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皇帝不在京城?

作者:X1069 更新时间:2023/7/9 6:01:34 字数:4051

1809年初,京师守军奉军机处大臣之命,放弃西南方向上那些易攻难守的城池,向涿州方向行进。这一阶段,各部清军里还没有出现那种听调不听宣的叛逆,他们在接令后都是老老实实地抛下自己的据点,向西进发。

数万清军调动的大动静没多久就引起了燕军的注意,宁远一看,自己面前的那些“软柿子”居然一个个的都想开溜,抱团取暖,这怎么能行呢?

由于顺天府清军坚守不出,甚至没有派遣部队出城发动试探性进攻,宁远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她兵分三路,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席卷了京师周遭的大片土地。

顺天乃是大清首都,帝国的心脏,王公贵族们的田产也大多就位于顺天府,此刻燕军来袭,各地的清庭守军往往不过数百,根本不能为贵族们的外宅提供有效的保护。贵族们也知道这一点,在听闻燕军抵达大沽口时,他们就开始向都城转移物资,然而燕军的速度太快,不少贵族还没搬完家产就被堵在家中。

这里说明一点,虽然宁远的军队纪律严明,不会像已经逐渐堕落的清军那样肆意烧杀掳掠(等等,好像他们一直这样?),但这并不妨碍她们拘押占领区的豪强。面对燕军黑洞洞的炮口,被堵在“活棺材”里大清贵族们很绝望,他们纷纷要求破财消灾,但就是不放燕军进门,生怕燕军像对付淮南士绅那样也给他们上夹棍。

“他们在做什么?在教我做事?直接用炮弹砸烂他们的大门进去抓人啊!”

见自己的部下们居然真的在和大清贵族们讨价还价,宁远一时有些疑惑,明明这帮妹子经过自己的调教,在收拾士绅时一个个的都像疯丫头似的,争着抢着要做把士绅大人砸开的第一人,怎么到了北方却又变回了一群东煌传统文静美人?

“指挥官,他们耍赖啊。”平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些地主大概都知道我们只是求财,就威胁我们,说我们只要进攻他们的庄园,他们就要放火,破坏庄园里的物资,我们和他们谈判,是因为害怕他们狗急跳墙,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反了他们还!”

宁远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她看向平远,“这群贵族里有带头的吗?”

“有,指挥官,是范家和王家,他们家带头说要销毁物资的!”平远答道,先前的贵族都是老老实实放燕军进去查水表,但就是从范家和王家和燕军对着干开始,贵族们渐渐地就有了关门的胆量,而平远只是只普普通通的巡洋舰,没有处理此类事情的经验,居然和对方对峙了起来。

“这还和他们对峙?直接开炮,看他们究竟能烧多少!”宁远跟着平远来到一处坞堡前,此时正是正午,北风呼啸,如刀子般在宁远脸上剐来剐去,没走几步,宁远的脸便冻得通红,这一瞬间,宁远心里对那几个还未曾谋面的贵族的愤恨如同节日的焰火一般升腾起来。

“本来在这么冷的天,我该裹在被子里摸鱼的,但现在却得去户外讨伐几个蛀虫…难道就没有人和他们讲讲生命的可贵吗?”

在宁远看来,按犯下的罪孽来看,大清的士绅全部枪毙自然是会有冤枉的,但十个枪毙九个绝对是有漏网之鱼,而范家和张家,这么豪横,宁远盲猜他们是背后有人撑腰,存在官商勾结的可能性,很可能就是清初时那所谓八大蝗商的后人。

“这等累世巨寇,就应该全家送到地下和黄台吉作伴!”还在路上,宁远就决定好了范家和张家这俩出头鸟的结局,等到了范家坞堡之下,宁远望着坞堡上稀稀疏疏的人影,举起了手中的应天剑,她身边的舰娘也都展开舰体,就要炮击。

虽然近吨位舰娘之间使用舰装炮击是相互刮痧,经常是命中几百炮才能把对方打成大破,但对人类来说,任何一枚炮弹都是致命的,就是蹭到手指甲也能将人的手臂瞬间肢解,所以宁远很不明白,为啥总有势力让指挥官和舰娘一同上前线。

看到燕军架炮,范家家主吓坏了,他消息灵通,知道宁远的办事风格,也知道宁远大致长啥样。此刻,范家家主看到一只“粉毛驱逐”面无表情地朝着自己举起宝剑,瞬间想起了自家家丁在淮南冒死传来的情报,他慌忙朝着宁远挥动手臂,大声喊道:

“等等,炮下留人!”

“停!”宁远放下剑,盯着站在坞堡上的范家家主,大声问道,“老头儿,你是活的太久了,还是嫌自己家里的人口太多了?要是真觉得范家堡子太城市化了,我可以帮你,把整个坞堡从地图上抹去!”

“不是说驱逐的性子都很温顺吗,怎么这只攻击性这么强?不合理啊!”

被宁远威胁的范家家主满腹委屈,“我只是想少给点东西,你们至于这么威胁我么?罢了罢了,人不该和驱逐一般见识!”

他又看了看城下的燕军,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道,“根据对宁远的研究,在大多数时候,她做事还是讲究一个‘师出有名’,甚至还会刻意绕开那些德高望重的乡老,只要是我能设法说服她,那么我的性命和家产大概率能保住!”

宁远在淮南时,由于时间不足,没法向所有的士绅挨家挨户地“化缘”,她最终只收拾了那些传统意义上的恶霸,而被民间称作“大善人”的士绅却是一个没动。范家家主寻思,他在大清遵纪守法,仗义疏财,还经常大发善心,教育劳动力不足的自耕农和无家可归的流民,劝导他们进入自己的庄园做家奴,大概也当得一个“大善人”之称。

范家家主定了定神,走到了坞堡城墙边缘,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燕王殿下,可否听草民一言!”

