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妒魔女·贰拾贰 一只如鸽悲鸣的蝴蝶

作者:梦醒逍遥寒酥暮 更新时间:2023/8/1 22:12:28 字数:6334

【第六篇章·杀死一只妒魔女】

Chapter6

Part22

【贰拾贰·一只如鸽悲鸣的蝴蝶】

【骤雨间隙】

“小心!”门德尔挡在弗瑞斯科的身前,将小刀结结实实地捅进怪物的头颅之中。

“……谢谢,谢谢门德尔大哥。”弗瑞斯科说道。

“为什么愣神了?”门德尔带着弗瑞斯科走进目前安全的房间,“是因为压力太大了吗?”

弗瑞斯科,弗瑞斯科·卡尔纳,卡尔纳家族的孩子,嫡系的男孩,伦勃朗·卡尔纳的亲生弟弟,一个充满了干劲,充满活力的孩子,弗瑞斯科作为卡尔纳家族对外的交涉人之一,担任的便是谈判时候的开口人。

弗瑞斯科很擅长谈判,具体一点,他总能够抓住对方话语之中的薄弱点进行驳斥,但是这种驳斥都必须建立在一个现实基础之上,逻辑,这是必须满足的条件,所有的话语都应该逻辑的范围之中,说的每一句话都应该满足这个要求,能够理清楚所有的线索,然后以此来进行新的延伸。

但是,如果遇到不符合逻辑的部分,弗瑞斯科就会感到难以下手,他所擅长的是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可是很显然,现在他所遇到的事情并不符合逻辑,污染事件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如果能够用常理来解释,污染事件根本就不值得畏惧。

弗瑞斯科闭着眼,他手中抓着一把餐刀,银质餐刀,弗瑞斯科模仿着门德尔持刀的姿势,尝试还原出门德尔挥舞刀刃时候的模样,只不过,弗瑞斯科并没有复刻出门德尔的那种姿态,他只是一个照葫芦画瓢的模仿着,就连每一个关节应该使用怎么样的力气都不明白,更不用提学习到门德尔刀术的精髓了。

“……这个地方根本出不去!”

不知道是在和说,还是在和自己商谈,弗瑞斯科都在呢喃着这样的话,他的动作和他的行为很难把此时的弗瑞斯科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联系在一起,这个时候的弗瑞斯科脸上已经带有明天的疲惫感,他虽是握着刀,但是那摆弄着刀的动作已经十分缓慢,弗瑞斯科的指尖擦过刀刃,他感受着餐刀带给他的冰冷。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那些刀具应该还是温热的,只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冷却,正如弗瑞斯科的热情和积极,也在这一层一层楼房之中被磨灭,相比起奥莉西娅,弗瑞斯科和门德尔的寻找得到的结果更加毫无用处,那些怪物没有什么特别,哪怕是那一开始出现的服务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污染事件本就这么不讲道理,如果这么容易让你找到离开的方法,污染事件的危险程度肯定会大大降低。”门德尔在一旁说着,他或许是在安慰弗瑞斯科,也有可能在等待自己的思维更加平静,门德尔已经看出了弗瑞斯科的不对劲,那其实很是显眼,这几次弗瑞斯科的兴致都在逐渐降低,从一开始的楼层一直往下,中间不知道避开多少个楼层了,但这些房间依旧没有变化,正因如此,弗瑞斯科才变得这样。

毕竟,和门德尔不同,弗瑞斯科可不是孤身一人,他的姐姐现在还是下落不明,于是,弗瑞斯科就开始着急了,这种着急并不是那样子焦灼而分不清结果的焦灼,而是一种源自于内心的担忧,弗瑞斯科当然知道为什么,污染已经开始接触到了他,扰乱了他的理智,这本就是污染能过做到的事情,倒不如说,污染事件总会变得那么严重,正是因为那可以蚕食人的理智的力量。

弗瑞斯科平日里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失去冷静,只是污染……对,只是因为污染,弗瑞斯科告诉自己,只是因为污染,他必须抵抗住污染的侵蚀,否则……他迟早也会变成那样的怪物,他还不能够在这里停下来,还不能,他还没有找到伦勃朗,弗瑞斯科深吸一口气,按住自己的脖颈,闭上眼,手指的力量加大了不少,为自己添上了窒息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可以把他的一切思绪拉回到身体之中。

“奥莉西娅和伦勃朗肯定也会朝着楼层往下或者往上走,所以她们也会发现这些楼层都是重复的,不要担心,奥莉西娅能够保护好伦勃朗的。”门德尔站起身,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景色,只是白茫茫一片的雾,门德尔把手按在窗户的玻璃上,如果就这么持续下去,他们终究会全部倒在这里,一开始的炽热已经消退,门德尔知道,自己必须面对现实了。

