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妨介绍下。”
绷着脸，露出一本正经表情，似乎极为不在意地开口说着，不过诺曼其实稍微有点慌……现在伊泽德拉自己润出去玩了，他这一从来都是深山老林里面到处走的人，平日接受的最多的这方面教育也就是礼貌待人和精灵聚会里面的舞蹈音乐……这……
莎莉睁大了眼，轻轻笑了一下，声音有些奇妙，不过她很快就又变回了之前的状态，那只纤细的手已经搂到青年脖颈后面，她以一种湿漉漉、带着些痴缠与祈求的目光，用指尖撩着他的脖子吐气如兰:
“……先生这话，问得有些奇异呢……您这样的人，难道还不知道我们这都能干些什么吗？”
“你们这不是搞些特殊？寻常招待我可看不上，要说，就说些特别的吧。”
“贴别……那得有多特别呀？”
她缠上来，就要捏住青年的下巴，然而对方却神色平静地用一根手指就挡住了，莎莉抬眼望去，看见对方幽暗的双目，看见了那其中宛如燃烧之冰一般流动着的冷光，轻轻笑了一下。
然后，她便退开一步，姿势也变得较为端庄正常了。
“所以，您也许需要的不是一般的娱乐服务，也不是来找些吃的喝的一类的……那么，也许一些池子您会喜欢？”
“你可别告诉我这些东西是拿来洗澡或者游泳。”
“嘿呀，很不巧呢，先生，这两项刚好就是这小池子的主要服务……我们会供您洗澡，把身上的黑的洗成干净的，我们也供您的人游泳，或者您请人举办一场游泳比赛也行，只是，观众可请不得，东西总能安全。”
那模糊不清的话语尽管有些含糊其词，但那其中，洗钱、偷渡或者走私的代指，还是有些明显的，也是理所当然，这么一家怪异的宴会，自然不可能只是做些浅表的肮脏行径，比雪更圣洁，比粪土更肮脏，在那一切的背后永远矗立的，一定是那金钱。
“……就算是对面那个地方？”
“当然，不如说这是热门产业之一，另外一处则是您所来自的地方，那边看起来也不错不是吗？”
“显然，比起游到这边，这里更像个起点。”
“是，我们更多时候是泳池的起点。”
那身子曼妙的女子站的姿势这下很是直挺，这倒比起之前她在外面的搔首弄姿更加像是士兵……或者起码是个正式点的职位了，刚才她所做出的一切似乎都是虚假伪装一般，倒是令诺曼有些惊奇。
他小心翼翼观察着，拿了一杯果汁，应该是葡萄的，酿葡萄酒的时候偶尔他也会跟老猎人一起做点这种东西，然后放到嘴里品尝，甘美鲜甜，唇齿留香，不得不说，古雷德的水果很多时候都比莫提法斯强上了太多。
被微微有些冷意的果汁清醒了一下头脑后，诺曼才缓慢开口:
“你跟刚才很不一样。”
“是的，先生更喜欢刚刚的样子吗？”
“不，保持这样，只不过是对这种转变做出恰到好处的啧啧称奇罢了。”
“我想这还不足以令您这样的人惊讶……再说。”
女子停顿一下，抱着肩，勾勒着浅紫红色的嘴唇轻轻勾起，这次与之前那副故意的妖娆不同，浅浅危险下，有着一丝引人探索的诱惑:
“大多数您这样穿着人皮的先生都只会对着钞票x情……只不过从一种香气，切换为另一种，您不为这之中可能有的**所躁动吗？”
“可能？”
“您看，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
她发出轻轻的笑声，似乎情绪好了许多，接着便自己也拿了一瓶东西……诺曼能认出那是一瓶魔药，然后姿态优雅地朝口中抿了进去。
那一瞬间，女子的脸上露出的显然是恍惚与痴迷的神情。
“古雷德……古雷德……黄金满地的天堂，灵药与毒蛇之乡……山林中披荆斩棘者……啊啊……”
莎莉小声嘀咕着，似乎有些恍惚出声地说着，接着她又迅速回转过神来，向诺曼介绍:
“我明白您的慎重，不过，您想想，风险才是机遇，我们的可能性已经是这一片之中最为顶级的了，如果当真都能有一条万无一失之路，那么还有什么机遇呢？”
“这些事不是一下子就能决定的。”
“当然，在您完全做出决定之前，先享受一番宴会吧。”
说着她便端着酒朝一个方向走去，诺曼不动声色紧跟其后，便看见眼前人数逐渐增多，然后，随着接近，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越来越大，当诺曼走到人圈之中时，正碰上一个彩衣花帽的人奋力将手举得老高，以绳子抓住了一大袋没有开封的钱币，然后猛地向前方一荡！
