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绽放的笑容

作者:夜行原始人 更新时间:2022/11/3 13:03:37 字数:4364

(幻月视角)

“我回来了”。

爱丽洁抱着爱莉娜在门口踢了踢鞋子上的雪后,朝里面这么说了一声,朝里面走去。

我们也学着她踢落鞋子上的雪,跟着地板上雪的足迹来到屋内的餐厅。

厨房前有一张桌子,四张椅子两两并排在桌子的两侧。大概是以前她们一家四口一起用的餐桌。

爱丽洁来到桌子那里,拉开了一张椅子,将妹妹放在上面。

“老师,你打算用那只兔子做什么”?爱丽洁的视线转向我手上的兔子。

“…奶油炖肉怎么样”?

“太棒了,爱莉娜最喜欢吃炖肉了”。爱丽洁从背后搂住妹妹的肩膀,看起来十分高兴。

妹妹没有回应她。

“嗯,好期待喔,老师的厨艺可是很厉害的呢”。

然而,她却满脸欢喜的对妹妹点头。

“…那么,我和伊蕾娜就去做料理,爱丽洁先等一下吧”。

“嗯,我和妹妹会乖乖等饭做好的”。她展露笑颜在妹妹身旁坐下。

我和伊蕾娜表情略微有些沉重的来到厨房。

“你打算怎么和她说这件事”?原本一直沉默的伊蕾娜突然这么问我。

“…我不知道”。我回头看向一直面露笑容和妹妹讲话的可怜少女说道。

我们做料理的过程中,前面的餐桌那里不断的传来爱丽洁开朗的笑声。

“—欸,感觉好怀念对不对”?

“从今以后,姐姐会代替爸爸妈妈照顾家里,不用担心哦,因为老师和伊蕾娜小姐的帮助,姐姐已经和爸爸妈妈一样可以独当一面了呢”。

在来到这里的途中也是这样,在那个爱丽洁抱着妹妹离开那个国家之前甚至更加严重。

她始终带着开心的表情,和我们听不见的妹妹的声音说话。

气氛十分沉重,沉重的无法呼吸,眼前景象使我的内心更加犹豫要不要对这个露出笑容女孩说出真相,她需要知道真相,即使…这个真相会让她失去笑容。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们的行为毫无意义,虽然我已经猜到了,这个少女不会因为离开那个国家,就得到拯救,那只不过是我的幻想罢了,我明明一直都知道萦绕在她身边的悲伤仅仅这种程度更本无法抹除。

我将料理剩下的部分交给了伊蕾娜,伊蕾娜看着我,似乎知道我打算做什么。她沉默着接下我手上的工具。

我走出厨房来到爱丽洁的身后,她似乎注意到了我。

“啊,老师,料理已经做好了吗”?

“剩下的交给伊蕾娜了,因为你之前说她的料理不好,所以她这次可是十分认真的呢”。

“欸,不是老师做的吗,算了,爱丽娜也饿了,就这样子吧,下次要老师做的哦”。

“………”

“老师,怎么了吗”?

“……没事”。

“说起来,老师和伊蕾娜小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奇怪呢”。爱丽洁看向我说道“来这里之前你们几乎都不说话,来这里之后也是”。

“………”

“而且,你们都不跟我妹妹讲话,明明老师是那么温柔的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可没有那么温柔哦”。

“才没有这种事呢,老师很温柔的”。

“………”

