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合乃契合之兆

作者:槐夏夜 更新时间:2023/8/3 11:29:35 字数:6562

即便夏佐定下了住所,他的求职之路依旧不顺。狼知道肯定有人掌握着舆论,让王城的居民都排斥他;但他说不准谁是始作俑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靠着打零工来赚点钱。他被选为新贵族那天,在王城中央和弟兄们开了一整晚的演唱会,周围的居民们都乐呵呵地前来庆祝,没人说他一句不是;可如今,他只要想以卖艺性质,带上乐器来个即兴表演,都会被人以各种借口赶走。

多萝西的日常工作需要细致和好记性,可夏佐偏偏都能在这两个地方踩雷。他会把魔药瓶放错地方,还总记不住魔药该放多少分量。多萝西需要护卫的情况并不多,她的工作长期两点一线,最多一周只有一天需要出外勤;反而是夏佐担心她老窝在室内做研究,会把自己憋坏。

转眼就半个月过去,夏佐从多萝西那拿了些零花钱,转手就又将其花得一干二净。多萝西此时才意识到狼的消费观有问题,便帮他盘点这些钱到底花到了哪。

“上次帮你去采购,遇到了一些亲戚,就给他们啦。”夏佐说罢,多萝西瞪大眼睛:“你就直接给他们了?”

“毕竟他们家有小孩生病,急着用钱。剩下的,我都寄给了爸妈。”夏佐笑眯眯地说,“我可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现状。”

“你不想让叔叔阿姨知道,这我能理解。”多萝西犹豫了一会,“可是,难道整个狼族都必须要头狼抚养吗?”

“没办法,要是没有我,狼族活不下去。”夏佐耸肩。

“没到那个地步。要是没有你,他们会选出新的头狼。”多萝西说罢,见夏佐脸上的笑意突然垮塌,意识到不对劲,“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说得太对了,我怎么早没发现呢。哦对了,你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吧?”夏佐马上恢复笑脸,往厨房走。

晚餐吃完后,多萝西躺在床上,捏紧被子。夏佐一瞬间笑容消失的感觉有些吓人,她思考再三,决定以后不再和夏佐说起狼族或消费观的话题。

但当她半夜起来喝水时,却被依旧坐在客厅里的夏佐吓了一跳。狼族青年看着窗外的满月,面无表情。多萝西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打算悄悄溜走,却和转头的夏佐对上了眼。

“你也睡不着啊?来坐坐嘛。”夏佐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夏佐……要是我白天说了不对的话,我道歉。”多萝西说罢,黑狼愣了会,继而哈哈大笑。

“你道什么歉呀!我只是觉得,你的话点醒了我。”夏佐说完,继续转头看向夜空,“狼族没有我,没关系。没有狼族,活不下去的那方,是我才对。”

多萝西默默坐到夏佐的身边。夏佐即便在笑,此时的气场却和当年的爱丽丝别无二致——他们都用笑容作外壳,把逞强牢牢缝在面具之下。多萝西下意识握住夏佐的手,就像她当年试图安慰爱丽丝那般。

“……药王,你这是干什么。”夏佐的尾巴扬得快和脑袋一样高了。孤男寡女,半夜牵手,这不是要发生点什么的节奏吗?

本以为自己还得花很长时间才能让多萝西也来感觉,没想她这么快就对自己有了不轨之心——要怪就只能怪他帅气无比魅力无边,身高还超过了一米八吧。夏佐胡思乱想着,眼神也不受控制地往多萝西的身上游走;他当年见多萝西第一眼就发现,这姑娘虽然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身材却挺火辣;知道多萝西学生时代被女同学造了私生活不检点的谣言后,他虽然口头表达了愤慨,内心却有个恶魔嘀咕着,凭多萝西的外貌条件以及她软绵绵的性格,肯定是在被造谣前,就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其中也许有那些姑娘的男友或暗恋对象。

