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妒魔女·肆拾 天上群星的愚昧谎言

作者:梦醒逍遥寒酥暮 更新时间:2023/8/19 22:26:49 字数:6259

【第六篇章·杀死一只妒魔女】

Chapter6

Part40

【肆拾·天上群星的愚昧谎言】

·

【五十星·纽加哥】

【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三十号·星期四】

“什么东西?”

【错误】手中的烟斗还提在手中,她皱着眉,花费了不少时间才弄清楚自己现在在哪里。

这里是纽加哥,不容置疑,这里确实是纽加哥,但这并不是祂所知道的那个纽加哥,相比起祂所了解到的纽加哥,这里更为古老,祂没有看见那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别说高楼大厦,哪怕较高的建筑物也没有多少。

更加怪异的是,祂觉得自己所处的‘时间’好像有什么问题。

按理来说,时间整一秒一秒地流逝,这是一种能够感受到的变化,不论是移动的云朵,吹起的风,这些变化都在时间的流逝之中,可是祂却觉得在这里的时间有什么问题,祂说不出来,但绝对有什么问题。

这里不是祂所了解的纽加哥。

“……是那团雪花干的?”错误想起了不久之前在电子屏幕上看见的那一团雪花,那一团雪花不知道在说了什么之后,就让祂来到了这里,轨道和地铁不知道去了哪里,就连车厢之中的那些人也失去了联系,祂现在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所处的时间,时间肯定是有问题的了,只是还不能够确定具体的时间。

此时,祂整站在一家酒馆的门口,手中的烟斗本来还烧着烟,结果一小团雪落了下来,好巧不巧将烟头堵上,那燃烧着的烟草也被盖上了,祂有点烦躁地挠了挠头,打量着这周围的景色,酒馆门口贴着一个看起来就很廉价的广告纸,上面是手写的‘日出印象’四个字,不过酒馆的门锁上了,看起来还没有开业。

既然如此,现在先不用【错误】这个名字,需要找人了解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现在的时间绝对是被改变之后的结果,那个雪花状的东西位格绝对在祂之上,而且高的不止是一星半点,高到让祂看不见任何抗衡的可能性。

“哪怕是樱岛那帮自称神明的天使应该都到不了这个程度吧……”错误甩了甩手中的烟斗,把烟斗之中的雪甩到地上,带着一些被融化之后的水,她将烟斗搭在腰间,在腰间挂着一串细绳,正好勾住了烟斗那烟杆的正中间,一个完美的角度,让烟斗不会影响祂的行动,也不会因为祂的动作而晃荡。

那么,接下来应该用什么身份行走在大地上?

五十星并不存在【天使】,五十星的非自然存在名为【恶魔】,一种以扭曲的姿态在大地上漫游的怪物,错误能够感受到那些恶魔的味道,毕竟,虽然并不是同一种东西,但祂们都归属于非自然的那一部分,只要是不属于现实应有的东西,那就肯定有问题。

虽然现在面临了一些不大乐观的状况,但祂也没有打算就这么等着,倒不如说,来到五十星纽加哥这件事本身就不在祂的计划之中,那么,就算现在来到了一个时间被干涉的地方,也不会让祂有多少慌乱。

无非就是从一个陌生的地方去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再说了,这两天祂一直都在十一号地铁上,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欣赏纽加哥的景色,既然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索性就好好看看吧,虽然不是二零二二年的那个纽加哥……看起来确实不是,这里有一种老旧的味道,祂想到,这里的味道有一种被抛弃的腐朽气息,就像是什么一行字就能够概括的历史。

“身份……身份啊……应该用什么身份和名字呢?”

错误本想去一个符合五十星的取名习惯的名字,一个多音节词汇构筑而成的姓氏,还有一个名,将姓与名拼凑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称谓,这个称谓将会成为祂的标志,只要有人说出这个名字,就意味着是在称呼祂。

“算了算了,这里的名字念起来太复杂了,还是就叫子规好了。”于是,祂决定了自己用什么名字,一个熟悉的名字,祂曾经用过的名字,“听起来也习惯,就这样吧。”

于是,祂……不,现在应该用她来进行描述,她一脚踏在早晨的雪地上,她压了压帽檐,让雪不会飘进自己的头发之中,现在,先来感受这个世界。

她身上倒是有一些货币,五十星的货币,面值不大,只是几枚小小的硬币,还有零星两张纸钞,她的目光扫视着四周,或许是时间还早,没有看见多少行人,行人的数量并不是她在乎的,她正在寻找一个人,一个会在早晨就来到大街上的人。

“报纸!今天的纽加哥日报!一份只要一元!”

