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感受到这种温暖的触感，应该是十二年前了吧？
凝望着始皇近在咫尺的深邃双眸，顾晓霜怔怔地感受着侧脸上的温暖，忽然间回想起了那个漫天飞雪的除夕夜、烟花璀璨间祖龙阁上的一吻。
如果这是惩罚的话，我愿意亲身感受一下死刑是什么样的滋味。
顾晓霜想。
终于，始皇漫长的一吻结束了，她抬起头，双臂依然搂着顾晓霜的腰。
凝望了一会儿顾晓霜，始皇微微一笑，紧紧地抱住了他，让少女的脸整个埋进了自己丰满温暖的胸脯，用力之大、挤压之狠，几乎让他为之窒息。
等等，这就是第一道处刑吗？
被淡淡的体香和完美的触感弄得晕晕乎乎的顾晓霜，在险些喘不过来气的前一刻，终于感受到了光点的消散。
这一次，始皇没有再说些什么，露出柔和的笑容，以太投影就回归到了祖龙阁的本体之中。
留下顾晓霜失去了支撑，一下躺倒在了沙发上，愣愣地仰望着天花板，鼻腔间似乎还弥漫着始皇的体香。
“这一次……”
他喃喃道:
“——没白来啊。”
一下子把他人生中“最想要完成的一百件事”里排行前十的“再被始皇亲一次”、“再摸一次始皇的腿”、“把脸埋在始皇胸脯里”等三个重大人生目标全部打上了勾。
虽然心里总有点儿感觉很对不起素言就是了……
正当顾晓霜刚刚想到这句话的时候。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
嗯？
耳畔响起推门声的第一时间，顾晓霜的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想要暂时躲起来，但他眼角的余光很快就瞥见了夏素言标志性的白衣一角，不由得松了口气。
哦，是素言啊，那就没问题……个鬼啊！
顾晓霜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他现在还躺在沙发上，而且一副衣衫凌乱的样子，这要是过度解读一下甚至能脑补出女上位刚刚结束的剧情……还是只有15分钟持久度这种令人悲伤的剧情。
于是，当看清夏素言的白衣之后，顾晓霜从沙发上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想要表明自己没有和始皇发生什么艹友谊关系……
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遗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画。
描绘着他和始皇拥吻、夏素言亲笔出品、此时此刻散落在茶几和地面上的数十张油画。
于是，顾晓霜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道微风拂过，一张茶几上的画纸被轻轻扬起，顺着风，一路向前……
打在了夏素言的脸上。
【啪——】
清脆的声响。
“……”
素雅的白衣少女刚刚推开门，身体踏进休息室还不到一半，微微僵硬在了当场，沉默了很久，才默默伸出手，拿下了脸上的那张油画。
夏素言怀里依然抱着那本大书，精致的容颜上神情柔和，她凝望着手中的油画，看了一会儿。
然后将视线转移到了顾晓霜的脸上。
看了一会儿。
“午安。”
她微微一笑，很是温柔。
虽然顾晓霜心里还有些不安，但那些画毕竟又不是他自己画的，而且听始皇的意思，素言已经计划好了这场谈话的内容，所以他还是渐渐放松了下来，同样向少女道了声好。
“和陛下的谈话还顺利吗？”
夏素言很自然地走到了顾晓霜身旁，坐了下去，靠在他身边，转头微笑道:“陛下应该把她将要离开世界内侧的事情告诉你了吧？”
“……嗯。”
顾晓霜看着素雅少女的精致脸颊，眼神有些微妙。
非常微妙。
他忽然发现，经过和始皇的一番谈话，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夏素言了。
当顾晓霜想像从前一样平静自若地和夏素言说话时，他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出皇家学园寝室中和狐狸一个个不可言说的夜晚，柔软的大床、彻夜纠缠的两位少女、兴奋的喘息和叫声，还有……
在一旁静静旁观的素言。
透过以太粒子的窥视，完全相当于360度无死角摄像头加4k影院级超清成像再加顶级vr技术的视线，再加上少女本身近在咫尺，可以说除了没有触感之外，基本和亲身经历没有任何区别。
也就是说，他在整整两年，和狐狸体验过的不知道多少种玩法、不知道多少次cosplay，都在素言的眼里一览无遗。
说真的。
顾晓霜现在想从窗户前、从大厦顶层跳下去。
发自真心。
他觉得狐狸如果知道真相，肯定绝对也会有这个想法……吧？
总而言之，顾晓霜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夏素言说话了。
但话题总还得继续下去。
“……陛下刚刚大概和我说了离开世界内侧的事，关于天之座和冰岛战场，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顾晓霜理性地省略掉必须省略的东西，譬如关于他舔着狐狸脖子喊陛下的语言转述描写，还有他坐在始皇大腿上摸来摸去的现实动作描写，然后，他思考了一会儿，犹豫片刻，补充道:“还有……我没有吻她。”
说完这句话，顾晓霜有种胃疼的感觉。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跟未婚妻汇报自己没有吻她妈妈，真乱啊。
“嗯，我相信你。”
夏素言点头道。
“……”
虽然良心有些痛，但顾晓霜还是松了口气。
“对了。”
夏素言说完以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拿起了茶几桌角的抽纸筒，抽出了一小张卫生纸。
“怎么了？”顾晓霜茫然道。
“等一等。”
夏素言拿起手里的卫生纸，扶住了顾晓霜的肩膀，道:“你先别动。”
“……？”
顾晓霜眨眨眼，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素言想要做些什么。
但下一刻，他就明白了。
因为，夏素言手中的卫生纸。
落在了他的侧脸上。
轻轻地擦拭着什么。
“……！！”
顾晓霜的瞳孔瞬间放大。
浑身僵硬的他，就这样看着夏素言为他擦拭掉了……
始皇的吻痕。
“这样就好了。”
夏素言轻轻揉去了红印，然后放下卫生纸。
她的眼神中有着淡淡的忧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