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莉莉丝躲在厨房的门后面，探出个小脑袋默默地盯着叶歌。她也不说话，但那种默然的眼神里却散发出来一种无形的压力，搞得爱丽丝都不敢继续往叶歌脸上抹奶油了。这样可是会教坏小孩子的。
本来现在埃尔希还没赶回来，哈雷主教一般也不会来打扰他们，所以爱丽丝还想趁着这段时间再和叶歌玩会儿。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今天的叶歌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不仅对她百依百顺，甚至少有地流露出了软弱的一面。
她开始觉得叶歌逐渐变得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自己所付出的一切也得到了回报。只要这样的日子能继续下去，那迟早有一天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吧。她其实并不期望自己会变得多么强大，又或者是要成为怎样的圣女，只要能够继续和叶歌在一起就可以了。如果只是这样的愿望，慈悲的母神应该也会应允吧。
所以现在爱丽丝的心态非常稳，甚至都想不出来自己怎么输。
“莉莉丝，你是饿了吗？”爱丽丝擦了擦手，走过去微笑着说道。
“莉莉丝不饿。”莉莉丝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看着叶歌。
“你找我有事吗？”叶歌身上还穿着围裙，看到莉莉丝点头以后便把脸上的奶油擦掉，对爱丽丝说道：“我陪她出去一下，你先做蛋糕吧。待会儿如果还要我帮忙的话我再过来。”
“去吧去吧。”虽说爱丽丝不清楚莉莉丝找叶歌有什么事，不过再怎么说她也不至于对一个小女孩抱有戒心，所以很大方地摆了摆手道：“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搞定啦，不用那么着急的。”
叶歌领着莉莉丝离开厨房，不过看对方的样子似乎是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谈话，最后便一路回到了一楼的教堂里。莉莉丝找了张长椅坐下来，用眼神示意叶歌也在旁边坐下来，那鲜红的眼眸中总算有了些许情绪波动。
“找我有什么事吗？”叶歌没有坐下来，只是随口问道。
“那本书。给我看一下。”莉莉丝指了指叶歌的衣服的口袋。平时叶歌总是把黑书拿在手里，或者是随手放在一旁，只有在出门的时候才会塞进上衣的口袋里。得亏这本书本身就只有不到两个巴掌的大小，不然他就只能在出门的时候再带一个背包了。
其实很少有人怀疑过叶歌手里的书到底是什么，信徒们把那本书当作是圣经，而熟悉他的人则是将这本书当作是笔记。对于一位正职牧师而言，那些流传甚广的圣经根本就不需要时常拿在手里，强大的精神力能让他们清晰地记得所有内容。
“你是说这个吗？”叶歌把《手册》拿出来，没有马上递给莉莉丝。
“上面果然有奇怪的味道。”莉莉丝感受了一下，随后微微皱眉道：“莉莉丝不喜欢。”
“味道？”叶歌有些不明所以。
“贝利亚尔让我离你远点。这本书，后面的东西很危险。叶歌也很危险。”莉莉丝轻声说道。
【把人家说成是东西……真的好过分啊。明明贝利亚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卡莉亚像是小孩子在生闷气，有些不开心地说道。
“你俩半斤八两吧。”叶歌都快无语了。
【看来贝利亚尔距离苏醒也不远了啊。可怜祂的信徒还被蒙在鼓里，就算向贝利亚尔献上再多的供品，那家伙也不会多看两眼吧。那傲慢而偏执的可怜虫啊，现在不知道还在哪里趴着窝睡懒觉吧。真亏祂还能关注到自己的后裔啊，而且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诋毁我。】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叶歌忍不住问道。听阿卡莉亚的语气，祂似乎与其他几位神明都是相识的，甚至还有着不小的仇恨。但仔细想来，这些神明间的关系应该并不像是他所看到的这么简单。如果阿卡莉亚和贝利亚尔真的有仇，那祂早该在自己脑海里嚷嚷起来了。
【我们没什么关系。硬要说的话，就是我看祂不爽，祂看我也不爽吧。】
“那你和玛利亚呢？”叶歌继续问道。
【关于这点，我可以不眠不休地和你聊上三天三夜，给你数落玛利亚的缺点和可憎之处。但鉴于你是一个牧师，所以我还是不诋毁母神在你们心中的伟大形象了。毕竟你所使用的神术还需要依托于信仰和精神本身，在你收集到足够多的加护以前还是需要这份力量的。】
“那我大概理解了。”叶歌摸了摸下巴。其实他最搞不懂的是，明明阿卡莉亚那么憎恨玛利亚，却依旧容许他去学习和使用神术，甚至还会亲自帮他改进神术。这种行为在叶歌看来总有一种嘴上说着不要的意思，再加上阿卡莉亚本身也存在着不少的谜团，所以叶歌一直以来都对阿卡莉亚的话抱着不可尽信的态度。
“贝利亚尔说，可以和你聊一聊。”莉莉丝见叶歌始终保持着沉默，便继续开口道：“和你，不是和那个东西。”
【所以说把别人当作是东西真的很失礼啊！果然小孩子说话就是讨厌啊。】
阿卡莉亚都快要被莉莉丝气死了。可惜祂只有声音，也传递不到莉莉丝的脑海中，只能吵得叶歌的脑袋嗡嗡响。
“吵死了。”叶歌忍不住把手里的黑书丢到一旁，对莉莉丝说道：“贝利亚尔想和我聊什么？祂现在就清醒着吗？还是要通过你作为传话筒？”
莉莉丝微微歪头，似乎在脑海里处理着叶歌这几个问题，又像是在和谁默默地交流着，好一会儿才说道：“需要媒介。血液也是媒介的一种。”
“血液？需要我的血么？”叶歌看着莉莉丝，莉莉丝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不由分说地握住叶歌的手，张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
“……”叶歌痛得脸都有些扭曲，但还是强忍着没出声。说实话，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经历过什么像样的战斗，也很少会经历什么肉体上的疼痛，自然还是有些怕痛的。
他还记得，上一次被打的这么疼还是在索菲的魔女剧场里。只不过那时候他已经无力去思考更多东西，理智也几乎被心中的暴怒所吞噬，所以才能无视那些伤痛一路前行。
“叶歌的血。有种很甜的味道。”莉莉丝很快就松开了嘴，咂了咂嘴后有些开心地说道，那双鲜红的眸子中似乎都散发出了与往日不同的色彩。
“下次如果要咬我，记得提前说一声。”叶歌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快速默读用神术把伤口治好。毕竟待会儿还要回去帮爱丽丝做蛋糕，这个伤口留下来就太显眼了。
“可以咬吗？”莉莉丝眨了眨眼。
“绝对不可以。好孩子是不能咬人的。”叶歌没好气地敲了敲她的脑袋。
“……哦。”莉莉丝有些不开心，但还是应了下来。
“那接下来呢？血是媒介，但我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啊。”叶歌还没忘记正事。
“还需要莉莉丝的血。交换媒介。”莉莉丝抬起手，很快地咬了自己手指一下，看到鲜血渗出来以后才递给叶歌。
【只是一点点血而已，没什么危险的。区区贝利亚尔也想和我抢人？不过，我也很好奇祂会说些什么。】
叶歌本来还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该接受这份媒介。不过阿卡莉亚的声音很快就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来，让他下定决心吞下这份血液。但仅仅一瞬，他的意识便离身体远去，眼前陷入一片漆黑，直接倒在了教堂的长椅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