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埋没于书中的莫斯特
不如教我怎样哭泣吧……
一个国家的领袖人物遇刺,大部分民众,至少在短期内可以依旧过着安稳的生活,如果承接顺利的话,不看新闻的人甚至会认为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把这个现象微观化,在这个城镇发生的事情也是一样的。这个城镇并不小,人口也不少。每每有人为了莫斯特失踪,几乎不会引发关注。这就是所谓的“暗涌”吧。
当然,事情发生得太多使众人麻木,不能说这种判断不正确。
用年代来讲述镇子的巨变未免太做作。如果用自己的年龄来计算的话,还能让我有回味的感觉。事实上真正当时发生了什么我或许并未察觉,很多事件和改变都是我后来的调查和总结。年幼真是让我失去了不少机会呢。
十一岁那年冬天,图书馆馆长辞职。
十二岁那年三月的时候,图书馆全体换届。
四月,镇子里尽是莫明其妙的人。
五月,……
六月,……
七月,据后来的调查,图书馆前馆长的尸体在外省被发现。这是镇里的人所不知道的。
然后从那年八月至今,镇里就暗杀不断了。一开始令人惊悚,但后来人们就发觉这跟“正常生活”的人没有什么关联。所以,如今即使发生大型的火拼,“正常生活”的人们也无所谓了。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你省略太多了……”小衍忍不住抱怨。
“啊,这些事,你知道的吧。”
“全看在眼里呢……可是为什么要列在莫斯特的事件表里呢。”
“莫斯特的事件表,就是我的事件表啊。”
十二月,我正式成为逃家少年。潜藏入图书馆的地下书库。至于原因,只是跟老爸的一点矛盾而已。不过自那以后,我就一直属于失踪人口。我想这是老爸自己的怨念作祟吧,明明知道我在学校念书,每年给我交学费,但就是坚持不去销案。真是令人火大的性格啊。
我静静地在图书馆里待了三年。图书管理员应当有所发现,但是最后还是没能把我揪出来。藏在书堆之中,就不会有人是我的对手,这种说法虽然算是极端自信,不过我想管理员小姐一定已经承认了吧。但是接下来情况就不一样了——图书馆需要翻修,同时要装上监控器。嗯,我可没心情对付这个。
所以接下来,留校时间开始了。
留校,于我而言其实就是留在学校图书馆的藏书室里而已。学校的藏书室的藏书规模比图书馆小很多,但也相对精细。书本涉及的类别狭窄,仅限于学生范围,而且参杂着教学资料。
“真是倒胃口。”莫斯特一定会这样说吧。
也罢,好歹是藏书室,无论如何是有精品存在的。生活仍然可以继续,只要时时小心躲进藏书室不被教师和同学发现。话说回来,最最伤脑筋的不是这个吧……面临升学考试的我,如果依然是失踪人员身份,怎么才能升到一个可以看书而且有好看的书的好学校呢?
每天卧在书堆里的我,翻书的时候,总会在这个问题上迷惑一会儿。走神,对读书来说相当不利——直接导致我浪费了三本书,完全没有看懂。
老爸,拜托啊。不回家不行吗?
其实以上问题对我来说完全无所谓。因为有书就可以生活。
“这样说未免也太……”
“是啊,当时的想法跟现在正好相反,当时是说‘让我暂时丢弃了书吧,只要可以升学’。”
“升学对你那么重要?!看上去书的地位降低了很多呢。”
“人总是喜欢向高处走的吧,况且我那时才刚十五岁啊。”
现在回想起来,在这种心事重重心神不宁又特别怕被人发现的时候,被人跟踪才是最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