集。
“一般这种时候应该点根雪茄，倒杯洋酒吧……真是的，像个大叔一样～”自吐自槽，但妖梦不抽烟。酒倒是来者不拒，可惜手头没有。
就在此时，她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第一次看到这么耀眼的黑夜吧，很漂亮是不是？”是日语，但妖梦听懂了。
妖梦回头一看，原来是井上：“呵呵～”虽然是从百余年前来的，但她可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啊。不过妖梦也不想和他说太多自己的事情，所以一笑带过。
见到妖梦那意味深长的微笑，井上有点不解，脚步却没停：“难道打扰你的兴致了？那我还真是不懂风情啊……不过对于你们妖怪来说，比起霓虹灯，更在意那轮圆月吧——与明亮的人造光相比，它曾是如此普通，甚至用黯淡来形容也不为过。可是现在，我们连仰望它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看这张虚假的荧幕。”这句话妖梦就听不太懂了，但她的耳朵捕捉到了「月（つきtsuki）」这个词。而井上也善解人意的拿出了一个电子辞典，通过翻译也验证了妖梦猜的大概正确。
“满月狂气吗？”妖梦也不知道应不应该遗憾：“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它也没碍到我们的节日嘛，而且……也没有多少人能有闲心在节日以外的时间赏月吧。”
听到机器转录后的语句，井上的脸莫名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哦？既然如此，那你又在这里看些什么呢？”
“看什么……”简单的句子妖梦能听懂，但机器却不懂情趣的发出了生硬的汉语来，让妖梦无法集中注意力：“听你的意思，莫非今晚就是月圆之夜？”
“正是，难道妖梦小姐不知道吗？按理来说妖怪对满月妖怪很敏感才对………”
“嘛，我一直都感觉自己很特殊啦……”还没等说完，妖梦就突然想到了什么：“啊！对不起！我要马上回房间一趟，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拜拜！”一阵风似的与井上擦肩而过。
的确，妖梦是特殊的，她十分接近人类，又深处地下，可能对狂气不敏感，但吸血鬼可就不那么幸运了：“卡米拉，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一想到早美一个人在房间，妖梦不由得担心起来。
卡米拉心里委屈啊：“我又没看日历，再说，我现在在你的精神世界，怎么可能感觉得到那种东西嘛～”
“可恶啊！”以她的速度，跑回房间不过数秒的功夫，可主观感觉上却是如此漫长：“我来了，早美，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