“弗瑞斯科,我们刚才一共找到了多少个怪物?”门德尔说着,又为自己做出了解答,“三个,只有三个,但是我们走了多远?三十个楼层?还是四十个?再这么下去,我们还能够找到离开的方法吗?这应该是你也在想的问题吧……”

门德尔回过头,看向弗瑞斯科。

——没有人。

本来应该是弗瑞斯科坐着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

门德尔的瞳孔猛然收缩,而又在下一刻,窗外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响,门德尔看向窗外,之间几片玻璃碎片在窗前坠落了下去,从上方坠落,朝着下方坠落,门德尔赶忙推开窗,对着窗外大声喊道:“奥莉西娅!”

没有回应。

上面有人,奥莉西娅和伦勃朗很有可能是在上面的楼层,但是现在弗瑞斯科却不见了踪影,哪怕是门德尔都觉得有点麻烦了,他跑出房间门,这一层楼他刚才和弗瑞斯科寻找过,没有怪物,污染也只是刚开始,他开始奔跑,用最快的速度寻找着这一层楼所有的房间,厨房、卫生间、另一个小房间,总而言之,他将这一整层楼都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弗瑞斯科,离开了?没有道理,弗瑞斯科没有理由离开,他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可问题就在于,门德尔没有找到弗瑞斯科,整一层楼都没有弗瑞斯科,门德尔跑到楼梯间,朝着下方看去,远处依旧是那深不见底的黑色,朝着上方看去,依旧是看不到头,弗瑞斯科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任何痕迹。

该死。

门德尔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不少,这一场污染事件能够把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抹除掉,那么下一个是谁?是他自己吗?弗瑞斯科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污染为什么找上的是弗瑞斯科,而不是他自己?门德尔回到这一层楼之中,猛然把手中的刀朝着墙壁一插,这一层楼还没有被污染吞噬,墙壁上那些皮肤的纹路都还没有完全浮现,门德尔的这一刀只是将墙皮擦破了一些,他松开手,餐刀落到了地上。

一道脚步声接近,门德尔沿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看见依诺先生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他手上还戴着白色手套,厨师帽和厨师服也穿的整齐,似乎是因为听见了门德尔制造出来的声音,依诺先生才停下了手中的事物出来看看门德尔的状态。

门德尔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静确实大了点,毕竟今天他们是来品尝依诺先生的新菜品的,现在这样的失态可不是一个家族继承人应该有的模样,门德尔拍了拍自己的头,他还在思考自己刚才到底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的时候,依诺先生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客人,您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依诺先生将地上的刀拾了起来,捏着刀刃的部分,将餐刀递给了门德尔,“菜品快准备好了。”

“抱歉,依诺先生,我失态了。”门德尔接过餐刀,对着依诺先生露出一个苦笑,“我只是有点……不,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没事了。”

“我送您回房间吧。”依诺先生对着门德尔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门德尔点了点头,朝着房间走去,他沿着熟悉的路走回到房间之中,果不其然,桌子上已经摆好碟子了,他坐在餐桌旁边,对着依诺先生说道,“麻烦你了。”

“这是我的荣幸。”依诺先生扶着门德尔的头,对着门德尔的头大致理了一下发型,随后,依诺先生将餐刀从桌子上拿了起来,将刀刃贴在门德尔的额头,这把刀刃是温暖的,是的,并非冰冷,而是温暖,这种温暖就像是母亲的怀抱,让人卸下心里的一切防备,将一切都托付出去,门德尔闭上眼,他知道,这是依诺先生正在制作菜品。

墙壁上挂着那三幅画作,此时,那些画作上的‘天使们’好像动了起来,它们调整着自己的姿势,不约而同地将它们的‘头部’朝向了门德尔的方向,它们就是这一道菜品制作的见证者,它们见证新的菜品的诞生。

“很棒的食材,门德尔先生。”

依诺先生用刀刃划过门德尔的额头,随后是太阳穴,再到后脑勺,绕着门德尔的头部一整圈,期间,依诺先生不断用餐刀轻挑过什么地方,片刻之后,依诺先生放下了餐刀,他对着门德尔的头部端详了片刻,然后两只手搭在门德尔的头上,将他的头盖摘下。

“骄傲,自信,一个家族继承人应有的学识和教养,面对危险时候的思维,还有极具行动力的本能,这会是一道美味。”依诺先生说。

“谢谢你的夸奖,依诺先生。”门德尔说。

·

“门德尔!”