稀里哗啦的钱币被惯性猛地震了出去，因为那布袋是系在绳子上的，完全是晃出来钱币所以朝着四面八方乱溅，那钱币往前方乱七八糟的、贴着标签的东西——包括一些被五花大绑，赤果着绑在柱子上的人，上面砸去，也朝着周围围观的人身上和脚下砸去，在钱币撒落的一瞬间，一些人几乎是立刻俯下身去，像是狼狈的犬科动物一样彼此争抢着残羹冷炙，另一些则只是看戏一般站立着，欢快地鼓掌，看着那被钱币蹦跳着击中的一切，像是看着孩子比赛的愉快家长。
最后一点钱则掉落在那有些肥胖的彩衣人脚下，他并不看那钱币，而是举起手，向着那些鼓掌的人炫耀般举起双臂发出呐喊，而周围人则因此越发热切。
“一般的娱乐活动您似乎不是很感兴趣，而那些东西您又似乎不太想沾染……那么，这个如何？就如我所说的，风险与收益并存，慈悲之雨也具有这方面的乐趣，而且，高居天上，降下甘霖，神明一般的至高无上，才配得上您……不是吗？”
女子带着诺曼站到一边，便继续端着魔药往下灌着，不急不缓以充满诱惑的语调勾引着，而此刻，那彩衣人也逐渐转过了头，搓着手，对诺曼鞠了一躬，贪婪而垂涎欲滴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手中的那瓶魔药。
“汤姆是我们这边最好的投手，在慈悲雨里面，他总是能做到最好的雨露均沾，这样，至少您真的帮助了那些可怜的士兵先生不是吗？”
“……随时，为您服务！我亲爱的先生，小汤姆总是能让人喜出望外……”
“真的？”
不知消失了多久的伊泽德拉此刻从人群里面似乎“极为艰难”地挤了进来，她用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帽子，另外一只手在人群身上抓来抓去 像只猴子一样，活泼到有些讨人嫌。
而一进来，小流浪儿打扮的家伙就一把抓住了自己的主子，像是被某种根本不值的小玩意儿吸引的孩童一样，奋力拉扯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开口:
“主人！我要玩这个！”
“……你想的话。”
“好哦，不过，我不想一个人玩诶……”
被截了胡的汤姆面色稍微一僵，不过很快就又捧着手，露出一副小丑该有的滑稽笑容，而伊泽德拉则好像对此一无所知一般，只是瘪起嘴，忽然又似乎极为兴奋起来地往上一跳:
“对了！那个谁谁谁，你过来，跟我一起玩！”
啪，少年的指头一下次干脆地指向了那面色僵硬的小丑，而汤姆只是稍稍尴尬了一下，便又重新堆起笑容，以这般怪异的笑容看着那仆从。
他拉长了语调，以让人有些讨厌的奇怪声调开口:
“哦哦？真的？你要跟小汤姆比赛？好！小汤姆喜欢比赛，这里可是有很多人都跟小汤姆比赛过呢……不过小汤姆现在还没失败过！”
“好，挺好，我挺喜欢夺走别人第一次的。”
伊泽德拉双手插兜，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说出这么一句话，汤姆本人露出一副气恼的神情，而诺曼则是差点呛了一口口中，尴尬地以咳嗽掩饰了一番。
看着她这一副轻松的样子，那小丑眼珠子左右转动着，忽然露出个笑容。
“好……很好……”
汤姆有些慢条斯理地重复着对方所说的那句话，连说话的神情也多少有些模仿着伊泽德拉，只是更加怪异而可笑，就好像对方刚刚说话时神情就是这般丑态一样，逗得人群哈哈大笑:
“不过既然是比赛……小汤姆觉得这样赌着，很不好玩！那边的客人一点也这样想吧！”
“你想说什么，直接开口吧。”
“既然是这个地方，那当然是赌约啦！小汤姆跟你赌，绝对会打败你……如果你输了，就把魔药，交出来！”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小丑本来滑稽而做作的语调突然扭曲，变得凶狠而低沉，涂抹着人体彩绘的面部显出一种令人生畏的神情，而另外一端，似乎处于危险之中的伊泽德拉却依然只是轻轻笑着。
诺曼波澜不惊。
“那么……”
“等等。”
在汤姆做出最后的逼问前，那看起来羸弱无力的仆从突然打断了他，然后，小丑听见他用一种极为平静而随意的语气说:
“如果我们输了的话，魔药给你……那么，如果你输了，你会给我们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