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给我看一眼答案，放学后请你吃东西”
考场上，坐在我后面，名为小川的男孩如此的说道。
他是我们班的孩子王，所有人都不敢惹他，而我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选择将答案给了他，希望能够以此息事宁人。
但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喂，你站住”
放学后，我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往家的方向走着，一道人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将我拦了下来。
黄色的帽子背戴着，脸上随手贴着创可贴，身上永远穿着那一件肮脏的半袖，不用多说，此时正是小川。
“有什么事情吗？”
我强打着精神，抬起头望着他，双手却在不断的颤抖，通常被他找上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今天考试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保准被我爹揍死，来，想吃什么，我请你”
他大大咧咧的笑着，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
“不用了，我妈在家里做了饭”
此时的我并不想和这个社会渣子扯上什么关系，在我一贯的印象中，他们永远都是不务正业的存在。
“别这样，我都已经答应过你了，今天你必须和我吃东西”
他非常的强势，没有给我丝毫反驳的余地，便拉起了我的手，朝着和家截然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今天吃的，是一顿串串香，可以看的出来，小川的手头并不富裕，在付钱的时候，他的眉头永远都是皱的。
“你以后就叫我川哥吧，出了事情，我罩着你”
在吃东西的过程中，小川如此的说道。
“好”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但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家。
就这样吧。
……
“喂，帮我们把球捡回来，快点！”
体育课上，班级中的男同学们照例在踢足球，而我，则是站在一旁，帮他们捡着球。
说实话，我没有什么朋友，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只有学习，学习，学习，也正是因为这个，我被其他人孤立了。
当我想要融入这个集体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永远都是在边缘徘徊，正如一直捡球的球童，永远也成不了足球运动员一样。
从地上站起来，默默的走向那颗球，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反正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喂，别碰那颗球，让他们自己去捡”
就在这个时候，小川再一次的出现了，此时他脚踩着那颗球，面露着笑意。
我本来以为自那以后，我便和他不会再有联系了。
“川……川哥？”
不知怎么的，我就将这个名字叫了出来。
“喂，川哥，能不能帮我们把球踢回来”
远处的男孩显然也是注意到了他，但并不敢惹他，连说话都带着敬语。
“当然没问题了”
说着，小川便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后，便抬起了脚，猛地将球朝教学楼的放心射了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教导主任突然从楼里走了出来，球不偏不倚的砸到了他的身上。
“不好！”
看到这一幕，连小川的脸色都变了，这教导主任可是出了名的顽固，要是让他缠上了，肯定是要挨批的。
“快跑”
拉起我的手，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
“以后别和他们玩了，你以后就和你川哥玩吧，反正……我就只有你一个朋友了”
在奔跑的过程中，川哥如此说道。
原来我们是朋友吗？
……
刚刚考完试，今天的试题特别难，即便是我，都感觉相当的吃力。
“这次大概……又要被骂了吧”
我低着头走在路上，心情很是低落。
“嘿，考完试了，要不要和我去放松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川哥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成为我的朋友，已经差不多快要一个月了。
“放松？怎么放松？”
“过来你就知道了”
说着，他便拉着我的手，再一次的跑出了校园。
当我们停下来的时候，我愣住了，因为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一间网吧，而且看这个样子，应该还是黑网吧。
“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放松一下，怎么样，要不你也试试，很灵的”
川哥看上去一脸的兴奋，他大概真的很想和我一起玩吧。
但作为一个好学生，我对这种地方是有本能的抗拒的。
“川哥，我没有带钱……”
“没事，我请你”
说着，便从书包中倒出一堆钱，大多都是零钱，看上去应该是攒了很长时间的。
