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郾城之战2

作者:X1069 更新时间:2024/1/6 2:43:30 字数:4875

∥架空

明军首次在战场上遭遇百夫长机甲,她们对此类人形的火力、防御强度一无所知,便开始后撤,同时,后方的重型火箭炮集群也开始调整参数,准备对百夫长集群进行火力覆盖。

然而,徐温敏锐地察觉到了明军的意图,他见敌军后撤,急忙呼叫前线百夫长:“加速前进!不要被敌军甩到百米之外!”

众百夫长得令,当即按住发动机,武装侧面顿时冒出一股黑烟,紧接着,她们便迈开三条大长腿,大踏步地朝着明军追去,那模样活似一头头两只前爪绑在一块儿的大猫,动作有些滑稽,但却是出乎意料的灵活。

明军炮兵已经调整好了参数,但却始终不敢开火,此刻将军之间的距离太近,不长眼睛的重型火箭很容易就会伤到自己人,她们只得向宁远报告此事,宁远回复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步火上吧。”

步火指明军装备的步兵用火箭弹,这实际上就是一种小型导弹,通常采用激光制导,此类飞弹类武器大多是刚刚研制成功,产能不足,更没有完成舰装化,而大量装备电磁炮的禁卫军对注重对单能力的小型导弹的需求量也不大,她们更喜欢一炸一大片的重型火箭弹,因此,郾城之前的明军之中也只是装备了二千枚导弹罢了。

当下,明军铳卒们转过身,面对联邦军,一边后退一边填装弹药,而炮兵们则是抱起导弹发射器,前往明军撤退的路径上布置防线,待联邦军进入射程,写凤举起兵装,朝着后方一招,示意部下齐射。

正在撤退的明军猛然停下脚步,举起手中的铳炮射击追击的敌军,阵前铳响炮鸣,火箭纷飞,冲得最靠前的数部百夫长机甲各自中弹数十百枚,整个正脸被打得千疮百孔,舱内弹药也随之殉爆,瞬间烧得如同节日的篝火。

其余百夫长看到同伴的惨状,纷纷想起了徐温的叮嘱,她们急忙抛射铝箔和热源,此举的确使得不少飞弹失去目标,或是飞向天空,或是飞入空地,但是,明军用来反机甲的武器可不仅只有飞弹一种,底下的“神霄火雷真君”火铳本质是是电磁炮,这么近的距离上,明军瞄准靠的是肉眼机瞄,根本不受铝箔与热源的影响。

虽然火铳兵装的口径不大,只有20毫米和35毫米这两种模式可选,但它们能在维持每分钟60枚的射速同时,依旧保持在四百米内垂直击穿100毫米均制钢甲的能力。

或许在对付部分精英级百夫长时,这些兵装会由于迟迟不能击破要害而效率低下,但对于绝大多数百夫长机甲来说,只需要十枚左右的铳子就能让她们瘫痪在原地,动弹不得,更脆弱的百夫长人形机娘则是一铳就倒。

联邦军原本整齐的军阵如同骨牌般土崩瓦解。

在火铳兵装的威胁下,百夫长编队无法近身,队伍中的机甲也在十分钟内全部趴窝,后排的机娘急忙切开机甲后装甲,将困在机甲里的同伴救出,她们望着眼前明军黑洞洞的铳口,眼里满是忌惮和不安,而就在这时,前排明军忽然举起火铳,列着大方阵,气势汹汹得朝着百夫长们压了过来,如同一阵乌云一般,刹那间,机娘眼里的忌惮和不安便凝结成了水雾。

“我们的战场,不在这里!”

领头的黑衣百夫长机娘,躲在自己那正熊熊燃烧着的机甲之后,通过对讲机朝着后方的徐温哭道:

“督师,打不过,根本打不过,我们开炮的速度的确比舰娘使用舰炮要块,可是,她们用兵装啊!实在想不明白,那么细一根的铳管,打出的铳子却能轻而易举地击穿我们最坚固的正面装甲,现在我们只能依靠战场上的弹坑和机甲来作为掩体,根本无力发动进攻!”

徐温亦是心急如焚,他此前也知道明军火铳厉害,可按照联邦皇帝亲自设立的特务机关——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情报,这些火铳仅对应一类七十五毫米口径的小型舰炮,穿深不可能超过一百毫米,只能打击驱逐或者轻巡,根本打不穿百夫长机甲的正脸,而徐温本人又找不到其他更详细的资料,也就只能以统计局的情报为准。

“这么重要的情报都能弄错,情报员都是饭桶吗?”

徐温抱着对讲机,切齿咬牙,他对百夫长们下令道:“炸毁战场上全部机甲,与敌军保持二百米的距离,缓缓撤退,本督这就分兵来接应!”

