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卷三十七章 魔法,等价交换

作者:尹哲 更新时间:2022/9/29 1:24:48 字数:3115

姑且看着这群家伙马上摆出的笑脸,海柔尔依然没有显得太热情,她就像传统中傲气而多少有些不谙世事的魔导师一样,立刻便钻入城堡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群魔法师面面相觑,而很快,便有人代着主人家行事,招呼着宾客们三五成群一起走了进去。

宴会的内部装饰不若外部般平凡,素白的大理石上铺垫着淡蓝与轻粉的点缀,细碎的魔晶碎片在墙壁边铺洒着,使得这一条大道熠熠生辉,贵重而精致的雕塑在两旁摆设,许多的人偶在宴会的各处守候着,平凡却美味的人间美食如烤鸭、糕点、巧克力瀑布等物随意铺设简直若垃圾一般,药草所制作的药膳也是满满陈设,上方有光之魔晶所制成的水晶吊灯,通体透彻,有如薄冰。

两侧是用以随意乘坐的座椅与端取的餐饮,中间,一个巨大的圆形舞台则摆设在红色幕布之前,舞台一侧有人偶所组成的乐队,此刻正在演奏着一曲悠然的歌曲,而附近的魔导器则将它们演奏的声音散播到整个宴会当中。

一侧,有许多魔导器正在运作,一些本来用以科研的魔导器被改造而一转变为了迎接宾客的仪器,还有一些则忠实履行着原来的职责,恐怕就是把这里当成一间小型的公开临时实验室也并非什么难事,一些较为贫穷的魔法师光是看着手指便开始了颤抖。

即便在魔导资源相当丰厚的艾维尔塔,这些东西也属于是大场面了。

“还说衰落了……这不是强盛非凡吗?”

“的确……只是,我听说鲁西沙一族好像最近选取了许多奴隶,现在却一个也未曾见到,按理说她所研究的傀儡术是以那些人的灵魂作为原料,这般发表会,现场操作以比对的步骤也是应该有的……难道是不愿意公布吗?”

“嗯……作为我国之公民,自己拥有了如此技术却小气,虽然情有可原,却也不该啊。”

见到这一幕的众多魔法师又议论纷纷起来,他们自己走到各处区域去,上层的贵族们主要是到中心舞台前有说有笑,较为低下的魔法师则有些跑到了实验室区域,有些当场打道回府,去将自己的实验素材赶紧拿到这边进行实验了。

可这一番热闹下来,却硬是不见宴会的主角海柔尔·鲁西沙,一些人默默对视一眼,便开始若无其事地在宴会中一边笑谈一边闲逛,而在一番行走却无所获后,却听见那玩偶本来悠闲的乐曲突然变速。

只见一名戴着礼帽的人偶从一旁篡上台来,昂首,拿起剪刀所制的指挥棒,便摇曳着那看似柔软的手臂,开始了变奏。

原本缓慢而适于闲谈的乐曲在微微一顿之后变为热闹的交响曲,便见那幕布一点点升起,上方水晶灯灯光陡然闪烁起来,接着幕布的阴影便在这闪烁中一点点隐去,先,露出的是一双昂贵的白色逆斧犀皮高跟靴,接着却见那洁白皮靴后出现了几只戴着镣铐的赤足,随着水晶灯闪烁,那镣铐便也反光而显出异样色泽,等那幕布攀升到中间时,海柔尔那一身墨绿点缀洁白的衣衫便展露了出来。

站在台上,俯瞰众人之人,便是宴会的主人。

她轻抬足尖,向前一步,而此时只听两声巨响,只见一名兔子玩偶和一名大熊玩偶从两侧落在,站在棕白长卷发的少女身边,其人只是轻轻一捋长发,那两玩偶便也迈出一步,像忠实骑士般守候在少女身侧。

而此刻,戴着镣铐的几个仆人也显出一张张苍白的脸,哆哆嗦嗦地把戴着镣铐的腿往后一迈,把舞台彻底让给了海柔尔。

“诸位。”

随话语落下,音乐骤停。

棕白长卷发的少女眯起眼,一只手持魔杖,垂在身侧,一只手背在背后,轻轻一鞠躬,便算是施礼,不卑不亢而落落大方,棕色的眼并未瞪开,隐着一丝傲意。

两侧有玩偶打光,水晶灯忽稳,大堂明亮一片。

“今日前来莅临小女的技术发表会,不胜荣幸,本来同为7层中的各位同僚愿耗费时间浏览一番本设,便已然算是殊荣,而我听闻,连高塔之上的许多先生,也垂怜本设而落下目光,那边的货币厂厂长戴维斯先生、魔法研发部的霍华德先生、以及其他的列位,均是在本城承担重责,竟是纡尊降贵,当真是让小女子受宠若惊了。”