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只得接受。
川哥看起来非常兴奋，不住的跺着脚，看起来可爱极了。
当我们从网吧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要九点了，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种很好的放松方式。
哪怕是我，都感觉没有那么疲惫了。
“那川哥，我就先走了”
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后，我便和他分别了，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的，总之感觉他好像有些失落。
……
“明天来我家玩，正好是周六，而且我爸也不在，我想给你看个东西，怎么样？”
有一天，小川课间来找我，如此对我说道。
“去你家？好啊”
正好明天也没有什么事情，这次考试考的很好，所以父母也对我很宽容。
川哥的家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当第二天我到的时候，川哥已经在门口等待着我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等了很长时间吧？
“让你久等了”
“没有的事，赶快进来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说着，便将我推搡了进去。
小川的家并不算大，房间的布局很简陋，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父亲，母亲，女儿……
等等，女儿？
难道那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女孩子是川哥？
我顿时间被惊到了，说真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川哥居然是女孩。
“这么了，第一次来我家，吓坏了吗？”
此时，川哥端着一些水果和零食，从厨房中走了出来，露出了平时一样的笑容。
“川哥……你是女孩子吗？”
我也没有卖什么关子，直接就问他了，我不想和川哥之间有什么隔阂。
“你看见了吗？全家福？”
“嗯”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女的，这不是什么值得害羞的事情，没想到吧，一直罩着你的川哥，居然是女孩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
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从川哥的脸上，还是能看出一丝的犹豫，很明显，她并不希望我将她当做一个女孩子。
“没有的事，川哥就是川哥，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永远都是我川哥”
“你小子……”
川哥在听到这话后，脸居然微微的变红了，随后重重的在我的头上锤了一下。
“那个……川哥，我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你能听一听吗？”
我小声的说道，深怕到等一会儿受到什么刺激。
“什么？”
“我想看看你穿裙子的样子，可以吗？”
鼓起勇气，朝着还有些懵逼的川哥，如此说道。
“什么？！你小子不要太得寸进尺了，再这样小心我揍你啊”
川哥显然是生气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就要往我的脸上打去。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更加了解川哥，绝对没有嘲讽你的意思”
我赶忙捂住脸，不让她的拳头打的太疼。
但很明显，我的动作有些多余了，因为小川的拳头，在还没有接触到我的时候，就已经停下来了。
“……你等等”
说完，川哥的便离开了这里，走进了她的房间。
当她再一次出来的时候，穿着是一件碎花的百褶裙，搭配着她那一头短发，看起来极为喜感。
“噗”
一个不小心，我居然笑了出来。
“喂，你小子，不是你让我换这一身衣服的吗？现在怎么又笑了？”
川哥的脸涨的通红。
“不是，我只是觉得，川哥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这倒也不是什么恭维的话，我自己确实就是这样想的。
“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啊，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如果你敢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小心我揍你啊”
自那以后，川哥就一直留着长发了
……
那一日，我和川哥像往常一样走在操场上，迎面走来的一对小情侣，他们一边走，一边牵着手，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看着这一切，我也不禁有些羡慕了。
“川哥，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女朋友啊？”
“你学习这么好，还愁找女朋友？等你上了高中，要多少有多少”
川哥拍着我肩膀，如此的安慰道。
但我并不这么认为。
我的人缘班上的同学都是知道的，除了学习好之外，没有什么其他到底有点，不会和女生说话，更不会主动与之交往。
