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去脑中的想法，副官将视线转到列夫的右手。
“您的右手，已经没问题了吗？”
“当然。”列夫抬手虚握几下，后又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用力一握，玻璃杯竟被他直接捏碎。
锋利的玻璃碎片只在漆黑的盔甲上留下一点刮痕。
“……没事就好。”副官长出一口气，望着那右手，难掩心中的好奇，问道：“我能问问，是怎么治好的吗？”
他当初可是亲眼看见那团黑色的毛球吞掉了列夫整只右手，镇上又没有会治愈魔法的魔法师，因此对其重新出现的右手感到诧异。
“哦，这个啊，呵呵。”列夫笑了笑，“当然是人类能独立自主对抗邪神邪物的能力。你以为独立派真的只是说说的吗？谁都知道邪神邪物的恐怖之处，没有赐福根本对抗不了，如果我们在没有任何底牌的情况下，掀了桌，邪神邪物岂不是随便能杀我们？就比如这个疾病，如果没有奇回烟，就站出来宣称独立，瘟疫邪神一旦散播病毒，所有人都逃不了。”
“所以……其实不止奇回烟？还有能治疗外伤的方法了？”副官带着些许兴奋追问道。
“当然，不过这还处于实验阶段，还不适合公开。”
“原来如此。”副官话语中透露着欣喜，他之所以尽心尽力，就是真的期待有一天人类能靠自己，而不是神明，对于这一方面的发展自然非常高兴。
虽然列夫说是实验阶段，可看着列夫的模样，也许差不多就完成了，到时候人们也不用担心外伤失血过多或是感染而死。
“呵呵。”列夫看着幻想的副官，轻笑一声，
——
“露西米娅，不知道为什么，街上的士兵越来越多了。”黛丝提透过门缝往外观察道。
“正常，他们现在应该在搜查瘟疫信徒。”露西米娅简单回道。
两人此时躲在那家木梳店里，木梳店没有灯光，很黑暗，因为混乱的缘故，还撒了一地的断梳。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位女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正是最开始卖给露西米娅和黛丝提木梳的店员。
女人死了，因为疾病。
她身上有多种肿瘤，皮肤又一部分猥琐，一部分又像鱼鳞一样一片一片脱落，七窍流血，惨不忍睹。
即便露西米娅之前还对她卖给自己高价木梳，感到耿耿于怀，但见到她现在死在这里，心中还是有点难过。
嗯，只有一点。
她蹲下身子，用魔法提供微亮光源后，对准了这位女人的脸庞。
女人原先扎起的头发被放了下来，栗子色的长发在光照下稍显金色。
“嗯？”看着女人的脸庞，露西米娅感到熟悉。
伸手撩开女人的长发后，露西米娅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熟悉了。
这位栗子色长发，有着一张成熟面孔的女人，正是她之前从肖像画上看见的那个人！
那个叫凯丝的女人。
虽然面容和肖像画上有些出入，但这很正常，毕竟这个世界又没有照相机，肖像画总归和本人有些差距。
之前她扎着头发，经过精心的打扮，露西米娅压根没看出来，现在她散下头发后，形象就和那张肖像画对上了。
“怎么回事？瘟疫信徒自己死去疾病？”露西米娅感到非常错愕。
她突然回想起瘟疫信徒……或者说，瘟疫骑士的信息。
除了偏战斗的，其余的信徒会通过吸收他人的疾病，将疾病转换到自己身上，以此让他人脱离痛苦。
这个凯丝……就是因为这样才死的？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她身上有多种疾病的症状，而露西米娅早上路过她店时，以及后续到店里为尤娜购买木梳时，是有撞见她在咳嗽的，一般咳嗽的人会抽奇回烟，她却没有，反而强忍了下来。
不仅如此，露西米娅还发现，凯丝死后，身上并没有冒出蠕虫，更像真的因为纯粹疾病而死一样。
这是因为瘟疫信徒能连带蠕虫一起消灭？
等等，瘟疫信徒在治疗瘟疫信徒散播出来的疾病？
这……
“这是什么鬼东西？”露西米娅大惊失色，下意识脱口而出。
“怎么了？”黛丝提被露西米娅的声音吸引，小声走近，说道：“轻一点，不要被外面的士兵发现我们了。”
露西米娅抿着嘴，拉过黛丝提示意道：“你看看她，像不像……凯丝。”
“什么？”黛丝提走近一瞧，刚看两眼，黛丝提就一惊，连忙拿出之前存的肖像画，和眼前的女人一一对比，最后得出结论：
“好像……真的是！这是什么情况？”
露西米娅为黛丝提讲述了一番自己刚刚的想法，特别是提到瘟疫信徒在治疗瘟疫信徒散播出的疾病时，黛丝提同样脱口而出：
“这是什么鬼东西？！”
说完，她愣了一秒，连忙捂住了嘴，看向门口。
见没士兵注意到，才松了口气。
她压低声音，说道：“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传播疾病的另有其人，瘟疫之神只是背了黑锅？那我们还要不要去消灭瘟疫信徒？”
“这……”露西米娅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她有些动摇，眼前这一幕让她对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产生了抗拒。
她生怕自己帮错人了。
“先等等，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我需要整理一下。”露西米娅抬手示意黛丝提不要打扰自己。
“好，我去看门口。”黛丝提知道自己对这方面帮不上忙，于是提着剑重新走到门口。
露西米娅站起身，深吸两口气，拉过一张干净的椅子，坐在上面，双手撑着额头陷入沉思。
她开始回忆自己从河边苏醒，到这一刻所收集到的全部信息——
首先，自称希贝儿的小女孩祈求自己消灭瘟疫，但同时又表示瘟疫之神是正神。
希贝儿疑似被什么人骚扰，那位老奶奶一直充当保护角色。
安其罗发明了能解决疾病的巫粉，也就是奇回草，可以磨成粉末，但因为宣扬独立派的缘故，被拥神派通缉，躲了起来。
这里有一个问题，我在加哈城镇里看到的，明显是独立派占据上风，安其罗为什么要躲？
——
ps：卡文了，我完了。
