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魔王
“不过现在情况和我预想的有所不同，”李孟钧继续说，“召唤术没有完成，你们也没有获得技能，可以说我的计划算得上是彻底失败了。”
“也就是说，现在没人能够打败那个魔王了？”同学中有人提出疑惑。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现在我们之中就有人可以击败魔王。”李孟钧看向我。
“你是说……”同学们纷纷顺着他的视线向我看来。
“没错，姜老师。”李孟钧肯定到，“以姜老师的实力，我相信魔王对您来说应该不在话下。”
拉娜来到李孟钧旁说道：“只要阁下能够击退魔王，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协助诸位回到原来的世界的。”
不少同学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期许，等待我的回复。
“未曾事先征集我们意见便将我们召唤过来，如今更是唐突地和我们说什么这个世界要被魔王毁灭了需要我们来拯救世界。不觉得你们有些霸道了吗？作为此番事件的罪魁祸首，协助我们回去难道不是你们的义务吗？”李孟钧这试图煽动同学迫使我答应他们的做法令我感到些许不快。
“确实是我们有错在先，协助诸位回去的确是我们的分内之事，只不过如今魔王大军势不可挡，许多难民逃亡至我国，导致我国经济、社会等各方面的压力剧增，更何况魔王大军即将踏足我国边境，举国上下人心惶惶，值此危难之际实在是没有余力帮助各位。”
“可是来这王宫的一路上，我见到的可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啊，完全没有大难临头危机感。”
“呃，实不相瞒，为了稳固民心，我们向外发出了‘神明的使者将应召而来，勇者将会带领神使向魔王发起反击，夺回人类失去的领土，将魔族尽数驱逐。’的消息。于是王城中的人民便自发地组织起来，在召唤神使的日子举行庆典欢迎神使。”拉娜解释我的疑惑，随后又伤感道，“若是我们没能击败魔王，只怕这次庆典也是最后一次了。”
“而且还有一件事需要您知道。”拉娜继续补充，“我知道您阻碍了召唤术，也许对您来说阻碍召唤术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可是对我来说要维持如此庞大的召唤术其所消耗的MP是难以想象的，若非我有‘神级魔力回复’技能，绝不可能维持超过半日以上。”
“也就是说，你希望我解除对这召唤术的阻碍？”
“您说的不错，我不是想威胁您，只是我也不知道当我无法维持召唤术后，作为召唤对象的各位会遭遇什么不测，毕竟这是没有先例的。”
这召唤术的本质即是空间传送，倘若空间传送中断作为传送对象的我们将会卷入空间乱流之中，这一点我是相当清楚的，拉娜所言非虚，可以看得出来她确实在关心我们的安危。
“解除阻碍是不可能的。”我阻碍召唤术的完成的目的便是为了我们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我们本来就没有原来世界的坐标信息，唯有通过逆向解析这召唤术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倘若召唤术完成同原来世界的联系将会彻底断绝，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了。“这召唤术你还能维持多久？”
“嗯，最天大概能维持到明天傍晚吧。”拉娜略作思索后回答到。
“只能维持这么点时间？”
就在这时，有一样东西闯入我的神识范围内，其惊人的速度让我不得不对其警戒，高速运动的物体同空气摩擦产生大量的热量使之发出火光，是一柄枪，而且矛头所指正是这个宴会厅。
