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妒魔女·陆拾肆 在死之长眠中会有何梦来临

作者:梦醒逍遥寒酥暮 更新时间:2023/9/12 21:16:47 字数:6364

【第六篇章·杀死一只妒魔女】

Chapter6

Part64

【陆拾肆·在死之长眠中会有何梦来临】

·

【五十星·纽加哥】

【二零二二年十二月三日】

【五点四十五招待所·纽加哥分所】

五点四十五招待所,也被称为五四五酒店,或者五点四十五号,虽然正式名称是招待所,但实际上五点四十五招待所是一个连锁酒店的名称,名字取自于一种子弹口径型号,五点四十五毫米的子弹。

五点四十五招待所并不是五十星最出名的酒店,最多也只能说是中上到上等水平的酒店,胜在价格还算便宜,也逐渐拥有了一批忠实的客人,不得不说,五点四十五的特色还是有的,提供一日三顿的自助餐,菜品也挺丰盛,并且拥有室内的游泳池和空中小花园,作为一个酒店,五点四十五招待所可以说是十分优秀。

当然,对于某些特定的人群而言,五点四十五招待所也有另外一个作用。

二零二二年,十二月三日,早晨,十一点二十六分。

纽加哥的五点四十五招待所位于新城区的东南方,从外表看,它是一个位于建筑群一角的大楼,它呈现出一种三角形的结构,并不像正常大楼那般拥有四个侧面,五点四十五招待所只有三个面,位于两条街道交汇的地方,外墙是典雅的褐色砖头交错重叠,配合那雕琢了花纹的玻璃窗,彩色的玻璃窗,竟让招待所带上了一丝神圣的色彩。

每一栋建筑物并非完全接壤,正因如此,招待所和相邻的建筑之中也拥有间隙,当然了,大多数人更愿意把这种间隙成为‘巷子’,巷子是一个很好的地方,这里昏暗,缺少阳光,一切见得光或者见不得光的事物都能够在这里滋生长大,更何况,巷子也是一个适合躲藏的地方,它不仅联通了整个城市,也能够当做一个天然的庇护所。

至少对于现在的安比莉尔而言,巷子是一个很好的去处。

一个女性正在巷子之中踉踉跄跄地行走,她的状态很明显不怎么样,她的嘴角还有未干涸的血迹,头发凌乱,她的左肩到脖颈处有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新鲜的伤口,就像是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划过,但即便左肩有这样的伤口,她依旧把自己的双手按在自己的腹部靠右的地方,毕竟和那个地方相比,左肩上的伤口反而只是小伤了。

就在她的腹部,红色已经渗透了她的衣物,很难以想象,在失去了如此多血液的情况下,这个女性依旧能够行走,虽然她行走的姿势很一言难尽,可若是换做别的人,说不定早就已经躺在地上了,这么一对比起来,此时这位女性居然能够站起身,足以见得她的意志之坚强,生命之顽强。

她抬起右手,扶住了墙壁,没办法,她的双眼几乎看不见东西了,毕竟失血过多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她猛然咳了几声,她感觉嗓子眼火辣辣的疼,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口,疼痛,真的很痛,她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种伤势,但她也不能够直接去医院,不能去,绝对不能够去,医院肯定有属于别的组织的眼线,她这种状态实在是太显眼了。

她的口袋之中放着她的手机,屏幕已经碎了,整一台手机都呈现出一种破碎的姿态,很显然,不论怎么看都不会有人觉得那台手机还能够打开,她还把手机放在口袋,因为这手机之中的东西太重要了,不论是对于她自己,还是某些需要信息的人。

她的手撑着墙壁,一点点朝着前方走去,巷子之中很昏暗,哪怕现在是早晨,巷子之中也依旧是昏暗的,她摸索着墙壁,在模糊的视线之中慢慢摸索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终于摸索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了。

那是一个门把手。

她用尽自己的力量打开门把手,双腿猛然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早上好。”她听见有人在跟自己说话,“为什么要从后门进来呢?明明正门敞开着,哦……你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啊,需要我帮你叫一个医生吗?”

