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之介不禁战栗起来。
“难道说......”
“就是这么回事，你爱信不信。”
石川盯着惊恐的仁之介，掏了掏耳朵。
“我就说吧！还没怎么着呢就吓成了这个样子，你要真体验一回绝对比我还害怕！要不要出去试试？”石川口气强硬，歪着嘴笑起了来。
可仁之介根本没听进去，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石川的脸。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你刚才说你体验过两次变成幽灵的感觉，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呃......怎么说呢？”石川挠了挠头，“大概是在两天前，星期一早晨上学的路上。那会儿我正和春绮呆在一块。我拿了他的手机，跑着跑着就被那片白给罩住了......”
“你是自己闯进去的？”
“这就不清楚了。反正我刚跑的时候眼前的路还是好端端的，那白光就像突然降临的一样，一下子把四周的景物都给吞掉了，一个人也看不见......然后......然后我就变成幽灵了。那感觉太真实，真实得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原本就是个幽灵似的……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可又没办法抗拒。我肯定变得不正常了，脑子里不知什么地方坏掉了......”
石川滔滔不绝地讲着，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有个习惯，每次遭遇了可怕的事就逢人便讲，好像这样就能把恐惧从心里吐出来一样，这也让他在同学中臭名远扬。
仁之介坐到投影仪的台子上，双手放在大腿上耐心地听着。
“接下来......那个......我......”石川混乱了。
“冷静点。那天的事我大概清楚了。那么今天呢？不止你一个人被卷进来了吧。”
“那当然。你也看到了！上次是突然降临，这次是自动扩张，几个街区都被覆盖了，受害者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不过好在我有经验，心理准备还算充分，要不然绝对会直接疯掉！呵呵......不过其他人就没那么走运了。”
“他们现在还被困着？”仁之介从讲台上跳下来。
“要不然怎么还没人来——对了，你知道吗？咱们的班主任，也在那些仓皇逃窜者中哦。”
说到这里，石川的眼神一下子变了。他嗤嗤地笑了起来，笑得恶毒而又阴狠。
“哈哈哈！她那副表情我可真想拿手机拍下来。那个一直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老太婆，竟然也会发出那种尖叫。哈哈哈！”
石川毫无征兆地站起身，举起掉了一个轮子的电脑椅猛地朝摆放整齐的课桌椅砸去。
“砰！”
伴随着刺耳的不和谐音，课桌轰然倒下，整齐的书本和卷子散落一地——那是一个女生的书桌，一个曾经在背地里嘲笑过石川的女生。
“啊啊，原来是那家伙的书桌。我记得她好像也在人群中吧——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石川怒目圆睁，把地上的纸张撕了个粉碎。白色的纸屑像雪一样纷纷落下。
……
石川心中的某个开关被不经意地打开了，怒火和怨气迸发而出。
他以倒下的桌子为原点，将怨恨的火焰引向四周，对课桌椅和上面的私人物品进行着粗暴的破坏，把它们变成了一大堆不可名状的残骸。
“春绮，你也在队列里吧......鹤野，你也一样......好，好，这样就好，现在你们都低我一等了，变成这样罪有应得......”
面目狰狞的石川口中念念有词。咒骂声、玻璃杯的碎裂声和木制品击中地面的沉闷响声交织在一起，应和着窗外的阵阵雷鸣。
仁之介只是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石川的破坏活动。他一动不动，好像被震慑住了，又好像在陶醉地欣赏着这出闹剧。
“我去看看外面。”过了几分钟，大部分桌椅都被毁坏之后，仁之介抛下冰冷的一句话，推门而出，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