“速度快点,我等着去收拾下一家!”

北风刮得更加猛烈,吹断了宁远的发带,茂密的发丝瞬间遮住了她的眼睛,这也使得她更加烦躁。

现在宁远已经下定决定,不管这范家家主打什么嘴炮,她都不会让范家有好果子吃。

而范家家主对宁远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他躲在坞堡的避风洞里,信心十足地开口问道,“殿下啊,草民祖上几代人都是经商,可没有做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情啊,而到了草民这辈,天灾人祸不断,草民每天都向佛祖祈祷,并收纳数千流民,现在他们的口粮可就是从草民身上出。

不是草民不想支援大军,而是草民出不得啊!”

这番话,既说自己家世清白,未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又说自己养着数千流民,是在行善举,宁远这时候抢他的资源,岂不是有伤天和?

宁远一愣,数千流民?

她并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现在,大清这辆颠颠簸簸的马车正在加速驶向那个名为“乱世”的深渊,每天都有新的流民产生,而看范家坞堡的规模,和扬州三家最大士绅的地盘加起来差不多大,这养几千流民也是轻轻松松。

显然,这范家家主是在对她进行道德绑架——动了范家,那么范家就烧毁粮草,接下来流民们就会缺乏粮食,在这寒风中无法取暖,很快就会死去。

“啊?也就是说动了你们对我的名声有害处?”宁远故作惊讶之态,但紧接着,她脸色一变,向着城头正色道,“我乃是大明燕王,不需要在大清有什么好名声,呵呵,我知道,你一定是想让我背负上一个‘邀买人心,勾结敌国’的罪名,对不对?这等拙劣的伎俩,我一眼就识破了!”

她再次举起宝剑,“给我狠狠地砸这老倌儿!”

“你脑补这些乱七八糟的作甚么?!!我只想让你别抢我啊!”

望着宁远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范家家主都差点以为自己是设下了什么计策了,但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宁远根本不在乎自己做了多少好事,更不怕什么道德绑架,她现在只是想对自己动武!

“开门!开门!别打了,我投降!”

燕军填装炮弹的“咔哒”声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范家家主最终还是乖乖认怂,不过宁远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进入坞堡,宁远站在范家家主面前,把玩着手里的宝剑,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八大蝗商的后人吧?好得很,大明的败类,大清的蛀虫,作为祭天的材料联系太合适了!”

范家家主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对宁远认识不足,没想到她和长门等旗舰都不一样,真能为力达成自己的目的——杀鸡儆猴,而不惜对东煌的大善人动手。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要自救!”

范家家主咬了咬牙,就要上前说出一个秘密,忽然,他身后一名老佃户向前一扑,打断了他的动作。

“你要做什么?刺客?”一旁的卫兵立马将这名满头白发的老人按在地上,宁远冲着她们挥了挥手,“别紧张,此人身上没有武器,放开他,让我看看他想要说什么。”

话音未落,被按在地上的老人突然喊道,“大人,想知道皇帝在哪里吗?草民知道!”

一旁的范家家主立即面如死灰。完了,自己一时不慎,居然让这个老头儿抢了先,有这老头儿的招供,自己在燕军面前筹码尽失,家产还怎么可能保得住?

“啊?”宁远一惊,“他不在皇宫吗?”

“大人,皇帝去北边打猎了,草民不骗大人!”

老人挣扎着,他浑浊的双目里此刻充满了焦急,而内心深处却是喷涌着复仇的快感。想当年,他的爷爷为顺军大将做亲兵,纵横天下,何等威风?可惜后来顺军战败,这一家人就此沦为奴隶,前后有四五十名亲人遇难,而他当时年纪太小,什么也做不到。多少年过去了啊,如今,他总算有了向大清复仇的机会!

见宁远还要再问,老人又说道:

“草民郝普,祖上曾追随郝摇旗将军把守昌平,家藏居庸关一线的地形图,眼下贼酋羁于长城之北,身边没有大军,真是将军建功立业,俘虏敌国皇帝的好时机!”

“真的?那你要什么报酬?”宁远又惊又喜,她望着范家家主那猪肝色的面庞就知道这老人说的大概是真的,如果这情报属实,那么这老人可就是燕军的大功臣,亏待不得!

“大人,草民不要别的,就要这范家老倌!”老人忽然扭头,恶狠狠地瞪着范家家主,目眦欲裂,“此贼害了我家几十口人,若不杀他,我那可怜的孙儿死不瞑目!”

“那好,他是你的了。”宁远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舰娘推来,并将一把长枪扔给了老者。老者向着宁远行过一礼,他掂起长枪,舞动如风,如同一头发怒的猛虎一般朝着范家家主走来。

范家家主见情况不妙,刚想跑来,但老者动作更快。寒光一闪,他的腿便被枪杆打折,人也一头栽倒,紧接着又发出杀猪似的嚎叫声,而老人却没有一枪结果范家家主的性命,而是一把掐住家主的脖子,狞笑着走到一群奴隶面前,大声喊道,“兄弟们快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这可能是我们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鲜血和惨叫声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也激起了奴隶们压抑已久的怒火,在郝普的影响下,他们纷纷冲向范家家主,有人举起石块,有人拳打脚踢,还有人直接张口撕咬,生吞其肉,不一会儿,这个自诩“大善人”,但实际上却对奴隶敲骨吸髓的硕鼠就在宁远面前消失了,准确来说,他被饥寒交迫的奴隶们生吞活剥了,字面意义上的。

宁远并没有亲眼目睹如此重口味的画面,在第一个人下口时,有所预感的她便带着郝普转身离去,在坞堡外集结部队。

“那张地图在哪里,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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