——片刻之后,在她的目光之中,出现了一个约莫十二岁的男孩,冰冷的天让男孩的脸冻得通红,就连那厚帽子和手套也挡不住的冷风,男孩的肩膀上背着一个背包,背包口敞开着,露出了里面那些纸质刊物。

男孩整敞开嗓子呼喊着,手中也挥舞着一份报纸,时不时有人从他的身旁经过,递给男孩一枚硬币,然后从背包之中抽走一份报纸,这是大多数上班族难得的消遣,一份便宜的报纸就能够让他们知道昨日的纽加哥发生了什么。

报童,一个在纽加哥很常见的职业,工厂在凌晨将当天的报纸印刷出来,运输到城市的大集合点,随后,报童们骑着车或背着包去往集合点,取走一部分报纸,再赶着时间去往自己所分配的地点售卖,偌大的城市被划分成了大量的小块,每一个小块都会有一位报童,这样就能够做到对报纸的大范围覆盖。

报童以一个较为低廉的价格获取这些报纸,又以一个低廉的价格将这些报纸售卖出去,薄利多销这个词确实能够用在这里,报纸最好的销售时间就是早晨,在那些工作的人刚出门行走在路上的时候,那样的人身上总会有那么几枚硬币,买一份报纸绰绰有余。

报童没有假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要顶着未升起的太阳行走,毕竟报纸是每天都会更新的,当时间超过了二十四小时,属于报纸的时效性就大打折扣,那个时候,它就不被需要了,因此,在每天下午或者晚上的时候,报童们都会将没有卖完的报纸送回去,好歹还能退回一部分那货的钱。

不过这种情况终究是少数,毕竟购买报纸的人基本都是固定的那一帮人,可能有时候多了或少了那么几个,也不会有多少影响。

子规拢了拢自己的衣服,朝着男孩走了过去,在行走的时候,一枚硬币已经被她夹在了手指之间,她将硬币一弹,弹进了男孩的手中,然后伸出手抽起一份报纸,动作十分娴熟,就像是不止一次这么做。

“谢谢女士!”男孩对着子规点头,又挥舞着报纸朝着街道的另一端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喊着,“报纸!今天的纽加哥日报!号外!昨日港口发生小规模械斗!纽加哥第二医院宣布攻克新病理!蒙特利安汽车旅馆正式开始营业!冈萨博物馆将于本周末展出著名画家伊卡的新系列作品,展出标题为《大屋》!”

用简练的文字提炼出一份报纸之中能够吸引到人的地方,吸引那些行走的人。

子规看着报纸的标题,最上面的一行赫然写着‘纽加哥日报’五个大字,而旁边写的自然就是日期和对应的刊号——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三十号,星期四,在这下面的就是今日日报的头条:‘纽加哥第二医院与昨日宣布攻克最新病症,该项目的成果让人类有望彻底根治渐冻症,纽加哥第二医院院长洛萨克里斯·科芬称该成果还在实验室阶段,乐观估计将在两年内开始临床实验’。

旁边还放了一张照片,照片之上是一个约五十岁的男人,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至少在子规的记忆之中,她没有见过纽加哥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想想也是正常, 毕竟现在可不是二零二二年,报纸最上面的那一行文字已经告诉她了,今天是一九八九年的十一月三十号,距离她所知的那个时间差了整整三十年,怪不得相比起她记忆之中的纽加哥这里更为老旧,在这个时间,纽加哥可还没有发展到未来那种程度。

也就是说,现在的时间被拨弄到过去了吗?