像我这样的人，如果还能找到女朋友的话，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如果你要是实在找不到的话，我也是可以穿上裙子当你女朋友的，开玩笑的了”
说着，川哥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
就在中考的前几个星期前，我收到了一封情书，是我们班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给我的。
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能看上我这样一无是处的人，我只知道，我似乎是惹上大麻烦了。
因为那个女孩是有男朋友的。
果不其然，放学后，我就被几个男生按在了墙角，他们大多都是和川哥一样的街溜子，但没有川哥那般温柔。
这群人威胁我，让我远离她，并且对我拳打脚踢，但我并没有反抗，离中考就剩下几个星期了，我不想再惹什么麻烦。
而第二天，当我的脸上顶着一个巨大的鼓包来学校后，我却没有见到川哥。
“看那个家伙，好像是因为抢别人的女朋友，然后被人打了”
“真的假的，我原先看他还挺老实的，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恶心的家伙”
“幸好我没怎么和他说话，要不然鸡皮疙瘩都能掉一地”
班级四起的谣言和谩骂不断的传入我的耳朵，让我根本无法专心学习。
我感觉很无辜，很委屈，这件事情明明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强加在我的身上。
好不容易撑到了放学，此时的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快逃离这所魔窟，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喂，放学一起回家吧”
抬头一看，鼻青脸肿的小川此时正站在门口，对着我露出了一个笑容。
“川哥……你怎么？！”
“没事……只是去找那些杂碎打了一架而已，切，可恶，那些家伙没想到还挺厉害的，早知道就不留长头发了，都快要被薅没了”
川哥故作轻松的说着，但我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川哥……你很痛吧？”
我颤抖的伸出手，抚摸她红肿的脸，此时，她和我一样。
“没事，我经常和人打架，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马上就要中考了，别被这种事情给打扰带了情绪，出什么事情，有我给你兜着，听到了没有？”
“嗯……”
那一天，我第一次觉得川哥是如此的耀眼。
……
“这次考试你一定要好好考，争取上个好高中，明白了吗？”
毕业典礼上，在一处僻静的草丛中，川哥如此对我说道。
“那川哥你呢？”
“我？呵”
她自嘲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我爸不让念书了，觉得我是个赔钱货，我妈也早就走了，没有人供我念书的，所以我干脆连报名都没有报，有这功夫，还不如早点上社会，还能多攒点钱，很抱歉这件事情瞒着你”
这是川哥第一次和我道歉
“你要好好读书，你有光明的未来，和我这种注定在臭水沟里的家伙不一样，当然，如果到了高中还有人欺负你，你和我说就是了，我肯定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说着，便朝着空气挥舞了一下拳头。
“嗯……”
此时我有千言万语相对她说，但每次一张嘴，只觉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也只能用一句轻轻的“嗯”来回答。
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胸口在隐隐作痛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了，我们回去看表演吧，据说一会儿还会有辣妹热舞”
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便拉着朝舞台那边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
“别忘了我，好吗？”
她看着我的眼睛，如此说道。
……
十年后
一天夜里，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公司往家走去。
此时我的心情很是烦躁，垃圾前辈因为我是新人而不断刁难我，以此来彰显他的优越感。
疲惫的我坐在椅子上，喝着从自动贩卖机里买的啤酒，静静的望着夜空中的明亮的月亮。
今天发生的一切又历历在目了起来，那名上司肮脏的嘴脸，让我看了就想吐，要不是因为自己还没有稳定的收入，肯定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等等，为什么感觉这一段话这么熟悉，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
伴随着思绪的涌动，我回忆起来了，在初三的那一年，我也是因为要中考这种无聊的理由而选择的忍让。
到头来我原来还是个胆小鬼吗？
低着头，将手中的易拉罐捏瘪，我现在很愤怒，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愤怒，是在因为我的胆小？还是因为对上司的愤怒？
我不知道。
