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还会教他练功
后来姜平又没了，侍女小北成了马厩常客。
小半年里，鸯乐连续掏空自己无数次，直至某天夜里她抱着枕头走进姜平房间：“求你，我真的一滴都不剩了…”
……
七月中，三伏天。
王府笼罩在渺渺热浪中，虽说随处可见参天大树，可走在道上还是会觉得烫脚。
太虚玄师尝试了几回腾云术，想回太虚灵山行祭天道。
但他失败了。
他拖着拂尘蔫了吧唧的走回平顺院。
尚未走近，热风扑面而来！
“咦？”
太虚玄师止步探头，定睛一看。
院中有山有水包围空地。
已有七岁的姜平，于空地之中以寸劲开拳，虎步走七星，连打数拳后左拳揽空揽千秋，右掌托起烈风来，于是拳掌交击闷响龙吟，尽收于体内。
下一刻，拍手声轻巧响起。
太虚玄师循声望去，是鸯乐手持武法秘籍站在另一边。
三伏天的炎热蒸得她小脸绯红，香汗淋漓，可却依旧止不住她的欢乐欣喜：
“小王爷真棒！打得不错哦，来过来擦擦汗~”
“…”姜平乖乖走到鸯乐面前。
“这套武法叫什么呀？”
“…”
“哎呀告诉你多少遍啦？叫做吞龙功~~是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创下的武法！来跟着我念，吞~~龙~~功！”
“…”
“念对了带你去找爹娘！”
“屯…”
“吞~~”鸯乐飞着黛眉瞪着眼，小嘴儿以极慢的速度蠕动。
“吞~~~”姜平有样学样，结果嘴巴蠕动更久，比鸯乐慢了有数倍。
“噗~啊对对对就是这个音！！再来一遍吞~~”
“屯~~~”
“哎呀怎么又错了？是吞~~~~”
“屯~~~”
“……你耍我呢？”鸯乐的笑意瞬间僵住，贴在姜平脑门上的手帕也抖了抖，但下一刻她又忽然扑哧一下笑出声：“好啦好啦不难为你了，能练就行，练好了我们就出发去找爹娘。”
“嗯！”姜平重重点头，眼底明光乍现，虽说三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走出家门，可他每天都能看到鸯乐的笑脸，看久了便也本能的亲近，本能的信任。
他抬起头，看向鸯乐的额头，有几缕发丝被汗水黏住。
他以极慢的速度抬起手。
“嗯？怎么了？”
已经九岁的鸯乐，如今也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少了三分婴儿肥的同时也就多了六分的少女感。
她见姜平的手指迎面伸来，也不躲，只是耳根却变得跟脸颊一样红，连同眼底也冒出了精光。
这家伙…
难道…
“咱，咱还小呢你别这样盯着我看，你，诶？你干嘛？哎呀别别别别~”
姜平点住鸯乐的脑门，推着她仰起头一步步往后倒退，最终啪嗒一声屁股摔地。
“呜？”鸯乐怔怔的坐在地上，火烧屁股的感觉顿时让她感受到夏日的残酷，偏偏脑门上的手指还迟迟不挪开，更让她委屈！
唔？
姜平茫然歪头，他来回打量着自己的手指和鸯乐，仿佛在思考为什么这个人要突然坐下。
很快，他慢慢的收手，藏到身后。
鸯乐忽然回神，以为这家伙已经自己认识到错误，所以她眼底再次冒出精光：“嗯哼？”
姜平蠕着嘴酝酿半天，蹦出来一个字：“脏~”
“脏？”
“什么脏？”鸯乐愣了愣，地上的滚烫也止不住心里头的冰凉。
姜平指了指地面，指了指鸯乐：“脏~”
“我！你！”鸯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两只小美眸中更是瞬间蓄满泪花，但很快她做了个深呼吸，同时撅起倔强的小嘴别过头去，一把抓住姜平拽下来坐下。
姜平没能理解，他就坐着不动。
坐了一会，他皱起眉头侧起半边屁股：“烫~疼~”
“疼也不理你~”鸯乐抽着小鼻头委屈嘀咕：“才坐这么会就喊疼，你都害我在地上坐了半天了，呜~”
唔？
姜平伸出脑袋寻望，却见鸯乐也微微挪动身子左右躲避，像极了他屁股疼的样子。
他忽然抓住鸯乐的小肩：“起来！”
鸯乐还没来得及吱声，呼的一下回过神，她已经重新站了起来，好似从来就没有在地上坐过一样。