沉默一会后夏佐忙转开头——即便脑子里预存了不少猥琐的场景,夏佐也深知此刻不能冲动;他的两个姐姐,因为男性的鲁莽和不计后果,都受到过不同程度的伤害。为了确认多萝西是否也有和他一样的意思,夏佐打算把他俩交叠起来的手慢慢握紧;可在那之前,多萝西就把她自己的手抽走了。

“我知道……向别人承认自己正在害怕,是需要勇气的。”多萝西说。

“我?我能害怕什么?”夏佐万没想到多萝西不但拒绝了他,还要否定他的男子气概。

“你害怕失去狼族,失去那些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人。”多萝西顿了顿,“所以你一直都在尽力帮他们,不是吗?”

“药王,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胆小。”夏佐像被刺激了般,猛地站起。他本以为今晚就能脱单,可多萝西的话让他兴致全无:“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睡了。”

多萝西欲言又止,转身回房。夏佐目送她进屋后,把自己的头挠成了鸡窝。他走投无路时,只有多萝西愿意帮他,可现在的自己却像个小孩一样,只因她没能如自己所愿地亲近他,就对她发脾气。狼在回房间后深刻检讨了自己的不成熟,打算等冷静下来后再和多萝西好好谈谈。

“你好乖哦。”

当晚,在同盟军、元老院和新贵族合力举办的酒会上,弗雷德看向坐在一边安静喝白开水的威尔。后者白了他一眼,问他怎么不去陪玉澄。

“我等会被安排给代理团长劝酒,陛下要我少喝点,保持好状态待命,争取给骑士团留个好印象。”弗雷德指了指不远处和玉澄结伴而行的烛夜,“帮陛下挡酒的活就交给他啦。”

“陛下有心了,想给你谋个更好的前途。”威尔说完,若有所思。

“你今晚好忧愁,不像是演的。”弗雷德扬眉,“和杰奎琳闹不愉快了?”

“不至于。”威尔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要不要给自己找个靠山。可这山一登上,我可能会离玉澄越来越远,甚至可能会伤害他。但我如果不找靠山,以我现在的力量,不足以护着已被钉上王座的玉澄。”

“这你放心,陛下有我。”弗雷德说罢,就被威尔踩了一脚。

“你才是最危险的。”威尔将手里的水杯放下,“你背后的是同盟军,我怎么能把玉澄交给你这种……”

“陛下没你想得那么需要你的保护。”弗雷德拍拍威尔的肩膀,“他如果需要你,就只是需要你。你不必强迫自己为他争取什么,他心里自有安排。”

“可是……”

“他配得上他那顶王冠。”弗雷德沉声道,“你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少拿陛下当幌子。”

熊说罢,就起身走向姗姗来迟的骑士团。威尔弯下腰去,却咬着后槽牙。

“区区弗雷德,懂个什么。”威尔看着远处玉澄的背影,伸出手,握住一拳空气,却已将他眼中的兔子牢牢攥紧。

威尔被父母再次卖走那天,玉澄曾把一块玉佩送给他,希望能保他以后顺遂。

那块玉最终代威尔在暴力中死去——小犀牛经过了被痛殴、被磨角、被开水烫、被针扎后,依旧活了下来,可胸前的玉坠却早已碎得失了形。

“要不是我把这事压下来,你家早被曝光了。孩子先在我这养伤,你趁这段时间赶紧找人治你先生的疯病。”路德维希对威尔的养母说,“要还不嫌丢人,就把我当年封你祖父的爵位还我。”

犀牛族的孩童出院时,路德维希特地给他备了身新衣服。

“碎片嵌你掌心里了,医生费好大劲才把它取出来。”路德维希揉揉威尔的头,“玉能挡灾,那块玉保护了你,代你碎了。你可得好好珍惜这块玉给你换来的命,以后要是爸爸再打你,你直接跑我这来。如果我不在,你就找我的管家。”

