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断,奈何变压器被跑到上边躲雨的猫弄爆了,这条街都停电了…
蓟州城外,虽然方至初夏,但正午时分的骄阳已经初露峥嵘。嘉庆皇帝眯着眼睛,撇过头躲过那毒辣的阳光,但这个举动只会被苛刻的主审官视为是对其威严的挑衅。
“啪!”
“大胆贼酋!居然不敢直视本王!”
宁远一拍惊堂木,面带怒容,“看来你是贼心不死,还指望那些虾兵蟹将来解救你?哼哼,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啊?燕贼,朕即位以来,励精图治,四海升平,你身为东煌臣子,世受国恩,居然不思忠君报国,反而提兵犯阙!
清平世界,荡荡乾坤,做臣子的居然如此冲撞君上,你难道不知道,古往今来,像你这么干的都没有好下场吗?”
嘉庆怒道,在被公审前,他也曾想过与燕军虚与委蛇,寻机脱困,但没想到,不当人的燕贼居然把他拖到一群低贱的泥腿子之前公开处刑。
这还有没有一点尊卑之别?
嘉庆不能忍,他要是在这里委曲求全,那丢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面子,更是整个大清皇族、整个大清帝国,乃至整个八旗阶层的面子。
所以,嘉庆只能用语言怼回去,而且,要不是他这会儿被绑着,他还会冲到宁远面前,高低得向这个无法无天的叛逆发起一场决斗,就是死也得溅对方一身血。
宁远正待开口怼回去,一边的写凤听到嘉庆歪曲事实,早已忍无可忍,她上前指着嘉庆的鼻子,“闭嘴,无耻老贼!
你现在,只不过是被我大明天兵俘虏的一名作恶多端的贼酋罢了,不速速招供自己的罪行以求得君上宽恕,居然还大放厥词!
哼哼,指挥官,这等贼骨头,不打如何肯招?左右给我将他打上一百杀威棒,让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明白!”
两边的士兵答应一声,便将嘉庆按在地上,抡起了手中的木棒,噼里啪啦的打了十多棍。嘉庆乃是深宫皇帝,又何曾受过这番阵杖?直被打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起初还咬牙坚持,不久便高声痛呼,涕泪横飞,再过一会儿又成了低声的哀叫。
台下的看客们平日里只见衙门审过犯人,这公审皇帝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个都探头踮脚,生怕漏过的一个细节。
台后的鞍山嘴角抽搐,她本来以为自己组织的公审已经够不专业了,没想到宁远的公审手法更是重量级,好好的思想觉醒仪式硬生生地被她玩成了古代公堂。
“希望以后,史官不要说这一套是我教她的…”
而在台上,宁远见嘉庆虽然凄惨,但始终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她颇为“赞赏”地拍了拍手,“好,好得很!没想到你这贼酋倒是硬气!死到临头还是一个字也不说,看来还是打得少了!左右继续!”
又是十多棍落下,再加上台下人那如同刀子般剐来的目光,嘉庆又羞又怒,又痛又怕,他再也忍不了这番折磨,大声喊道:“燕贼!你要审便审,莫要如此羞辱于朕!
你等打了朕二十五棍,却又不曾问朕一个问题,那好,朕有何罪,你们倒是说啊!”
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使得嘉庆几乎崩溃,此刻的他再也不幻想着有哪个忠臣义士架着七彩祥云来拯救他,他只求速死,用死亡来摆脱这被人架起来公审的绝望境地。
“呵,早这么说不就成了?白白受这皮肉之苦。”
写凤撇了撇嘴,示意行刑人员暂且退下。宁远不紧不慢地走到台前,指着那瘫倒在地,动弹不得的嘉庆的鼻子,“那好,你可知道,你身上有着七项大罪?”
“愿闻其详!”嘉庆咬牙切齿地回应道,他倒要看看,这燕贼要给他扣上什么样的帽子。
“那好…”
“其一,为不忠!”
“不忠?朕可是皇帝——呜…”宁远刚开口嘉庆就绷不住了,“不忠”这个词可是对下级的评判,怎么可能用在他这一至高无上的皇帝身上呢?
“别打岔!”
宁远一脚踢翻嘉庆,接着说道:“你建州部,原本只是大明边境一部族,朝廷可怜你,赐你节旄,你却贪心不足,欺凌他族,荼毒辽东,最后更是公然作乱,此为不忠之罪…”
“燕贼,允许明廷压迫我族,就不允许我族反抗明廷?更何况,今日你是在审朕,为何又涉及了朕的先辈?”
看着满脸不服的嘉庆,宁远举起了左手,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个问题,呵呵,你可以去地下问问那些被你处决的白莲教徒。
而第二个问题…你说说,你,大清皇帝,是不是代表大清?如果是,那么这个罪名,你就得扛!”
嘉庆哑口无言,第一个问题的回答很简单,只要带入专制统治者视角,那么,“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就是明廷噶了努尔哈赤的全家,对方也得跪下来感谢朝廷的“大恩大德”,这就是操蛋的东煌封建社会;而宁远对第二个问题的回答则是让嘉庆猛然意识到,对方这是打算以他为跳板,否定整个大清朝廷!
“你…”嘉庆瞪大眼睛,想要起身阻止宁远继续说下去,但却被卫士们用棍棒架住,动弹不得。
而宁远接着又说道:
“第二罪,不孝!”
“大明是建州的父国,以子伐父,是为不孝…”
“第三罪,不仁!”
“尔等入关以来,焚城烧地,残害生灵,又修建满城,奴役天下之人,哼哼,台下之人,哪个不曾受到你等的残害?”
“第四罪,不义!”
“尔等与北山、索伦等部本为一家,入关之事,各部族皆有功劳,然而你等却将他们作为炮灰和奴隶,不思回报…”
“第五罪,不礼!”
“焚毁书籍,禁锢思想,剃发易服…”
“第六罪,不智!”
“外敌尚在,而杀戮大将…”
“等一下!”本来已经麻了的嘉庆听到这里,不由得大喊道:“我大清一向赏罚分明,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不智之事?”
“你儿子干的,大概。”宁远头也不回地回应道,“养不教,父之过的道理你应该知道吧?”
“…”
“第七罪,不信!”
说到这个,在场的燕军将士们无不切齿咬牙,宁远用应天剑指着嘉庆的鼻子,“前些年,我军曾向清廷上贡,本欲交好,你朝也同意了。不想你这昏君中途变卦,出尔反尔,背信弃义,反而对我军图谋不轨…”
“这是朕识破了你们的狼子野心!”嘉庆色厉内荏地大喊道,但到了这个关头,无论他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宁远按住应天剑,对着台下的民众大喊道:“如此七项大罪,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处置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的贼酋?”
“该不该处决了他?”
“该!”众人齐身高呼,别的罪名他们可能不懂,但“奴役天下人”这一条可是说到他们心里去了,就冲这个,众人就有足够的理由把嘉庆吊死。
“行刑!”
这两个字犹如铁锤一般重重地砸在了嘉庆的胸口上,他用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踉踉跄跄地爬起,想要逃离背后的死神,然而他刚刚动身,不远处的士兵就开铳击中了他的膝盖,迫使他跪倒在地。
“还挺有活力,别弄坏了…来人,把他做成稻草人,保存起来,再送到应天府给那群废物开开眼吧!”
“从今日起,苍天已死。”宁远默念道,这一审,算是把大清的脸面打了个稀巴烂,这事儿要是传来,大清统治东煌的机会算是彻底泡汤了。她还准备继续搞事情,忽然,耳边传来了前线指挥官——镇海的传讯。
“指挥官,大清的「天命金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