“可是…”

对讲机另一头的机娘胆怯地望着远处那几台已经被明军越过的机体,低声道:“我们已经有几台机甲被缴获了。”

“啊?!…罢了,你们活着就好。”

徐温闻言一惊,但紧接着他又平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以联邦军的火力,从明军手里抢回机甲也不太现实,当务之急是减少一切不必要的损失,保证这群百夫长能活着回到联邦控制区。

联邦军阵地里立马跑出五千名士兵,她们沿着靠近战场东侧的一处壕沟迅速靠近百夫长群,后方的明军炮兵急忙调整参数,锁定目标,然而,徐温所指定的这条壕沟恰好靠近一处蓄满水的江堤,炮兵忧心决堤后水淹乡民,不敢开火,只得向宁远上报敌情。

“他们这是在赌我的道德底线吗?”

宁远的目光越过河堤,落在了一处若隐若现的小镇之内,在那里,数千户人家正紧闭门窗,等待着战火熄灭,恐慌万状。

“好吧,你赌对了。”

虽然宁远自认为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但在自己的土地上,于人口密集区域决堤这种事情,恐怕就是毫无人性的低阶塞壬也会感到犹豫不决的吧。

“就这么放她们走?”

王庭放下令旗,有着难以置信地问道。

“此役,虽然这些机娘表现不佳,但我能看出她们的潜能,倘若假以时日,她们必将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为何你要放虎归山?”

“放虎归山?那也得有‘山’可归才行啊!”

宁远指了指战场上那几台显眼的机甲:“以联邦的经济,养得起她们吗?养不起的,等钞票问题引爆,不仅仅是这些机娘,其他各部联邦军迟早都得被上级拖欠军饷,而在全东煌,就只有我们养得起她们。”

“这些机娘战斗力不错,联邦高层会那么蠢吗?等钞票的问题显露,他们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不应该给她们加倍地发军饷?”王庭疑惑道。

“钞票不再值钱时,它们为了维持自己的财富总量,不应该加倍地盘削克扣军费和物资吗?”宁远反问道。

王庭哑口无言,虽然宁远描述中的做法极端的愚蠢和糊涂,可东煌历史上,绝大部分的官僚都会如此作为,不管是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还是四方板荡的乱世末年。

明军炮兵不开火,坐视剩余的百夫长有惊无险地离开,徐温大喜过望,他将百夫长们调回城区,修筑碉堡,为接下来可能的巷战做着最后准备。

“宁远倒是仁义,她不忍危害百姓,放纵我军脱身而去。”

望着壕沟侧面的江堤,徐温不由得有着感慨,他朝着自己周围的将军们说道:

“明军不掩杀我部,可见其南下之志不坚,不如我等派遣使者,劝宁远撤回南阳。”

刘邺不服,先前宁远追击他的军队,前后击破二三十万大军,虽然皇帝不曾怪罪,但这等惨败也令他名声扫地,被同僚们嘲笑为“猪将”,这会儿正指望徐温以劣势兵力迎敌,同样落得个惨败的下场。

然而,到目前为止,徐温只是和宁远打了一场,伤亡不过数千,倘若宁远就此听话回军,岂不是显得刘邺本人太过无能?于是,刘邺握紧拳头,大声嚷道:

“徐督!陛下是让我等击退贼军,而不是和贼军讲和!”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宁远退兵,这难道不是也符合陛下的旨意吗?”

徐温疑惑道,“既然能通过谈判解决问题,为何非得让将士们去前线苦战?”

“徐督!与贼军议和岂不是显得我联邦低了贼军一头?”刘邺两只眼睛瞪得如同一对牛眼,他反驳道:“况且,徐督,你要与贼军媾和,可曾经过了陛下首肯?”

徐温轻叹一声,他扭过头,看了看其他的将军,果不其然,他们听到刘邺的话语,脸上纷纷露出一丝不安之色。

白久出问道:“徐督,我们都明白,联邦自成立的那一天起便战事不断,如今的联邦最需要的不是战争,而是修养生息的时间,只是这议和之事,我军主动遣使,一是显得我等胆怯,而是未曾禀明陛下,这样会不会…”

徐温脸色一垮,他摇了摇头:“我们都是东煌的军队,战场上拿不到的尊严,在谈判桌上自然也拿不到,我军落入下风,自然应当主动求和,而陛下不知兵,不知何时当和何时不当和,且议会程序拖沓,待他们议论个章程出来,恐怕明军都打到夏都城下了,不如我等先斩后奏。”

白久等人敬畏徐温权威,不敢多言,只有刘邺面色不虞,他争辩道:“可宁贼曾打破在下的驻地,夺走在下的军队,这等深仇大恨,岂能不报?”

“怎么,你不服气?”徐温斜了刘邺一眼,他举起手,指了指远处的明军:“不服就自己带兵上去冲一次,回来再和我说话!”