“对吧,果然很奇怪吧”。见我再次陷入沉默,爱丽洁说道。

然后又回到和妹妹两人的愉快交谈中。

“会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呢?有可能喔”。

“嗯,就是说啊,只要吃了热乎乎的炖肉就一定会有精神”。

“也是,下次要换我来做菜谢谢他们才行”。她自始至终都对妹妹露出开心的笑容。

“爱丽洁”。我忍不住开口叫她,我已经无法在看着她越陷越深了。

爱丽洁笑着看向我,她脸上的笑容,让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再次犹豫起来。

我看着她道“不要在欺骗自己了”。然后我道出了我一直看到的景象“你的妹妹她已经死了”。

穿着和爱丽洁一样的长大衣,金色的头发从帽檐中垂下。

但那却是具散发着异味的尸体。

———

“大概在一个月前,我国的某些商人犯下了大错”。

那天,国家的官员对我们道出了一个恶劣的商人和悲哀的小女孩的故事。

“那些家伙因为资金问题,打算将那个兽人一家抓起来出售”。

他们首先接近兽人夫妻试图将他们绑走,那对兽人夫妻即使在商人的包围下依旧激烈抵抗,结果失足摔下悬崖。

当幸存的商人下去查看时看到的只有血肉模糊的尸体。

活下来的商人有三个,他们带着遗体回国告诉了我这件事,可惜,他们骗了我。

那些商人告诉我,这对兽人夫妻因为意外遇难,相信了他们的我联系到这对夫妻可能还有孩子。于是我就和商人上山寻找,最后找到兽人的家。

于是商人将两个孩子带来了国家照顾她们。

然而商人先生接下来的内容却和爱丽洁所说的内容完全不同。

“她们来到这个国家的几天后,发生了这样的事。”

“活下来的商人为了金钱与复仇趁着夜色闯入了她们的家,试图将她们绑走”。

爱丽洁和她的父母一样,就算被商人包围也不畏惧,拼命的抵抗着。

但她还只是个10多岁的孩子,很快就被商人们压制。

几个大男人为了报复,对她拳打脚踢,即使那个孩子哭着求饶也不愿停手。

就在那时一把刀刺入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背。比爱丽洁还要小一些的女孩爱丽娜想要拯救单方面被殴打的姐姐。

被刺的男人发出惨叫,松开爱丽洁用带火的棍子抽到打妹妹,捡起地上的刀子一次又一次的刺向掩面尖叫的爱丽娜。直到她气绝身亡。

觉得情况不妙的两人刚准备阻止那个商人,骑在妹妹身上的商人就不动了。

爱丽洁用第三把刀杀了他。

就在爱丽洁举着带血的刀茫然的看着妹妹的尸体时,一旁的火把开始烧起来,摇曳的火在众人的眼中越来越大。

活下来的两名商人急忙逃跑。当我赶到的时候,那个房子已经烧毁了一半。

我们根据周围的目击证人和线索找到了那两个商人并将他们关了起来。

在审问过后,才终于向我说出真相,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爱丽洁在那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接触妹妹的尸体,即使那具尸体已经发出了异味。但她却仿佛没感觉到妹妹已经死了一般,和尸体一起互动,和尸体聊天,给尸体喂饭和尸体睡觉。

那些悲惨的事情彻底击垮了这个10来岁的孩子,她崩溃了。

国家里的人虽然因为她的遭遇而同情她,同时也开始躲着她,害怕她。她也不在倾听国家里人的话,闪避着我们。现在我们已经束手无策了。

商人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了我们。

我和伊蕾娜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接受委托,后来我们打算先去你住的地方看看,然后,我们下定决心,要拯救你,因为我们在面包店见过一面。

我和伊蕾娜开始在城里进行调查。

城里的人都这么异口同声的称呼你。

“可怜的孩子”。

那次我们在面包店相遇的时候,你抱着一堆死虫子说那是钱。你在跟一脸困扰,温柔告诫你的老板说了几句话后,便大受打击一般都跑了。然后我们才知道那个女孩是你。

所以我们才决定接受这个委托。

“…骗人”。

我向她解释了事情的一切后,爱丽洁呢喃道。

接着她在爱丽娜身边抬起头。

“你一定是在骗我,刚刚的话全部都是在骗我,为什么,为什么连那么温柔的老师也要来欺负我”。

“老师是因为什么人的命令所以才会这么跟我说的吗,老师明明也都看到了,那个国家里的人全部都是坏人”。

“那些人把我当成怪物,还烧了我的家,还好我的妹妹还活着,她还好好的活着”。

“所以你都是在骗我对不对,伊蕾娜小姐,老师他在说谎对不对”。

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的伊蕾娜看着激动的爱丽洁,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对爱丽洁摇了摇头。

爱丽洁还是不肯相信,她摇晃着妹妹的椅子,早已失去生命的少女的头不自觉的晃动起来。

“老师,伊蕾娜小姐,你们看,我的妹妹她在动,她还活着,她才没有——”。

仿佛是为了打断少女的话一般,受到强烈摇晃的身体从椅子上掉下来。某个曾是爱丽娜的东西倒在地上。

爱丽洁缓缓看向倒在地上的妹妹嘴里呢喃着“,不对,不对,爱丽娜没有死,我的妹妹没有死”。

爱丽洁缓缓朝地上的尸体伸出手,却又停了下来,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爱丽娜才没有死掉,没有死掉,没有死掉,这都是假的”。

