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愉悦者的共演

作者:迷之残垣 更新时间:2018/9/21 10:38:51 字数:1956

经过了十多年岁月的沉淀之下,冬木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开设在居民楼底层的小型店铺连同着整个老旧的楼房一同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家独立的平房。

神父——言峰绮礼对这种变化很感兴趣。

他沿着位于东南极点的冬木教会一路步行穿过了冬木大桥。来到了位于城市西侧深山町的商店街。穿越之前的神父很少来到商店街附近,甚至都很少离开教会一带。当然,这是在第四次圣杯战争结束之后的事情了。

今天的神父为何有如此兴致徒步前往冬木市的繁华地带呢,这个答案恐怕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因为想要去寻找一个去过几次的老中华餐厅,也许只是单纯的对未来时间点的城市产生了好奇心,言峰绮礼在一路上走走停停,花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

虽说如此,但神父的脚程也绝对算是极快的,即便是去参加比赛也必然属于第一梯队,这要得益于他健壮精悍的体魄。拥有退伍军人般身体的他却有着极为古怪的思想,这二者催生出的化学反应必然会生成一个难以对付的家伙了吧。

临近正午,商店街的大多店铺依旧是门可罗雀的状态,即便是引入了新型的代步自行车和更为系统的布局规划,被翻新之后的商店街人气依旧是那么微妙。即便是在周日,也很难看到年轻人三五成群地逛街游玩。

神父并不知道所谓“电子支付”和“网购”是何种新奇的东西,他也没有心情再去思考有关商店街的问题。因为一个醒目的红色招牌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可真是,哈哈,运气不错。”神父暗自惊叹,像是久别重逢一般地激动,言峰绮礼加快步伐走进了名为“红洲宴岁馆·泰山”的中华料理店。

焕然一新的饭馆里增添了平板电脑点餐机等高科技的产物,这令神父极其不适应。好在店里客人极少,传统的前台点餐模式被投入使用。神父这才能够顺利地点餐。

在点完了地狱辣度的麻婆豆腐以后,绮礼发现了一个别样的身影。

一位身着白色衬衣,带着极为耀眼金色项链的白发青年正坐在一个角落里,他将双腿交叉搭在桌子上,红瞳中闪耀着极为凶狠的光芒,俨然一副不良青年的气息。周围的顾客都被他的那副样子所吓跑,整个区域内只有这一位打扮古怪的家伙,显得格外醒目。神父知道,这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偷跑出来的从者Archer。

Archer看到走过来的神父对他微笑,于是便回以极为轻蔑而不屑的眼神。

“怎么了,Archer,刚见到我就摆出这样一副表情。”神父毫不介意别人的眼光,坐到了Archer的对面。

“你没有和本王坐在同一个平面的资格。”Archer高傲地回答道。绮礼瞟了瞟周围的顾客,都紧张地低着头,早已失去了轻松愉悦的心情。

绮礼仿佛完全没有听到Archer的呵斥,依旧平静地回应道:“我本以为你是看不上这种不大气的餐厅的,Archer——怎么样,记忆恢复了吗?”

仿佛是被绮礼的冷静所感染了一般,Archer那紧绷着肌肉的脸略微放松了下来,他苍白如纸般面孔上的金色伤疤抽搐了一下。

Archer抚摸着自己的项链说道:“这与你无关,言峰绮礼。这件事只有本王清楚,我是不会失去任何东西的。一切的一切,都在本王的掌握之中。”

“包括那条断臂和你脸上的伤口吗——”神父阴险地笑着,“这可真是与你相衬的最好的礼物。”

每次,当神父把焦点放到自己那高傲从者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之上的时候,一股愉快的感觉就从他的头顶流向全身——

那个吉尔伽美什,竟然是那个吉尔伽美什,那个以傲慢铸成血肉的家伙,竟然会蒙受着此等与之极为不相称的屈辱。他看着自己从者那失去了光泽的双眼,就仿佛一个被困在山洞的孩子看到了希望之光一般地惊喜,那份惊喜逐渐升腾为一种沸腾的狂热,给他那颗躁动而污秽的心脏注入了活力。

“哈哈哈哈哈!Archer,这份痛苦着实是好东西,倘若你能在这种状态下继续怀抱着执拗的高傲活下去的话,这种屈辱也能成为甘甜的果实了吧。”

神父在内心中真正期待的,就是那不可一世的吉尔伽美什怀抱着藐视一切的气度被人当作蝼蚁一般摧残的那一刻,他知道,这份愉悦,只有那时能够得到升华。世间最快乐、最甘美、最令人陶醉的感觉,就是感受着他从人世最高的顶点跌落到万丈深渊的过程。

Archer面对着渴望自己悲惨死去御主的,不仅没有任何不快,反而发出了极为狂妄的笑声,那笑声中充斥着矛盾的希望和绝望,诋毁和赞许,以及痛苦与快乐——

“哈哈哈哈哈哈,这样你就满足了吗,言峰绮礼!仅为了追求这份堕落、背离神道的污浊的感觉。很好,很好,很好。”本就失去了理智的英雄王变得疯狂,“我欣赏你,绮礼,果然,漫长的岁月只不过是一个考验。你让本王觉得没有白白等待——破例批准你收下本王的赞许吧。”

“我不介意,Archer,直到我所盼望的那个结局到来之前,我不介意你我共同战斗。在我看到你的死相之前,你就尽情地施展你自己吧,Archer。”

从阴郁中暂时走出来的英雄王在冷笑中说道:

“一切即由本王创造,一切即由本王裁定,一切即由本王享受,在获得圣杯之前,你我共同的快乐的根源就由本王来把握吧,绮礼。”Archer用臂甲轻抚着自己脸庞上的伤口,他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炙热的太阳用着温柔、低沉而邪恶的语调说道:

“接下来,该去感受哪位王选之人的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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