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围炉煮茶

作者:miaoshenhhh1h1 更新时间:2022/12/22 0:55:53 字数:6653

寻花者

第六章围炉煮茶

冬至镇的中央区域,露天或窗户起雾的厂房如儿童积木一样杂乱而又整齐地坐落于此,纺织厂侧面拐角的烟囱粗细不一,葫芦形的空气净化装置层层套叠,虽然有消音作用,不过改变不了排出的浓烟依旧刺鼻,唯一有价值的可能只有浓烟的温度。

“阿芹,快来这边。”黑发红眼的少女快步走在半露天的厂房中,积雪不厚,不过皮质长靴依旧留下了凌乱的足迹。

“你慢点,我还要推车。”身高略高的短发女子双手拉着小叉车,沿着刚才的足迹,车辙把脚印修饰地如同两侧两层楼高的货架一样整齐。


“天字三号货架……找到了,在这里。”手套抹去金属货架上厚厚的霜,白色冰霜线条下隐隐约约看见了手写的标签,“白色丝绸三卷,绿色丝绸一卷。”

“四叶草,你怎么总是精力这么充沛,从早上上班到现在,四个多小时了,你怎么还……”

“早上我们缝了那么多衣服,一想到这些衣服会卖到帝国,卖到星球各地,就很开心啊。”

“我真是受不了你。”


“哎哟,要补昨天的班,今天的早晨上午班必须把昨天的进度补回来。”

按下升降叉车的电源,叉车慢慢展开。户外的墙边放着几盆植株,四叶草看了一眼,这是她从来到纺织厂伊始,就照顾的花,名为心爱。此花不难养活,但是极难养好。

“说起来你还没有说你昨天去做什么了。”双手推着叉车,完美对齐货架。

“我两天前去了桦木山的海边了,因为暴风雪就困在那里,昨天中午才能离开。”四叶草轻轻抬头,看向慢慢移动的半自动升高的叉车,但眸子里确实远方的小木屋。和那个手持长矛男人的预言。

手伸进冲锋衣的大衣兜,即使隔着不薄的手套,奇妙的触感依旧新奇,这块鱼鳞纹的贝壳十分奇特,证明昨天的海边的旅行并非梦境。

“昨天中午,那你应该能赶回来。”

“路过福斯特镇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男生,大概比我小一两岁的样子,他……”

“四叶草!你什么时候恋爱了,都没有和我这个师姐说,你居然会瞒着我!你居然有男朋友!”

“不是,他突然就倒在街上,我一直等到他完全恢复才离开。”

“他长得帅吗,高个还是矮个?”黑色短发的姐姐一只手搭在叉车上,侧身看向面前的妹妹。

“比我高一点,虽然没说几句话,但是感觉他比外表更成熟许多。”四叶草拍了拍已经下降到小叉车上的一批布,抖去一些碎雪,仿佛一丛蒲公英洒在微风中,“哦他的眼眸是黄褐色或者土黄色,有点卷发,即不像陇人,也不像彼特人。”

“这么说,他不是福斯特镇的本地人?”阿芹看着机械结构的叉车缓慢升高,再一次非常专业地准确对齐货架。

福斯特镇在温室种植和道路交通方面非常先进和发达,而冬至镇的特色产业,则是在寒带城市的必备技能,纺织业为主的轻工业,进口棉花,羽绒等产品,在冬至镇加工成轻巧而又保暖的衣服,冬至镇昼夜温度大约是零下20度到0度之间,如此大的温差对衣服的要求更加严格。在这样的终年负雪的城邦,在室外行走,一旦出汗,如果处理不当就会带走大量体温,因此对于衣物的保暖和透气性能有着最严酷的考验。说一句题外话,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几乎没有外来游客,更不用说外来的定居者。

“不太清楚诶。”

“不过据说黄眼睛是某种病,好像叫,星沙病?不过冬至镇没有这种病的人。”


“星沙……”长靴的少女看着脚下的光滑的冰面出神,倒影着她深红色的双瞳,心神早已飞往九霄云外,“星沙吗……”

似乎在思考什么,眼神飘忽,又不像是往心里去。

“是呀,我也是听家里长辈说过,以前在北极城……四叶草!小心!”