高速长枪不出一秒便会击中此地，以其庞大的动能，这个大厅瞬间就会被夷为平地，在座的人恐怕没几个能够幸免于此。时间不容我做过多的思考，跃迁出窗外来到长枪的轨迹上，最为省事的处理办法当然是在其轨道上打开空间通道使之飞向别处。
空间通道在长枪的必经之路上展开，长枪亦是如期而至，然而拖曳火光的长枪却并未按照我所预料的改变轨迹，枪尖撕裂了我所展开的空间通道笔直地射向宴会厅，它竟不受空间所干扰。
既然无法取巧，那就只能硬接了。瞬身来到长枪边上双手紧紧地将之握住，扭曲我四周的空间，使自身受到沿着长枪运动的反方向的极高的加速度。长枪虽然不受空间的影响，但却可与物质相互作用，不然也不可能与空气摩擦生热了。长枪在我的牵引下急剧减速，成功地在击中宴会厅前停了下来。
手中长枪通体白光散射，仅仅只是站在宴会厅的窗外，其所逸散的热量便快将窗户玻璃烤化，得对其进行降温，就这样拿着长枪进宴会厅是很危险的。
将其收入小世界，引导小世界中的水流对其进行冲刷，然而瞬间蒸发的水蒸气将其裹住使之降温效果并不是很理想，但我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降温手段，只能等一会了。
“姜老师，你没事吧！？”我回到大厅阿尔忒弥斯便急忙前来询问我的状况。
“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如此回答后就向李孟钧和拉娜问到，两人面色铁青，必然知晓什么，“我们被攻击了，你们二人有什么头绪吗？”
“这，这可能是魔王的手段。”李孟钧一脸严肃地说到。
“在之前的战争中，有不少难民曾目击过一次宛如末世一般的打击，据目击者所说他们只见从魔王领方向的天边有一束光射向城市，下一瞬间他们便感觉地动山摇，城市眨眼间就被摧毁激起高耸入云的烟尘遮天蔽日，自其中心吹来的狂风更是将他们吹出好几米远，同行人中有相当一部分不幸被裹挟而来的石块所击中当场丧命。”拉娜说出她所知道的情报。
“你说过你能维持法阵到明天傍晚对吧？”我向拉娜确认到。
“啊？啊，对的。”
“魔王在哪？”
“啊？等一下。”拉娜转头向站在门口等候的女仆说道，“塞露芙，去拿一份地图过来。”
“姜老师，您该不会打算现在就去击败魔王吧？”李孟钧试探性地问我。
“嗯。”拉娜维持法阵的时间不多，必须要尽快回去，“你在质疑我的实力？”
“不不不，只是……这会不会太鲁莽了。”
“我心里有数。”我一身大帝的修为可不是说说而已的，然后我看向拉娜说到，“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李孟钧有些警惕。
“别慌，不是什么大事。”我摆摆手让李孟钧放心，“让我搜她的魂。”
“搜魂？！不，不行！”李孟钧立马严词拒绝，体会过一次搜魂的他知道那是多痛苦的经历。
“你先别急，只要她本人不抗拒我，我是不会让她痛苦的。”对于神识一道，我并不精通，搜魂的手段我虽会使用，但如果搜魂对象强力反抗的话我所得到的信息往往会丢失一些细节，通常来说问题不大，不过我需要知道布置召唤术的全过程，因此丢失任何细节都可能延缓我解析术式的进度。
“没问题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我可以让你搜魂。”拉娜一口答应下来。
“公主，地图。”女仆塞露芙回来了。
“好的，谢谢你，下去吧。”拉娜接过女仆双手递上的地图，在侍女们刚才整理出的桌面上摊开，为我指示魔王的所在地，“魔王攻陷帝国后占领其首都作为魔王城，根据情报显示，魔王自从占领帝国首都后就深居简出，基本上不怎么亲自参加战事，征伐多为其下干部所为，因此魔王也最有可能在魔王城王宫之中。”
“我们现在的位置在哪？这个魔王城距离我们有多远？”
“我们现在的位置在这。”李孟钧答道，“距离的话……两个世界使用的单位并不一样，你不妨按照地理环境来辨认。”
“可以的，你说吧，尽可能详细。”
“魔王城是一个沿海城市，而且就在伊尔河的入海口边上，地势平坦没有高山，当地有一个地标性的建筑，便是女神爱梅斯尔的雕像，足足有五层楼高。根据情报，魔王占据帝国首都后并没有摧毁这座雕像，因此姜老师你可以通过这个来寻找帝都。”