弗瑞斯科喊道。

“门德尔·曼德雷斯!”

弗瑞斯科再次喊道。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他的声音碰撞在墙壁上,然后折回到他的耳中,他听得见自己的声音,但是,他却不知道门德尔到底去了哪里,到了现在,门德尔也没有任何回应,忽然消失的门德尔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他不清楚。

污染事件?是恶魔的力量将他掩盖的吗?弗瑞斯科死死握着刀,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事物,刀,锋利的刀,能够轻而易举地割开人的皮肤,能够让红色的液体从名为肉体的器皿之中流出,打碎造物主创造出来的最精密的仪器,然后将它们化为没有生息的装饰物,弗瑞斯科知道,这个时候他必须保持冷静,污染能够影响到人的神志,而如果失去了理智,那正是那些污染想要看见的模样。

必须保持冷静。

门德尔·曼德雷斯的消失没有半点预兆,门德尔什么声响都没有发出,这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在刚才,在门德尔靠近窗户的时候,他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消失了,具体一点,像是橡皮擦抹过铅笔的痕迹,门德尔被从这个房间擦除了,在亲眼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就意识到了,是污染动手了。

和刚才的动静完全不一样,之前那些污染都是沿着房间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蔓延过来的,那些宛若皮肤的纹路滑过整个楼层,一点点地将这个楼层化为被污染之后的模样,然而,这一次,完全脱离了那些污染原本的路径,直接将门德尔擦除了,或者说,将门德尔带离了这个楼层。

是谁干的?

这个疑问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在了弗瑞斯科的脑海之中,他下意识地想要用污染作为回答,可是这个回答……好像并不是很准确,弗瑞斯科想到了依诺先生,那位厨师,他忽然觉得,门德尔的消失和依诺先生脱不了干系,只是这也只是猜测而已,没有任何的实际依据。

——这是污染事件,不需要依据。

弗瑞斯科想到,不需要逻辑,不需要证据,他所想的不论正确与否,都是现在有可能的原因之一,那么,就去寻找依诺先生。

稍等一下。

弗瑞斯科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注视自己,那种被窥探的感觉让他汗毛不由自主地立了起来,那些视线源自于他的后背,他回过身,却发现身后什么人都没有,不,不对,看着自己的并不一定要是人类,只要是拥有身体、视觉和感知的事物,就有能力窥视自己,他抬起头,看着墙壁上的那几幅挂画。

果不其然,其中有三幅画变了,画中的生物依旧是那些模样,可是画中的生物的动作却改变了,那些生物不约而同地看着弗瑞斯科,是的,弗瑞斯科感知到的视线就是来自于那些画作,哪怕画作之中的生物连头部都没有,可弗瑞斯科就是感受到了这样的视线,那些生物是存在的,不,不对,那些生物是拥有生命的,不只只是画作之中的颜色与线条,是真正存在的东西。

弗瑞斯科朝着画作靠近了几步,那三幅画作也跟着弗瑞斯科移动,就像是那种演示文稿,那种帧数极低的视频,一张图一张图地播放,这三幅画中的生物也是这样一张张地改变,它们的动作是如此缓慢,在存在的前提下,这些生物开始不掩盖自己的生命,它们动了起来,那么这一定是有一个基准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些生物能够不再掩藏,而是毫无忌惮地窥视着他?

视线多了一道。

这一次,弗瑞斯科亲眼看着墙壁上的画作多了一幅。

那是一个失去了半边头颅的男人——姑且算是男人,他左半边的头颅消失不见,它也如同前面的几幅画作,以白色和红色作为了主基调,白色覆盖了它的全身,它没有五官,也没有头发,光滑的脸上用红色画出一道弧度,它一丝不挂,背后的三对羽翼遮住了它的胸膛、它的下体和它的双足,这位画作之中的人似乎有点害羞,仿佛还不适应自己作为画作的身份。

那画作之中的人的面孔朝着弗瑞斯科,在看到弗瑞斯科的时候,那红色的弧度向下弯曲,从一个微妙的笑容化作了悲伤,没有双眼、没有鼻子、耳朵,只有那一个悲伤的嘴角,在看见这一幅画作的时候,警钟疯狂地在弗瑞斯科的心中敲响,哪怕这画作上没有任何标识,弗瑞斯科也认出来这幅画作画的是谁。

——那是门德尔·曼德雷斯。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弗瑞斯科不用再去寻找门德尔汉弗雷斯的,当然,还有一个坏消息,门德尔汉弗雷斯已经不再是人类了,门德尔成为了墙壁上的画作,在这一场污染事件中,门德尔已经成为了怪物的一份子,这、……就是刚才门德尔消失的原因吗?