突然,三人高的驼着一匹白布的三夹板货架突然侧翻,从叉车上滑落下来,折叠的白布可不会被严寒冻僵,冰雪反而让它瞬间延展,货架和布匹如同转手卷似的落下,而四叶草就是那根纤细的手指。

这一刻天地崩塌,从天而降的白布仿佛是直接摆设后事,而一切却又静悄悄的,大学吸收了全部的声浪,无论是力拉崩摧声,还是两女子尖叫声。

“啊!”来不及多想,四叶草双手高举护头,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就压倒了她,四叶草仿佛一个被欺负的儿童,跪坐在地上,粗糙的三夹板劈头盖脸砸在手腕上,又把她往室外的方向一推。积雪飞扬,白布则轻轻落在脚旁。

“四叶草,你受伤了。”阿芹一拳捶在绿色的按钮上,关闭了叉车的电源,蹲了下来,轻轻抓住四叶草紧绷到肌肉僵硬的手臂,后者这才缓过神,体会到了紧绷和打击的酸痛,和手腕伤口的疼痛。

“我……”

“你的手腕,出血了,好大的伤口,还好不是特别深。还有哪里疼吗?”

“……”轻轻摘下一只手套,果然手腕处渗出鲜血,好似被木刺所勾破,手套上也有部分毛躁的划痕,然而没有破损,只能说四叶草自己的手艺帮了自己。

“快和我去室内,我给你包扎,你可以站起来吗?”

“……”依然在耳鸣,回忆起那个预言,这难道就是血光之灾,预言中的死亡究竟是……

虽然四目对视,而跪在地上的少女双目无神,就像是失了魂一样,眼里是漫天大雪,还有纺织厂墙角的一盆心爱花。

“哎呀,嘿!四叶草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绷带,你千万别乱动。”话还没说完,就沿着来时的路,走回了厂房内部。

寒风呼啸,而四叶草似乎回过了神,一只手捂住伤口,缓缓直起了膝盖。可能是因为突然的运动,仿佛喝茶漏下巴似的滴在雪地上,这让少女用力把手腕抓的严严实实。

四叶草向厂房的反方向走去,这里有几盆叫不出名字的花,阳光从纺织厂的顶棚中穿过,刚好洒在小花盆中,而四叶草就在这蹲下。

春天吗,从出生以来,十八载,从未走出过北部林区,从未见过四季。这里不可能有春天,终年冰雪,中央盆地,季风无法吹到。即使是从来没有见过春天,即便是永远生在寒冬,想象中的春天真的是春天吗?

浅红的血液滴在花蕾上,顺着花蕾,棘刺,沿着叶片流下,叶片高兴地舞动,滴落在盆中营养土。墙角一排花皆为四叶草照顾,靠近拐角一端,这几株寒带植物名为心爱,心爱花能在零下二十度也能保证机体的水分不结冰,是特殊的寒带作物,可能是因为细胞壁中的有特殊的色素,能够让植物中的液体处于胶质的相位,不会产生冰晶。心爱十分难开花,即使开花可能也是褪色之花,对于植物色素来说,相比绽放,生存来的会更为实在,于是就有了许多关于心爱盛开的传说,美中不足是不能吃,只是观赏植物。

“心爱啊心爱,我从小时候就开始养你们,还没见过一次开出有颜色的花,你看我的血红红的,你是不是也能绽放出红花呢?”血流慢慢干涸,伤口处的皮肤产生了暗红色的薄膜,“说实话我很怕死,如果死去的那个人是我,我还是蛮遗憾的,毕竟还没有见到过春天,心爱你能见到春天吗?”