“不错，据我所知，这种规模的雕像独此一座。而且从这里出发，到魔王城的沿途中是没有其他大城市的。”拉娜说到。
“好的，我知道了，给我指明方向吧。”
“魔王城的话……大概是在那个方向。”拉娜稍作思考后指出一个方向，与长枪袭来的方位大致重合。
“嗯。”我点头示意后便同蒋至对话，“班长，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你要看好同学们，不要让他们乱跑了。”
“好的，姜老师。”蒋至答应道。
“你打算就这样直接去了吗？说真的，我觉得这实在是太草率了。”李孟钧还是不放心，近乎低吼道，“我们也曾和魔王打过一次，那时他还没有现在这般强大，但结果是五人的勇者队伍如今却只剩我和拉娜侥幸逃生！”
“你冷静一下，我说了我心里面有数。”李孟钧的状态让我有些头疼，我实在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
“昆布尔，别说了！”拉娜安抚李孟钧道。
“那，那至少把我也带上吧！我知晓魔王的情报，而且作为勇者，我也有一定的实力，我保证不会拖你后腿的！”
说实话，李孟钧的实力实在不够看，我也不想在战斗的时候分心保护这么一个累赘，不过真要这么说的话，李孟钧可能还会不依不饶吧。“我需要你留在这保护同学们。”
“他们在这王宫里，能有什么危险？”
“你能保证像刚才那样的远距离打击不会再发生吗？”说实话我觉得刚才那种程度的攻击应该不会有下一次了，毕竟那柄长枪的材质就连我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估计是异世界独有的物质吧，能够不受空间的影响，拥有这种性质的物质按理说应该相当罕见。
“这……”李孟钧说不出话来了。
“昆布尔，就按她说的做吧。姜老师，祝你武运昌隆。”拉娜如此说到。
打发了李孟钧我便动身出发，因为不知道魔王城的具体位置，无法空间跃迁直达目的地，只得向着长枪射来的方向飞去，并沿途寻找魔王城。
赶路途中那柄长枪也冷却得差不多，将之拿在手中观察。这物件，与其说是长枪，倒不如说更像一根树枝，一端粗一端细，乍看笔直的躯干实则有几处曲折，甚至其细端末梢尚有形似芽孢的突起，如果这真是树枝，又会是什么植物的呢？
这根树枝通体光滑，表面竟如镜面一般倒映周围的景象。因为它不受空间影响，自然不会有重力，但是通过简单的挥舞运动，感受其惯性便可得知这树枝拥有相当大的质量。用力掰扯它，居然只能让它略微弯曲，而且其弯曲幅度是肉眼所不能察觉的。我好歹也是帝境强者，虽不是肉身成道，但肉身强度亦是不容小觑的，这看不出材质的树枝竟有这般恐怖强度。
神识探查树枝内部，其微观结构更是让我震惊，或者说这东西根本不存在微观结构这一说，它不是由分子或是原子等类似的微粒构成的，整根树枝便是一个整体，浑然天成，这样的东西我可是闻所未闻。细细端详树枝粗端断口，宛如玻璃破碎断口一般，虽然不平整但却光滑依旧，不像是被切割下来的。
还有一点发现令我感到高兴，这根树枝并未蚀刻任何术式，拥有如此顶级强度和奇特性质，且未被加工过，这要放在我和青玲那个时代，可是足以惊动各方帝者前来争抢的材料。我和青玲两只闲云野鹤也自然不会耗费心力去同他人争夺这些东西，没想到今日搁这异世界竟有如此收获，实在是意外之喜。
仔细想来倒也是，这树枝我用力弯折它也仅仅使其弯曲分毫，加工之事非帝境之人不可为，况且真要有人能够加工这树枝，也就不会拿来当标枪投掷，一来是暴殄天物，二来则是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直接将珍宝拱手相送于敌人。
这树枝粗细合适，握在手中很是称手，越把玩就越是喜欢。