“生活就是这样,多么无可奈何和挑衅的例子。”

依诺先生站在弗瑞斯科的身旁,看着墙壁上的门德尔:“门德尔先生的色彩很漂亮,在他的菜品烹饪的时候,我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组成,果然,作为曼德雷斯家族的继承人,他远比其他人更加优秀,我的选择时正确的,这是一道接近完美的菜品。”

“为什么选择他?”弗瑞斯科问道。

“选择并没有顺序,只是他来的最早,所以我为他第一个准备了菜品。”依诺先生的手抚在画作上,“门德尔先生为我的进步添上了浓厚的一笔,所以我将他绘制下来,你看,门德尔先生的圣洁和纯净,他的含蓄和文雅,这都是他的特征,他的理智和丰富的经历,他的本能和他的学识,这些组合在一起的味道能够让绝大多数人无法抗拒。”

“为什么要这么做?”弗瑞斯科看向依诺先生,“你知道从你开始的那一刻你就无法回头,如果你知道摩门的话,你就明白,摩门将你处理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知道。”依诺先生看向弗瑞斯科,“你知道我的姓氏吗?弗瑞斯科先生。”

“你从没有说过。”

“依诺·冈萨雷斯,这是我最初的名字,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我还只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厨师,我,还有我的妻子,雪特薇儿·冈萨雷斯,我们开了一家小餐厅,生意还算不错,但是每一位食客都说,我们的菜品没有一种特色,固然,味道是好的,但是没有特色,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菜品并没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弗瑞斯科先生,作为一个厨师,自己的菜品没有特色,就相当于一个画家,自己的画作没有自己的风格,这意味着平庸,我的妻子告诉我,她想品尝一下,拥有依诺·冈萨雷斯的特色的菜品应该是什么样子,所以我们便一直钻研着,对于我们而言,一个能够让所有人都喜欢的菜品,就是拥有我的特色的菜品。”

“那你也不应该使用这种方式,依诺先生。”弗瑞斯科悄悄将手中的餐刀握地更紧,“这是恶魔的力量,而不是你的力量。”

——我为你创造了无数菜肴,宛若天上繁星。

——我本希望能够为你多做一些,尽管我只是你指间流逝的沙尘。

“你错了,弗瑞斯科先生。”依诺先生摇了摇头,“这并不是恶魔,而是我的妻子,雪特薇儿(Showterval),这是她给予我的力量,我和她在一起探寻着,这便是我们,【骤雨间隙(Shower

Interval)】。”

这是恶魔的名字。

——我在众星下发誓,我永远不会将你遗忘。

——没有事物比你更加重要,尽管我能做的只是盼望你的开心

弗瑞斯科将手中的刀刃猛然插向依诺先生的脖颈,刀刃刺入刀依诺先生的脖子之中,粘稠的触感传回到了他的手中,弗瑞斯科咬着牙,双手按在刀柄上,他没有门德尔那样子的技术,他只拥有蛮力,用原始而粗暴的方法将刀刃送入依诺先生的脖颈之中,他看见,在依诺先生的脖颈的伤口之中涌出了一片白色,就像是画作上的颜料。

依诺先生抬起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脖颈,然后叹了口气。

“弗瑞斯科先生,【我们】是这里整个【楼层】,整个楼层都是【骤雨间隙】的一部分,这样吧,我们先去准备一下。”

——向我保证,你不会回到我的身边,别害怕会失去我,不要让你的人生止步于和我停留于此;你一定要答应我,你不会沉浸在眼泪之中,让我将你的悲伤带走,我不在你的身边并不代表我就不再关心你。

——只因为你不会继续停留在这个世界,这不代表你不会想念我。

话音刚落,弗瑞斯科已经坐在了位置上,面前是一碟白色的瓷碟,瓷碟的两侧,是餐刀和叉子,依诺先生正在为弗瑞斯科带上围巾,这是餐前的小小准备。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能够抗拒我的邀请,你莫非对这一份‘餐品(污染)’有什么独特的见解?”依诺先生问着,戴上了一副白色手套。

“并非如此。”弗瑞斯科抬起头,看着墙壁上属于门德尔的那副画作,“只是,相比起品尝菜品,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他抓起餐刀,向后一插,将餐刀插入到了依诺先生的眼眶之中。

——所以答应我,你会好好的,并且不再需要我。

四周的墙壁猛然浮现出肌肤的纹路,名为骤雨间隙的恶魔,这一次,在依诺先生被伤害的时候,恶魔显漏出了它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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