“玉碎的时候,会不会很痛?”威尔说罢,摸了摸他额头上被磨平的角。

“没人在意玉的感觉。”路德维希说,“这块玉能被你心疼,也算它遇到了好主人。”

是玉澄帮他挡了灾。威尔想到这便心情大好,坦然地告白路德维希,牵住养母的手,随她回到那个地狱。

“父亲接受过治疗后,精神状态已好了很多。”三天后的早上,威尔带玉澄走过长老家的长廊,“母亲管我比较严格,但她只是怕再失去一个儿子罢了。”

“当初我们都没想到,你会被转卖。如果爸妈知道你会再被卖给别人,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玉澄说,“他们已经把你当成亲生儿子看待了。”

“皮内皮外还是有别的。一些他们不想做的繁琐又简单的活,比如誊写菜单、清扫灶具,会让我做。”威尔说完,见玉澄一脸惊讶,露出苦笑,“你该不会以为,我天天给餐厅帮忙,不陪你出去玩,真就因为我热爱工作?我是被你父母花钱买来的,必须发挥作用,才不至于让他们嫌我亏本。真以为白捡了兄弟的,只有你。”

“我当时太小了,没想那么多……”玉澄手拍额头,“我只觉得父母都对我们很好,却没看透你和他们真正的关系。”

“他们的确对我很好。我做错事后,他们会耐心教我,从没苛责我,允许我和你一起上桌吃饭,会送我新衣服,让我睡软绵绵的床。我当时对这个家非常满足。”威尔说罢,给玉澄开了门,“路德维希大人,杰里米大人,陛下来了。”

这是玉澄第一次和元老院的杰里米在会议之外的地方见面。

身着紫色长袍的猴族笑眯眯地看着玉澄,示意他的骑士阿希莉向玉澄问好。路德维希示意杰里米入座,而后对玉澄说:“陛下,我家的威尔,和杰里米家的阿希莉从军校起,感情就很好。我们打算安排威尔和阿希莉择日成婚。我知道你和威尔小时候有过一段缘分,算威尔的家人,因此,我想请你来做这场婚礼的见证人。”

“……当事人都同意了?”玉澄看向威尔,后者却笑而不语。

“那当然。”杰里米笑道。

“我真是服了这帮老六!”

玉澄刚回房就喋喋不休,“淮辛都没跟杰奎琳分手,就信誓旦旦说他只爱阿希莉一人,阿希莉那个好战分子还捂脸装害羞,说什么想当一个好妻子,演给谁看啊!我脚趾头都把他俩的新房抠出来了!”

正躺床上看书的弗雷德抬头,见兔子被恶心得直跺脚,咬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过了会玉澄回神,盯着熊皱眉:“你还看起书了?别告诉我你也是演的。”

“我要是演的,就不会窝房间里偷偷看了。”弗雷德亮出封面,“我听代理团长在酒席上和别人说这书里的军事思想很实用,就把这个从图书馆借出来了。毕竟要当团长,肚子里得有些墨水。”

“你除了看这些,也看点地理风俗考吧。”玉澄见熊在正经学习,脸上表情缓和了不少,“维度合并后,以前的地理书过时了。悠月每次回来都会给我递上几篇详细的地方报告,你以后也跟我一起看。”

“好嘞。陛下,威尔和阿希莉的事,你就当成是幕后大佬的过家家吧。”弗雷德打开床头柜,从那薅出一袋炸豌豆丢给玉澄,“骑士只是奉主子之命,没别的意思。”

“我也不全是为他们的尬演感到恶心。”玉澄边嚼豌豆边躺床上,“杰里米是掌管道路交通的大亨,路德维希又是元老院长老,这种联合,是想弄个大动静出来。可惜这么一操作,要威尔站到我这边,就更难了。”

“我们不是还有恩斯特吗。”弗雷德耸肩,“联姻只是个开始。后续他们肯定会借着姻亲关系,有更多合作。”

