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520年 冬 天城
这几天常娟的日常还是挺正常的，但燕小小还是没有放松观察，因为跨年夜快到了，这是最热闹，人最多的时候，也是不轨之徒暗中做手脚最方便的时候。燕小小有种感觉，那晚常娟将会有动作。
跨年夜的当天，值班的是宋长风，秦飞。
管得过来吗？当然可以，以前的天城守备队为了防止被杂七杂八的小事搞得不胜其烦，按划分了城区，成立基层管理会，下放了权力，麻烦事也少了很多。
跨年夜当天清晨，城外田野上一声枪响，鸟兽从睡梦中惊醒四散。稻草人上的标靶被打穿个大洞，洞周围小小的火苗止不住的燃烧。
燕小小放下枪，快速装填着弹药。
这是她每天都要进行的自我训练，这种自律伴随着她从加入天城守备队到今天。
【瞄的还挺准。】
上官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燕小小身后，提着袋子，还背着一把崭新的枪。
【谢谢。】
燕小小停下了装填的动作，用笑容迎接这位一大早就来问候她的人。
【吃饭了吗？】
【没有，等一会再吃。】
【正好，我带有。】
上官明提起袋子，笑容有点诡异。
两人吃完早饭，燕小小发现袋子里还有一个白色的小盒子。上面系着一个白色纸条。
【这是什么？】
【看看不就知道了。】
燕小小拿起盒子，仔细一看发现纸条上面写着生日礼物四个字。
【生日？给我的吗？】
【是呀。】
【可今天不是我生日呀。】
【那是哪天？】
【我不知道。】
一个从八岁就被拐跑的人怎么可能还记得自己的生日。
【对嘛，所以哪一天都可能是，那我今天送也不是不可以。】
【那明哥哥你为什么不昨天送？】
【哈哈哈，我马上就要去天守关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
上官明一脸轻松地说着这种不得了的事。
【要打仗了吗？】
【可能吧，现在还不清楚，都是为了以防万一。打开看看吧。】
燕小小小心地拆解着上面的绳结，打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地对着锥形的金属物件。
【这是什么？】
燕小小拿起其中一颗，在初升的太阳下，金属外壳还反射着光辉。
【我还记得你原来天天晚上做噩梦，梦见黑厂里的人打你骂你，就算自己已经有了一身本领，可在梦中还是没有还手之力。】
【对，是明哥哥你送了我这把枪，说跨年夜人们放鞭炮是为了吓走年兽，枪的声音会吓走梦中欺负我的人。】
【那你现在还做噩梦吗？】
【有些效果，但有时候还是会......】
【看好！】
上官明一脸得意，端正自己手中带来的步枪，将盒子里的金属物件一颗一颗地放进枪匣中。
然后拉动枪栓。
砰！
拉动枪栓。
砰！
拉动枪栓
砰！
上官明熟练又迅速地操作步枪，瞬息万变间，稻草人的要害部位多了七个枪眼。
燕小小惊诧地看着他手中的利器。上官明看着她瞪得浑圆的眼睛，十分满足。
【哈哈哈，这是按照依可给的书中构造的新式步枪，给怡心看，她就是觉得吵，还是给懂的人看有意思。】
【太厉害了！】
【送你了！】
【送我？！真的吗？】
【我不在了，请替我守卫好天城，而且有了这种枪，你应该也不会做噩梦了吧。】
【谢谢，明哥哥！】
燕小小十分激动，一把抱住了上官明。
【冷静，被别人看到多不好。】
小小红了脸，收手退到了安全距离。
【那我走了。】
【明哥哥！】
【嗯？】
【你要平安回来。】
上官明转过头，摆摆手，顺着朝阳照射的大道走回天城。这算是一种承诺？还是一个无声的拒绝。不知道，但至少他没有说，好，没问题。
承诺是沉重的，上官明并不喜欢许下没有把握的诺言。
燕小小欢心地抱着新式步枪，练习了一阵后，也走回了天城。
午间，闲来无事的燕小小正在天女玉像前的台阶上发呆，这个女孩没有什么其他生活乐趣，除了守备队的工作，她就喜欢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思绪飞来飞去。这很无聊，但很放松。
【小小。】
楚念从远处走来，坐到了燕小小的身旁。
【你今晚有时间吗？】
【今晚？嗯......今晚我要去盯着常娟。】
【是嘛......】
楚念有点失望，但庆幸的是有人发觉到了少年的忧愁。
【盯常娟的事交给我吧。】
顾平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
【啊！顾平哥！】
【难得的跨年夜，浪费在一个嫌疑犯身上太没劲了。交给我吧。】
【嗯，好。】
燕小小从不跟顾平抢活，在她眼里，这位总有比自己更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那楚念妹妹今晚要拉着小小干嘛呀？】
楚念脸色一红，没有反驳顾平无聊的笑话，这是在邀请女孩时的害羞表现。
【看......看烟花。】
【好事呀，小小，去吧。】
【嗯？嗯。】
燕小小轻描淡写的答应了，看样子完全没有了解到这种邀请的内在含义。
跨年夜当晚，天城的东北处的歌剧院内乌压压坐满了人，一年一度的晚会是关内人最喜欢的活动。往往一票难求。
天城中心广场则按规划摆放着烟花，烟花表演则是没有机会进入会场的人的享受。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烟火表演要在十点开始，两人约定九点半见面，但燕小小从吃完晚饭就一直坐在约定地的长椅上。
燕小小没有期待着什么，等楚念来，看过烟花，回去睡觉。这是开心的事，但比起楚念的心情，属实波澜不惊。
这时，一位意外的朋友，来到了约定地。
【天女姐姐？】
天女坐到了燕小小身旁，左手越过她的脑袋放在左肩上。
【姐姐你怎么来了？】
【说起来，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怎么天女姐姐也这么说？
【不是，我也不记得我的生日了。】
【我还记得刚遇见你的时候，七八岁的样子。】
【我也忘了我多大了......现在都不知道。】
【那既然每天都有可能是，那就算今天吧。】
天女拿出一把精致的佩剑，精雕细琢的花纹，剑柄处，镶嵌着一颗七彩颜色的宝石。
【这是！！！】
燕小小又看见了一个超出她理解的事物。
【虹剑-挽歌。希望它可以帮助你留住幸福。】
燕小小刚接过神剑，天女便起身离开，黑夜下，小小隐约看到天女脸颊上的泪痕。
【天女姐姐！】
她没有回头，消失在黑夜中，紧接着，楚念奔跑着来到了燕小小身边。
【小小！你来这么早呀。】
【嗯，你看到天女姐姐了吗？】
【没有呀，她不在寝宫里吗？啊！好漂亮的剑。】
【天女姐姐刚才来送给我的。虹剑-挽歌。】
【听纤歌姐说过，是神剑啊！那你现在能感受它的力量吗？】
【没有感觉......】
【总会知道它的神力的。】
两人之后前往观赏台，十点钟时，广场上的烟花一个接一个喷射出礼花，将漆黑的夜空照的通明。
熙熙攘攘的人群，漫天的礼花，那年被拐走的时恐怖的记忆突然苏醒，燕小小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一种扭曲的感觉从心脏散发至全身，好像要把整个人拉入深渊。
【小小？】
燕小小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脸色十分吓人。
楚念赶紧抱住小小，轻轻抚摸着她的背。
【没事，没事......】
楚念知道这是燕小小的心理疾病，他不知道也无法想象怀中的少女经历了什么样的悲惨童年，但他知道，他的告白计划，泡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