是只有她一个人被送回到了这一段历史,还是说整个纽加哥的时间都倒退了?子规并不认为会是后者,更大的可能性是她脱离了原有的时间,被那一团雪花状的东西能够干涉到历史,这可不是那帮天使的修改,这位雪花可是直接把她送回到了历史之中,相比起用谎言遮盖过去,直接重现出过去显然更加令人感到可怕。

子规将报纸对着,夹在手肘之中,她漫步于一九八九年的街道上,看着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这是纽加哥的雪,她并不知道电子屏幕之中的雪花的目的是什么,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当做是一次新的旅程。

她本就是如此。

·

二阶堂野野看着破旧的站台,砸了咂嘴。

很显然,她离开了地铁,但并没有完全离开,至少,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刚刚在地铁之中所看见的站台,这里太旧了。

纽加哥的地铁从一九零四年开始建设,永久的二十四小时运营,在古老的站台,总能够看见各种各样的人,或许有风投行的经理,捧着篮球的滑板小子,群居在古城堡里面的守旧派,纽加哥的地铁是一个大熔炉般的意象,相比起其他城市的事物,纽加哥地铁承载了太多五十星的文化。

可是这里确实太旧了。

二阶堂野野大抵还是了解过每一个站台的大致模样,哪怕是在旧城区的地铁站也不应该如此老旧,没记错的话,在二零零四年的时候纽加哥地铁就迎来了一次大翻新,就连旧城区最偏僻的地铁站都或多或少修饰了一下,从那时候开始,纽加哥的地铁站就用了一种较为统一的风格,首先是明亮和干净的颜色,光滑的地面,整齐的灯管,那时候的地铁站都是洁净而简洁的,不是现在这种老旧的模样。

看来,哪怕是离开了十一号地铁,也并非事件的结束,只不过现在需要思考的是,车站站台的这些变化和十一号地铁是否是有关联的,还是独立开来的两件事?毕竟她记得很清楚,地铁之中的那个喇叭说的是离开之后就能够回到现实,也就是说,很大的可能性是,离开了地铁之后,她又遭遇到了第二场污染事件。

姑且把现在遇到的事情成为污染事件吧,她打量着四周,在这个老旧的地铁站之中并不是空无一人,在她的目光所及之处,至少有十几个人正在等待着下一班地铁的到来,其中还有两三个人把视线投在了二阶堂野野的身上,他们的目光之中流露着一种好奇、羡慕和疑惑。

她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对于那些人来说好像有点过于‘时尚’了,那些人的着装还带着古老的守旧感,还没有褪去严肃和正式的气味,就像是解构主义刚开始萌发的时候,极简主义和商务休闲的风格刚刚开始起步,和那些人相比,二阶堂野野这一身衣服实在是有点‘离经叛道’,反正,就不大像是那些人能够接受的样子。

二阶堂野野自然不会在乎这种目光,只不过,被这种视线打量地久了,不论是谁都会有些不自在,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朝着地铁站之外走去,现在她还没有看到别的异样,那些人也不像是被污染干涉过的样子,既然如此,她就不应该有什么特殊的举动,至少现在不应该有,换一个角度看,她已经离开了地铁,接下来就是另外的事情。

她本想用手机看看能不能联系上李,可是看着四周那些人的目光,她又不觉得拿出手机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毕竟,她没有在别的人手上看到任何一个通讯设备,别说智能手机,就连二十一世纪初的那种砖头手机都没有看见,她不由得拢了拢自己的衣服,用衣物把自己防护起来。

那一对手铐束缚在她的双手手腕处,这是她的身上仅有的属于李的事物,这是现在两人仅有的联系,只不过,在李选择解开手铐的约束的时候,这一对手铐和与之相连的枷锁就失去了实际的作用,只是停留在了二阶堂野野的双手上。

她能够感受到那一对手铐在自己的行走的时候贴在自己的肌肤上,源自于金属的冰冷触感和冬日的冰冷是两种不同的感受,她避开人们的目光,双手插在衣服的口袋之中,不由得加快了自己行走的步伐,她要离开这里,至少先离开地铁站。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还好,虽然站台看起来老旧,但是具体的构造和记忆之中的差不了多少,再说了,基本上每一处都有指路标牌,对着标牌走就不会迷路,二阶堂野野沿着水泥阶梯向上走着,一旁的扶手已经有点脱皮了,没有多久,她就走出了地铁站。

一走出来便看见了天上纷纷扬扬落下的雪,现在是早晨,雪还算挺大的,在走入到街道上一小会的时间,她的肩膀上已经搭上了不少雪花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把落进衣服之中的雪花抖掉,现在她可以确定,自己并不是在正常的纽加哥之中了。

就从时间上来说,现在这里可是早晨,但进入到十一号地铁的时候才是下午时间,在地铁之中满打满算也就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外界怎么又会来到早晨?