玉澄竖起耳朵。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叫去当见证人了。

“不……事情不一定这样。也许,这会是个转机。”玉澄将豌豆一口气倒进嘴里,“弗雷德,我们等下去骑马吧?我想给自己的脑子放个假。”

多萝西忙完早上的活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没想到自己的大实话竟让夏佐破了防。在那之后她再不敢找夏佐说话,甚至为此特地早早出门,并在晚饭时间结束后才敢回家。

在这之前,夏佐和她从没闹过矛盾。他总能带动气氛,和所有人都相处得很愉快——这种特质让多萝西向往,也正因此,被夏佐讨厌的感觉让她非常难受。

多萝西去王城附近的餐厅吃饭时,恰好遇见了独自坐餐椅旁的汉娜。

“汉娜小妹妹,你怎么在这?”多萝西打完招呼,才发现汉娜的眼眶红红的。

“我的作文被老师当全班人面念出来,大家都笑我。”小女孩说,“我不想上学了!”

多萝西见女孩都把裙摆攥皱了,便问道:“你的作文都写了什么呀?”

“老师要大家写自己的好朋友,我就写了卡洛斯。”汉娜说,“可我没想到,老师当众挑我的作文念给全班听。我写卡洛斯的脸像板栗,尾巴尖像毛栗,这句话被老师来回念了好几遍,还和同学们一起,都笑话我。”

为何汉娜要让卡洛斯和栗子杠上?多萝西忍俊不禁,劝汉娜说,老师并非恶意,可能只是觉得汉娜的作文比较有趣罢了。

“可是,我不想让大家都知道我的作文写了谁、又写了什么。”汉娜说,“我本来很喜欢作文课,如果老师能指出来我作文哪里写得不好,我也愿意改;可一旦被老师当众点名,就让我很抗拒,不仅不想改,也开始讨厌作文课了。”

多萝西恍然大悟。她那天晚上之所以会惹夏佐不高兴,是因为夏佐本不想让多萝西看到他郁闷的一面;可多萝西把话说得太直白,看似是为开导夏佐,却没给他留面子。

“小妹妹,我理解你不舒服的感觉,我也相信你可以克服它。” 多萝西拍了拍汉娜的肩膀,“如果你不喜欢老师这样对你,你就直接和老师说。等你学会面对,你就会发现,这比你逃避后得来的结果好得多。”

如果当年,多萝西勇敢地面对那帮排挤她的女同学,她也不至于毕业后对自己的能力和人格产生怀疑,只选择到边陲小镇的小药店工作。小雪貂在内心想,如果自己当年没有帮弗雷德一把、再被他记住,可能现在还在小药店默默无闻地度过呢。

汉娜睁大眼睛,似乎听懂了,又好像没完全懂。但小女孩吃完午饭后,就打算回校,再鼓起勇气和老师提意见。

多萝西也暗自下决心,为自己变相窥探了夏佐的隐私向他道歉。可真到下班时,小雪貂又打了退堂鼓。下午做完几个实验,一鼓作气的时段过去后,她又老在心里念叨夏佐会不会接受自己的道歉,会不会在那晚之前就已经讨厌她,会不会夏佐早忘了那晚的事、而道歉反会让他又想起来。

多萝西如今深刻意识到她当年在军校被孤立的原因,一部分也归咎于她自己的性格。她总觉得搞魔药研究比和人交际容易得多,也一直对人际交往没什么自信。每当要自己主动往前走一步时,她总怕自己哪里会表现得不好。于是她打算今天继续偷偷摸摸半夜回家,等想好所有的应对策略后再向夏佐道歉;却在出王宫后,意外见到正在等她的夏佐。

“呃,我看你这几天挺忙的,早出晚归,担心你半夜回家,路上有危险。”夏佐挠挠头,瞥了多萝西几眼,“我怕有人缠上你,这几天就等你回家时偷偷跟着你,结果被邻居误以为是你的跟踪狂,差没被请去吃牢饭,所以今晚就直接来接你啦。”

多萝西愣了好一会:“你这几晚也没睡,一直跟着我?”

