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灵！”
谷雨深呼一口气，虽然无法看见实体，但她分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幻璇界和虚灵界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这些虚灵能够在虚灵界生存，但一旦来到幻璇界就会失去自己的‘形体’，或者说，在虚灵界中并没有‘形体’这个概念。像虚灵族女人一般完全抛弃自己的虚灵界力量，转而凝实一具幻璇界形体的，终究只是少数。
“杀了她们！”
虚空中，仿佛传来虚灵如此的喝声。
“小心。”
谷雨提醒了一句，提着青锋剑便迎了上去。
然而直到当她斩过虚灵存在的区域，她才发现根本无法命中对方。
“哈哈哈，这个愚蠢的小女孩！”
虚灵狞笑着，而谷雨胸口的衣物被瞬间撕裂开来，露出大片大片雪白。若非她后退的快，这一抓便能让她当场丧命。
“对于虚灵普通的攻击没有用吗？”冷月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那么，尝尝这个！”
谷雨一边以手遮掩胸口，一边在掌心之中凝聚出王者权杖，然后直接将权杖当做青锋剑挥了出去。幻璇之力涌动，这只虚灵的‘存在’瞬间被中和，就此消失。
“这个小女孩，是源族吗？”
“快退，去报告巫女。”
“想都别想！”
冷月一声轻喝，挺枪便冲了出去，如谷雨一般，长枪之上淡淡绿色光芒萦绕，正是幻璇之力。
几只虚灵瞬间被中和，四周仿佛一瞬间寂静了下来。
谷雨松了一口气，而就在这时，一股更强烈的不详预感升腾起，她想也不想地喝道；“冷月，快退！”
而就在这一瞬间，冷月仿佛被一只巨锤正面砸中一般，身体倒飞而出，轰一声狠狠撞在了墙壁上。
“巫女大人的决策果然厉害。一只源族，一只人类领袖，足够我动手了。”
又是一只虚灵，而且，比起先前那些杂兵要强太多。
谷雨手提王者权杖，目光紧紧地锁定那个方向。
“不先来攻吗？那么，就由我来吧！”
一声怒喝，那虚灵直接冲撞而来。谷雨哪里敢被他命中，虚灵没有实体，一旦被他撞到有太多变招能够置她于死地。这一次，只能将其排斥在外。
“给我退！”
王者权杖之下，幻璇之力直接凝聚成了墙壁，将虚灵的存在实体阻拦在了墙壁外。而虚灵的存在实体当即向着两侧延长，想要绕过墙壁。
“点雪！”
身后，却是冷月一声间不容发地娇喝。长枪如电急射而出，瞬间将之洞穿、中和。
顿时，虚空中无数规则涌现，那是被幻璇力量所定义的虚灵实体。
虚灵惨叫一声，如此一击无论如何也无法无视。而冷月也不好受，全身上下尽被血染，所幸没有被虚灵那一击洞穿身体，现在发出这一击更是让她支撑不住，当即跪倒在地。
“可恶的人族领袖！”
虚灵怒吼，那块被定义的实体顿时冲破谷雨的墙壁，向着冷月冲杀而去。
“休想！”
天魔降临爆发，谷雨身躯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魔神虚影之中，挥舞王者权杖宛如修罗降临，每一次落到虚灵身上都将其一部分实体定义中和，虚灵顿时惨叫连连，哪里还有先杀冷月的想法，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自保更可靠。
“雨阵！”
无数莹绿色的光芒宛如雨点倾泻在了虚灵的身上，而其中有一滴落下之时，显露出了一块宛如心脏般的物体。
“糟糕！”
虚灵心知不妙，然而谷雨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快速一击将其定义中和。
没有一声惨叫，虚灵的全部实体当即崩裂破碎，在虚灵规则中湮灭了。
谷雨脸色有色苍白，她还是第一次如此大规模动用幻璇之力，但看起来硕果颇丰。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去理会那些崩碎的虚灵，她当即跑到冷月身边，双掌之上蔓延上莹莹绿光，朝着冷月身上那些伤口覆盖去。
顿时冷月的脸色好上了许多，呼吸也变得平稳下来。
“这个虚灵好强，至少也是一位领袖了。”
谷雨微微点头，只是她们对虚灵作战的经验并不多，所以才会如此狼狈；“幻虚战场的人，便是天天和这种东西作战吗？”
无法揣摩实体，可以任意扭曲，而且唯有动用幻璇力量。在那个战场，领袖只是最底层的士兵，王者也不过类似于队长，只有文明统帅才是真正的大将。而虚灵不同，哪怕一只弱小的虚灵来到幻璇界也会拥有极强的战斗力。它们只需要直直的冲撞，被撞倒的一切都会被虚灵力量所吞噬。
实在无法想象在这样的情况下，幻虚战场的人竟然支撑了数个源族纪年。