“……怎至于,鲁西沙小姐才貌双绝、别说今日之重头戏,便是这展现处的细枝末节,也早已凌驾于迂腐的老夫之上了。”

她点出来的几名贵族沉默了一下,有几人尴尬对视了一眼,这几人,有些之前也算是昔日新派贵族,但在出卖了本杰明之后反而是飞黄腾达了,如今悲点出来,也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唯一有一名白发老人站起身,举起手中酒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这是福尔崔斯城货币厂的厂长戴维斯,之前的他虽然不算是新派,但由于生产力的问题,倒是对于一些基础的魔导器研究领域重视程度大于旧派,因此倒与之前的新派有些合作,但作为中立势力,势来则往,势去则散,于是,当本杰明一派倾倒之后,他便立刻也倒戈而去了。

不过,他倒也不算是多么有愧于心,本来就是为利益而来,也不算上背刺多少,只能算是为倒台的新派又加了一把火罢了。

于是,海柔尔也神情颇为正常地以魔力引来一杯酒,遥遥对着此人举起:

“大人谬赞,场面话便不多说了,想必各位前来此地,一路上也已经看见了不少我之研究……应当能发现,这些玩偶之特殊性。”

在她话语时,本杰明的人偶变聪下方跑了上来,拿着剪刀,莫名有些耀武扬威般地做到了海柔尔的肩上,那少女便也轻轻扫了扫自己的头发,让它坐得稳当些。

这一番明显人性化的互动又是引起一阵低声惊呼。

“没错,正如我之前一直所宣言的,我已经找到办法将人的灵魂植入玩偶中,且,也如诸位所见,已经形成了量产。”

“鲁西沙的小姐,您的奇妙创造我们已经看见了,只是,弱只是知道结果,却又不知过程,对于我们这些学者来说,却是无用……”

“我这般技术,可是能上达阶梯图书馆的奥秘……我也不妨说,我便是自私而不公布,诸位又有什么权利叫我说出来?”

海柔尔的强硬回复一时让下方的人脸色有些不虞,但却见之前那名厂长那没有如何着急,甚至是举起手,止住了一些躁动的魔法师,然后耐心开口:

“自然,鲁西沙小姐的技术乃是鲁西沙一族独自研发,整个过程,出力唯有你们一族最大,便是独占我们也说不得什么……只是,我事前听小姐说,这些玩偶也不过是一碟小菜,而如今小姐上台,自然是要捧出正餐了,不知是?”

“便是是便是,我说过我不公布吗?”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周围有些魔法师已经因海柔尔的表现而显出一丝厌恶轻蔑来,无非是认为她虽然技术精湛,却不见什么社交手段,成不了气候。

姑且依然保持着张扬桀骜的大小姐形象,海柔尔棕色的眼瞳缓缓挪移着,从自己认出的那些与弗雷德城主关系匪浅者,继续冷哼一声开口:

“自我锐意创新,便有许多人在外面议论,说我研究久久不见成果与过程,便说我作假,在场的,也不乏这类人物,如今我便在各位面前揭露这伟大技术的只鳞片爪,来打消各位顾虑。”

“……”

这下下面倒是一片鸦雀无声了,那大熊和兔子玩偶对视一眼,便从后台慢慢搬出来几个新玩偶,神情样貌与那上方因海柔尔的话语而越发瑟瑟发抖的奴隶们竟相差无几,于是,那大熊与兔子玩偶便把对应人偶一一放在奴隶身边,接着,给这些露出绝望神情的奴隶和玩偶都带上一个极为厚重的帽子。

于是下方的魔法师也便竭力探出头来,想要看清海柔尔的操作,而另外一些贵族则露出一丝既然不同的神情,同样是竭力探出头来观摩,他们所注视的则更多是哪些奴隶的神情,大多绝望而愤怒,于是便似乎满意地互相点了点头。

这些人都是城主的爪牙。

海柔尔很清楚这一点,但这岂不也是一种机会吗?既然要展现出彻底倒向旧派,而将奴隶们视为草芥,这便是最为直白而可信的渠道了。

于是,棕白长卷发的少女便轻轻走到了那些奴隶身边,挥动法杖,似乎在念什么玄妙咒语……

“啊、咦咦咦咦咦——”

一瞬间,那些奴隶便显出极度痛苦而惊讶的神情,全都倒在地上抽搐起来,有些人想要摘下头罩,却是被玩偶们压制,在宛如癫痫一般的一阵痉挛之后,便宛如死尸一样,没有了动静。

安静。

魔法师们对此一幕并无任何反应,这种画面太多了,不值得他们哪怕一丝的内心波动。

却见海柔尔将其中一人扛到之前两旁陈设的小型实验室中,台上的心电图显出一条平行直线,从这上面看,此人应当是死了。

而台上,对应位置的一名玩偶……却是在无人接触的情况下,似乎十分茫然地撑起了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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