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除夕夜

作者:爱吃鱼的小肥羊 更新时间:2016/9/12 14:44:32 字数:3132

林多的假期和其他的学生有个区别,就是不用上各种补习班。同样,他也也不用一整天坐在卧室里做题,而是学累了就到店里帮个手。岳氏夫妇的想法也很简单,他们不认为把孩子关在房间里学习一整天效果会太好,而且林多在几次大考中的成绩都有缓慢进步,这也间接证明了他们的想法是正确的。

很快,年关将近,很多上班族也陆续放假回家,店铺前的街道较往日热闹很多,还能不时看见一些熊孩子划鞭炮到处乱扔吓唬人。有的时候,林多的思绪也会飘回故乡,想起了亲生父母。虽然那天林福打的那么狠,但林多对他的怨恨却随着时间慢慢淡化。假如亲生父母能接受自己想成为女孩子的想法,那他断然决然不会离家出走的。

不过林多也很清楚一点,就是如果自己其实是男生的这件事情暴露,那只怕养父母也不会支持自己。毕竟,改变性别这种行为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是大逆不道、违背人伦之举,很少有人能理解,哪怕是亲人。林多曾预想过,一旦自己真身暴露,那他的平静日常会立刻崩塌,原本就不多的两个好友多半会嫌弃自己,到了班级又会再次被那些男生天天欺负,就连来自老师的目光也多半会夹杂着鄙夷。

所以,林多一直特别小心的保护着自己的小秘密,比如每次洗澡时都会反复确认门已反锁,从不会只穿内衣出现在别人的面前,买药也是几个月买一次,药丸也会藏的特别小心。目前看来,他的努力卓有成效,在这个南安市还从没有人怀疑过他的女生身份。

这次除夕岳仁晖并不打算回老家,一来是他的父母已经不在,几个兄弟姐妹也大都分散在全国各地,回去也没个看头。二来新年这段时间正是店铺营业额的高峰期,留下来可以多赚不少钱。

除夕夜这天,水果店破天荒的下午2点就关门了。吴碧娟去到临近菜市场买了好多好多的食材,一回来就钻进厨房里忙活,岳仁晖则是陪着林多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父女间聊着些日常的话题。

岳氏夫妇都是来自和南安市毗邻的永安省,做菜风味自然也是那边,来自北方的林多其实并吃不惯,但他从来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挑食。

饭后,林多帮着母亲一起洗好碗擦过地板,然后一家三口挤在狭小的旧沙发上,边嗑瓜子边看迎春晚会。林多坐在最当中,就像是一颗明珠一样被养父母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心里面满满的甜蜜。

快到午夜12点的时候,岳仁晖站起来:“马上就是新年了,我们出去放鞭炮!”

虽然已是深夜,但街上并不安静,各处的炮竹声响个不停,在黑夜里有如翩翩起舞的磷火。岳仁晖把买好的‘万年响’在地上摆好,将打火机递给林多:“闺女,敢不敢点?”

吴碧娟把林多抱在怀里:“别让咱女儿做这个,危险。”

“没事,我敢!”林多倒是不怕这个,接过打火机,点燃引线。然后一家人后退几步,看着黑夜中的鞭炮‘霹雳啪里’的闪动。

鞭炮烧完,岳仁晖又在地上摆好几个烟花,和林多分头点火。然后就见一个个火红色的小球飞速窜到空中,旋即化为一道道流光划破夜空。林多就这样依偎在吴碧娟的怀里,抬头看着一道道美丽的烟花在头上绚烂绽放,眼眶又忍不住微微湿润。

回到屋里时,时钟已经超过凌晨一丁点。林多规矩还是懂的,站在养父母面前恭敬的鞠躬:“爸爸妈妈新年快乐!祝你们新的一年身体健康生意兴隆。”

吴碧娟已经有点笑的合不拢嘴:“瞧咱家这闺女,多懂事!”

岳仁晖也从怀里掏出预备好的红包:“来,拿着吧。你毕竟是个女孩子,以后看到什么喜欢的衣服啊小饰品啊就自己买下来。”

拜年后,回到小屋中,林多打开红包,里面足足装着1000元钱。而之前的亲生父母给的红包最多一次只有300元。林多开心的把红包贴在胸口,想着是不是有空去买几条漂亮的小裙子。

 

大年初一一大早,水果店照常营业。虽然过了一夜,但门外依然有断断续续的炮竹声,来买水果的客人也是格外的多。不过开店还没多久,只见一个胖胖的熟悉的身影也夹杂在客人中,挤到了林多身前,一脸开心:“林多,新年快乐!”