“我服,我服!”刘邺面如土色,诺诺连声而去。

排除了一切不和谐的声音后,徐温修书一封,他扮作一般传令兵的模样,打着白旗,亲自前往明军阵地送信。

明军确认徐温身上没有武器,便将他带到宁远面前,呈上信件。宁远打开指挥官系统,扫描了对方的信息,看着视网膜前显示的“徐温:6/6/6/6「机动防御大师」”这一条文字陷入了沉思。

王庭拿起信件,扫了一眼其上的内容,将其递给了宁远,就当着徐温的面说道:“徐温说他的大军已经撤回北平,我们也没了‘围魏救赵’的必要,且我军已经编入二十多万新兵,内部物资压力很大,劝我们退兵。”

“徐督倒是挺会为我们考虑啊…”宁远接过信,看完内容,又看了看面前那面色淡然的使者。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认识你?”

徐温知道自己被识破,倒也不慌,他拱了拱手,回念出了宁远在天朝体系内的官职:“周公为天朝武勋之首,位高权重,能认出在下,徐温不胜荣幸。倘若周公以天下苍生为念,愿意就此罢兵,放流民入江汉,则徐某愿意代表陛下躬身下拜。”

“代昏君下拜就不必了…退兵可以,但你回去,皇帝必杀你,不如留下来,本宫可以遣人护送你的家小。”

宁远提议道,徐温此人是塞壬组织认定的“机动防御大师”,说话又好听,这么识时务还具备一定破坏性的家伙,就这么死在庸君手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陛下要杀臣?”徐温倒是有着惊讶,宁远看不下去了,她问道:“你忤逆皇帝,还杀他的亲兵,这事已经快要人尽皆知了,现在你还擅自和我议和,无视皇权,皇帝又是出了名的小气,难道你就没意识到这一点?”

徐温沉默片刻,他又一拱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自认为不曾辜负陛下,倘若陛下要臣的性命,必然是臣有错在先。”

说罢,徐温转身便走,再不停留一刻,而宁远望着他的背影,也不曾挽留。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这是宁远做事的准则之一。

“只是这个人才就这么没了,挺可惜的…一会儿让观察者去备份一份‘将魂’做储备吧…”

“要是他活下来了呢?”王庭问道。

“那就再次南下,让皇帝以为徐温与我合谋骗他放松紧惕。”

“远妹老肩巨滑,为姊欣慰。”

“?”

徐温面色平静地走出明军大营,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无风不起浪,现在就连敌对方的宁远都不认为他是活人了,那皇帝大概是真要对他动手了。徐温越走越快,他害怕,自己一旦走得慢一点就会心生犹豫,最终就在宁远的营地,毕竟在宁远手里,他这样有利用价值的人往往都能活下去。

“可这样做,岂不是背叛了皇帝,不忠不孝了吗?”

徐温带着一副迷惘的表情回到了自己的营地,他也不和其他将军交流,径直走入自己的房间,沉默不言。

当天晚上,明军缓缓拔营。

见明军撤退,存活下来的联邦将士们无不松了口气,白久等人劫后余生,对徐温感激不已,只有刘邺愤恨不平,他几次三番想要煽动部队追击明军,可在最后又忍住了,毕竟,徐温可是连皇帝亲兵都敢砍的横人,要是一言不合,把他刘大将军做成香肠怎么办?

于是,刘邺暗中作书一封,令亲信上报皇帝:

“徐温与宁贼同是前明勋贵一系,彼此之间多有勾结,先前战辽东,五十万大军不能速胜,此番宁贼南下,就是收了徐温贿赂,想以兵势抬高徐温的权位。”

皇帝收到信件,顿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徐温五十万大军伐辽只分兵二十万,还先胜后败,丢失了辽河,各部装备损失惨重,只留一堆兵回来吃白食;

怪不得,贼军一南下,徐温的党羽就推举他做大元帅;

怪不得,对阵贼军时刘邺五十万大军大败,而徐温却能守得住!”

“原来你们都把朕当木偶糊弄,演戏给朕看呢!”

皇帝咆哮大怒,他唤来正在城内的特务头子封椿,下令道:“徐温勾结宁贼,于辽东进军不利,该当如何?”

封椿大惊失色:“陛下何出此言?徐督说他要三年平辽,可现在才过去不到一年呢!”

“三年?哼!等那时候,朕这颗脑袋,就已经摆在宁贼面前了!”皇帝抓起自己案上的文件袋,摔在封椿脸上,“自己看吧,徐温曾亲自入贼军大营,回来时心事重重,似有密谋,这是我军抓拍的相片!”

封椿捡起文件袋,取出相片,皱起眉头,他向皇帝劝说道:“陛下,徐督统领大军,不得擅动,况且此事尘埃未定,徐督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等亦是一概不知,不如召徐督进京,看他反应。”

想起徐温留在北边的五十万大军,皇帝逐渐冷静下来,颜色稍缓,他点了点头,便下令拟旨,以加官进爵为名召徐温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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