阳光逐渐覆盖了四叶草的皮靴,她贴身的长裤,她的膝盖,她的心口,她平静的脸颊。花蕾没有动静。

“也是,怎么可能现在就开花呢。”缓缓站起,“去找阿芹吧,那几匹布的话……你们可把我害惨了,等会再来收拾你们。”

走过厂房的拐角,四叶草也沿着之前的足迹返回,而阴影处的心爱,花蕊颤抖了一下。

“四叶草博士,是否就是此时,你察觉了你血液的异常?”景氿平静地说。

“你是指哪方面?帮助了洛离吗?”

“不不不,是你此时的愈合速度异于常人,如此快速的凝血很少见。”

“原来是这样,其实我那时候还是懵懵懂懂,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了解。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是核审判之后少见的变异,仿佛就是一种逆向的星沙病?”

时间又来到了景氿的办公室,窗外日几近中天。

“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我已经事先订了两份饭送到这里。”

“太好了,决定来这里之前,我还在怀疑是不是每天都是吃胶囊食品。”

“我们实验室是属于西鼎公司,是有专门的厨师团队和供应链,旁边又是灰都大学,平时也能去大学的食堂。”

“好,决定了,我决定在这里工作了。”歪曲的嘴角流下了哈喇子,眼睛里是以前只在社交媒体上见过的非寒带的美食。

“感觉像是你在面试我。”络腮胡子的男人面带微笑。

“啊……”少女这才回过神来,“真是不好意思。”

“话说回来,你十岁进工厂,工作八年,又在医院学习五年,竟然还相信这些神谕。”

“我不认为那些预言都是危言耸听,反而是自然界对人类的一中警示,如果不尊崇星球的‘理’,而只是一味地改造世界,终究会反噬。”

“也就是说,你认为星球是一个对象?一个有自我思维的实体?”

“有类似的感觉,特别是来这里之前,我和你说过了把,除了我爸的战友之外,还有一个牧师帮助了我,他让我更加坚信,不论是星球还是其他地方,万事万物都有他们的联系,一切喜或祸都有其中的因果。”

“不好意思又打断你了,还是回到那天工厂。”

“说多了说多了,当时阿芹给我包扎的时候也很惊讶居然已经不流血了,我们都以为其实这个小事故只是擦伤。那天,因为已经完成生产任务,符合当天的进度规划了,甚至还超出一些,我和阿芹决定按照原计划下午一起去无知山北麓探险。”

“是你邀请她一起去寻找春天的花吗?”

“其实这次是她主动提出的。”

冬至镇,林业是这个小城镇重要的产业支柱,南边的桦木山,还有北边的无知山。无知山覆盖整个北部林区的极地,绵延流长,而无知山的北麓恰好在冬至镇和福斯特镇之间。四叶草和阿芹准备充足,走到了无知山的一个择伐林的路口,一侧是只留下树墩的光秃秃的雪泥,另一侧是不久前种下的树苗生根发芽。

择伐林面积辽阔,地势平坦,但两名少女却朝着陡坡前行,前方便是那些自卸车和伐木工无法翻越的险峰,自卸车旁边有许多拖拉机或者特种车,巨大的铲斗和轮胎好不威风,向前看,是地图上也一片茫然的空无大地,走出择伐林的划定区域,一直沿着路走,不久,就没有了路。

“四叶草,接着往哪里走?”

“上次我在那个山头,发现有一个很特别的洞穴,隆起不高但是我猜可能是地下洞穴,洞口背风又能俯瞰整个福斯特镇,你说会不会是通往我们北部林区地底的一条路啊。”


“这种事,不太可能吧。”

“你往东北方向看,翻过两个小丘,就是了。”

阿芹朝着四叶草手指的方向望去,虽然白天多云,但还是被雪山的阳光刺了眼睛,双眼眯成一条缝,也找不到四叶草描述的地方。

“有多远?”

“我们先从这条山脊走,然后前面是一个超大冰湖,再穿过一片雪松树林,最后再是一个陡坡,就到了。”

“要走多久啊?”