“乐。我说汪麟书,你发条消息拜年就好了,何必亲自跑来?”林多一边把烂水果挑出来扔掉,一边问道。

汪麟书早有准备,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习题:“我有几道题不会,看了答案也不懂,只好来找你。”

林多却有点无奈:“你也看见了,今天客人这么多,实在有点忙耶。”

汪麟书瞅瞅四周,挠了挠头,开口道:“要不我帮你吧?”

“帮我?我可没工资付你。”

“没事没事,都是同学,就应该友爱互助。”

林多见汪麟书坚持,而且自己又确实有点忙,于是就把一部分工作交给他:“呐,那边的水果可能快结霜了,你拿着这个吹风机去烤一下。”

对于林多分派的任务,汪麟书执行的异常认真,仔细的让水果保持常温,这样客人挑起来也不会凉手。此外,他也学着林多的样子处理全烂或半烂的水果,监督有没有手脚不干净的客人,完全一副自己是在打工的架势。

一眨眼到了中午,隔壁的小饭馆送来了四盒盖浇饭。由于工作的缘故,养父母和林多的午餐都是隔壁送来的盒饭。隔壁是个夫妻店,时间久了也和岳氏夫妇混熟,闲的时候会过来坐坐聊天。

吴碧娟把一盒盒饭递给汪麟书:“你也饿了吧,我特意多点了一盒,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谢谢阿姨!”汪麟书恭敬的接过餐盒,和林多一起坐在收银台那里吃饭,顺道聊一下学校琐事。

吃饭中途,汪麟书看了眼手机,神色不太耐烦:“才出去一会儿就催我回家,真是的。”

“你家人担心你嘛!而且你毕竟也不是这里的员工,这些活不应该你干,吃过后就回去吧!”林多虽然年纪不大,但一直比同龄小孩稍微成熟一点。

汪麟书的脸上有点失落:“真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我们是同桌呀,开学后有的是时间。”林多笑了笑:”呐,我不太喜欢吃肥肉,你吃掉吧?”

汪麟书看着林多刚夹来的新鲜狮子头,一阵暗自激动,毕竟这肉可是经过了林多的筷子,也算是间接接吻,他满怀激动的连忙吞下去。

吃过饭,林多亲自送汪麟书离开店铺,还不忘记叮嘱:“寒假的时候你也不要偷懒哦,毕竟你成绩进步虽快,但离南理附中这样的学校还是差了一些。”

“嗯!我一定会考上的!”汪麟书神色坚定。

林多的嘴角扬起:“嘛,有信心是好事。还有,今天谢谢你来帮忙。”

为了你我愿意做更多的事情。汪麟书心里这么想,但不敢说出来,只是和林多挥手告别。

 

在大年初三这天,一个熟悉的老头进入店中,还在忙碌的岳仁晖连忙抽开身,搬出一把椅子,一脸热情:”汪叔,您来了!”

汪叔坐在椅子上,从兜里掏出根水烟点上,慢悠悠的说道:”你忙你的,我就是过来随便坐坐。”

“没事没事,现在客人少。”岳仁晖陪着汪叔一起坐着,闲聊一些生意上的陈年旧事。

谈完了旧事开始谈新事,汪叔说起了一件他感觉很奇怪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教育孩子没那么死板,每天都会让我那孙子出去活动活动放松一下,小孩子老坐着会坐出毛病的。但这两个月这小子有点古怪,每次出去玩耍后都会带些水果回来,说是给我补补身子,以前他可没这么孝心的。”

岳仁晖微微一愣:“汪叔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岳仁晖凑到汪叔嘴边,小声说了几句。

“原来是这样!”汪叔看向收银台那边的林多,恍然大悟:“哈哈,难怪这小子突然学习特别上心,突然想考那个南理附中,原来是这个原因!”

此时的林多正忙着给客人结账,没太留意养父和汪叔在聊些什么。

这时,汪叔站起身,走到了林多的身前,一脸和蔼:“小林啊,期末考的怎么样?”

“不是特别理想,年级33名。”林多对自己这个成绩的确不够满意,因为离南理附中还差一丁点。

汪叔点点头:“小女生就是比小男生学习要上进。对了,我那个孙子,也是就你同桌汪麟书,平时上课怎么样啊?有没有专心听课?”

“他上课挺认真的。以前他英语和语文课上会偶尔偷看手机,但后来就自己改了。”林多实话实说。

“嗯,很好。”汪叔看着漂亮又乖巧的林多,脸上的笑意更浓:“还有半年就中考了,拜托你开学后帮我多监督监督他,别让这小子偷懒。”

林多连忙摇头:“汪叔太客气了!汪麟书他是我的同桌,我本来就有义务督促他努力。”

“好!好!”汪叔看起来情绪不错,又回去和岳仁晖闲聊几句,然后才慢悠悠的叼着水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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