“是的。每次你到家后,我还得蹲门外一会,才敢进屋。”夏佐有些不好意思地搓鼻子,“我怕你生我气,不愿意理我了。”

“我没生气,只是……”

“之前的事对不起!”夏佐突然鞠躬,把多萝西吓了一跳,“我不该说你是胆小!你要是胆小,根本就不会在夕睦攻城时把卡洛斯救出来,不会去各地查黑药店,更不会开发新疫苗造福整个貂族了!我当时脑子不清醒说话不好听,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多萝西一步都迈不出去时,夏佐便能主动往前跨两步。小雪貂忽觉如释重负,笑道:“没关系的,我之前讲话也没能考虑你的心情,我这边也要道歉。”

“不,你说的话没错,只是我自己犯小心眼了。”夏佐挠挠脸,笑得有些尴尬,“你给我个改正的机会吧!你要什么,我给你买!”

“不用给我买啦。”多萝西说,“你的钱要省着点花。钱必须要存些结余,不然怎么应对突发的疾病或意外呢?”

“哦?哦!”夏佐恍然大悟,摇着尾巴和多萝西一同回了家。

“我今天去工地上试了试,虽然赚的不多,但够我这周的花销了!工头的老婆和他吵架了,他为了哄老婆,还找我教他弹吉他呢!”一周后的正午时分,夏佐坐在餐桌前,侃侃而谈。多萝西打从内心佩服夏佐的活力——要是换她一夜之间被革职,沦落到只能打黑工,她早就崩溃了。

黑狼因为做事过于大大咧咧,被多萝西禁止碰她的仪器。也正因此,他开始出门打工。王城普通的工作场所不要他,他就专门去干些缺人的脏活、累活,从无怨言。多萝西发现夏佐嘻嘻哈哈的外表下有股毅力在,即便他如今变得不能见光、收入也不稳定,却依旧能从挫折中找出乐子。唯一让多萝西有些烦恼的是,夏佐真把这当自己家了,闲暇时刻衣衫不整,天热时喜欢光着上身不说,甚至有时不穿内裤,只在外面套个短裤就出来做家务,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多萝西本想提醒他,但又怕说出来会让夏佐觉得她是个变态,便干脆忍着不说。

还有一件事让多萝西迷惑不已:夏佐身上有股海盐和柑橘结合起来的味道,说不上香,但闻久了竟有点上头。小雪貂自认有洁癖,每次用完洗手间都得用香水喷一遍才安心;可在沙发残留夏佐气味的前提下,她却能直接躺那上睡一个安稳的午觉。

“哦对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哎呀!”夏佐想往多萝西那走,却因脚绊到桌腿,一个踉跄便跪在多萝西面前,“我想让你管我的钱。”

“什、什么意思?”多萝西一脸恐慌。突然跪下还要她管钱,四舍五入,不就和求婚没区别?早就怀疑夏佐住进自己家,不好好穿衣服还拼命散发荷尔蒙,会不会另有所图——但这进展也太快了,还没交往就要结婚,狼族都这么奔放吗!

“这段时间,我也深刻反省了自己。我和你上次闹不愉快,起因正是我把钱花光了。”夏佐摊手,“我以前花钱就大手大脚,所以如果你能帮我管钱,或者教我怎么理财,也许我能对钱有更深刻的认识。我的工资就先放你那,你给我准备好基本的零花钱就行!我要是在外面打零工,也都会把钱上缴,由你帮我存着,如何?”

“夏佐……你就不怕我私吞?”多萝西难以置信地看向对方。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夏佐身后的尾巴摇来摇去,“况且,就算你用我的钱,一定也是事出有因,我不会介意的。”

“可是……”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夏佐保持跪地姿势,不停追问。犬科兽人有种天赋,光用眼神就能变现出一股可怜劲。多萝西受不了这招数,只能连连答应,再把年轻的头狼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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