“不迷路的话大约走一小时能到冰湖……”

“那么久!我想回去了。”

“阿芹,是你说想来无知山的,怎么能退缩。”

“但是这里都没有路,万一遇到什么危险……”

“不会有危险的,我来保护你。”身高更矮的少女笑着走在了前面,她伸手即可取得的腿带上,是一把老式的手枪。

无知山连绵不断,北部林区正三角形状的大陆,南部与帝国接壤,东北方就是看不见尽头的大海,而西北方,是没有任何人能够登上顶峰的无知山。无知山终年负雪,海拔位置可能是当今星球之最。无知山大致南北走向,根据山谷和山峰,人为分为无知山的南部,中部,北部山麓,而北麓最平缓,位于冬至镇和福斯特镇之间。

北部林区的许多城镇都以天然的林业为骄傲,冬至镇和福斯特镇几乎是北部林区的中央,北部林区的三山盆地,无知山环绕西北,南部桦木山和东部的千岛山让盆地的寒风远远弱于其他地区。桦木山生物多样性连自然学家看了也直摇头,几乎是纯正的桦木林,千岛山生机勃勃,而无知山以雪松和云杉为主。此时,两侧的雪松仿佛迎接总统的转机的仪仗队,对着雪山行注目礼,两名少女穿着厚厚的冬装,走在山脊上,任凭飘雪附着在浮动的长发。

“四叶草,你寻找的花,究竟是什么?”

“有一种花,即使是寒冬也能盛开,而当它盛开,春天就来了。”

“那到底是什么花呢?”

“就是那朵花啊。可能是白色或是红色,花瓣仿佛是起从南方迁徙归来的鸟儿,高兴得飞起来一样。”

“说到底你也不知道是什么花。”深紫色冲锋衣的高个子女孩呼吸加重,但是脚步并没有减慢。

“我一直在想,北部林区一定是有春天的,只是藏了起来,春天是百花争艳的季节,一定是着一朵关键的花缺席,才无法召开春天的聚会。”

“你在纺织厂不是养了几株心爱吗?这不就是你寻找的花?”

“心爱吗……”黑色长发的少女低下了头,“快看!阿芹!”

“啊!”

山脊的尽头,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就像不断在人墙背后垫脚的想要看烟火的小孩,他的父亲突然把他抱过头顶。眼前是一个巨大斜坡,斜坡下的山谷中有一个巨大的冰冻湖,许多冻住的小溪流汇入这个大镜子,就像是冰雪公主的舞台,周围的矮丘就是特等席,穿越这个冰冻湖,是大面积的雪松树林,这个区域的雪松上的积雪并不多,掠过雪松林,更远处是一望无垠的山脉。

“那就是冰冻湖,我们接下来就要穿过那里。”

“这个湖结实吗?”

“完全没问题,这比我们城里的几个湖结实多了。”

“哇哦希望不要有意外。”

可能是因为兴奋,也可能是因为是下山,周围风声大作,而两名少女快步前行。越是接近山谷的冰冻湖,植被越是茂密。

“四叶草,你看那边的冰河,是不是有一个人?”

“哪边啊我怎么没看见?”

“你看,那边有一个载具,可能是一辆车?”

“阿芹……”

突然之间地动山摇,好似天地崩塌,狂风大作,宛若危楼伞降,两名女孩都毫无防备地摔在雪地的下坡上,斜坡陡峭,两人都像是雪崩前的预告一样,无助地滚下。

“四叶草!”雪地上都是断藤与树叶,而此时对于几乎相当于一片大陆大小的无知山来说,只是多了一片比较大的枯叶。

“呜!”翻滚了两下的四叶草后背撞在树干上,合上的眼睛看到的最后的景象,就是面前的冰山,白色的雪雾开始滚落,慢慢变大,变浓,也许,有一只鸟从天边划过。而她的同伴也不知所踪。