话说回来，我那个时候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来着？
好像是有个人出手帮我来着……
抬起头，看着夜空中那一轮明晃晃的月亮，一个人影，逐渐浮现在了上面。
他是一个戴着黄色帽子，穿着半袖的男孩，她是一个留着短发，穿这长裙的女孩，她是一个留着长发，穿着男孩衣服的假小子。
“原来……是川哥吗？”
“别忘了我，好吗？”
这是她对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在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没想到短短十年时间，我居然就将她，将这个我唯一的朋友，忘得一干二净了，我果然是最差劲的人啊。
“回家吧……”
从长椅上站起来，扔掉手中的易拉罐，便走进了那一片的黑暗。
……
“嘿，小哥哥，夜深人静的，要不要来体验一些刺激的呢？”
快要到家的时候，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女孩，用着婊里婊气的声音，走到了我的旁边，对我说道。
我对这种一点都不洁身自好的女性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抬起手，便要将其驱赶，而当我看见她的脸的时候，我愣住了。
而眼前的女孩，同样的也愣住了
“怎么是你？！”
……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还让你看到我这么不堪的一幕……”
川哥蹲在一家已经打烊了的面馆，一脸惆怅的盯着夜空中的月亮。
“川哥……你现在是在……”
明明都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自己为什么还要问出来呢？难道还指望能有什么改变吗？
“如你所见……援 交”
她没有丝毫的避讳，大大方方的说道，从性格来看，还是曾经那个川哥。
“稍微打扮一下的话，我觉得我还是有点姿色的，不是吗？”
此时的川哥，一条黑色的连衣短裙，黑色的裤袜搭配着长靴，确实很有韵味。
“你……为什么……”
“前段时间本来是在工地给人和水泥的，但没想到，那狗投资人居然直接撤资跑路，留下了一堆的烂尾楼，没有投资，包工头自然也是准备跑路了，我和一些工友气不过，然后就去找他理论，没想到那家伙嚣张的很，我一个没忍住，就把他打了一顿”
“然后被送到拘留所关了那么几十天被放出来了，因为有了案底，所以没有单位敢要我，所以现在，我就做这个了”
“我能抽烟吗？”
说着，川哥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我认识，那是三元一包的大前门。
“川哥你随意吧……”
“真的？那可帮了大忙了，我一天都没抽了，快憋死我了，话说真的没问题？你以前不是最讨厌我抽烟了吗？”
“没事，我单位里的人经常抽，习惯了”
我紧紧的咬着牙，看着眼前的川哥，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
“那就谢谢了”
掏出打火机，极为熟练的点着烟，伴随着一口烟下去，原本有些迷离的眼神，顿时变的好了起来。
“好了，不熏你了，这玩意对身体不好”
说着，川哥就摁灭的烟头。
“现在过的怎么样了？在哪里工作呢？”
“我现在在XXX上班，虽然还是实习生，但应该很快就能转正了”
“诶，这么好吗？那个地方不是号称一千个人里面挑一个吗？你小子行啊，这学没白上啊”
川哥看着我，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很纯真。
“怎么样？有没有女朋友呢？”
面对这个问题，我并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盯着她，同时，紧紧的纂着自己的手。
“有”
“那还不错嘛，是个好女孩吗？可不能是向我这样的社会垃圾啊，如果是的话，你川哥第一个不同意”
“嗯，她是个好女孩，我知道的”
“这我就放心了，啊啊，有点麻烦了，本来想着要是你没有女朋友的话去你那里借宿一晚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我被房东赶出来了，我那个混蛋爹，不知道怎么的，沉迷上的赌博，把存款输光了，把房子输没了，要不是因为喝酒喝的厉害，把自己喝死了，恐怕都得把我给输进去”
小川笑了笑，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
“这段时间查的紧，基本上没怎么接到客人，好了，这下连房租都付不起了，那老太婆本来就看不起我，这下好了，连个能住的地方没有了”
“如果现在能有一个男人把我捡回家，我就有地方住了，至于报酬嘛……哈哈，无非就是陪他睡一觉，对于我这种连灵魂都没有的家伙的来说，这种条件实在是太简单了”
我的眼睛有些的湿润，我此时只有一个感觉……
我可真是个胆小鬼啊……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该去工作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看把你疲惫的，看来应该是受了不少的气，要是你上司刁难你，你就和我说，我到时候去勾引他，之后在揭发他，把他弄得身败名裂，毕竟现在我也只能做这些事情了”
“好了，再见了……然后......忘掉我吧”
说着，便和我摆了摆手，试图再一次的融入夜色中。
“等等，你有住的地方，去我家，现在就走！”