“好像有什么声音？”冷月闭上眼睛，轻声哼道。
“声音？”
谷雨微微一愣。然而冷月只是示意她，让她离开房间。
走出卧室，她才看见那只翱翔天空的恶龙，包围整个世界的火光中，它仿佛涅槃重生一般。双翼遮蔽天空，只是直视便令人胆寒。
那只恶瘤此刻显得更加巨大，生长出一道道红色的纹路，宛如火焰在流动，并且在不断跳动，像心脏，又像一颗不定时就要爆炸的炸弹。
“很好，就这样！”
而在另外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山舟那张俊逸的脸庞完全扭曲起来，他在狂笑。
矮人族在黄金王的领导下，与其他种族争斗了数千年，其中仇恨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出来，这又怎么可能不令他兴奋。
“埋葬整个地下都市吧！这就是你的使命！”
普凡尔斯不断喷吐出火焰，渐渐地，火光包裹了整个大地核心，以及那座数千年来为矮人族所骄傲，为其他种族所称道的黄金宫。
无数大地骑士骑乘着飞龙冲上天空，挥舞武器组成战阵，然而普凡尔斯当即调转身体，在他们组成联合之前便将其烧成灰烬。一具具几乎不成人形的尸体就这样在落到地面前消散，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此刻，即为矮人族的末日。
而这幅图景，也十分符合矮人族。他们这群幻璇界的孤独者，生来没有被幻璇界所关注，也将不惊动他人就此消亡。
“谷雨大人。”
安林宛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静静地注视着谷雨。
“你也是矮人族。”谷雨想到，也就这样说了出来。
“是的。”安林说道，“这就是我们的末日。”
“而这也是最后的时刻，请您现在就前往黄金宫，然后在那里结束一切。”
……
“普凡尔斯。”
这一刻，黄金王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就是这只巨龙，将要结束他的生命吗？
“黄金王殿下。”
监督者悄无声息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请现在启动虚灵祭坛。”
“哦？已经完成了吗？”黄金王轻声说着，仿佛一点都不惊讶。
“祸源爆发，将会让整个地下都市瞬间毁灭，也会让地表崩溃。如果你不想惊动其他种族，悄无声息地走向灭亡。”监督者静静道。
“那又如何？”
黄金王冷笑道；“我还来得及阻止你们吗？”
刷一声，一道紫光直冲天空。虚灵祭坛已然启动。
一道无形的力场瞬间扩散开来，蔓延向整个地底空间。
普凡尔斯的身体微微抽搐，那颗肉瘤仿佛已经濒临界限，随时都会爆炸。
下一刻，整个地下空间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就是，历代先王所追逐的归家之途吗……”
若是他们，想必此刻会热泪盈眶吧。但是，既然是他所选择的道路。
“我所选择的并非你们。”
黄金王手中，出现了一团粘稠状的力量。既非虚灵之力，也不是幻璇之力，而是介乎两者之间，独属于矮人族的两界之力。
“现在，我用黄金为你命名。”
矮人族对于黄金有一种灼热的偏执，无论这个黄金属于幻璇界还是虚灵界。为其黄金命名，才最能代表此刻黄金王的心境，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能比黄金更能代表矮人族。
“黄金王陛下。”监督者冷静地判断道，“您做出了最错误的决定。”
“若是那位真正的星之主还在这里。以她的力量，或许能够令我闷虚灵族被完全中和。但现在，在这里的只有一个源族小女孩。”
“您太小看虚空君主了。”
“即便是小看也罢。即便是消亡也罢。此刻我是黄金王，我即代表矮人的意志。我选择了星之主，我选择了黄金，这就是我们矮人的故里。在这之后，被称呼贤王也罢，称呼暴君也好，都属于我，属于黄金王的意志。”
“虚灵们，你们太小看黄金王了。”
黄金王从旁拿起自己的战斧和战锤，走向监督者。
“还有。”
黄金王目光中带着一丝厌恶：“我很讨厌你这张脸。”
“虚灵感到遗憾。”监督者说道。
下一刻，战锤横扫而过，将这虚灵转化而来的身体打得粉碎。鲜血溅了黄金王一身，他却全然不顾，只是低声说道：“下一个，就是你了。”
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到那不断散发出扭曲光芒的虚灵祭坛。想必它就在那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