这边是五点四十五招待所的另一个用处——【影】的据点之一,拥有某些信物或者凭证的成员能够在这里寻求庇护,能够请求来自影的帮助,这也是此时她仅有的方法,至少在这里,她能够捡回一条命,如果五点四十五招待所都无法帮助她,那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她把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枚银色的硬币,她将那一枚硬币伸去了声音的来源处。

“我的手机坏了……先给我治疗……医生……给我找一个医生。”

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身躯,随后,有人扶着她躺了下来,躺在了一张柔软的事物上,随后,颠簸感从身下传来,她意识到自己被放置在了一个担架上面,至此,她也知道自己应该是脱离危险了,长久的精神紧绷让她顿时一阵发晕,闭上了双眼。

她没有睡着,她还能够听见声音,她还能够思考。

脑海之中充斥着新的声音,被窃取而来的思维在她的脑海之中播放着,而身下的担架依旧在晃动,很快,她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那是属于治疗室才会有的味道,随后,她腹部的衣物开始晃动,应该是有人尝试揭开她的衣服。

“血凝固了,拿剪刀过来,我需要剪开她这一块的衣服。”

数秒之后,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就是片刻的沉默,眼皮能够感受到的灯光忽然暗淡了一些,她感受到有人拨开了她的眼皮,随后就是手电筒的灯光。

“听得见吗?如果能够听见我的声音就动一下眼睛。”

模糊的视线之中,她看见了一个人影。

“……蜘蛛。”她咬牙切齿地说出声音的主人。

“看来你的状态还不错,安比莉尔。”那声音说着,把一团柔软的毛巾塞进了安比莉尔的口中,“你身上的衣服和你的伤口黏在一起了,我需要把它们取下来,我就不给你打麻药了,因为你也知道麻药会让你的思维变得缓慢,你脑子的那个东西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咬住了,咬紧了啊,我数三个数,三……”

而就在三这个字落下的时候,安比莉尔就感受到自己腹部传来剧痛。

“呜……”

这时候还是得感谢口中的那条毛巾,不然她绝对会把自己的牙齿咬碎,腹部的疼痛感撕扯着她的理智,被这种疼痛感刺激着,她的视线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她看见了那个正在自己身旁忙碌的人,那个名为‘蜘蛛’的人。

“对,很好,保持这种状态。”蜘蛛说着,将缝合针刺入到了安比莉尔的腹部伤口处,“腹部的缝合需要三分四十七秒,你可以在脑海里面数数,相信我的技术,你腹部的伤口看起来吓人,但没有伤到内脏,看样子伤害你的人并不想让你死的这么简单,如果这个伤口往别的地方稍微移动一点距离的话,你就死定了。”

蜘蛛,看起来很年轻,甚至可以说是年幼,身高只有一米五,年龄看起来大约十四五岁,身上穿着不合身的白大褂,双袖宽松到垂到手肘处,而下摆也拖到了地上。

她有着一头绿色的柔顺长发,就像是一条毒蛇,额头两条发丝垂下,她也没有打算打理,她脸庞还带着稚嫩,说实话,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医生,可和她的面孔相反的,是她那精湛的医疗技术,其实这么说也不对,如果要让安比莉尔来形容,她根本不想把蜘蛛称为一个医生。

毕竟,蜘蛛的医疗手段实在是太暴力了,蜘蛛不喜欢使用麻药,对于她而言,麻药这种东西只会干扰人的理智,此时,她哼唱着歌谣,不断用针穿过安比莉尔的身体,让丝线把安比莉尔的伤口缝合起来。

“三分四十七秒,不多不少,我都说了吧,我的技术还是值得信任的。”

蜘蛛扭开一瓶酒精,将酒精淋在毛巾上,然后直接在安比莉尔身上开始擦拭,安比莉尔口中再次发出惨叫,只不过被口中的毛巾拦住了,而蜘蛛吹着口哨,用酒精毛巾把安比莉尔身上是血污擦得一干二净。

“哦对哦,你肩膀上还有伤。”蜘蛛再次拿起针和线,“正好,我帮你把肩膀上的伤也缝一下,这一次就不算你的钱了,不用谢了。”

安比莉尔发誓,如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不会让蜘蛛帮她处理伤势,固然,蜘蛛的医术很强,但真的太痛了。

“有我在,你这点伤根本不值一提,介绍一下,这是我前阵子弄到的工具,一个污染物,它能够让伤口的缝合更加紧密牢固,而经过它的缝合,你身上的这些线也不会简单就断裂,等到你的伤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它的丝线会自然融入到你的身体。”

蜘蛛摘下手套,把工具扔到一旁,她踮起脚,将头上的无影灯挪到一旁,她打量着安比莉尔苍白的脸,砸了咂嘴。

“过一会儿来我房间,跟我解释一下吧。”蜘蛛说,“说说看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

蜘蛛办了一张垫脚用的椅子,放在地上,她踩在椅子上,将手中的一枚硬币递给了前台的大堂经理,大堂经理是一个约四十岁的男人,有一种沉稳而内敛的气质,他穿着一身裁剪贴身的黑色西装,站的笔挺,他脸上带着微笑,却又能够让人感受到一种威严。