就在她茫然又好笑时，屁股啪的一声传来剧痛。“呀！！”
姜平看着鸯乐整个人跳出去，而且还捂住屁股咬住唇，一幅想哭又很生气的样子。
他犹豫着，再次将双手藏到身后。
“你干嘛呀！真的很疼的你晓得不啦！”鸯乐咬住唇紧紧的皱起眉头，气息也很快就变得紊乱，导致小胸脯不停的起伏，仿佛已经委屈到快要突破临界点了。
就在这时，姜平听着叱骂而低下头，又有认错的感觉！
鸯乐见状不由得愤愤跺脚，实在是有气撒不出，到头来还只能主动引导：“知错了？”
姜平扭捏了两下，没说话。
“你不理解不明白，是吗？”
姜平顿了顿，点了下头。
“你是想帮我拍掉灰尘，是吗？”
姜平回过身来扭过头，指向自己的裤子上的灰：“脏~”
鸯乐顿时翻起白眼：“那你不能轻点拍呀？真是的，急死人了你！”
……
院门外，目睹全程的太虚玄师心头一颤，用力过猛，结果门石咔的一声裂开：“我去！这小子怎还区别对待呢？打我的时候不见你认错给理由？”
“呜太委屈殿下~”两名公主侍卫忽然从树丛中冒头。“殿下的用心良苦，小王爷终于感受到了。”
玄师被吓得差点跳起来，一回神一思量：“诶对啊，小王爷似乎对小主动念头了？”
……
“快点，进来~”
小手抓小手，鸯乐拉着姜平进了屋。
她再次取出手帕来，优先为姜平擦去汗水，擦掉身上的灰尘同时再牵其起双手：“松开，我不怪你了~”
姜平闻言，双手十指才缓缓松开，现出掌心之中的指甲印。
而看着那些指甲印，鸯乐不由得一阵心疼，这也让她不得不凛起眸光思量起来：“手掌，疼吧？”
姜平摇了摇头，顺势看向屋外金灿灿的地面，揉揉屁股。
鸯乐摩挲着姜平的小手，心想着三年来被其损坏的器物。
其实大部分的情况都是因为用力过猛，但由于姜氏的天生神力人尽皆知，也就没有去多多考虑。
然而今日这只手差点没把她拍死…
“喔！有了！”
她兴冲冲的拉住姜平去到桌边，抓起一只茶杯往天上丢去。“接住！”
啪嗒，杯子落地摔碎。
姜平天然歪头，一脸疑惑的看着碎片。
鸯乐伸出手捧起姜平的脑瓜，领着他的视线四目相对，而后以轻柔的语气循循利诱：“记住，你要先练好吞龙功，那样我们才能去帮爹娘打坏人，明白吗？”
“接住杯子也是在练功，明白吗？”
“嗯！练！”姜平愣愣点头，甚至还往裤子上擦了擦手搓了搓。
下一刻，鸯乐再次抛起茶杯：“接住！”
姜平凭借本能伸手去接，结果杯子入手稳了仅仅一秒，而后忽然被捏碎。
“啊！”他吓了一跳，马上就收回手藏到身后。“不行…”
鸯乐不由得眼前一亮，特别是姜平的反应让她欣喜若狂，她立马将姜平的手抓过来，而后单独伸出小拇指示意：“喏，和以前一样牵着我~”
姜平伸出食指中指带拇指，非常熟悉的圈过去攥住。
鸯乐霎时弯起美眸，那力道轻柔得让她充满了成就感：“没错就这样，你就用牵着我的这个力道来接杯子，这样杯子就不会碎掉了，懂了吗？”
“来，懂了就点头。”
姜平没有动，没懂。
“没关系，你再感受感受，可以牵紧一点点，啊不行不行不能掰会断的呜！”
姜平动了动手指头，半晌后看向了茶杯。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鸯乐满怀期待，她抓过茶杯颠着示意，领着姜平的目光就跟逗宠物一样，而后嘿呀一声，抛了上去。
咔~
杯子又被捏碎了，但碎得不彻底。
“喔喔！有搞头，再来！”
咔~
杯子又碎了，只碎了几个大块。
“北姐姐，哦她在马厩，来人呀给我取几个杯子呀~”
咔~
侍女送来了更多茶杯。
咔~
玄师和侍卫都忍不住凑到了门外。
直至咔了二十几次之后，鸯乐不禁娇呼一声，令大伙齐齐凛神，震惊凝望。
姜平仅用三根手指，稳稳接住了杯子，没碎！
“喔！喔喔！！成了成了，咿呀成啦成啦咯咯咯咯成啦成啦成啦以后再也不用疼啦~~”
看着小主扑到了小王爷身上。
看着比自己突破境界还要兴奋的小主。
侍女们不禁露出姨母笑，还有的扶住脸颊看痴了。
俩公主侍卫则是默契抬头，太骄傲了。
只有太虚玄师抠住了牙，想起了被铁骨掌扇飞的那半颗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