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便拉着她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等等，你要干什么，你都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不能和你回去，不能让我这种人毁了你的人生”
川哥挣扎着，试图从我的手中挣脱出去。
“川哥，你还记不记得你和我的约定”
突然间，我停了下来，冷不丁的说道。
“约定？什么约定？”
“在那个操场上，你和我说过，如果我没有女朋友，你会穿上裙子，然后当我的女朋友这是你答应我的”
我的声音很大，让她一瞬间楞在了原地。
“等等，那是什么时候事情了，我那是在和你开玩笑，你别当真好吗？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可就喊人了啊”
她的脸上终于是出现了一丝的慌乱，用的力气更大了，但这依旧没有什么意义。
“你喊吧，哪怕把全城的人喊过来都无所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川哥……别委屈自己了”
“委屈？！你什么意思？”
这一下，顿时点燃了她的怒火。
“我还需要你安慰我？我的每一步路都是我自己选的，无论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后悔，告诉你，我是你川哥，还没有脆弱到需要你来安慰我！”
“而且你刚刚说什么？要让我当你女朋友？开什么玩笑？你知道我被多少男人上过吗？我就是一个被**的破鞋，我有什么资格和你在一起？”
“你不是！”
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怒气，也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勇气，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和她的嘴，已经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唔唔”
川哥的眼睛顿时睁大了眼前，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松开了自己的嘴。
“哈哈，哈哈”
川哥跪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原本坚毅的眼神中，此时竟噙着眼泪。
“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穿在了我的耳中，平日里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川哥，你知道吗？其实以前，我一直都很崇拜你，勇敢，有义气，在我被那些高年级混混按在墙角的时候，你没有丝毫的犹豫，只身前往给我报仇，那是我第一次被震撼到，从那以后，我就下定决心，我也想成为川哥你那样的人”
“可是我失败了，十年前我是一个胆小鬼，十年后，我还是一个胆小鬼，面对上司的欺压，我不敢有丝毫的反抗，生怕失去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但我不想做一辈子胆小鬼，哪怕只有一次，我也想像川哥你那样，勇敢的站出来，去拯救一个人……川哥，这次能换我来保护你吗”
“你这个……傻瓜”
此时的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温柔的对我.....我明明都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你为什么要来破坏它.....我明明就这样这样烂在下水道的.....”
此时的不断的朝着我大喊，不知道是埋怨我，还是诉说自己。
“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朝着跪倒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轻轻的伸出了手，等待着她的回应。
“你这混蛋.....”
川哥低声的骂了我一句，随后轻轻的抬起手，放到了我的手上。
“我们回家……”
……
“妈妈，不知道你在天上过的还好吗？嗯，是的，我已经不干那些事情了，安安心心的找了一个月薪两千的保洁工作，虽然挣得不算多吧，但好歹现在能挺直腰杆了”
“嗯，妈妈，我现在过的很好哦，上次去体检，万幸没有检查出什么病来，我和我的男朋友谈了大概半年的时间吧，他人很好，很照顾我”
“而且我们下个月就要领证了，大概就是像这样过一辈子吧，不过，如果是他的话，我也没有什么怨言”
“你在天上也好好劝劝我爸，让他别喝那么多酒，没事多喝茶，对身体好，不过估计你们现在也不太注意这些了吧”
“好了，寡话就说这么多了，您二位也多保重，来年再给你们烧纸”
在墓碑前磕了几个头后，便走向了站在旁边的男人。
“我这也算见了父母了？话说我不用跟着磕一个吗？”
“不用，我们现在还没领证呢，他们还不是你爸妈呢，明年来就差不多了”
“是吗？你们家还真讲究这一套啊”
“那当然了，对了，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想不想听听”
“什么啊？”
“你要当爸爸了”
“什么？！川……你难道？！”
“嗯”
“太好了，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小点声，这里还是墓地”
“哦哦，我知道了，那我们今天就去好好吃一顿吧，我请客，想吃点什么？”
“嗯，那就……麻辣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