“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呢?”大堂经理问道。

“我这儿有个伤者,给她开一间安全的房间。”蜘蛛跳到地上,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准备两份午餐,要七分熟的牛排,其中一份多加洋葱和黑椒汁,另一份放几片番茄。”

“好的。”

大堂经理接过了那一枚硬币,他的之间摸索着硬币的表面,那枚硬币并非市面上流通的那些具有面值的硬币,而是一种特制的硬币,就像是那种纪念品或者别的什么,总之,说是硬币,不如称呼它为一种具有特殊价值的物品。

“您已经提出了您的要求,并且证明了您的身份,但出于职责所在,我必须向您介绍一下这里的规定。”大堂经理打开抽屉,将那一枚硬币放入到抽屉里面的容器之中,“首先,五点四十五招待所禁止一切武力冲突,其次,和他人的交易请在指定地点进行,最后,不得将规定内信息流出,具体的条款可以在房间内的信息表上面查看。”

“我知道。”蜘蛛打了个哈欠,“行了,把房卡给我,我刚做完一场手术,累得要死,这样,午饭帮我多加一杯咖啡。”

“没问题。”

大堂经理将一张房卡递给了蜘蛛,那一张房卡看起来也很特别,成体呈现出一种典雅的黑色,点缀着银色的纹路,蜘蛛接过房卡,随手放入到白大褂之中,她没有过多的停留,毕竟这里是招待所的前台,即便大堂经理不会介意,她也不想让自己在公共场合暴露太久。

毕竟她只是一个没多少良心的医生,甚至不能够说是医生,蜘蛛更擅长的其实是法医工作,虽然她已经被开除了,但并不能否认,相比起治疗之类的手术,她更习惯解剖,后者才是她真正莱学习了很久的工作。

蜘蛛走进电梯,先是按动了第五、七、八层,随后电梯缓缓上升,在某一个节点停了下来,她从打开的门出去,先是向左走,然后右拐,她便回到了那手术室,此时,安比莉尔依旧躺在那一张床上,床已经被她的血染红了不少,而安比莉尔的脸色也很苍白,蜘蛛倒是没啥表态,她已经把自己能做的做了,再说了,缝合很成功,至少安比莉尔的伤不会再流出血了。

安比莉尔的病床旁边就是点滴架,上面挂着两袋点滴,蜘蛛先是检查了一下点滴的滴落速度,她好像有点嫌慢,便将点滴的速度调快了一些,她把口袋之中的那张房卡随手仍在安比莉尔的身旁:“你的房间,你是自己回去还是我送你回去?”

“……我觉得我现在的状况应该不能够下床吧。”

“矫情,又不是致命伤。”蜘蛛把那两袋点滴取下,挂在病床旁边,她一踩病床下的某个踏板,只见病床升起了一些,她再用手轻轻一推,病床就被她推动了,“我帮你点了牛排,你的内脏没有受伤,所以饮食方面倒没什么问题,你要是想要剧烈运动也可以,反正缝合的部分不会崩裂,但疼痛感肯定会有,如果你能够忍住的话,随便你怎么折腾。”

“这就算了,刚才我都感觉自己后悔来找你了。”

“你们基本都是这样,手术前手术后都巴不得我给你缝好一点,唯独手术过程中一个两个吼的比谁都大声。”

“你但凡打点麻药都不会是这个结果。”安比莉尔正准备说的大声点,又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处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她只好深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小一点。

“说说看吧,你是怎么伤到这样的?”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蜘蛛皱了皱眉,“什么叫做不知道,你这种伤很显然是某种利器划开的,而且切面很光滑,为的就是让你无法堵住伤口,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没有下死手,别说是你幸运,你这种伤势还能够活下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对面不知道为什么放过了你,安比莉尔,我记得你可是有一把摩门的匕首的,就连那个东西都没有保护到你?”

