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星然沉沉睡去，谷雨嘴角忍不住勾起，随即她抱紧张星然，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长龙的背，示意它向城墙落去。
在东城天先前那一击之下，傅象以及那群龙魔无一生存，城体确实很诡异的毫发无伤。不得不承认，单这份对力量精准的控制便足以羡煞旁人。
东城天离开先前的空间，却是望向了地平线，那里，正由一道气息飞快掠过。
”已经……卯时了吗？”谷雨低语。
“不，还差一点。”萧绮雪面色凝重，”但，华天已经到了。”
言已至此，两人皆是沉默下去。如今的战场，已经不是她们可以介入的了，萧绮雪借助《神州行》，有神象之顶的实力，再加上张星然盗来的星陨剑，或可一试，但终究勉强。
一条黑色长线横过半空，最终缓缓在东城天身前百米左右停止了蔓延。
黑线的线头翻滚着，搅成一团云雾，从中一人信步而出，见到东城天，当即行礼道；”属下华天来迟，万望仙帝赎罪。”
东皇摆了摆手，神色却愈发冷漠；“无妨。”
他负手而立，道；”你面对我，还需要这些虚礼吗？”
华天搓了搓双手，露出一副谦卑姿态；“要得要得。”
”够了！”东城天顿时怒了，扬手就是一记刻道剑指划过。
华天怪叫一声，连忙躲开，直接拉开了三四百米，才慢悠悠转身，道；“仙帝这是打算斩我咯？”
”你可知有何后果？”
东皇冷哼一声。
谁知却是另一道空灵的女声传来；“后果，是不会有的。”
华天色变，望向下方，却见源泪一身白衣，倏尔出现在战场之上。可周围的人视她若无物，却又在不经意间避开了她站的位置。
”堂堂仙帝，也要抱源族的大腿吗？”华天讥讽道。
“非也。”源泪道，”我只是，斩除不必要的祸患。”
“而你，很不巧正在我的剑下！”
……
”源泪……”谷雨不由微愣，眼前咄咄逼人的源泪，实在是与之前邻家女孩的模样相去甚远。
“嗯？哈哈……”华天忍不住大笑出声，”你……你一个监督者？现在又能够做什么？别忘了，这里可是‘历史’的中心，你是无法参与进来的，更遑论杀我！”
一个没有来得及开口的东城天幽幽道；“杀你，我一人足够。”
他负手而立，轻声道；”别说我现在只余八成力，对付你，半成便足以。还有五成，就留给苏景吧，怎么，你还不出来吗？”
“我只是，没有想好合适的登场时间而已。”
华天的脖颈突然一阵发冷，苏景就从他的身后信步走过，若刚才有什么异动的话，恐怕星陨剑已经落下了吧。
”你，恢复实力了？”
虽然苏景恢复后的实力亦是天宇境，不过这幻璇界的一流罢了，可当初在文明进化上，被【不可能之力】加持的神劫斩，足以在这一流中封神。哪怕是一些巨头自问必胜，也不想去试试这不可能之力威能几何。
而如果除了苏景，那位【可能之力】也恢复实力的话……
“你是……怎么做到的……”华天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甚至连他都没有发现。
而这怎能瞒得过在场的巨头，苏景与源泪的眼中顿时泛起些许笑意。
唯东城天一人冷漠如斯，不为所动。
苏景不去理华天，问东皇；”怎么不给点反应？”
“我在想，一会开打先杀你还是先杀他。”东城天认认真真道。
苏景倒吸一口冷气，老老实实后退了五百米，瑟瑟发抖道；”大佬，请。”
华天倒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但这确实是好的势头，至少不会再对上【不可能之力】。
一念至此，却听见东城天冷冷道；“你不会把我和那个废物相提并论了吧。”
”喂，我这边可是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苏景忍不住叫道。
“那个废物一身上下，也就那么三两招有可取之处。”东城天不去理会苏景。
”是是是是，东皇大人厉害，东皇大人英明。我这一身，也就配为你提鞋了。”苏景呵呵笑道。
“所以，如果你想用那个废物来度量我的话，那便大错特错！”
东城天冷哼一声，五指对准华天，虚一张，再一握，瞬间，华天周围的空间宛如镜面一般破碎开来。
“华天，你在这个世界活了多少年？造了多少孽！”
“呵，我怎么可能会记得！难道东皇大人，还记得当年被你埋在成帝之路下的荒骨吗？”华天冷笑着反驳，脚下却是身法全开，如同由于一般躲避着东城天的捕杀。
”我记得。”东城天淡淡道，仿佛在诉说一件寻常的小事。
华天、苏景和源泪皆是目光一凛，那些被埋在帝路之下的荒骨岂止百千，甚至有不少都是无名小卒，东城天当真能记得？
可他一界仙帝至尊，率性而为，哪有撒谎的可能和必要，说记得，便是真的记得。
“这倒是……令我意外了。”华天目光复杂。
苏景则略一思索，才发现当初自己走过的路，相遇过的人，他们的脸庞上，都笼罩了一层面纱。
不是不记得，而是没有必要记得。
他的理性是这么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