其次,就是那些建筑,肉眼可及之处,整个纽加哥的建筑仿佛倒退了二三十年,她还记得自己上车的地方是蒙特利安汽车旅馆,那个小旅馆,而现在她也能够看见蒙特利安汽车旅馆,不过并不是营业中,反而还正在装修,就在不远处,那时不时发出装修声响的地方,很显然,在这里的蒙特利安汽车旅馆甚至还没有开业。

“历史?”二阶堂野野猜测道,“这是过去的纽加哥?”

还不能够确定,二阶堂野野走着,对比着大致的街道景观和脑海之中的记忆,这里应该就是旧城区的蒙特利安汽车旅馆,周围的街道也是那个模样,二阶堂野野侧身走进了一条小巷子之中,远离大路,随后,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

果不其然,没有信号,不,应该说,属于二零二二年的信号在这里可使用不了,二阶堂野野看着手机屏幕最上面的那一行,在空白的信号栏旁边,书写着今天的日期。

——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三十号。

“……真是离谱到家了。”二阶堂野野喃喃道。

如果说乘上十一号地铁还只是一场有点惊险的旅行,那么,在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日期的时候,她感到的就只有惊吓了,一九八九年,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时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时间二阶堂野野还没有出生,就连她的父母应该也不到二十岁。

怪不得没有信号,这个时间手机才发展到一个叫做摩托罗拉的大砖头电话,模拟移动通信与数字通信相比保密性能较差,极易被并机盗打,只能实现话音业务,网络覆盖范围小且漫游功能差,在这个时候,人们还习惯于使用座机,这种不方便便携而且价格昂贵的东西并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在迈出地铁的那一刻,她就来到了这个地方,来到了……这个时代,是的,时代,距离她所在的时间相隔三十多年的时代,二阶堂野野有点麻木,毕竟,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够回到自己所处的地方。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没有认识的人,没有熟悉的朋友,她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转悠着,天空飘落的雪轻触在她的面颊,冰冷的温度把她的意识拉回到现实。

她的身上没有带现金,自从在日出印象酒馆制造了那一起爆炸案之后,李就收走了她身上所有的现金,也就是说,现在的二阶堂野野可以说是身无分文,除非那些店铺的老板愿意接受一张三十年后的银行卡或者三十年后的移动支付,想想都觉得不大可能,那么,只能够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没有记错的话,在这个时间点家族的清理还没有开始,纽加哥还算是鱼龙混杂,不同的帮派或者小组织占据着某一片范围,不过他们还算是守规矩,至少不会伤及无辜,他们只会对自己领地之中的店铺收取一定量的保护费,并且确确实实会提供保护,在遇到街头混混或者流浪汉骚扰的时候,店铺的老板可以直接寻求帮派的保护。

二阶堂野野用手机拨打了一次李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想尝试一下,这个号码是李前两天告诉她的,毕竟这么多年了,李的电话换了也是正常的,果不其然,现在根本打不了电话,没有信号,也没有什么服务区。

看着手机并不多的点亮,二阶堂野野选择了关机,这样至少能够节省一些电,在这之前,她把自己的手表调整为了这个时代的时间,和手机不同,二阶堂野野的手表是纯正的机械手表,即便是放在这个时代也不会突兀。

她把手机放入口袋,简单打理了一下,就离开了巷子。

纽加哥的早晨一如既往的平静,那些忙于上班的人还在匆忙走着,时不时会有人注意到这个着装有点特别的女孩,不过也只是看几眼就转移开视线了,这也方便了野野,要说地铁,现在她肯定是不愿意再坐地铁的了,还是得换一个交通工具。

在身上没有钱的情况下,现在也只能步行。

“……报纸!今天的纽加哥日报!号外!昨日港口发生小规模械斗!纽加哥第二医院宣布攻克新病理!蒙特利安汽车旅馆正式开始营业!冈萨博物馆将于本周末展出著名画家伊卡的新系列作品,展出标题为《大屋》!”

远处的报童还在大声呼喊着,在一路小跑经过二阶堂野野的时候,报童问了一句:“这位姐姐,要买一份报纸吗?”

二阶堂野野摇了摇头:“不用。”

她接着走着,直到视线之中出现了另一个女性。

那位女性在看见二阶堂野野的时候挑了挑眉,开口道:“哟……看来不止有我一个人被送过来了啊,这位乘客。”

“……司机。”二阶堂野野砸了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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