一瞬之间,山峦崩摧,刚才还是晴空万里,此时仿佛已经是深夜。一道紫色的异火从天边砸落至湖面,整个冰河都开始燃烧。

正所谓无知山兮晴空照,暴雪起兮山石崩,异兽见兮边梦界,生死危兮冰河燃。

不知过了多久,雪堆中传出了急促的警报声,即使是如此轻微的震动,也让断树下的松动的雪堆颤抖了一下,动了一下,一节小树枝从雪堆上落在地上。

“哈……哈……憋死我了。”仿佛雪地中的小兔子,躲避掠食者的搜索后,探出了头。

环顾四周,地形大变,原本下山的小斜坡,已经是怪石嶙峋,仿佛海啸后的街道一样,而冰湖四周全是断树,有些树木被烧焦到树根,最关键的是湖的中央,产生了大量巨大的裂口,这可不是在冰湖的捕鱼人或是北极熊的手笔,更像是小型陨铁的撞击才会形成的裂隙。仰望高空,万里无云,而那只有点眼熟的鸟儿,正往东北飞去。

“对了,阿芹!”一下子站了起来,少许的贫血让眼前一黑,脑部的缺氧让四叶草马上又俯下身子,但是对同伴的担忧,胜过了自身的疼痛与虚弱。

似乎是从耳鸣中恢复过来,迷你手机的铃声就仿佛渐行渐远的救护车的鸣笛的倒放,拿出手机,通话已经挂断,疑惑间,突然之间好几条对话接踵而来。

首先是署名而福斯特镇气象台的通知:“今日突然无知山区域有巨大暴风雪,请市民朋友们注意躲避。”

“就不能有一点预见性吗?两次没有预测准了,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皱着眉头抱怨道。

接着是洛离的信息:“有一名伤员晕倒在雪地但是目前已得救,身上的证件表明是冬至镇第二纺织厂工程师阿芹,目前她可能已经回到冬至镇,我想你兴许认识,或许可以帮忙。”

“阿芹得救了……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长舒一口气,厌氧的血液在心脏中重新过滤,一阵深呼吸之后的麻痹传遍全身,雪山的寒风吹在身上,打了个哆嗦,这时候四叶草才意识到,已经在雪地里躺了许久的自己,或许还没有脱离危险。

四叶草从上往下检查自己的身体,从四肢,到躯干,最后摸了摸脸,虽然手脚冰冷发麻,但是索性身体并无大碍,衣衫破损,身上的大衣有几处破损,黑色紧身裤也磨破拉丝。稍微翻了翻埋葬自己的雪堆,拎起登山包,拍了拍脸看向另一条平缓的路,踏上征程。

“洛离……还好之前和洛离交换了联系方式,原来洛离今天也在这附近啊,阿芹能得救真是太好了。如果她有什么事,我……”低下了头。

随即拿出微型终端,这个型号的终端功能略少,但是以可靠耐造而著名,继续翻阅未读的数条消息,一条姓名为“帝国短频197508041501”的用户发来消息,“四叶草,我是阿芹,我的手机弄丢了,救我的人说只发现我一人在峡谷中,现在正要去找你,如果你看到消息,赶紧报一下平安啊。我正在回冬至镇,去纺织厂叫一些人手来一起找你。”

“还是被她担心了啊。”看了一眼时间,居然是十分钟前,赶紧编辑了信息回复给了这个号码,以防万一也发给了纺织厂的师傅,让他如果看见阿芹,告诉她自己平安,“诶,回去后肯定又要被训了。”

此时不知究竟是何种心情的少女,走在有一些现代建筑痕迹的山路上,身后的树枝上,停着一只雪雕,它的头轻轻歪了歪,看着夕阳照在少女的背影,看着战场一样的冰湖,看着蓝天,看着隔着一座山的福斯特镇的位置,最后看向少女离开的断树。树下的雪是暗红色的,少女越走越远,暗红色也逐渐被白皑替代,所有烧焦的树中,这棵树最为凄惨,而在树状侧面露出的腐根上,一根草本茎叶形状的嫩芽,茁壮生长。

“这个号码为何显示的是初始编号?”中午的阳光很热烈,正如同兴奋的中年眼镜男子。

“现在这个时代,连骚扰电话都会有名有姓,没想到他们用的还是初始。也就是说到现在,这是他们发的第一条消息。”


“这可真是……很符合性格?”

“所以那兄妹很不可思议。如果有机会的话,想要和他们再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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