“我很难和你解释,蜘蛛。”安比莉尔稍稍动了动自己的头,想要换一个躺着的姿势,像现在这样看着天花板的移动对于她来说并不习惯。

安比莉尔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到现在,她都还觉得自己或许是在做梦,若不是脑海之中那些被窃取而来的思想依旧在播放,她或许真的会尝试让自己醒来。

她回想起了那个名为李的女孩,那看不见但是确实发出声响的和弦,那和弦的声音仿佛牵动着整个世界,她很不想承认,但她没有说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在她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情况下,她的身体就被什么东西划开了,若不是那身体本能让她避开了一点,她毫不怀疑自己会死在那里。

还有老汉弗雷斯先生,那个老人更加神秘,安比莉尔完全看不出来老汉弗雷斯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是为了什么,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一切她都不知道,就目前的信息,影对老汉弗雷斯先生的了解并不多,目前普遍的认知依旧是老汉弗雷斯还没有从丽诺尔·汉弗雷斯的消失之中缓过来。

对……丽诺尔·汉弗雷斯。

“蜘蛛,你现在的渠道还剩下多少?”

蜘蛛把病床推进了电梯之中,她提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按动了对应的楼层,和手术室不同,房间并不在什么藏起来的地方,毕竟这里是五点四十五招待所,也就是一个酒店,有房间给人住那肯定是理所当然的。

“你觉得我会把这种信息告诉你吗?如果你有什么东西要查的,给足够的报酬就行。”

电梯的速度并不慢,很安静,蜘蛛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话语被电梯之中的监控给听到,和安比莉尔不同,在纽加哥新城区的影组织成员大多都听说过蜘蛛这个名字,在这个能够庇护他们的招待所之中,一个能够帮助他们的医生自然是值得结交的。

叮咚,楼层到了。

“你的手术费用加上推你回房间的报酬,你给我的那一枚硬币已经用完了。”蜘蛛把病床推出电梯,那四只轮子在柔软的地毯上滚动着,没有发出声音,“如果你要找人帮你查消息,要么就问你的同事,要么就给足够的报酬,安比莉尔,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至于让我免费帮你干活,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蜘蛛把房卡拿起来,在门上一刷,便打开了房间门,她把安比莉尔往房间里面一推,自己便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蜘蛛,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污染物,大概是能够凭空弹奏和弦出来的?”

“说详细点。”

“能够在空气之中按动出和弦的声音,并且能够以此产生某种效果,比如看不见的刀刃,我感觉更像是一种锋利的风,总而言之有没有类似的东西,如果有的话,又被掌握在什么人的手中?”

“你确定要问我?”

“我知道,我会支付报酬的。”

“说实话,你说的太笼统了,不过和乐器演奏相关的污染物倒是有不少,据我所知,卡尔纳家族有一个叫【灰色咏叹调】的污染物,曼德雷斯商业联合会也有一个叫【E大调哈托尔】的……不过具体是不是你所遇到的就不确定了,毕竟你也知道污染物这种东西,明面上的肯定要比暗地里的少得多,每个家族几十年的底蕴又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蜘蛛说着,又换了个姿势,现在她是侧躺在沙发上的了。

“帮我查,查一个叫李的人。”安比莉尔轻轻转动自己的头,在发觉此时的疼痛已经比刚才减轻了些许之后,她让自己的视线投在蜘蛛的身上,“那个人的资料是被掩盖过的,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你一定能够……”

“你在说什么啊?”蜘蛛皱了皱眉,“不是,我好好的和你讲话,你唱什么歌,咋了,嫌手术不够刺激还想再来一遍?”

“……什么唱歌?”

“就是你刚才唱的那一段啊。”蜘蛛说,“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自己唱歌自己不认是吧。”

“我什么时候唱歌了,我让你帮我查一个叫李的人……”

“你看你看,刚说完什么时候唱歌又开始唱了,歌词还唱的糊成一团,谁听得出来你在说什么。”蜘蛛摆摆手,“别玩我了,有什么事就认认真真说,我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等你。”

安比莉尔吞了一口唾沫。

“蜘蛛,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她说,“我想说的内容被污染物给掩盖了?”

蜘蛛顿时来了兴趣。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现在你肯定没办法把你要说的内容传达出去了,对方既然能够让你说出来的相关内容被修改,那么你写下的文字之类的东西肯定也会被扭曲。”

“没事,我手机还有存留……”安比莉尔说,“帮我把我手机拿出来,在我的口袋里面。”

蜘蛛照做了。

安比莉尔看着手机屏幕顽强地亮起,简单的开机动画之后,她看见了自己手机上的各种信息,而最先出现的,自然就是不久之前还在汉弗雷斯宅邸旁边时候收到的,由影的成员调查出来的有关于李的信息。

可是,呈现在安比莉尔眼中的,是一个陌生人的照片,陌生的内容,陌生的文字,陌生的图片,不管那上面写的什么,安比莉尔都确定,那绝对不是李。

——【collection C-002 非礼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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