我抱住了这个可怜少女,挡住了她的视线。

“老师,伊蕾娜小姐,我的妹妹她,我的妹妹她…”。

“已经够了,爱丽洁,不要在逃避下去了”。

“我没有逃,我的妹妹她——”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知道你想要逃避现实,可是,要是不去面对现实,总有一天,现实会与你遥不可及”。

“不要在让自己沉浸在幻想中,回来吧,就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我们会帮助你”。

爱丽洁没有回答我的话,她抓着我的长袍不断的抽泣,呢喃着不对,骗人。

我将爱丽洁交给伊蕾娜,抱起爱丽娜的尸体来到院子里旁边的两个墓碑旁,用魔法挖了一个洞,将少女的尸体埋下去。

———

“报酬”。

“啊,是幻月大人吗,报酬在这里”。

“委托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很快我就会离开这个国家,虽然我十分不想在来这里,但我想要请官员先生警告那些商人,如果他们管不住自己的话,下场将会和监狱里的两个人一样”。

“是,我会跟他们说的”。

“还有,关于这份报酬,我就不要了,麻烦你等我们离开后送到爱丽洁的家里去”。

“可是…”

“我不想说第二次”。

“…我明白了”。

“……幻月大人,她的情况,得到改善了吗”?

“这已经和你们没有关系了,你们所要做的就是不要去打扰他”。

“那么,我走了”。

“路上小心”。

“还有件事,我没有说,下次你们在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可不要在露出这个表情了”。

之后我们又陪爱丽洁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我们会一起狩猎,一起在森林里冒险,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

“我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爱丽洁站在三个墓碑前如此说道。

“看来,我们也已经没有用处了呢”。

“伊蕾娜小姐和老师才不是没有用处呢…很感谢你们对我的帮助”。

“就如我之前所说,我们的行为只是因为自己想做才做的,完全不需要道谢”。

“老师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做什么”?

“我们会回去旅行”。

“…这样的话我会寂寞呢”。

“…或许会吧”。

“可以让我跟你们一起去旅行吗”?

“啊,不行,那样会很麻烦,而且你最近和幻月的距离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老师和学生关系好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两个,别吵了,爱丽洁过来”。

“怎么了吗,老师”。爱丽洁有些疑惑的朝我走来。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顶魔法帽,是我用以前买的材料做的,一边是金色,一边是灰色。

“这是离别的礼物,我在上面附加了隐身魔法,只要戴在头上就可以隐身,要好好保管”。

“爱丽洁一脸兴奋的结果帽子,戴着头上,然后爱丽洁的身影就开始慢慢变透明最后消失了。

“谢谢老师”。爱丽洁摘下帽子对我说道。

“爱丽洁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伊蕾娜询问道。

“我想等过一阵子在回到那个国家”。

“是吗,我还以为不打算回去里”。

“嗯,我对那个国家里的人做了坏事,所以要回去道歉,不过还没有下定决心,现在还只有这种想法而已”。

“我觉得很不错”。我点头表示赞许。

“我打算等下定决心后在去,在这场雪融化之前,我会继续住在这里”。

我看着这白茫茫的世界道“看来还要一段时间呢”。

听了我的话,爱丽洁摇着头说道“不会哦,就快了呢”。露出了十分温暖的笑容。

“对了,我也有个礼物想要送给老师”。

“我也有礼物吗”?伊蕾娜兴奋的说道。

“喜欢偷懒的伊蕾娜小姐才没有礼物”。

“小气”。

“好了好了,爱丽洁想要送我什么”?

“…那个老师,你先闭上眼睛,在稍微低下一点身子”。不知道为什么爱丽洁的语气似乎有点奇怪。

我按照爱丽洁的要求,微微弯下身子,在伊蕾娜的惊呼中,我的脸颊处便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当我睁开眼睛时,爱丽洁,红着脸低着头道“我长大以后一定会去找老师的,所以,老师一定要等着我”便跑回屋子里。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一阵发烫。

在前往下一个国家的路上,伊蕾娜不知道在生什么气一般完全不肯理我,还会用冰冷的视线说萝莉控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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