向前飞着，一位闯入我神识范围的不速之客吸引了我的注意。来人同我相向而行，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从魔王城来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丝姜道玲的气息。李孟钧等人曾说过，魔王拥有异魔精血，难不成这人就是魔王？
我跃迁至他面前，拦住其去路。那人血气蒸腾、杀意尽显，见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便停下来打量我，最后视线落了在我手中的树枝上。
“那是……我的……还给我。”那人喉咙中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词，含糊不清，不过通过其精神波动便可得知其意。
“你就是魔王吗？”我开门见山道，真要是魔王倒也省去了我去找他的麻烦。
“魔王，卡尔提说我……是魔王。那个……还给我。”没想到他居然不加掩饰的回答了我的问题，从其精神波动中可以判断所言非虚，不过看他说话有些木讷，感觉不挺聪明的样子啊。
“你再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把这个还给你。”
“好……一言为定。”魔王答应了。
“这根树枝刚才是你丢的吗？”
“是……卡尔提让我……向标记地点攻击。”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卡尔提……让我这么做。”
“……”魔王或许真的不是很聪明，“你说的这个卡尔提是谁？”
“卡尔提……要帮我达成使命……好家伙。”
“使命？你的使命是什么？”
“使命……杀……杀……”魔王显得有些不耐烦，“已经……回答很多……问题了，东西……还给我！”
我将树枝抛向魔王，魔王见状便急速飞来伸出双手打算接住树枝，竟完全不对我设防。既然露出如此破绽，那我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他即将抓住树枝之际，跃迁到他上方，把树枝重新拿回自己手上，没等他反应过来我便一脚狠狠地踢下。
魔王刹那间便突破音障，空气炸裂巨响，白雾骤起，如同流星一般坠向大地，落地点尘土飞扬，落地声响半晌才传来。我没有下死手，毕竟还打算搜他的魂获取情报呢。
不过他的身体强度比我预估的要强上不少，本以为这一脚足以让他失去行动能力的，但是在那烟尘滚滚的陷坑之中，魔王虽大口咳血却还是挣扎起身。看起来他知道不敌我，借着弥漫的尘土想要逃脱，向着来时的反方向空间跃迁而去。
在我面前玩弄空间实在是不够看，不过让我好奇的一点是，他的空间跃迁并不是通过术法实现的，而是通过对道则的利用来实现的，就像我一样。能够悟道的人至少也得有实世境的实力，而从这魔王的灵力波动来看，其实力似乎达不到这个地步，更何况他连神识都未曾凝练出来，又怎能悟道呢？
但他利用道则空间跃迁，我是不可能看错的。一个假说浮于心间，或许他是从姜道玲的那一滴血中掌握了如何利用道则的，毕竟姜道玲前身就是青玲，我和青玲均是以空间大道成帝的，这魔王若是通过那滴血掌握的话倒也说得通。
不过这样的话，又有了其他疑点。比如说，领队出征异世界的姜道玲，怎么想都有大帝的实力吧，很难想象挨我一脚就大受重创的人能够从一滴帝血中领悟道则，能够不死就不错了。
李孟钧他们说魔王获得异魔精血时，我还以为魔王提炼了姜道玲的血液化去其中杀气，并借此实力大增。不过如今看来事情似乎比我想象的要简单得多，看魔王那无法藏匿的杀气，他只是接受了帝血并被其中蕴含的杀气所感染罢了，不过这样还能保留些许神智而且可以进行简单交流，倒是令我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我没有阻拦魔王逃脱，既然他想跑，那就放长线钓大鱼，据魔王所说，他听命于那个叫卡尔提的人，只要把这个卡尔提干掉的话，这异世界的危机也就算解除了吧。如此想着，我便藏匿身形，跟随在魔王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